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紀末,弗安斯為何在欽山和路沙兩側組織縱隊,鎮壓佐人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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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8年2月4日,布加迪爾·弗安斯將軍帶領喬治·懷特和瑞克斯少校率先向四贊地區發動攻擊。

四贊的部落放火燒了自己的村莊,然後躲進叢林,軍官們知道這不意味着向英國投降,他們還會繼續抵抗英國人佔領山地。

弗安斯在欽山和路沙依山兩側組織許多縱隊,出動更大力量去鎮壓反抗的佐人部落。

有關遠征的消息刊登在倫敦的報紙上,其中一篇文章談到了欽和路沙依之間的關係:塔松人是欽山實力最強的部落,他們集結在欽山的幫舍地區,過去這裡的人經常向緬甸地區發動襲擊,後來一度成為英國的管轄地區。

他們經常出沒在印度曼尼普爾邦南部的庫博山谷(KuboValley),他們的襲擊範圍一直向東延伸到欽墩江江。

塔松的統治者叫松佩克,他們的怒羅是一個有兩千戶人家的大村莊,稱得上是一個城鎮,可以召集上萬名戰士。

他們的鄰居部落有康豪、四贊、崩沙依等,這些部落有時會處在互相敵對的狀態。

所有這些欽人都是路沙依人、申都人和庫奇人的同族,他們經常在孟加拉邊境上製造麻煩。

這篇文章指出了欽人和路沙依人的同族關係,只是分別屬於緬甸和孟加拉。

凱瑞和塔克在記錄欽山區佐人的歷史時,也認識到邊界兩邊的人的相似之處,他們寫道:毫無疑問,欽人和庫奇人是同一個種族(race),他們在外表、舉止、風俗和語言上都指向這一結論。

英國軍官瑞德在遠征後表達了相似的觀點,他說欽人的許多特點和習俗同樣適用於路沙依人,例如塔松部落被分裂成許多支系,領導人之間由於互相的不信任使他們不會團結一致地聯合行動,或者一起接受共同敵人提出的條款。

佐人在日常生活中的確很少對其他部落展現出友好的態度,他們只對自己的氏族忠誠,並隨時準備因土地或其他糾紛而相互殘殺,但是在共同對外這件事上,英國人低估了他們的凝聚力,在山地受到外來力量威脅時,他們會選擇團結起來對抗外部的威脅。

第二次欽-路沙依遠征給英國人和佐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弗安斯將軍稱四贊是他打過的「最難以看見或擊中的敵人」,佐人在山地作戰上佔據了絕佳的地理優勢,可是還是難敵英國人先進的武器。

最終,欽山和路沙依山的佐人都向英國投降。

1890年底,幾位首領和英國軍官舉行了和平儀式,雙方就賠償事宜進行協商,山地人同意停止襲擊,首領被僱傭為國家代理人,代表英國政府徵稅。

遠徵結束後,英國軍官進入欽-路沙依山作進一步偵查,把這裡的地形繪製成軍事地圖,將應用在不同的地方,如尋找苦力、徵收罰款、沒收山地人槍支等。

在英國已經佔領欽-路沙依山區後,一些部落仍舊以他們認為合適的方式來解決內部爭端,英國人自然不贊成這一行為,他們對濫用私刑和挑起戰爭的部落處以重罰。

可是這片山區的部落鬥爭以及對殖民者的報復不會就此停息,因為他們的社會結構和邏輯在這個時候還沒有發生根本上的轉變,不過轉變正在發生。

同上所述,欽-路沙依山區的佐人有着文化同質性,但是在不同地區的佐人缺乏統一,每個部落只在乎自身的利益。

實際上,英國人的出現必然會影響佐人的行為,乃至他們的歷史。

在反抗英國人佔領山地上,佐人部落曾出現短暫的聯合,戰爭結束後,又重新回到各自獨立的狀態。

英國人佔領山地後,部落間的競爭關係除了土地以外,還可能出現在其他利益、特權的競爭上,加劇了部落間的不團結,些部落開始與英國結盟,甚至將敵對部落的叛亂計劃報告給殖民政府。

1892年欽-路沙依會議在加爾各答舉行,主要議題是關於新吞併的欽-路沙依山區的未來管理事項,除此以外還有一些議題包括在阿薩姆、曼尼普爾的軍事局勢問題。

對此印度國務秘書向印度政府發送出一份電報:按照目前的安排,這些新吞併的土地部分來自孟加拉、部分來自阿薩姆,還有一部分來自緬甸,每個部分實際上都是相連的,由三個地方政府來管轄它們作為暫時性的權宜之計,毫無疑問是有必要的。

