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太過分,我悔婚了,他們卻為收份子錢,辦了場沒有新娘的婚禮

2025年06月14日03:52:17 情感 1858

沒有新娘的婚禮

那天,我站在小飯館的後門口,遠遠地望着馬路對面的酒店。

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是我本該舉行婚禮的地方。

但此刻,那裡只有一個新郎,沒有新娘。

"大妹子,別看了,傷心眼睛。"老闆娘遞給我一杯熱茶,聲音裡帶着些許心疼。

"這世道,城裡人騙農村姑娘的事兒多了去了,你這不是躲過一劫嘛。"

我苦笑,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茶杯在手裡燙得發燙,卻怎麼也暖不了我的心。

那是1992年的春天,我還記得天上飄着細雨,就像我心裏滴落的苦澀。

春風帶着絲絲涼意,鑽進我單薄的衣裳,讓我不由得緊了緊披在肩上的那條紅色圍巾——這是陳明送我的第一件禮物,如今成了我與過去唯一的連接。

我叫李小芳,安徽農村姑娘,初中畢業後隨大隊人馬進城打工。

老家在黃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土地貧瘠,家裡六口人,就靠爹娘種幾畝薄田過活。

大哥早早輟學幫家裡幹活,二哥考上了師範,全家省吃儉用供他讀書。

輪到我時,家裡已經拿不出錢來了,初中一畢業,我就收拾簡單的行李,跟着村裡的老鄉踏上了進城的路。

那時候,"農民工"這個詞剛剛開始在城市裡流行起來,我們這些鄉下人,成了城市建設的一部分,卻始終像是局外人。

進城第一年,我換了三份工作。

先是跟着老鄉去工地搬磚,沒幹幾天手就磨出了血泡;後來去餐館洗碗,每天泡在水裡,指甲都泡爛了;最後在一家服裝廠找到了縫紉工的活兒,這才算穩定下來。

那是個三十多人的小廠,大多是像我一樣的鄉下姑娘,整天彎着腰,對着縫紉機,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手指磨出了厚厚的繭子。

廠房裡機器轟鳴,電風扇呼呼轉着也驅不散悶熱,汗水順着臉頰往下淌,衣服常常濕了又干,幹了又濕。

我們住在廠子後面的集體宿舍,一間屋子擠着八個人,大家都是半夜洗漱,輪流用那個破舊的公共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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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城市的日子,每晚我都偷偷哭泣,想家,想村口那棵大槐樹,想媽蒸的軟糯的紅薯飯。

但白天,我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端起飯碗到處找活路。

那會兒,十八歲的我,瘦弱卻倔強,像一棵在城市水泥地里頑強生長的小草。

廠里來了個新會計,陳明,城裡人,瘦高個,戴副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

他每天穿着乾淨的白襯衫,走路都帶着一股書卷氣,在滿是汗味和機油味的廠房裡顯得格格不入。

我常常在下班時看到他,獨自一人坐在廠長辦公室的檯燈下,認真地翻看賬本,那專註的樣子讓我心生敬佩。

發工資那天,我發現自己的工錢少了二十塊,猶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氣去找他。

"陳會計,我的工資好像少了點。"我怯生生地說,手緊張地絞着衣角。

他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睛溫和有神,不像其他城裡人看我們時的那種輕蔑或漠視。

"我看看啊,李小芳是吧?"他翻開工資冊,仔細核對,果然發現了錯誤,立刻給我補上,還道了歉。

從那以後,他幫我算工資時,總愛笑着多聊兩句。

"小芳,你手腳真麻利,車工是全廠最好的。"

"聽說你還自學了設計?那件改良版的工裝就是你弄的吧?挺有想法的。"

我總是低着頭,不敢多說話,但心裏卻像灌了蜜一樣甜。

那時的我,把進城當作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

我省吃儉用,每月寄錢回家,幫着供弟弟上學;利用休息時間去服裝市場觀摩,學習最新款式;晚上藉著宿舍昏暗的燈光,在本子上畫畫設計圖,夢想着有一天能做出自己的衣服。

陳明的出現就像一盞照進泥潭的燈,我想抓住這道光。

他第一次約我出去,是在一個周末的下午。

"小芳,我發現商場里有個特價活動,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問得隨意,卻讓我心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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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跟異性單獨出去過,緊張得前一晚失眠,第二天磨蹭了半天才換上自己最好的衣服——一件淺藍色的碎花連衣裙,還是從姐妹那借來的。

那天,我們逛了商場,看了電影,還在路邊的小攤上吃了羊肉串。

他告訴我他的夢想是自己開公司,問我喜歡什麼顏色,聽我說喜歡紅色後,買了那條紅圍巾送給我。

"紅色,喜氣,適合你。"他笑着說,眼睛亮亮的,像星星一樣。

我們談了半年戀愛,他說要娶我。

那些日子像做夢一樣,我每天傻笑,幹活都有使不完的勁。

姐妹們打趣說:"小芳,你這是灰姑娘遇上王子了吧?"

