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本來做夫妻,最後成兄妹,大義之家,上演一幕人間溫情

清朝時,陽城縣郊外住着戶姓馮的,當家人叫馮春,他父親早亡,母親體弱多病,虧得家裡有輛騾子車,給人拉貨為生。

童年時,馮春曾遭到過野狗襲擊,以致左臉留下疤痕,再加上家貧,以致成年後無人提親,直到二十九歲這年,才娶了寡婦劉氏,總算成了個家。

劉氏過門第三年,生下一子,馮春欣喜若狂,給兒子取名馮喜,表達心中喜悅。

母親見馮家有了後,心愿已了,兩年後便過世了。

母親的去世,雖令馮春悲痛萬分,但卻減輕一定負擔,不用再請醫抓藥,一家人的日子也慢慢好轉起來。

誰知好日子才過了四年多,劉氏又病了,而且劉氏和婆婆的病很像,需要常年吃藥,至於什麼時候痊癒,誰也不知道,如此一來,沉重的負擔又降臨到這個家裡。

馮春無奈,只得加緊勞苦,起早貪黑拉生意,盼着財運眷顧、妻子好轉、兒子健康。

三年後的一天,貨行陳掌柜雇請馮春,去潞安府送趟貨,給的工錢優厚,來回三百多里,起碼五六天時間,馮春給妻子抓好葯,拜託鄰居葛大娘幫忙照顧妻兒,隨後跟陳掌柜出了發。

一路順暢,在府城待了一日,啟程返鄉,行至高平境內時,陸陸續續碰到逃難的鄉民,那副慘景,着實令人心痛。

馮春和陳掌柜都是心善之人,看不得這個,於是拿出攜帶的乾糧,能幫幾個幫幾個。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女童啼哭聲:「娘,娘,你醒醒啊......」

二人望去,後面不遠處倒着個年輕婦人,一個六七歲的女童坐在婦人身邊哭泣,旁邊還站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搖頭嘆息。

馮陳二人走過去一看,那婦人已經沒了氣息。

站立的男子見到二人,突然跪了下來,哭求道:「兩位大爺行行好,領養了這孩子吧,我們都是逃難之人,自己的命都難以保住,這孩子的娘不在了,跟着我們只能等死啊!」

陳掌柜連忙相問,才知內情。這男子姓張,與死去的婦人和孩子是一個村的,都是澤州人,因家鄉鬧災,活不下去,就一起去府城逃難,希望有幸活命。

這婦人夫家姓郭,公婆、丈夫和兒子都病餓致死,只剩她和七歲的閨女巧兒,跟着鄉親一起逃難,不想客死他鄉。

馮陳本就心善,再加上張姓男子的哀求,就答應下來,二人將婦人埋在附近林中,堆起個土堆,算是墳頭兒了,然後將巧兒抱上車,繼續趕路。

巧兒似乎知道,這兩位伯伯是在救自己,並未哭鬧,看着她懂事的樣子,馮春感嘆道:「哎!這麼乖巧的孩子,命卻如此之苦,真是痛心。」

陳掌柜道:「我已有四兒三女,孫子都有了,不想再收養孩子,領回去當個使喚丫頭吧,又於心不忍,老馮,不如你帶回去當閨女養吧。」

馮春嘆氣道:「哎!我家那個條件,豈不是委屈了這孩子。」

陳掌柜接口道:「能吃飽就行了,還在乎這個,你家喜子今年九歲,比這孩子大兩歲,現在當閨女養,長大了做兒媳婦,既做了善事,又省了聘禮,豈不划算,你看這丫頭樣貌可人,長大了定是個好女子,這是福氣啊!」

陳掌柜的這番話,一下子打動了馮春,他心想:「自己二十八歲才成的婚,不就是家貧嗎,現在妻子生病,家境不好,兒子可不能再像自己一樣,年近三十才成婚,收養了這個女娃,現在當閨女,大了做兒媳,一舉兩得,豈不妙哉?」

