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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
這一晚,在小區物業處的出租屋內,紅蓮懷着複雜的心情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屋子裡格外的靜,靜得能聽到外面走廊上有人輕輕路過的聲音,還有樹林里的鳥叫聲。
知道趙師傅買的是昨晚十點多的火車票,要十幾個小時呢,這會兒應該還在火車上吧?
紅蓮也沒有沒聯繫趙師傅,去了僱主家裡上班。
紅蓮做的這一家僱主老夫妻倆還算好相處,兒女除了有時候周末或紅蓮休息的時候會過來,平時來得不多。
之前是兒女送菜,現在是紅蓮開車出去買,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去,有時候帶上老兩口一起出去。
就三個人,吃得簡單,也不用每天都去買,所以紅蓮的工作不算忙。
閑下來的時候也和老兩口隨便聊聊天,相處得還不錯。
紅蓮上午比較忙,幹着活,還惦記着趙師傅和建英,但也不想主動聯繫。
吃過午飯,人就閑下來了。午睡前,終於忍不住發了一個信息給趙師傅:「怎麼樣?在火車上順利嗎?」
好一會兒,趙師傅才回了信息,快下車了。
紅蓮內心很想知道建英在火車上表現是否正常?
但想了想,忍住沒有問。
放下手機午睡了。
這一天,兩人沒有再聯繫過了。
一晃,到趙師傅回家的第三天中午了,紅蓮午睡時,接到了趙師傅的電話。
接通後,趙師傅說:「我前兩天買的香蕉和蘋果你要記得吃,別放壞了。」
紅蓮說:「我知道,蘋果放在冰箱里了。香蕉已經吃得只剩兩根了。」
趙師傅說:「現在天氣熱,容易壞。」
紅蓮嗯了一聲,還是忍不住問:「不是說一送回家就回來的嗎?怎麼還沒回來?」
趙師傅說:「她可能真的有點問題了。在火車上也自言自語了好幾次。」
紅蓮問:「她都在說些什麼?」
趙師傅說:「亂說一通。」
紅蓮還沒開口,趙師傅又說:「說幾十年以前她多麼不容易,說我爸媽以前對她不好。」
紅蓮說:「這也不算說胡話吧?可能心裏有些怨氣。」
趙師傅語氣有些凝重地說:「今天帶她去看醫院,醫生問她家在哪裡,她說她家在樹上,說她和小鳥住在一起。」
紅蓮吃了,心裏也是吃了一驚,問:「她之前只是自言自語,沒有說胡話呀!」
趙師傅嘆了一口氣,才說:「昨天下午到家後,我讓趙剛來車站把她領走,我準備找個賓館住一晚上,坐今天一早的火車回深圳的。可誰知道趙剛把她一帶回去,兒媳婦說了些難聽的話,可能受了點刺激。今天一早開始說胡話了。」
紅蓮問:「你沒回去見兩個孫子?」
趙師傅低沉地說道:「我買完票手上哪還有錢?空着手回去哪好意思?」
紅蓮在這邊深深嘆了一口氣。
趙師傅又說:「醫生說受了刺激,引發了精神分裂發作。用了葯後睡著了。看看一覺睡醒後,能不能恢復正常。」
紅蓮說:「那以後都不能再受刺激了。」
隔了一會兒,趙師傅才說:「是啊,如果嚴重,可能還要長期服藥。」
紅蓮說:「那她以後不能打工了,趙剛準備怎麼辦?」
那一頭安靜得像掛斷了似的,良久,趙師傅才說:「先等她清醒後看看情況怎麼樣再說吧。」
紅蓮問:「那你要待在老家等她好起來才回深圳嗎?」
趙師傅說:「醫生說如果是受到刺激後一時着急成這樣的,後面只要不再刺激她,和正常人一樣。反正要觀察幾天。」
紅蓮說:「那你還要和李總請假。」
趙師傅說:「我剛才和趙剛商量過了,在他們小區里租一套房子,如果她清醒了就先住進去,趙剛晚上過去陪她住一段時間再說。」
