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當初是怎麼在一起的?」
可能每個孩子都問過父母這個問題吧,那是「我家」這個故事的開始,也是「我」來到這個世上最初的緣分。
父母的愛情,也許很樸素,也談不上多轟烈,卻有着他們那個年代特有的可愛浪漫。
父母愛情
從前慢,從前的愛情也浪漫
我爸,公交車上想認識我媽,就把她鞋踩掉了。
(@李支愣)
我媽和我一樣是外貌協會的,我爸年輕的時候,長得確實有點俊。
(@可可)
我媽說和我爸相親的時候,我爸緊張得倒水時手直抖,她覺得這個人很單純。
(@賞味期在凌晨_)
我爸在我大姨徒弟的婚宴上記賬,因為寫字好看被我大姨看中了,然後介紹給了我媽。所以我爸一直跟我強調寫字好看是多麼重要……
(@十六啾啾-)
我爸給我媽抄了一本借不到的書。
(@魏什麼是一一)
據說我爸為了討好我媽,給我外婆家打了兩年的穀子。
(@Liiiii-up)
我媽說是朋友介紹認識的,當時我爸是警察,見面那天下了班直接去的,警服還沒換,我媽覺着太帥了,直接一見鍾情。
(@能不能別早八)
我媽是學裁縫的,之前開店。我爸買褲子看上她了,為了混眼熟,故意把褲子弄壞找我媽給他補。
(@iamLu4ever)
我媽說我爸是跟她相親的人里唯一一個會寫詩的,後來發現我爸還會吹笛子,遂拜倒在我爸的才華之下。(@莉莉不安)
我爸我媽年輕時都屬於比較叛逆的那種,鄰居給我爸媽搭線的時候,兩人都異口同聲拒絕了,說自己還年輕。就這樣過了兩年之後,他倆還是單身。鄰居看不下去了,好說歹說把他們撮合出來見了一面。他倆也樂了,都兩年了怎麼還是之前那個單身漢,那就試試吧。只能說是緣分。
(@發獃這件事做得好就是深沉)
我爸是普通家庭,我媽家庭比較富裕。那時候我爸每天都去接我媽下班,但我姥爺不捨得把我媽嫁給我爸。我媽就很委婉地對我爸說:「明天下班不用來接我了。」結果我爸第二天真的沒來,但第三天還是準時接我媽下班了。我媽說:「不是讓你不用來了嗎?」我爸回:「你說昨天不讓我來,又沒說以後都不讓我來。」
(@絕筆落長安666 )
他倆大學學院組織活動,兩人跳交際舞,我媽媽手涼,我爸用手包住了我媽媽的手(其實單純就想幫她焐一下)。我媽媽就被俘獲了。
(@阿靜不是啊靜)
我媽以前是戲團的(我們廣西的彩調戲),過年的時候,我爸去看唱戲,一下就看上我媽了。結婚時,我媽的陪嫁里還有以前戲團裝衣服道具的大木箱子,現在還留着。
(@晗and羿)
我爸做飯特別好吃,我媽第一次去家裡吃飯的時候,我爸先做了一道小吃拼盤(因為家裡沒別人,我爸怕做飯的時候我媽一個人看電視太寂寞),然後回廚房炒菜了,結果因為太好吃了,還沒開飯我媽先吃完一盤……很多年後提起這事我媽還會臉紅。
(@鴨梨山大先生)
我偷偷看過當年我爸寫給我媽的情書,一封又一封,藍色的墨水,泛黃的紙張,紙上有平淡的生活。那剛勁又秀麗的字,訴說著未來兩人三餐四季餘生往後的愛意。
(@天上人間月半圓)
文/央視新聞《夜讀》整編 作者見標註
圖/視覺中國
父母的愛情,
有相戀的浪漫,更有相守的綿長。
這相守,
藏在細水長流的日常里,
見於人間煙火的瑣碎中,
熱熱鬧鬧,說說笑笑,平平淡淡,
就足夠美好。
就像下面這個故事一樣
《爸的書房》
作者:陸慶屹
春節前兩個月,爸媽在街上看到一副喜聯,爸悄聲說:「真難看。」媽白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寫!」爸不作聲了。
幾天後,媽突然發現,我爸變安靜了。平日天天撥弄的樂器沒了聲響,電腦也開始落灰,連吃飯都魂不守舍的,整天悄聲匿息地貓在樓上,搞什麼名堂呢?
