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的變化很微妙,是一點一點變質的,隨着時光的推移,那份原本濃濃的情義漸漸變淡,淡的如一杯水。
距離的拉遠淡薄了人心,有一天再見,有幾分熟悉有幾分陌生,彼此都尷尬着不知道說點什麼。
當父母離世,才看到親情冷漠的一面,也看到冷酷的人心,那眼淚不只為永別而流,還有一絲酸楚從心底「擠」出。
當父母離世,才發現一切都變了,有些人有些事,再也回不去……
01
人心的隔閡很深
原本以為兄弟姐妹這一輩子積累的情義會越來越濃,不想活得越久,恩怨糾葛也說不清,真可謂是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一個娘胎里生出來的,小時候「我的」就是「你的」,長大後各自為家,一個大家分成了幾個小家,有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抹滅了親情。
父母離世的那一刻,每個人都孤零零的,從此沒有了「靠山」,即便回到祖宅,也像是在流浪。
還沒回到家就哭了一路,即便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還是無法掩藏脆弱的一面。
見到兄弟姐妹,每個人的臉都像被歲月洗禮了一番,他們的臉上也有淚痕,但都故作堅強。
彼此沒有擁抱,好像都有心事,男人坐在一起卻都沉默不語,各自喝茶吸煙,幾個女人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探討什麼。
兄弟姐妹這一輩子,難免充滿愛恨情仇,有的人不再爭執,算是對父母最大的尊重。
有的人卻因為幾毛錢當著外人的面爭吵起來,他們都覺得對方錯了,到底誰錯了……
爭論一番後,人該怎麼活着還要怎麼活着,各自忙碌起來,面對客人,即使悲傷也要強顏歡笑,生怕別人覺得自己不夠勇敢。
人就是「裝」得太久了,心堅硬的像塊石頭,包括面對兄弟姐妹,你薄情,我便無情。
不禁感嘆,人生最初是一張白紙,揉了又揉後,雖然依然藕斷絲連,但早已形成了褶皺,那褶皺就是人心的隔閡,你怨我,我怨你,誰也不肯放下內心的虛榮,都感嘆社會現實,現實的卻是你我。
02
各顧各家
小時候父母常常家,你們永遠要親如一家,這是每個人心裏都有的夢,可是有幾人能做到。
當各自的膝下多了幾個少年,人心的轉變順其自然,誰對自己的孩子好都實屬正常,何必苛求回到童年。
當夜深人散,一家人拖着疲憊的身子聚在一間小屋,年輕人早已經打上了呼嚕,幼小的孩子躺在某個人的懷抱。
只有這幾個兄弟姐妹,即使疲憊不堪卻依然無眠,房間里出奇的安靜,心底有幾分恐懼感,不時傳出幾聲啜泣,最小的那個弟弟突然崩潰大哭。
幾個人紛紛過去安撫,最後也都痛哭流涕,但每個人都明白什麼是理性,過了幾分鐘那哭聲又戛然而止……
有的人抹了抹淚水,帶着自己的孩子悄然離開,有的人守着這孤獨的夜晚,想起了從前的一幕幕……
第二天終於亮了,那一夜無比漫長,人們加快速度,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當父母離世,也代表了人生的一個節點,以前的親情,全靠父母作為紐帶,兄弟姐妹之間有了矛盾,有父母在中間擺渡。
從此以後,每個人都是天涯淪落人,按道理說應該更加團結,更要抱團取暖。
可是人心散了,聚攏人心的掌舵者走了,一切就只能順其自然……
父母就像一個安靜的湖泊,兒女就像涓涓細流,流入家的港灣,溫馨而又幸福。
當父母離世,兄弟姐妹就變成了一朵朵浪花奔入江河湖海,從此各奔西東。
03
親兄弟明算賬
親兄弟明算賬是一場必然,只是經不起人心的計較,你賺了,他虧了,最後都變成心裏的仇恨。
買一口棺材,買一口什麼樣的棺材,有的人想買貴的,有的人則說你有錢你買。
辦一場葬禮,有的人花多了,有的人花的少,最後算算賬,有人抱怨自己付出了太多,有人攀比誰窮誰富,有人佔了便宜不說話,有人趕緊離開……
兄弟姐妹間的賬,有時候算也算不清,大家都只記住了自己的付出,卻刻意忽略了對方的饋贈,表面誰都不在乎,說著重情重義的話,做着重利薄情的事。
一旦戳開那層虛偽的表面,人與人之間就會翻臉,包括兄弟姐妹,從一開始的不分你我,再到後來的有所包容,再到最後你是你,我是我……
人心都有一桿秤,每個家都有一本賬,每有一次交集,就會講那筆「賬」記下來,得到了親人的饋贈說「他還行」,付出的多了就會心裏不平衡。
一轉眼就過了大半生,直到父母離世,這筆賬還在繼續,也不知到那一天才會釋懷——算了,怎麼說都是一個娘胎生的。
最好的「明算賬」也許就是各自安好!
04
從此親人變路人
送完父母的最後一程,便是親人的匆匆告別,有的人甚至不辭而別,一轉眼,就已經消失不見。
人們似乎忙得連一刻都不想停留,多說半句話都在浪費時間,三步並作兩步,快速的上了車,一輛輛名貴的車子迅速滾動起車轍,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房子,還有無情的背影。
不禁感嘆,明明是一奶同胞,為什麼活到了這樣的地步?人心裏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得如此決絕?
這是一種無奈,好羨慕那些已然兩鬢斑白的親人,見面時仍然兩行熱淚。
年少時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也會經歷那麼多現實與冷漠,在現實里摸爬滾打一番,才發現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的過客。
也許在每個人的心裏,親人早就變成了親戚,父母在時,大家還都不敢摘下那層偽裝的面具,直到有一天,發現有沒有這「親情」對人生毫無意義,因此也便揚長而去……
從此親人變成了路人,也不知道哪一天,會接到遠方的一個電話,縱然無奈卻也只能釋懷,原來我們都是孤獨的,最後在那顆僵硬如石的心裏「擠」出的一滴淚,也不知是為了誰!
親人,從此相忘於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