紅蓮問:「如果睡醒了還不清醒呢?」
趙師傅說:「就要住一段時間的醫院。」
紅蓮問:「那要人陪護嗎?」
趙師傅說:「應該不用。」
紅蓮問:「趙剛他們兩口子都同意這麼做嗎?」
趙師傅說:「不同意有什麼辦法?總不可能我留在老家照顧她吧?不能把人丟大街上吧?小蓉(兒媳婦)昨天把建英刺激狠了,她自己也嚇到了,以後再也不敢說建英了。」
紅蓮說:「真沒想到會成這樣。」
趙師傅說:「沒想到她心思這麼深。昨天她也罵趙剛是白眼狼,說她這些年補貼了趙剛不少,現在不理她。」
紅蓮說:「你看,這就是把錢全部補貼給他們的下場。自己手裡一定要留一點才行的。」
趙師傅說:「是呀。我這幾天就回去了,你睡吧。」
紅蓮想了想,也不能把事做得太絕,便說:「你手上不是沒有錢了嗎?我給你轉五千過去。」
趙師傅無甚底氣地說:「先轉吧。實在需要用了我再拿出來。不需要就不拿。」
紅蓮沒有接這個話題,只說:「你照顧好自己。該吃飯就吃,該睡覺就睡。你們早就已經離婚了,你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趙師傅嗯了一聲,說:「我今天下午回村裡去看看大哥他們。」
紅蓮掛了電話,轉賬後,放下手機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建英打過紅蓮一個耳光,所以紅蓮內心對她是既有恨意,又有厭惡。
作為同樣單身過十幾年的女人,紅蓮的內心現在對她還多了一重同情。
又過了兩天,有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到了紅蓮的手機上。
看號碼屬地,是趙師傅老家的。
紅蓮接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女聲帶着那一方的鄉音問:「是紅蓮吧?」
紅蓮說:「是我呀。」
那一頭說:「我是大嫂呀。」
紅蓮想起來了,這是趙師傅的大嫂,大嫂的話帶着口音,必須要仔細聽才能聽懂。
紅蓮打起精神來說:「大嫂。你好。」
大嫂在那頭熱情地說:「你們結婚了怎麼也不回來老家走動一下呀?」
紅蓮哈哈輕笑了兩聲,才說:「等有時間了再回去吧。現在要上班。」
大嫂說:「好好好!上次聽你大哥他們是說你們領證了,這次趙剛他爸回來我問你怎麼不一起回來,他說是送建英回來的。」
紅蓮說:「是呀。趙剛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所以讓老趙送她回去了。」
大嫂拖着無奈的語氣說道:「剛才我們是在說這件事。他們都離婚幾十年了,按理說不是我們老趙家的人了,我們不該再管。我聽說趙剛給他租的房子住着。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呀,他有他的家庭,兩個孩子還那麼小。」
紅蓮見她說起建英的事情,便順口問了一句:「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大嫂說:「說沒有什麼大問題。打了那個鎮定的針就睡了十幾個小時,醒過來後問什麼她就答什麼,也不說胡話。」
紅蓮說:「那就好。」
大嫂又說:「我們剛才都在這裡商量,趙剛有兩個孩子要養活,建英在城裡現在也不能上班,還租個房子又要花錢,小蓉也不幹,又鬧着要離婚。你大哥讓她回來住村子裏的房子。開支小一些。現在村子裏的人也少,住着她心裏也平靜一點。「
那一頭,另一個女高音說:」就怕她亂跑!不見了怎麼辦?「
