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姐為了幫丈夫戒賭,帶着丈夫和兩個女兒離開農村老家,來到大城市打拚。
莫姐在親戚的幫助下,進了一家幼兒園飯堂做工。丈夫進了一個工廠上班,小日子總算是安穩下來了。
莫姐是一個勤快能幹的人。來到大城市生活,樣樣得花錢,她想賺更多的錢,在城市有自己的房和家。
她工作之餘,下班後還四處去擺攤,賣點絲襪、梳子等一些小東西。
丈夫和她來城裡打拚後,沒有賭友,消停了兩年。第三年卻出軌了。
莫姐是一個眼裡容不下一粒沙的人,她及時止損,果斷離婚。然後自己帶着女兒留在大城市繼續打拚。那一年她三十六歲。
丈夫離婚後,很快和出軌者結婚。然後繼續回老家生活,次年生了一個女兒。
回到老家的前夫,賭癮大發,又開始賭博生涯。十賭九輸,他沒有錢給妻子養女,更不會付錢給莫姐養那兩個女兒。
莫姐帶着兩個女兒,苦不堪言,但是她都默默地接受。沒有開口問前夫要一分的撫養費。
日子雖苦,但是莫姐的大姐時時幫襯着這個苦命的妹妹。莫姐出去擺攤,兩個外甥女就到她家吃飯做作業等媽媽。
慢慢的,她們的日子也開始有了起色。她們還沒能在大城市買房。
勤快能幹的莫姐,家裡家外一把手。在幼兒園做工手腳麻利,外出擺攤嘴巴甜,在家做得一手好菜。
看到能幹又單身多年的莫姐,有朋友為她介紹了一個50多歲的老頭。老頭喪偶三年,在一家事業單位上班,工資當時有四千多。算是高薪人員。
老頭看到莫姐的第一眼挺滿意的,又吃了莫姐做的一頓飯後,就更滿意了。
那頓飯燒得跟飯店一樣好吃,各種菜做得色香味俱全。一頓飯下來,老頭同意和莫姐一起過日子。
老頭對莫姐說,「小莫,你住到我們家來,我一個月給你一千元的伙食費。這些錢只能用於家庭開銷。」
莫姐說,「我的兩個姑娘呢?」
老頭說,「你自己不是有工資嗎?你的小孩我也沒有義務要負責吧!」
莫姐道,「要你負責孩子的確不好。那你終究要給點零花錢給我吧,因為我要負責買菜做飯做家務。」
老頭道,「結婚過日子要實在,哪裡能分得更清楚。」
莫姐道,「你兒子已經大了,不需要負擔,我兩個孩子正上初高中,正是花錢的時候,你是不是可以幫我分擔一些。」
「你不幫分擔,我不怨你,可是你零花錢也不給一點,只給伙食費。我去做保姆也有吃,還有工資拿呢。」
「我們不合適,我們還是各過各的吧。」說完莫姐走了。
莫姐帶着兩個孩子,更加省吃儉用。手頭也逐漸有了些積蓄。在她大姐的幫扶下,她也去做投資。她的運氣不錯,第一次投資就小賺一筆。
那時房子不貴,她當機立斷花八萬買了一套小戶型的二手房。就和第一個老頭共個小區。她帶着兩個女兒高高興興地住進她們的新家。
老頭兩年前中風,落下一些病根,走路有些蹣跚,還要拄拐杖。
他看到莫姐住進小區里,心思又有些活絡起來。他自己不好意思直接跟莫姐講,他私下讓人去跟莫姐說想和她一起過日子。
他說只要莫姐願意和他一起過,他的工資全部上交給莫姐,一切全聽莫姐安排。
莫姐對來人說,「當年我需要他幫我分擔時,他算得如此清楚,分明就是嫌棄我窮,怕我拖累他。」
「現在我自己有房有錢,大女兒已經大學畢業,有自己的工作。我不需要他的幫助,也有能力供女兒讀書。」
「我為什麼還要去和他過日子,他現在無非就是想找個伴照顧他。」
莫姐接着又對來人說,「他太精了,處處為自己打算。他現在行動不便,就是想找個免費的保姆侍候他。」