我很高興知道你的來信中最後一句話中的建議,將路沙依人和與她同源的部落的居住地區合併到一個單一的政府管轄之下,我們正在認真考慮。

麥肯齊不贊成將兩片山區合併,他舉出實質例子來證明欽山區和路沙依山區內部的行政差異性。

孟加拉政府在北路沙依山區每十天向農戶徵收大米,同樣的政策在緬甸則行不通,因為穀物的收成並不理想,並且耕地都遠離農戶的房子,如果採用相同的政策會使當地農民的生活更加艱難。

或許受到了彭博頓的影響,他還認為欽山上的佐人與緬甸和撣邦歷來存在朝貢關係,加上他相信部落間是不團結甚至是敵對的,在後來的會議期間他也重申了彭博頓的主張。

在會議召開之前,三個行政地區的官員和麥肯齊之間來回發送了多份電報,許多將要出席會議並具有裁定權的官員認為,欽-路沙依山區的佐人應當由一個單一的行政機構統一管理,這部分官員的意見與麥肯齊相左,和麥肯齊一樣持反對意見的還有緬甸的殖民官員。

1892年1月29日,欽-路沙依會議在加爾各答的政府駐地威廉堡舉行,通過是次會議決定橫跨緬甸和孟加拉兩地的欽-路沙依山的未來管理方式。

在此之前,欽山和路沙依山由三個不同的行政部門管理,西部的欽山由仰光政府管轄,東部的路沙依山由阿薩姆政府和加爾各答政府管理。

南路沙依山的長官莎士比亞認為佐人應該自己出內部事務,處在不同的行政部門下就會有不同的政策,這隻會使佐人內部的爭端複雜化。

參與會議的吉大港專員和孟加拉副總督都贊同莎士比亞的觀點,他們認為「這些不論是叫做欽還是路沙依的野蠻人,過去從未受英國控制,如果他們被不同的政府接管,腐敗就會隨之而來。

他們完全能意識到在不同管理者之間挑刺的好處,這可以動搖官員的權威和權力。"不夠有官員對他們是同一種族的觀點存在異議,並強調這些部落之間的敵對關係。

儘管意見的不統一,這次會議的決議還是依據大多數人的意見把整個欽-路沙依山置於一個政府的管理之下,那就是阿薩姆。

反對的聲音沒有就此打住,在欽山駐紮多年的殖民官員伯爾特拉姆·凱瑞(BertramCarey),他曾為欽山寫下兩卷歷史著作,儘管裏面充滿了他的主觀認知。

凱瑞認為欽人跟路沙依人不是同一個種族,欽人和撣人、克倫人和孟人一樣屬於緬甸。

前緬甸首席長官查爾斯·克洛斯懷特也支持凱瑞和麥肯齊的觀點,認為欽山和路沙依山必須分開治理,他同意欽山屬於緬甸。

同年8月,緬甸仰光收到一封電報:欽山區目前暫時隸屬緬甸。

佐人在欽-路沙依會議後仍舊分離兩地,路沙依山由印度阿薩姆政府管理,而欽山屬於英殖緬甸管轄。

雖然在各個時期,佐人從未達成過統一,現代的學者、政治家和地方領導人都認為,這個決定分裂了他們「國家」,在50年後,到二十世紀中期,佐人團結起來對抗殖民者划下的邊界。

佐人的殖民化不僅限於領土,還包括思想上的殖民化。

軍事行動為西方人進入山地莫定了基礎,通過一系列的入侵行為後佐人成為了殖民統治下的公民。

邊界線的劃定不僅改變了佐人的未來,也改變了他們的過去。

傳教士給欽-路沙依山的佐人帶來了基督文明,教會他們讀書寫字,在被教化的過程中,佐人與英國人的關係正在被重新定義。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對新的政治體系逐漸熟悉,並懂得如何從內部進行運作。

佐人接受新教育,並且參與到警察、邊界警衛、國家代理人和地方傳教士的工作中,也標識着他們生活開始發生重大轉變,他們開始定居生活,接受人口普查並向英國納稅,通過以國家為中心的文明進程成為英國臣民。

全面殖民化和皈依基督教帶來了現代性,現代性反過來使他們意識到自己民族所處的困境,作為一個「落後」的邊緣民族,這種受制於人的弱勢地位與過往英勇好鬥的民族性格形成反差,經歷了漫長的殖民主義敘事的民族建構,佐人開始了自我建構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