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中葉伊戈爾·塔姆在回憶錄中寫到:
這個土匪頭子是誰,沒人知道。
但如果這個人不戰死在疆場的話,也許以後會站在烏克蘭某座大學裏講授高等數學呢。
到底經歷了什麼,讓物理學家把一個土匪記入回憶錄?是喝伏特加認識的嗎?
請仔細閱讀這篇文章,看後一定會和我一樣重新認識所謂的戰鬥民族。
1916年,剛剛經歷了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的沙俄風雨飄搖、戰亂不斷,老百姓饑寒交迫、物資匱乏。
出生於遠東地區海參崴的年輕伊戈爾·塔姆也在這一年成為莫斯科國立大學物理專業最有前途和研究能力的教授。
但是沒多久,因科研成果突出、科研能力強大,年僅22歲的塔姆又被敖德薩大學高薪挖去。
正處於國運轉折點的沙俄風雨飄零、政治動蕩、經濟蕭條,沙俄子民命運多舛、生活無依,身為物理學家的塔姆也只能夠隨波逐流、自謀生計。
1917年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就相繼爆發,兵荒馬亂、戰火不斷、民不聊生、殘垣斷壁、民生凋敝的景象隨處可見。
塔姆執教的敖德薩大學作為軍事要塞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彼時紅軍和白匪軍你來我往、反覆爭奪。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塔姆及其家人實在是餓得受不了。
有錢但是沒有食品的塔姆帶着幾把銀勺子跑到鄉下,試圖找當地農民換點食品。
好巧不巧,當塔姆正在院子里和農戶交易時,一夥白匪軍沖了進來,氣氛一下子到了冰點。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和《靜靜的頓河》里提到的馬赫諾匪幫指的就是他們。
儒雅瀟洒的談吐,白凈優雅的外表,出手白銀的利落,乾淨利落的衣着。
匪幫一看就知道這人有來頭:不是密探就是讀書人或者是富商。
一聲令下,塔姆被五花大綁到匪首面前。
滿臉絡腮鬍子、一把自動手槍、兩顆手榴彈、斜插腰間的匕首、掛在胸前的子彈帶,按照咱們的說法,這就是綠林好漢、大老粗。
和全世界所有的土匪頭子一樣,大老粗厲聲喝問:
狗崽子,誰派你來的?說,不說?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從實招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物理學家的大腦自然與眾不同。
塔姆不慌不忙微笑着說:
您誤會了,誰也沒有安排我,我就是敖德薩大學窮教授,無米下鍋,來這弄點吃的。
看着塔姆不緊不慢的樣子,匪頭一臉不信地繼續提問,語氣溫和了不少,一種別樣的味道迷茫在他們之間:
你年紀不大就敢自稱是大學教授?
你是哪個學科教授?
至此塔姆完全放開了,一字一頓的說:物理教授,兼教理論數學。
笑容滿面的大老粗略一沉思,很自然地笑着說:
你把麥克勞林級數取到第n項,計算一下會產生多大的誤差?
接着皮笑肉不笑的拍着腰間的巴掌大手槍說:
小兄弟,難度係數不小,如果算不出來,就可以確定你是間諜。我的手槍可不是吃素的。
塔姆目瞪口呆不置可否地說:
你可以出這樣一道題,你又何必舞槍弄棒?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方式啊!
按照咱們中國人說的就是,你可以靠腦子吃飯,為什麼偏偏把腦袋別到褲腰上靠打架謀生?
因為塔姆和土匪都明白:
麥克勞林級數是高等數學一個相當專門的分支學科里的高深問題,按理說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頭子嘴裏是說不出來的!
說著慢做着快,塔姆在土匪的槍口下流水般把麥克勞林級數一字不落地寫出來,恭恭敬敬地交給匪頭。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匪頭沒有看,直接笑着說:你就是間諜也是世界頂尖級教授間諜,今天放過你,你回家吧,今後生活困難就來這附近,我會儘力幫助你。
然後扭頭對其他人說,把咱們的伏特加、牛奶、麵包、黃油、牛肉、馬鈴薯、白菜打包給教授一些,讓他一家熬過這段艱難日子。
並安排手下用一匹馬把物資馱上送到敖德薩大學。
就這樣,「做題」的塔姆成功保住了性命,一位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在土匪槍口下誕生。
持槍的土匪、難度較高的數學題、未來的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在1917年那一天定格為尊師重教的畫面飄蕩在沙俄民族的歷史長河中傳承到永遠。
這就是我們通常說的戰鬥民族,他們的血液里,流淌着酒勁十足的伏特加,更流淌着數理化,還有那白樺林里的娜塔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