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臨沂發生的神奇無頭案

在山東省臨沂市臨沭縣曹庄鎮有座歷史文化名山——岌山,在岌山腳下有一個村莊,南靠綿長數百里的馬陵山。岌山一帶是人傑地靈的好地方,歷代出過不少文人墨客,也曾出過匪首、兵痞,今天要講的是一個兵痞製造兩條人命無頭案的故事。

岌山

壯丁當兵 母親去世

民國初年,土匪肆虐,魯南蘇北一帶是匪患的重災區,有「羽山到磨山,蟊賊萬萬千」之稱。該村有一個狡詐的人物叫于成龍,他父親早亡,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成龍人長得聰明英俊,機智有膽量,但也心狠手辣,是遠近聞名的混混。二十歲那年,附近郯城李庄有一個叫湯富貴的財主把女兒鳳仙許配於他,可剛結婚不久,于成龍就被抓壯丁當了兵,一去三年杳無音信。有人說:「成龍這人可能叫人暗殺了;」也有人說:「這人太能了,當不住在外另有所愛,改名換姓另立門戶了……」于成龍的母親思兒心切,積憂成疾,醫治無效就死了。

媳婦湯鳳仙含淚殯葬了婆母,回娘家哭哭啼啼。娘安慰她說:「孩子,你苦,娘知道,但這是無法改變的現實。一不能改嫁,二不能尋短見,湊合著過吧。說不定你丈夫混上個一官半職的,你就有好日子過了。你如果嫌家裡孤寂,就來娘家多過幾天,有什麼難處,給娘說……」,她爹說:「婦道人家就要遵從三從四德,生是於家的人,死也是於家的鬼,別無他路可走。于成龍那小子心狠手辣,如果不端,他知道了,還不殺咱一家子……」。

春心難耐 勾搭成奸

本村有個酸秀才叫夏士通,早知道湯鳳仙是位才女,長得又很漂亮,丈夫當兵一去沒回還,婆母又死了,她自己獨守空房。於是萌生邪念,乘虛而入,吃過晚飯,以捎信為名,去湯鳳仙家溜門子,鳳仙是大家閨秀,也有七情六慾,二十多歲的女人,正是春心躁動的年齡,整天獨守空房,寂寞難耐,也光想有個人說說話,啦啦呱,解解悶兒。因此對夏秀才的到來並無反感,很客氣地讓座,端茶,夏秀才裝作同情的樣子說:「怪可憐的,一個人過日子挺寂寞,我陪你啦啦呱,解解悶,交流一下感情」。接着他吟誦杜甫的《新婚別》詩句「兔絲附蓬麻,引蔓故不長,嫁女於徵夫,不如棄路旁……. 」並把杜甫寫《新婚別》的時代背景,詩文的含義,及新婦的愁感思緒,描述地繪聲繪色,惟妙惟肖。鳳仙聽了,如痴如醉……從此,孤男寡女來往頻繁,終於勾搭成奸。

殺死姦夫 毀屍滅跡

再說于成龍,這人看風轉舵,軟的欺硬的怕,見了當官的就跪下,是個溜溝子貨。對上司逢迎阿諛,得到長官的賞識,被提升當了副官。當他得知母親已病故的消息,便請假回家探親,路過大哨村他舅家,聽他表嫂說:「你媳婦鳳仙在家不規矩。」于成龍心裏狐疑,便故意等到天黑,待更深之後,夜深人靜,他悄悄地回到家門口,把馬拴在門旁的槐樹上,從門縫裡望見堂屋裡有燈光,他躡手躡腳地翻過院牆,溜着牆根走到窗前舔破窗欞紙,見一男一女正躺在床上啦呱,頓時醋意大發,但他沒有破門而入,他退回來,在院子里撒目了一圈,發現鍋屋西頭西南角上有一個豬圈,聽着老母豬呼呼地喘氣。

於是他找了根木棍,用擊東聲西的辦法,把老母豬搗得直叫,驚動了堂屋的湯鳳仙和夏秀才,鳳仙按住夏秀才,「你別動,我先出去看看」,「嘩啦」一聲,把門拉開了,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見,便自言自語地說:「該死的老母豬,半夜三更的喊什麼……」于成龍趁女人去豬圈的機會,溜着牆根進了堂屋,沒等夏秀才犯防備,一刀刺進夏秀才的胸膛,隨即出屋貼在門旁西牆上,待鳳仙進屋後,他便翻過院牆騎馬揚長而去。

且說湯鳳仙進屋,發現夏秀才躺在血泊里一動不動,當時嚇得魂不附體。這是怎麼回事?一眨眼的功夫,人被殺了,兇手不見了,難道兇手會飛檐走壁……這可怎麼辦?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殺人償命,逮不着偷牛的就捉拔撅的。等天明人們知道了,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罷了,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死者分屍,用鍋煮,把半生不熟的骨肉撂到豬圈裡,讓母豬啃,啃不完的用火燒,燒不盡的挖坑埋。忙了一夜,天亮了擦乾了血跡,裝着家裡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夏秀才失蹤了,開始家人還認為可能是走親逛友去了,過了幾天仍未回家,家裡人慌了手腳,到處打聽問信,都說:「沒見此人」,眾人皆曰「一定叫仇人或者土匪殺害了。」過去報案也沒有用,官府不給調查處理,時間長了也就不了了之了,成了無頭案。

