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娛樂專稿(林真心/文)綜藝節目又有了「新寵」。
61歲的宋丹丹,一邊「挨罵」一邊扛起《五十公里桃花塢2》的流量KPI;46歲的劉敏濤,在《花兒與少年4》里因為睡不好流淚被觀眾吐槽;50周歲的黃磊,被指責在《嚮往的生活》里「看人下菜碟」。
幾年前,選秀節目爆紅,製片人還在感嘆:「做節目的人遇到楊超越這樣的選手,簡直做夢都要笑醒」。
而現在,哪部綜藝能擁有一位自帶流量的老前輩,也該偷着樂了。
黃磊、宋丹丹、張凱麗、劉敏濤
誰領了「挨罵劇本」?
就在觀眾紛紛吐槽《花少4》首播無聊,「花學」後繼無人的時候,節目組悄悄驚艷了所有人。
旅途才剛剛開始,敏感的二姐劉敏濤就頻頻「淚失禁」。
搭不好帳篷會哭,搬行李也會哭,才錄到第二期就有了要退齣節目的意思,很多人不能理解她哭的原因,吐槽她「矯情」、「抗壓能力太差」,甚至有彈幕說她裝病。
也有觀眾為她說話,認為她是沒睡好,狀態差,加上高血壓,身體不太好。帳篷搭不好哭是怕拖大家後腿,搬行李太久怕耽誤丁程鑫考試的時間。
雖然眾說紛紜,但節目組靠剪輯「搞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大姐張凱麗做菜時瘋狂倒醋,攝影機對準了圍觀的劉敏濤、李斯丹妮和丁程鑫,嘉賓們表情都有些微妙。一盤酸辣馬鈴薯絲炒完後,張凱麗給丁程鑫嘗了一口後問他「好吃吧?」
丁程鑫被酸出表情包,對着鏡頭努嘴,但轉頭還是回應長輩「好吃」。這吃的還是菜嗎?吃的是小輩的人情世故。
靈活運用鏡頭放大劉敏濤的情緒,暗示張凱麗做菜水平遭人嫌,「花學」在剪輯里也能復興。
同樣腥風血雨的還有《桃花塢2》。
從上一季催婚郭麒麟、逼問張翰代表作,到這次「懟」汪蘇瀧李雪琴、「垂簾聽政」,似乎只要有「長輩」宋丹丹在,《桃花塢》系列就有流量保障。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在場所有人。(詳見前文宋丹丹「挽救」《桃花塢》)
再看《嚮往的生活6》里的黃磊。
他在蘑菇屋的「家長地位」越突出,觀眾就對他有更多「怨言」。
在節目中,當蘑菇屋迎來和黃磊相熟的嘉賓時,氛圍總是格外融洽。但有新人出現後,他對年輕「客人」們表態:「你們這麼一大堆人來,我沒什麼感覺,因為我和你們不也不熟,我沒必要和不熟的人費力瞎扯。」
新一季節目里,沈騰「挑釁」蘑菇屋的權威黃磊,直接創造了「宮心計」名場面。
嚴格來說,沈騰、馬麗算是蘑菇屋最受歡迎的「老友」型嘉賓,有資歷又有交情。但真正相處起來,觀眾卻覺得黃磊有些「指點」的姿態,還根據節目里的種種表現,得出了兩人「不對付」的結論。
先是嫌沈騰烤乳豬不積極翻面,後來又在沈騰說自己是演員不能吃那麼多的時候嘀咕了一句「你算個啥演員」。而沈騰也不慣着,評價黃磊:「黃老師行,樣樣通樣樣松的那種。」
倚老賣老?
還是氣場不合?
除了黃磊、宋丹丹、張凱麗、劉敏濤,李誠儒、林志炫等嘉賓也都曾因綜藝中的表現被吐槽過。
無一例外,都被指責「倚老賣老」。
但真的如此嗎?
劉敏濤參加的綜藝節目並不多,粉絲介紹她本來就是感性的人,比較敏感細膩,這也無可厚非。
至於有人說她「只會哭」,第二期節目里她明明一直在忙活。又是做菜洗碗,又是搬東西,還開了車。但幹活的畫面大多集中在加更內容里。
該做的一個都不落下,但性格使然不懂如何在綜藝里防惡剪,也是「倚老賣老」嗎?
