【歷史文化】梵音繞千載,探秘川西第一禪林昭覺寺

梵音繞千載

——探秘川西第一禪林昭覺寺

迭佳壹

吾蜀名剎,首推昭覺!在成都人的文化記憶里,總有一角屬於這片禪林。作為成都著名的佛教古剎之一,昭覺寺不僅與文殊院、大慈寺並稱成都三大寺,更以千年不滅的禪門薪火,被稱為「川西第一禪林」。今天,讓我們撥開婆娑樹影,聆聽晨鐘暮鼓裡的光陰故事……

法脈源流
千年古剎證滄桑
昭覺寺的起源可追溯至漢代眉州司馬董常的宅邸。唐代貞觀年間(627-649年),董氏後人舍宅為寺,初名「建元寺」,成為成都最早的佛教道場之一。

唐乾符四年(877年),禪宗高僧休夢禪師入主建元寺,因深得唐僖宗賞識,受命擴建寺院。而後劍南節度使崔安潛奏請唐僖宗改名為昭覺寺,獲准。

昔日昭覺寺風光(圖源:《方誌成華》第一輯)

「昭覺」取「昭昭使人昭昭,先覺覺後覺」之意,原話出自《孟子·盡心下》「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意為:賢人要先使自己明白,然後才去使別人明白,先覺醒的人要引導後覺醒的人。「昭覺」的意思就是通過佛法的光明和智慧來啟迪後來者。

休夢後,歷五代十國,社會動亂,戰火迭起,殿宇頹敗,荒草叢生,直至北宋真宗大中祥符戊申歲(1008年)休夢五世法嗣延美禪師,發心重振昭覺,四眾慷慨捐輸,苦心經營三十餘年,修牆補垣五百餘堵,殿宇房舍增至三百餘間。經建正殿,修經樓,廣方丈,並建羅漢、六祖、翊善、列宿、大悲、唱梵等殿堂,使之重門挾屋,巍然宏麗,進入「朝飯千眾」的鼎盛時期。

宋神宗元豐年間(1085年)成都府帥郭知章奏改昭覺寺為十方叢林,由禪宗臨濟祖師黃櫱惟禪師舉薦純白禪師住持該寺,每逢開堂說法,聽講之人絡繹不絕,座無虛席。從而昭覺寺法席之盛名播西蜀,譽為「西川第一叢林」。

昭覺寺殿宇全圖(圖源:《重修昭覺寺志》)

明崇禎十七年(1644年),昭覺寺毀於戰火,「迨兵燹之後,寶構盡屬丘墟,蘭若鞠為茂草,廿余年來久為鹿豕之所。」清康熙三年(1664年),丈雪通醉禪師歸蜀,見此廢墟,發心重修,遂結茅禪居,墾荒種豆。在四川巡撫張德地、布政使郎廷相、按察使李翀宵等官紳資助下,率領僧眾披荊斬棘,至康熙四年(1665年)大雄寶殿落成。

康熙九年(1670年)寺院的主要殿堂圓覺殿、藏經樓、金剛殿(山門)天王殿、說法堂和禪堂次第建成,恢復了禪林面貌,奠定了昭覺寺近三百年的宏偉規模。
茶禪一味
千年禪林品真趣
「入門不見寺,十里聽松風」,這是康熙皇帝為昭覺寺御制一首律詩中的兩句。以天地為宇,與自然和諧交融在一起,人們漫步其中,盡得真趣。古樹下,石桌旁,聽那鐘聲遠揚,耳邊倒茶的清透之音,偷得浮生半日閑,結就這難得山水緣,可謂愜意之至。
莊嚴肅穆的昭覺寺(圖源:翻拍自《成華坐標》 嚴永聰 攝)

說起禪,自然會想到茶。鄭板橋有副極妙的對聯也道出了此種自然的聯想,即「從來名士能萍水,自古高僧愛鬥茶」。

以我們的理解,自覺茶和禪都有一種淡淡的味道,不失淺陋且飽含深意,品二者,有着哲學之思在裏面。用專門術語來講,就是四個字——「茶禪一味」。

圓悟克勤禪師《印可狀》(圖源:《成華史話》)

圓悟克勤是「茶禪一味」法語形成的關鍵性人物。上圖為圓悟克勤送給弟子虎丘紹隆的「印可狀」之前半部,也是現存最古的禪僧書跡(印可狀指禪宗認可修行者的參悟並允其嗣法的證明)。