我不好意思地擺手:"什麼王子啊,就是個普通人,只不過對我好。"

心裏卻甜滋滋的,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夜深人靜時,我會撫摸那條紅圍巾,幻想着未來的生活:一個小小的家,乾淨明亮,有陳明的書桌,有我的縫紉機,窗台上養幾盆花,偶爾一起下廚,煮一鍋家鄉的臘肉白菜湯。

父母聽說我找了個城裡對象,高興得合不攏嘴。

爹在電話里說:"閨女,你有出息啊,找了個城裡人,這比考大學還厲害呢!"

我聽了,又驕傲又慚愧。

過年回家,村裡人圍着我問東問西,羨慕的眼神讓我飄飄然。

嬸子們湊過來:"小芳啊,聽說你對象是城裡人?家裡條件咋樣啊?"

大嫂更是直接:"有房子吧?現在城裡房子值錢啊,你這是嫁個金龜婿哩!"

我被問得不好意思,只說陳明人好,其他的支支吾吾帶過。

其實那時我對陳明的家庭情況知之甚少,只知道他父母都是國企工人,家裡有套房子,還知道他大學畢業,在我們廠算是高學歷了。

憧憬中,我甚至覺得自己要"高攀"了,所以當他提出見父母時,我緊張得像要上考場。

但第一次見他父母時,我就覺出了異樣。

他家住在城北的一棟老舊楽宇里,房子不大,卻收拾得整整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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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上下打量我,眼神里藏着評判,說話酸溜溜的:"小陳家祖上可是教書的,找對象就得門當戶對。"

陳明爸倒是和氣些,問了我家裡的情況,得知我是農村來的,眼神里明顯閃過一絲失望。

飯桌上,陳媽不停地說起陳明的前女友,什麼大學生,什麼單位科長的女兒,言外之意就是我配不上他。

我低着頭,一口一口地吃飯,感覺每一口都像是在咽下屈辱。

陳明在桌下握了握我的手,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眼神。

回去的路上,他向我道歉:"我媽就那脾氣,你別往心裏去。等她熟悉了你,就會喜歡你的。"

我點點頭,但心裏卻打了個結。

我知道,農村人和城裡人的差距,不是一句"別往心裏去"就能抹平的。

之後的日子,我加倍努力,想證明自己。

學着改掉鄉下口音,看書學習城市人的禮儀,加班賺更多的錢,希望能在陳家人面前挺直腰板。

陳明似乎也感受到了壓力,開始頻繁地加班,說是要多賺錢買房子。

我們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一周只能見一面,但每次見面他都很溫柔,讓我又重拾信心。

日子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我提出要帶陳明回家見我父母。

他有些猶豫:"要不等我們攢夠了錢再說?現在手頭緊,見父母肯定要準備禮物的。"

我心裏一酸,知道他是嫌我家窮,怕丟臉。

但還是說:"不用太多禮物,爹媽不在乎這些,他們只想見見你這個人。"

就這樣,我們坐了七個小時的綠皮火車,又轉了三個小時的班車,才到了我的老家。

陳明一路上皺着眉頭,嫌車上擠,嫌路上顛,到了村口看見泥濘的道路,更是一臉的嫌棄。

我家是土坯房,院子里養着幾隻雞,牆角堆着柴火,簡陋但乾淨。

爹娘穿着洗得發白的衣服,滿臉皺紋和期待,站在門口迎接我們。

"這就是小芳的對象啊?長得真精神!來來來,快進屋坐。"爹熱情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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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沒?我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和雞湯,快嘗嘗。"娘笑得合不攏嘴。

一家人圍坐在簡陋的飯桌前,我緊張地看着陳明的反應。

他禮貌但疏離,吃飯時皺着眉頭,看着桌上的土碗土碟,明顯不習慣。

當爹問起他家裡情況時,他言簡意賅,甚至有些敷衍。

晚上睡覺前,娘悄悄拉住我:"閨女,這個男娃子,對你好不好啊?"

我趕緊點頭:"好,特別好,媽你放心。"

娘嘆了口氣:"只要他對你好就行,娘就怕你在城裡受委屈。"

那晚,我躺在兒時的床上,聽着窗外的蟲鳴,心裏五味雜陳。

第二天,陳明就說廠里有急事,要提前回去。

爹娘雖然失望,但還是理解地送我們到了村口。

在回城的路上,陳明終於忍不住說:"小芳,你家裡條件也太差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我家是窮,但爹娘都是實在人,他們把最好的都給我們了。"我強忍着淚水說。

他沒再說什麼,但從那以後,每當我提起家裡,他總是轉移話題。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着到了訂婚的時候,陳家提出要一萬塊彩禮錢,說是"城裡風俗"。

一萬塊!那可是我攢三年的工錢啊!