另一個男聲說:「她又不亂跑!在這胡說八道!」
紅蓮聽得出來,這是老趙的弟弟和弟媳兩口子。
大嫂說:「紅蓮,建英走到現在,都是她的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們兩個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老二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剛和你結婚過了幾天好日子,不要因為建英又鬧得不安寧。」
紅蓮說:「你們商量着辦就行了,這件事我不管。」
大嫂說:「我和你說這件事,不是讓你管,是讓你不要因為這事和老二鬧意見,讓你們好好過日子咧!」
那一頭,趙師傅的弟妹大聲說:「真是的!弄回來村子裏,到時候有什麼事誰負責?」
一個男聲沉沉地說:「是趙剛要送回來的!我們只是出於幫忙,看着她一下,有問題也找不到我們頭上來!不這樣還能怎麼辦?讓趙剛和老二兩個家都讓她給攪散了嗎?」
紅蓮一聽,就知道是大哥的聲音。
另一個男聲說:「叫你再說?聽大哥的就行了!」
女聲倔強地說:「反正我不管!誰要管誰管!」
紅蓮問:「老趙呢?」
大嫂說:「他去收拾你們那邊的屋子去了。」
一時間,紅蓮不知道說什麼好。
大嫂又熱情地說:「你們如果過年想回來,我們家裡也有房間住!你就放心吧!」
紅蓮只得應道:「哎。」
那一頭,大哥有些感慨地說:「哎!誰都有生老病死這一天,現在的孩子們負擔也大,我們這些老的只能盡量互相照顧一下了。她好歹進了一趟我們老趙家的門,生了趙剛呀!」
紅蓮說:「沒什麼事情,我去忙了。大哥大嫂,你們有時間來深圳玩吧。」
大嫂說:「那行,你去忙吧。別為這事情和老二生氣,啊?趙剛說了,他媽媽住在村子裏的糧食和平時生活開支他負責,總比租房住在城裡強一點!如果她情況好一點,還能自己種菜養雞。」
紅蓮說:「不會的。」
又過了兩天,趙師傅才回了深圳。
他下午提前和紅蓮聯繫,要晚上十點多才能到家。
紅蓮吃過晚飯從僱主家裡回來後,就發麵新蒸了饅頭,又炒了幾個菜,只等趙師傅一回來就能吃上。
紅蓮做完這些,就敞着門坐在餐桌前等着。
晚上十點半左右,趙師傅一隻手提着回去時的那隻包,另一隻手提着一隻化肥裝從門口進來了。
風塵僕僕,憔悴不堪。
那黑瘦的臉上皺紋更加明顯了,平時明亮的大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平時看着五十齣頭,現在看着快七十了似的。就是從地里幹完農活剛進家門的老農。
紅蓮起身要去接他手裡的包,他閃過了說:「火車上放過的臟。」
說完,自己彎下腰把那隻包和化肥裝子一起放在了靠牆的地板上後,去了陽台。
紅蓮說:「餓了吧?洗完手先吃飯。」
趙師傅說:「我先洗個澡吧。」
等他洗完澡,換上乾淨的T恤和短褲後,看着精神多了,臉上也恢復了些神采。這才切換成了深圳老趙模式。
坐下吃飯的時候,紅蓮問:「真放在村子裏讓大哥大嫂看着啊?」
趙師傅說:「讓她先住着吧。說是看着,也就當鄰居,平時進進出出的,看一眼。」
紅蓮說:「我們也要提前做養老規劃,真走到建英這一步,活得一點尊嚴都沒有。像一袋垃、圾一樣讓人扔到這裡,扔到那裡。」
趙師傅的面色沉了沉,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說道:「趙剛送她回村的那天,她還在說不想回去。趙剛答應每半個月回去看她一次,她才同意回去的。」
紅蓮問:「你看她精神到底有沒有問題?」