我媽天生好奇心旺盛,好幾天過去,實在忍不住了,便決定偷偷上樓揭謎。媽到爸經常待的房間和樓頂菜園轉了一圈,沒人,找來找去,她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我姐的房間,這間房只有姐過年回家時才會用到,平日里一般都是關着門的。
我媽躡手躡腳走近,耳朵貼住門,聽到裏面有窸窸窣窣的動靜,但聽不真切。她猶豫了幾秒,猛一推開門,爸背對她轉過身來,手裡的大毛筆滴着墨汁,里外倆人都嚇了一跳。
原來那天回家後,爸因平白無故遭了我媽一頓白眼,不服了!雖然從未碰過毛筆,但他覺得自己有寫字的天賦——事實上,我爸一直默默地認為自己具備所有天賦……他要練字,他要讓我媽驚喜,讓她明白那天甩出的白眼是多麼輕率。一掂量,反正離春節還有兩個月,完全來得及,便暗暗握拳,下了決心。
為了造成驚人的效果,爸決定這事要暗中進行,於是採取「瞞天過海」的策略,背着媽收拾出我姐的房間,搬進了長桌;在買菜的當兒,踅(xué)進縣書法協會,匆匆惡補書法的基礎知識;再次買菜的時候,又悄摸捎回筆墨紙硯等物什;還翻箱倒櫃找到我小學時候的字帖作參考,裁紙的水果刀也磨得鋥亮。
架勢擺足,萬事俱備,只差下筆亮相的歷史性時刻,想想就激動!
可幾天過去,手仍舊不聽使喚,懸在半空兀自發抖,寫出的字別說龍游蛇舞,連泥鰍黃鱔的順滑也達不到。爸一天天沮喪起來,寢食不安。但他天生就是各種不服的人,想到什麼,先做了再說,愈是沮喪就愈發勤奮。我媽闖進來的時候,正趕上他羞憤疾書。
被撞破了秘密,我爸有點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解釋不清。我媽哈哈大笑:「原來躲在這裡折騰這勞什子啊,你還真想舞文弄墨?」媽寫了好多年小楷,揮毫寫就過一封二十一頁的長信,自恃對書法有點鑒別力:「來來來,讓我欣賞欣賞陸大師的墨寶。」我爸更加不安了,自嘲地訕笑:「老啦,手抖得厲害啊。」我媽又是一個白眼:「嘁,明明是功力不夠,找什麼借口,繼續練!」
得到「領導」的首肯,我爸更是一發不可收,整日浸墨走書,暢哉快哉。弦琴洞簫自然暫擱一旁,蔬果也疏於打理,我媽便主動接過這些工作,讓他安心練字,見他書寫不暢時,還鼓勵一下:「你鋼筆字寫得那麼好,毛筆肯定也沒問題!」
我回家後,無意間發現家裡多了個書房,少了個卧室,也大吃一驚,忙招呼我哥來觀摩。一家人全都嗡進了我爸的臨時書房,你一字我一字,不亦樂乎。
時臨春節,我爸已苦練近兩月,手腕穩如磐石,懸在半空紋絲不動。出字雖不甚達練,卻也不顯生澀。字形柔和,隱隱有堅韌洒脫之氣,亦如他的性格。兩米長的紅紙早已買妥裁當,就兩聯。
我說:「怎麼不多買一點,萬一寫差了臨時可不好買。」
爸昂然道:「必須一揮而就,寫得再差再爛,我也要給它貼上去!」
文/《四個春天》南海出版公司 選文有刪減
圖/《四個春天》電影截圖
製片人 | 王元 主編 | 王若璐
編輯 | 楊瑜婷 校對 | 高少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