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還在,御醫說了,還好你底子不錯,如今只要卧床靜養就好。」陸繹安撫着袁今夏的情緒。
袁今夏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麼好,她撫摸着小腹,眼淚汪汪的看着陸繹。
「乖,別哭,你如今要好好休息。」陸繹照顧的很是妥帖。
袁今夏瞧着他一會兒端茶倒水,一會兒又打濕帕子給她擦臉,忍不住笑出了聲。
向來都是別人伺候他,哪裡有他伺候別人的時候。
「唉~~看大人這番表現就知道大人是最在意卑職腹中孩兒,之前卑職沒懷孕時打人可不像現在這樣無微不至。」袁今夏酸溜溜的開口,陸繹猜到她的心思,只能乖乖配合。
「你呀~~」
「大人,比試結果如何?」袁今夏真是一點都閑不下來。
陸繹也是一問三不知,這一日他都陪在袁今夏身邊,對外界的情況確實沒怎麼留意。
「我大明人才濟濟,想必該是贏了,夫人莫要操心。」陸繹還真是句句有回應。
袁今夏被陸繹強制按在床榻上休息,直到御醫診斷之後說可以適當走走,她這才得以下地。
「大人,它現在還如同黃豆般大小,怎能聽到大人說話?」袁今夏坐在凳子上,陸繹輕貼耳朵至她小腹,想要感受還未到來的生命的活力。
「就算聽不到,能感受得到也是好的。」陸繹此時此刻就像個孩子般耍賴。
袁今夏的雙手放在陸繹後腦,這曖昧的姿勢,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氣氛濃稠,外邊卻起了喧鬧。
「攔我做甚?」鍾金哈屯掀開營帳莽進來時,正好看到今夏火急火燎的將陸繹推開。
曖昧的氣息被打斷,陸繹微微眯起眼眸,眼底閃過一絲寒涼。
他隱隱不悅,「你們草原人入他帳,都不知道通報一聲嗎?」
三娘子刻意看了今夏一眼,只見她早已沒了之前在擂台上的張揚活潑,反而是一派大明女兒家的婉約內斂。
陸大人喜歡這種?
「我等草原兒郎生性疏闊,可沒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禮節。」鍾金哈屯不甚在意。
陸繹沒有動怒,只是提點一句,「三娘子在大明,就應該遵守大明規矩。」
「好,通報是吧?」鍾金哈屯不情不願退出賬外,扯着聲音敷衍:「陸大人,陸夫人,我可以進來嗎?」
袁今夏撲哧一聲,這人倒是和擂台上很不一樣。
「進。」陸繹倒是真真想回一句,不見!
一想到差點因為她讓袁今夏受苦,恨不得剮了她
三娘子手搭在肩上施禮,說得倒是誠心誠意,「我是來瞧瞧陸夫人,聽說陸夫人有孕在身,也不知昨日角抵比賽,是否會傷到陸夫人腹中胎兒。」
陸繹神色淡淡,極力壓制。「不勞三娘子費心。」
鍾金哈屯確是不聽他的,從懷中掏出瓶藥油,「這藥膏是我王族夫人特有,功效極佳,孕婦身上不會長妊娠紋,今日贈予陸夫人,就當是賠罪了。」
「不需要。」陸繹依舊沒有好顏色。
「我說要贈便要贈,再說這是給陸夫人的,又不是給你的,陸夫人都沒說什麼,怎麼就你多事?!」鍾金哈屯將葯砸在桌上,直接掀開營帳出去。
「對了,昨日的比賽在我心中不算數希望陸夫人產子恢復之後,有機會再來一場。」鍾金哈屯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陸繹。
一向不開竅的袁今夏這回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這三娘子該不會是看上陸繹了吧?
「大人,我聽聞,三娘子可是草原上最美的人兒了。」 她蹭到陸繹的懷裡,戳了戳他的心口:「人家藉著給我贈葯的借口,前來瞧你,這是對你動了心思啊,大人就沒有絲毫察覺?」
「事關草原王族與大明之間的關係,你且與我說說就好,可不許到外邊亂說。」陸繹一副叮囑的口吻。
草原與大明預備修好,他早就知道三娘子不是嫁進皇家,就是皇家嫁公主出去,這事兒最好別與他有牽扯。
……
袁今夏當然知曉其中利害,她只不過是隨口一言罷了。
公主營帳外的花樹下。
「嬗兒,是我不好,沒有贏得比賽,還要讓寧安公主上台比試。」袁今夏與朱堯嬗欣賞花開。
朱堯嬗輕輕摸了摸袁今夏的小腹,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很可怕的念頭,又是一瞬間,這個念頭便被她死死壓下。
袁今夏為了她的事犧牲的已經夠大了,而且她是她的榜樣,她的畫本子陪伴着她度過了王府昏暗時刻,如今她嫁給陸繹,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她不能!!
就算最後她真的嫁去了草原,也不能對她有其他的心思。
太和公主喚侍女拿了葯來,嘴上都是抱怨,「我是真不明白,角抵向來都是他們草原人的拿手好戲,在這種事情上打敗我們很值得驕傲嗎?!今夏姐姐,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導致你有任何問題,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太和公主哽咽道。
「乖~我這不是沒事嗎?」袁今夏的語氣像極了陸繹。
太和公主忽然語氣認真起來,「若是我真嫁到草原去,姐姐以為如何?」
太公主嘆了一口氣,太祖不讓大明公主外嫁,可父皇若真想改,那她作為公主,皇家恩養,百姓叩拜之恩,又如何能辜負?
「史書有載,昭君出塞,文成公主與金成公主出藏,她們也曾以一己之軀,架起橋樑,教化萬民,」太和公主眼神渾濁。
袁今夏今晚與太和公主宿在一處,陛下瞧陸繹那坐立不安的樣子,打趣了他幾句,又派了御醫候在太和公主帳外。
「言淵,這下你可安心了?」陛下微微一笑,他贏了。
「陛下棋藝高超,微臣自愧不如。」陸繹的心思明顯不在這裡。
「草原求娶,我一慌就將陸府扯了進來,那是我第二個家。」她頓了頓,看向袁今夏。
「所以你真的喜歡大人?」袁今夏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陸哥哥與我說,此生只與你廝守,姐姐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