內容述及禪由印度傳入中國並至宋代分為各派的經過,且說明了禪的精神。書風雖不依定式,但具有經過嚴格修行而達到的淡泊意趣,自古以來被茶道家視為禪僧書跡之首,深受重視。

茶之所以被冠上禪的標號,一個原因便在於最初茶是由寺院僧人種植、採制的,是供佛、待客、自飲和結緣饋贈必不可少之物。而茶一旦適合僧人之品性,便如魚得水地發展開來,品茶之風開始盛行於寺院,唐宋之後,普及到文人、士大夫、王公貴族,直至廣泛的社會大眾。不過,受其源頭影響,雖然喝茶已是很普遍的行為,但依然被歷史賦予了一種印記——優雅和閑適。

按照大家總結的禪茶精神,即「正、清、和、雅」。禪茶文化作為僧侶生活的一部分,不應僅僅局限於此,若能深入到普通大眾的生活中,想必是更好的,這樣人們的生活就會多幾分坦然、淡然和瞭然。
文人云集
昭覺幽幽名人眷
自唐僖宗敕建以來,昭覺寺素以清幽著名,為成都各寺之冠。每有遊人至此,流連忘返。由於昭覺寺自古清幽,深得文人雅士青睞。宋代詩人范鎮、陸遊以及清代詩人李調元等皆為昭覺寺留下佳句。
游昭覺寺

宋·范鎮

唐寺傳城北,春風引客游。
殘碑橫竹徑,疏磐出僧樓。
塔古苔花積,房深只樹幽。
漫嫌人寂寂,好與客勾留。

范鎮《游昭覺寺》(圖源:《成華史話》)

飯昭覺寺抵暮乃歸作

 宋·陸遊

身墮黃塵每慨然,攜兒蕭散亦前緣。

聊憑方外巾盂凈,一洗人間匕箸膻。
靜院春風傳浴鼓,畫廊晚雨濕茶煙。

潛光寮里明窗下,借我消搖過十年。

昭覺寺

清·李調元

長林雲氣鬱蒼茫,六十年來始徜徉。
十頃稻黃金布地,萬竿竹子鐵為槍。
僧房真箇如冰冷,官路居然似火湯。
圓悟禪師今不見,誰將六祖塑中堂。

著名畫家張大千也曾在昭覺寺留居數年,潛心研究繪畫技藝,給昭覺寺留下很多珍貴手跡。

張大千《大墨荷通屏》(圖源:《成華書畫流辨》)

張大千《喜浪搖荷圖》(圖源:《成華書畫流辨》)

此外,朱德也曾親至昭覺寺,受到方丈了塵大師的熱情接待。朱德在回到雲南後,委託成都的同學周官和請當時的著名書法家顏楷書寫了「應世人間」4個字,贈送給昭覺寺。

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朱德所贈「應世人間」牌匾為人所盜,直至2004年,省博物館文博館楊詩云在1936年出版的《良友畫報》(複印件)上找到一張「應世人間」牌匾的照片,「應世人間」四字才有模板可複製,得以重新懸掛在昭覺寺。

「應世人間」牌匾 (圖源:《成華史話》)

經這般風頌雅傳,昭覺寺早已不止一個佛教寺廟那麼簡單,它深厚的歷史底蘊,濃重的藝術氛圍,大乘的佛法精髓,讓這個古老的寺院成為成華、成都乃至四川的一個文化標誌。成華區建制之初,「昭覺區」曾是備選方案之一,雖最終定名「成華區」,但這一備選方案仍體現出昭覺寺在成都文化版圖中的重要地位。

如今,昭覺寺的晨鐘暮鼓與市井喧囂共存,恰如成都「慢生活」與「快發展」的縮影。在這裡,歷史與現代交融,寧靜與繁華並存。昭覺寺不僅見證了千年的滄桑變遷,更以其獨特的魅力,吸引着無數人前來探尋、感悟。無論是虔誠的信徒,還是尋幽的遊客,都能在這片禪林中找到內心的寧靜與慰藉。

「川西第一禪林」將繼續以其悠遠的梵音,訴說著歲月的故事,承載着文化的傳承,成為成都乃至四川不可磨滅的文化記憶。
資料來源:《青龍場》《成華坐標》《成華史話》《成華書畫流辨》《成華方誌》第一輯、第四輯,四川省情網成華社科,成都方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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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迭佳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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