我驚訝地看着陳明:"城裡不是不興這個嗎?"

他低着頭:"我媽說,這是我們家的傳統,不能丟。"

我咬咬牙,答應了。

畢竟爹娘從小教導我,嫁人就要從一而終,既然選擇了,就要堅持下去。

更讓我震驚的是,沒過幾天,陳明告訴我,他們剛買的新房要裝修,竟然要我先墊付一萬五。

"這麼多?"我驚訝地問。

"這錢不會白出,結婚後那房子不是你們住嗎?"婆婆理直氣壯地說,眼睛裏閃爍着我看不懂的光。

我心裏打鼓,回鄉下問了爹。

爹聽完,皺着眉頭沉思良久。

"閨女,這不對勁。"爹摸着鬍子,眼神憂慮,"城裡再有錢,也沒有讓女方出裝修錢的道理。你問問他,這錢究竟要花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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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城後,向陳明提出疑問。

他支支吾吾地說:"媽媽想買些好一點的傢具,還有廚房要全部重新裝,客廳要貼壁紙,這些都挺貴的。"

"可我們剛開始生活,簡單點不好嗎?"我試探着問。

"你不懂,"他突然有些激動,"在城裡,面子很重要。結婚是大事,親戚朋友都會來,家裡太寒酸會被人笑話的。"

"可我們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啊。"我為難地說。

"我工資低,你也知道。家裡買房已經花了不少,現在就指望你了。"他嘆了口氣,"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努力嗎?"

我沉默了。

是啊,我曾信誓旦旦地說,要和他一起奮鬥,共創未來。

可為什麼心裏卻越來越不踏實?

那天晚上,我坐在宿舍的床邊,看着手裡那條已經洗得有些褪色的紅圍巾,思緒萬千。

當初這條圍巾承載了多少甜蜜的期待,如今卻像一條無形的繩索,讓我喘不過氣來。

幾天後,我在廠區門口偶遇陳明的一個朋友。

他喝了點酒,口無遮攔:"小芳啊,陳明有福氣,找了個肯出錢的媳婦。他家那房子,我看懸,聽說還欠着一屁股債呢!"

我心裏一驚:"什麼債?"

"你不知道啊?"他瞪大了眼,隨即訕笑,"沒,沒什麼,我喝多了,瞎說的。"

這件事像一顆種子,在我心裏生根發芽。

我開始留心觀察,發現陳明的父母經常穿金戴銀出入高檔場所,卻總說家裡拮据;陳明每月工資不高,卻有一部當時很貴的大哥大;談婚論嫁時,他們總是強調要我多出錢,卻從不提他們家要出什麼。

我夜不能寐,連續幾天,廠里的姐妹們都說我像變了個人。

"小芳,你咋了?眼圈都黑了。"老鄉李翠問我。

我搖搖頭,沒說實話。

那天晚上,我獨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過一家小飯館,聽見裏面有人高聲談笑。

"陳家那小子可真會找對象,找了個農村傻丫頭,一聽說要結婚,啥錢都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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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上次那個女大學生就是看出來了,才跑的。現在這個,聽說要出錢裝修房子呢!"

"陳家那套房子還不是借錢買的,裝修完了,還不知道要賣給誰呢!"

我如遭雷擊,站在原地,渾身發冷。

所有的疑惑suddenly都有了答案,所有的不安也有了來源。

我不是傻子,終於明白了自己在他們眼裡的價值——一個任人宰割的提款機。

回到宿舍,我把所有積蓄取了出來,數了又數。

這是我這些年的血汗錢,每一分都凝聚着我的辛勞和夢想。

我打定主意,第二天就去找陳明問個明白。

可那晚,我收到了陳明的電話,說他爸突發胃病,急需錢住院。

"小芳,能不能先把裝修的錢給我?爸爸情況不太好,醫院要預交五千塊。"他聲音焦急。

我沉默了一會,問:"陳明,你愛我嗎?"

電話那頭頓了頓:"當然愛,怎麼突然問這個?"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實話,你家到底有多少債?"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是嘆息:"小芳,事情很複雜,等見面我再解釋吧。現在能先把錢給我嗎?"