「我也不傻,當年他願意幫我分擔,不嫌棄我窮,今天他有病,我願意照顧他。」
「不付出,總想着佔便宜,別人不是凱子。」
後來,那個老頭見到莫姐的時候,就繞道而行,大概是中間人把她的話告訴了老頭,老頭也覺得難為情。
日子不緊不慢的流逝着,莫姐的生活也越來越好過。小女兒也大學畢業了。
她利用自己手裡的錢,跟着大姐投資了房產。她趕上房產的紅利時代,她不貪心,有錢賺就行了。
當她看到掙的錢夠女兒買房,夠自己養老後,就收手了。她說,她一個農村來的大嬸,有這些資產夠了。
在她五十歲那年,鄰居又給她介紹一個老幹部。老幹部72歲,5年前喪偶,家境殷實,退休前是廳級幹部。他本身工資有一萬多元,兒子在上海上班。
兒子由於工作原因,無法照顧老頭。讓老頭去上海養老,然後請人專門照顧他,他不願意離開生活了半輩子的家。
他萌生了找個老伴的念頭,和兒子商量,兒子沒有意見。為了防止後媽虐待老人的事情發生,兒子在大廳及各個房間都裝了監控器。
和老幹部見面的時候,老幹部也把兒子的擔心說出來。還告訴莫姐,和他結婚後,工資都交給她,他百年之後,他們住的房子也歸她。
這個老幹部也明白的告訴她,只要他們能和氣地度過餘生,他的所有家產都是她的。他們如果結婚,可以寫下協議,兒子不會和她爭家財。
這個老幹部不愧是當過大領導的,做事乾脆利索明了。莫姐有些心動,但是女兒們都大了,應該和孩子們商量一下。
她微笑着對老幹部說,「你的條件不錯,我回家和孩子們商量一下,然後答覆你吧。」
回家後,她把老幹部的情況告訴了孩子,並徵求孩子的意見。
女兒說,「媽,我們向來不反對你找伴,但應該是年齡相近的。」
「這個老幹部條件雖好,和你相差22歲,你結婚過去,與保姆無異。」
「這個老幹部又高又胖,滿面紅光,這是心腦血管病的前兆。你嫁過去,他有什麼意外,你就得侍候。」
「他給的條件雖然優渥,但我們不差錢,我們何必為了錢讓自己去受罪呢!」
「你辛辛苦苦把我們姐妹倆帶大,就好好享受生活吧。不必要再去當保姆侍候他人。」女兒眼睛有些紅。
莫姐想想有道理,於是拒絕了老幹部。
兩年後,這個老幹部果真中風住院,出院後腿腳都不靈便。上廁所洗澡都得有人幫忙才行。
莫姐暗想道,「當年多虧聽了女兒的話,拒絕了他,否則真得侍候他。自己的晚年生活質量也會大打折扣。」
55歲那年,別人又給她介紹了一個叫阿康的離異男人。
阿康和她年紀相仿,54歲,長得高大帥氣,身體結實健康。
他幽默風趣,和莫姐交往後,經常噓寒問暖,關懷備至。讓莫姐冰冷的心逐漸暖和起來。
孩子們都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莫姐也想找個伴,讓老年生活和和美美。
自己單身將近二十年,既當爹又當媽,努力掙錢,盡心盡責培養兩個孩子。孩子們還算爭氣,都有自己的事業和家庭,對她也很孝順。
莫姐在阿康甜言蜜語里,似乎回到了初戀,整個人容光煥發,笑意漾在臉上。
阿康帶莫姐去旅遊,東西南北走了個遍。旅途中,細心照顧莫姐,無微不至的關心,讓同行的朋友羨慕不已。
有一次去西藏,莫姐高原反應,阿康也取消了自己的行程。在旅館端茶遞水,喂飯吃藥,幫她吸氧。全程毫無怨言。
莫姐的心菲也被打開了。如果有依靠,哪個女人願意獨自飲下生活的寂寞和孤獨?誰願意獨自扛下生活的沉重?