在宋丹丹引發爭議的片段中,很少有人從她的視角出發去想問題。
當時的情況是,15個較為陌生的嘉賓們要開啟一段群居生活了,宋丹丹想舉辦篝火晚會「破冰」。她這麼做的原因不難理解,一是作為嘉賓陣容里年齡最大、輩分最高的,自己有話語權,二是過去幾十年的演藝經歷、控場經歷,讓她產生了要帶動大家搞氣氛的責任感。
但結果大家都看到了,無論是節目里的汪蘇瀧、李雪琴,還是Z世代為主力的部分觀眾群體們,對於宋丹丹靠損熟人來緩解氣氛的一系列操作,都感到不適。
對於她來說,或許只是用了自己最熟悉、自認為最有效的方式來調節氣氛。
但這種方式,並不被現在的年輕人所接受,甚至有觀眾覺得她「爹味」、「領導做派」、「打壓式教育」。
在桃花塢尷尬的九分鐘里,有人聯想到了家長,有人聯想到了職場。大家說宋丹丹令人窒息。
但在觀眾視角下主導着這場尷尬的宋丹丹,反而恰恰是最痛快的。
相比立場搖擺的辣目洋子,和不敢明確表達自己想法所以含糊其辭的其他嘉賓,宋丹丹有清晰的目標和表達,可惜沒有能讓年輕人接受的溝通方式。
唯一一個敢於跟她「對着干」的王傳君,近幾年也是出了名的「堅持自我」,常常有大膽發言。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宋丹丹」,也極有可能在未來某一時刻,成為觀眾現在口中「令人窒息」的宋丹丹。
雖然宋丹丹的確有強勢霸道不合理的地方,但說到底,這就是年齡差和代溝帶來的溝通問題,簡稱「氣場不合」。
畢竟老一輩的嘉賓們,摸爬滾打幾十年,已經形成了自己穩定的認知體系和行為處事模式。當有問題出現時,他們會習慣性地採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去解決,也帶着一種「我經驗豐富,大家聽我的」的強勢感。
但年輕一代們對這種家長式權威並不買賬。
是工具人
也是流量密碼
衝突一旦產生,就會帶來尷尬和爭議。
站在觀眾的角度看,老前輩們的出現,讓好好的治癒系綜藝,變成了老年關懷節目。
但對於綜藝節目來說,戲劇性、衝突性就是流量密碼。
複雜的人情世故,一點就着的代際隔閡,已經成為了如今綜藝節目新的突出看點。
和舞台、偶像、唱跳格格不入的韓紅,擔任《爆裂舞台》主理人。李誠儒先後參加《演員請就位》《我就是演員》,點評年輕演員。還有《萌探探探案》第一季的那英,第二季的宋丹丹。
為什麼說他們是綜藝節目的「王牌」呢?
不得不說,前輩們自帶超高國民度,又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傍身,在鏡頭前可謂毫無顧忌。
李誠儒辣評年輕導演和年輕演員,被痛批的任重,有敢於「反擊」,利用「詭辯」為自己爭回一口氣的郭敬明,但更多的是不敢有觀點,小心翼翼感謝前輩指點的何昶希們。
即便和同節目里的年輕嘉賓之間沒有矛盾,他們的行為也可能在觀眾這裡「不做好」。
韓紅為讓演唱實力強勁的單依純上大舞台,不小心淘汰了本該獲得機會的宋雨琦和VAVA;青睞陳卓璇,在節目里公開收她為徒,靠師徒情也能上一把熱搜。不少行為讓觀眾們覺得她「不公平」、「情商低」、「不尊重規則」。
而關鍵的是,前輩們會擔心輿論給自身造成的影響嗎?目前看來並不會。
黃磊被某些網友們罵了上千條,都沒有在節目外作出正面回應,一心撲在公益事業上的韓紅更不可能在社交平台上為這點小事發聲。
而宋丹丹在官方發佈會直播中主動回應了「九分鐘塢學」,說王傳君、李雪琴、孟子義都第一時間安慰她,又帶節目衝上了熱搜第一。觀眾才發現,和208萬的各位比起來,真情實感生氣的只有自己罷了。
也許是實力過硬的底氣,也許是心態佛系不愛計較,也許是衝浪速度跟不上,他們根本不在乎爭議。否則宋丹丹也不會第一季「代表作風波」被嘲後還在第二季節目里舊事重提了。
有這樣自帶看點、無懼爭議的嘉賓,哪個節目不會笑醒呢?
以前選秀里的楊超越還可能「有所求」,分走節目流量,現在綜藝里的老前輩們啥也不圖,甘當純純的「工具人」,領觀眾眼中的「挨罵劇本」。
想來想去,最賺的還是節目組。
使出「前輩」這個王牌,利用觀眾的情緒價值,話題有了,爭議有了,流量就到手了。
如果說氣人角色是國產劇的流量密碼,老前輩們就是國產綜藝的流量密碼,重新定義「新晉頂流」這個概念——作品和地位是舊的,流量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