我掛斷電話,心如死灰。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市醫院,沒找到陳明的父親。

我在醫院門口站了很久,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決心湧上心頭。

我下了決心,拿出積蓄,買了輛縫紉機,決定悔婚自立。

當我把決定告訴陳明,他先是不信,後是震怒,最後竟威脅說:"你要是敢悔婚,我家已經發了請帖,丟不起這人,照樣辦酒席,到時候讓所有人知道你多不講信用!"

"陳明,是你們先不講信用的。"我冷靜地說,"我不會再給你們一分錢,也不會嫁給一個騙子。"

他臉色鐵青:"你會後悔的,李小芳!"

我沒想到,他們真的辦了。

那晚,我躲在飯館後門,看着賓客絡繹不絕地進出酒店,心如刀絞又莫名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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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看到陳明在婚禮上解釋說新娘生病了,還有人說聽到他媽媽抱怨說被放了鴿子,卻還是笑臉相迎地收着禮金。

紅圍巾緊緊裹在我脖子上,曾經的溫暖變成了諷刺的見證。

第二天,爹坐長途車來找陳家理論。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知道爹回來時臉色鐵青。

"他們罵我們是鄉巴佬,說你不講信用。"爹氣得直拍桌子,"那陳明他爸還說,裝修錢早就花完了,讓我們別想要回來!"

我安慰爹:"錢沒了就沒了,總比嫁過去受一輩子罪強。"

爹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閨女長大了,比爹看得明白。"

後來鄰居老劉告訴我,陳家早就欠了一屁股債,想借我的錢裝修房子,再靠辦酒席收禮金填補窟窿。

"這哪是娶媳婦,分明是找'提款機'!"老劉氣憤地說,"他們以前就這樣,靠騙農村姑娘的錢過日子。你跑得快,算是躲過一劫!"

我聽了,笑中帶淚。

那條紅圍巾,我沒有扔,而是拆開了,用線重新織成了一頂小帽子。

這頂帽子成了我的幸運物,提醒我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我用攢下的錢在廠區門口租了間小店,賣些日用百貨。

白天做工,晚上經營小店,日子雖然辛苦,卻踏實。

店面不大,但我精心布置,擺上各色商品,門口掛着我親手繡的招牌"小芳百貨"。

開業那天,廠里的姐妹們都來捧場,買了不少東西。

"小芳,你可真行,自己當老闆了!"李翠羨慕地說。

我笑笑:"不算什麼,就是不想再被人騙了,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小店漸漸有了固定客源。

我進貨的眼光越來越准,知道廠區工人需要什麼,價格定得合理,服務也熱情,生意越來越好。

一年後,我擴大了店面,又添了一台縫紉機,開始接一些小額訂單,自己設計製作一些簡單的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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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掙的錢一部分寄回家,供弟弟上學;一部分存起來,計划著有朝一日能開一家真正的服裝店。

紅帽子一直戴在我頭上,成了我的招牌。

有顧客問起,我就笑着說:"這是我的護身符,提醒我做人要誠實,做生意要厚道。"

三年後的一個下午,陳明帶着個女孩來店裡買東西。

他變胖了,眼神閃爍着不安。

那女孩挽着他的胳膊,手上戴着我曾經幻想過的婚戒。

看到我,他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尷尬地打招呼:"小芳,你過得還好吧?"

我注意到他的衣服已經有些舊了,眼角也有了疲憊的紋路。

"挺好的,歡迎光臨。"我淡淡地說,看着他們挑選商品。

那女孩似乎不知道我的身份,熱情地和我討價還價:"老闆,這個能便宜點不?我們剛結婚,手頭緊。"

陳明局促地站在一旁,不敢看我。

我笑了笑:"新婚快樂,這個就算是我的賀禮,打八折。"

女孩高興地道謝,陳明終於抬起頭,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他們離開時,陳明落在後面,低聲對我說:"小芳,對不起,當年是我錯了。"

我看着他佝僂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陣釋然。

"陳明,"我叫住他,"祝你幸福。"

他愣了一下,點點頭,匆匆追上了他的妻子。

送走他們,我望着窗外的夕陽。

人生就像這櫃檯上的交易,付出與回報終要相當。

那場沒有新娘的婚禮,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幸福從來不是等來的,而是靠自己的雙手創造的。

窗外的夕陽映照在我的臉上,溫暖而堅定。

我摘下那頂紅帽子,想起了當初的紅圍巾,不禁莞爾。

從一條圍巾到一頂帽子,從一個懵懂的農村姑娘到一個獨立自主的小店主,我的人生經歷了多少變化啊。

我想起廠里的姐妹們常說的一句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在這個正在變化的城市裡,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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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要去服裝批發市場看看新款式,也許是時候擴大我的"小芳服裝"系列了。

我戴上紅帽子,鎖好店門,迎着夕陽走向家的方向。

人生路上,我不再需要別人的指引,因為我已經學會了自己掌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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