莫姐和阿康正式交往了。阿康也把莫姐當女兒那樣寵愛着。
阿康幾次提出要和莫姐去領結婚證。
他對莫姐說,「阿慧,你一生坎坷,是一個能幹負責的媽媽。你這麼賢惠的女人,不幸福,天理難容。」
「餘生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照顧好你的晚年。」
莫姐說,「我得和孩子們商量一下,這事緩一緩。」阿康有些失望,但表示理解。
有一天,阿康對莫姐說,「我和朋友開了一家公司,現在資金有些緊,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莫姐知道阿康和朋友合夥做生意。誰都有資金困難的時候。於是她回答道,「我的存摺我保管,但密碼是女兒設的,我回去跟女兒商量一下吧。」
「你需要借多少錢呢?」莫姐問道。
「我需要50萬,你借我周轉三個月,三個月後就還你。」
莫姐道,「不用急,存在銀行的錢也是用來預防有個三長兩短,現在身體健康沒有什麼事,這錢你慢慢還。」
莫姐回去和女兒商量借錢的事,女兒沉吟片刻。便對莫姐說,「現在什麼不多,騙子最多,50萬是你的養老錢。我們還是警慎一點。」
「你容我調查一下阿康再決定借不借吧。」小女說。
莫姐雖然被阿康哄得舒舒服服,但是她一路艱辛,養大女兒不易,更知道賺錢困難。她決定等女兒調查再着打算。
女兒去調查阿康。期間阿康一直打電話給莫姐,讓她快點轉錢過來,否則他的公司得破產了。
莫姐找借口給拖過去了。
兩天後,女兒告訴莫姐,這錢不能借,而且最好遠離這個男人。
阿康婚前出軌,而且好賭成性。他的妻子就是受不了他的賭債高築而跟他離婚。
莫姐一聽,心都涼了半截。這個阿康不正是前夫的翻版嗎?自己兜兜轉轉又找了個混帳男人?
原來他的柔情似水,其實卻是蓄謀已久。不用說,這個阿康有備而來。
莫姐的幸福猶如水中月,鏡中花。莫姐一時有些愰惚,覺得世界的所有一切都好假。
阿康再打電話問她錢什麼時候可以到帳,莫姐撒了個謊,說女兒偷偷拿去做生意,已經虧完了。
她不能讓阿康知道自己有錢,她也想藉此看看阿康的表現。他到底對自己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真心。
結果莫姐很失望。阿康從那以後就很少關心莫姐了,莫姐邀他出去旅遊,他也借口忙推掉了。
不久之後,阿康又重新找了一個女朋友。他對新的女朋友溫柔體貼,細心照顧。
莫姐心裏莫名有些酸,但更多的是慶幸。
她回想了離婚二十年的經歷,終於通透了。
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身上,是最不靠譜的事。
一個人能夠快樂無憂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幸福!
小時候,她不是一直想當畫家嗎?現在去實現也不晚。她報了個成人畫畫班,閑暇之餘畫上幾筆,日子過得飛快。
早上,和幾個閨蜜在公園散步、做操,聊天。她們的笑聲甜得連鳥兒都不敢唱歌了。
晚上到廣場翩翩起舞。回到家,再畫上一幅畫。日子過得悠哉悠哉,不香不美嗎?
周末,女兒女婿帶着外甥來和她團聚,有時在家聚餐,有時一起來趟短途旅遊。共享天倫之樂。
這些不都是幸福的生活嗎?原來幸福真的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