趙師傅說:「打完針醒過來後,一句胡話也沒有說。人的精神看着也挺好。就是這段時間來深圳找不到工作急的,回去又受了兒媳婦的刺激,一下子發作了。精神崩了。」
紅蓮說:「如果她能在村子裏安心待下去,也挺好。種點菜,養幾隻雞,平時零花錢趙剛給一點。」
趙師傅說:「指望趙剛給錢夠嗆,先住着吧,等她情緒穩定一點再說。」
紅蓮問:「那袋子里裝的什麼東西?」
趙師傅說:「大嫂給你帶的,拿出來放起來吧。」
袋子用一條白色的尼龍繩系得牢牢的,紅蓮用剪刀剪開了。
裏面有小半袋東西。各種乾菜,萵筍乾、豆角干、蘿蔔乾等等,還有一袋小米,一袋什麼果脯,紅蓮說:「這些乾菜不用放冰箱。」
還有一大包真空包裝的熟牛肉。
紅蓮問:「這熟牛不會壞了吧?現在氣溫這麼高。」
趙師傅說:「應該不會壞。應該是鹵後又風乾過的。你嘗嘗看。」
紅蓮便打開包裝,切了半盤放在餐桌上,自己也拿了筷子陪老趙吃了起來。
飯至中途,趙師傅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啪一聲打開,喝了一口說:「以後再也不管她的事了。」
紅蓮說:「你也就嘴上說說。」
趙師傅搖了搖頭,說:「才五十多歲的人,活得這麼窩囊,越是管,她越是扶不上牆。身體沒有毛病,她還精神出毛病!如果她真瘋了,就在村子裏自生自滅去。」
紅蓮說:「她娘家人這次有沒有去看過她?」
趙師傅說:「趙剛給她娘家侄子和姐姐家的孩子都打過電話,給她姐姐也打過電話。想讓他們去看看她,安慰一下她。娘家侄子說這幾天沒有時間,要等幾天!她姐姐家的孩子和她姐姐過去看了一眼,待了半天就回去了。趙剛還請他們吃了一頓飯,別人都忙,誰有空管她!」
紅蓮夾了一片牛肉吃了,說:「一回去就麻煩大哥大嫂,我們也得回點什麼東西才好。」
趙師傅說:「你看着辦吧。有什麼合適的東西,給他們寄一點回去。」
紅蓮說:「給他們倆和老三兩口子,一人買一件衣服寄回去吧?」
趙師傅說:「給老三兩口子也買?」
紅蓮小聲說:「買吧。他們也能幫着照看一下建英。」
趙師傅說:「這次回家一共花了四千多塊錢。你按這個數字轉給燕兒吧。」
如果說老趙對建英沒有什麼義務,那老趙的大哥大嫂更沒有。可他們都能答應照應建英。
他們固然是為了自己的侄子和弟弟的家庭穩定,自己是不是也該適當的大度一些?
於是,紅蓮笑着說:「這次先記賬,如果有下次,一起轉。」
寫建英的事情,就一次寫完吧。
大概過了二十多天,趙師傅的大哥打來電話,說建英回村子裏後,生活過得還不錯。
村子裏已經沒有多少年輕人了,都是些年紀大的。那些陳年舊事早已不再是津津樂道的談資,所以大家對建英的態度倒也還好。
建英平時除了做一日三頓飯吃,也去村子裏串門聊天,過了一個多星期後,開始主動幫着大哥大嫂幹活了。又張羅着種些菜自己吃。
一個多月後,趙剛又一次周末來看建英時,說起縣醫院裏招護工,工資四千多塊錢,還提供住的地方,問建英想不想去?
建英說自己願意去。趙剛便又把建英帶回了縣城裡,去了縣醫院裏做護工。
建英原本就是能吃苦的人,不怕臟也不怕累,很順利的做下來了。
後來,趙師傅讓大嫂給建英打過一次電話,讓她自己把工資存起來。
在電話里,建英對大嫂說:「經過這些事,我也看透了。只有把錢放在自己手裡才保險。大嫂,你放心,不到死的那一天,我的錢再不會落別人的手。」
至此,建英一直在老家縣醫院做護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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