君子報仇 十年不晚

且說這個于成龍作案回軍營後,還象往常一樣,若無其事,還繼續干他的副官,儘管他已把姦夫夏秀才殺死,報了奪妻之仇,但並沒死心,他想不把湯鳳仙這個娼婦除掉,不能泄胸中之恨。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三年後,于成龍打聽三年前,他回家殺人的事,沒有什麼反響,他就大搖大擺地騎着高頭大馬回家,湯鳳仙見闊別已久的丈夫升了官,耀武揚威地回家,對他分外親熱,心裏有說不出來的高興。

于成龍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對妻子特別得好。給妻子買了很多衣料、首飾、化妝品等,並說了很多感激的話:「我走後,你受累了,替我孝敬母親;母親病故,你安葬的很好。你一個人維持這個家很不容易,我欠你的太多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地報答你。」湯鳳仙聽了心裏樂滋滋的。

第二天,于成龍提出想去李庄看看老岳父、岳母,買了很多禮品,夫妻倆騎着高頭大馬,去李庄岳父家走親,鳳仙的父母見女婿陞官後回家探親,怪光彩,非常高興,實心實意地款待。沏茶、拿煙、設宴招待,忙的不亦樂乎。親戚朋友、街坊鄰居都去坐。真是高朋滿座、蓬蓽增輝。席間鳳仙的哥哥問:「他姑夫,你這幾年在外當兵,走南闖北,經多見廣,知道的新鮮事一定很多,你啦啦俺聽聽,讓俺長長見識。「於是,于成龍就山南海北、海闊天空的像講漢書一樣,講得有聲有色。在坐的人都聽直了眼,飯後連他丈母娘、大舅媳子、小姨子、妻子都去聽熱鬧。

于成龍見時機已到,他就把三年前回家殺人的事,巧妙地移植到了一個朋友身上,有板有眼地進行講解:「我有一個把兄弟,家是臨沂人,年齡和我相仿,家境大致相同。結婚三天被抓壯丁當了兵,婆媳倆在家過日子,時間不長,他母親去世了,年輕的媳婦在家守活寡……」于成龍邊講邊觀察妻子的面部表情,開始鳳仙還側耳傾聽,當講到和一個秀才勾搭成奸時,他發現妻子低下了頭,欲走不能,欲留不安,他提高了嗓門,打着手勢接著說:「我這個朋友可不是無能之輩,智勇雙全。」

於是乎,他把他怎樣回家殺死姦夫的經過從頭到尾說得清清楚楚,把那個血淋淋的現場說得逼真嚇人,他發現妻子如坐針氈,快要支持不住了,他伸手去摸茶壺,想喝點水,誰知茶壺裡沒有茶,老岳父很尷尬,自責地說:「咱這一家人,都無用,連口水都燒不上喝……」老岳母說:「他姐夫你先歇歇,我去燒……」

于成龍指着妻子說:「你這個人真死心眼,咱娘年紀大了,難道說你就不能去燒點水嗎?」鳳仙早就想離開這個地方,怕走了會露了馬腳,趁此就坡下驢,抽身燒水去了。她心裏明白,她丈夫講的事就是她的事,姓夏的就是他殺的,他對我能善罷甘休嗎?不如趁早懸樑死了算了……過了半個時辰,沒送茶來,于成龍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又一次去摸茶壺,老岳母起身說:「死丫頭,真無用,連壺水都燒不開,二鳳你去看看,怎麼回事?」二鳳跑到鍋屋裡一看,「抓吆」一聲,不好了,俺姐上吊了……

眾人跑去一看,鳳仙吊在梁頭上,臉鐵青,舌頭拉出半尺多長。女的哭天抹淚,男的長吁短嘆,一家人亂了陣腳,束手無策。于成龍一把抓住他老岳的胳膊,激怒地說:「還愣什麼?趕緊把人松下來!你這個老東西,必須給我講清楚,這究竟是為什麼?我昨天回家來,還好好的,今天早上來的時候還歡天喜地的,為什麼現在懸樑自殺了,我不明白……」老頭嘴亂打哆嗦,吱吱唔唔地說不出話來,還是他小姨子二鳳上前解了圍,「姐夫,你先別急,事出有因,一定會找出原因的,我看,還是先將俺姐安葬了,以後再說。」

于成龍見小姨子長得精明俊秀,又會說話,便產生了愛慕之心,故意說:「那不行,不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不能安葬,我現在臉前無兒無女,滑身一個人,今後怎麼辦?我今天去郯城(該地原為郯城縣轄)報案,咱法庭上見……」二鳳連忙拉着姐夫的手,「姐夫,你別忙,沒有解不開的疙瘩,俺姐有心疼症,犯了病,神經錯亂,喜怒無常,說不準,是她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自尋短見。我看,還是先安葬,後查原因,以後的事好辦」。

至於以後的事如何辦,就是二鳳跟着于成龍繼續當了婆娘,于成龍一人殺兩條命的事再也沒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