想到這裡,馮春心裏有些高興,就聽了陳掌柜的話,將巧兒帶回了家。

自從生了大病,劉氏已不能再孕,突然有了個模樣俊俏的閨女,她心裏也高興,自然同意丈夫的做法,就這樣,馮春夫婦收養了巧兒,因打算將來做兒媳,所以沒有改姓。

別看郭巧兒才七歲,但非常懂事,小小年紀就能幫養母收拾家務,劉氏看在眼裡,喜在心裏,經常對丈夫說:「還是女娃貼心懂事兒,不像喜子那樣,整天就知道淘。」

「那是,巧兒聰明乖巧,將來也定會是個好媳婦,喜子有福,我們也有福。」馮春說完,一臉欣慰之色。

自從巧兒進門,這個家突然溫馨起來,馮春夫婦非常疼愛養女,給她添新衣服、買零食,惹得馮喜羨慕,老是嘟囔爹娘偏心。

雖是時間過去,巧兒也慢慢長大,到十二歲時,家裡大小事務都上了手,洗衣做飯、打掃院子、給養母抓藥煎藥,包括縫縫補補,都做得井井有條,馮春夫婦感嘆:這真是撿了個寶!

這時候,馮喜已經十四歲,也在蒙堂讀了三年書,識了些字,馮春通過關係,讓他在城內雜「王記」布莊做了個小夥計,早些學習謀生之道。

馮喜非常聰明,又能說會道,很得王掌柜器重。三年後,布莊老賬房回鄉養老,王掌柜就提拔馮喜做了賬房,這令馮春夫婦大為高興。


馮春十七歲了,也有正當差事,巧兒已經十五歲,出落地亭亭玉立,老兩口商量,等再過上三年,就給二人成婚,到那時,兩人也能解解乏,養養老了。

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往往很殘酷,馮喜自從當上賬房後,住在城裡的時間較多,一來二去,竟和一些潑皮無賴混在一起,閑暇之餘喝酒耍錢、玩兒蟲遛鳥,染了一身壞毛病。

起初,馮春並不知情,兩年後的一天,王掌柜突然找到他,說馮喜好賭成性,連布莊的錢都偷偷拿去賭,自己最近才發現。

馮春厚道,又是個面子人,他勃然大怒,親自去城裡將兒子抓了回來,嚴加訓斥,同時賣了家裡養的那十幾隻羊,將王掌柜的虧空補上。

人學壞只需一天,但改正起來,卻不只需要多久,馮喜已經習慣了花天酒地的生活,一時之間怎能改正?

馮春一怒之下,狠狠打了兒子一頓,自他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打罵兒子。

馮喜滾刀肉一塊,不為所動,還經常偷拿家裡的錢,出去和狐朋狗友相會,家裡沒錢了,他就去借,借不到就偷。

馮春人緣很好,街坊鄰居顧念他的面子,開始時並未登門討要,但時間久了誰也受不了,只得前來相討。

馮春賣了些家當,勉強還清,隨後將馮喜關在家裡,嚴禁其外出。

這日晌午,馮春在屋裡休息,互聽西屋傳來爭吵聲,巧兒住在西屋,馮春擔心,穿鞋出屋。

只聽屋裡傳出巧兒說話聲:「喜子哥,你不能這樣,雖說我們將來要做夫妻,但現在畢竟還未成婚,不能無禮的。」

「你也說了,早晚做夫妻,那不如現在做好了,怕什麼呀,我會疼你的,嘿嘿嘿!」說這話,自然就是馮喜。

馮春大怒,衝進屋裡,正看到馮喜抓着巧兒,欲行不軌。

這些年來,馮春將巧兒當成了親閨女,見到此景怒不可遏,他抄起門栓,照着馮喜就打。

馮喜對父親還有幾分怕情,扭頭就跑,滿院子躲閃,卻不慎絆倒,被父親一棍敲在腿上,不能動彈。

馮春用繩子將其捆住,若不是劉氏和巧兒拚命攔阻,非打死馮喜不可。

過了一會兒,馮春慢慢平靜下來,他將兒子拉進堂屋,解去身上繩索,而後進內屋拿出一個小布袋,劈手扔給馮喜,怒道:「我馮春做人,老實本分,與四鄰為善,想不到竟生了你這個孽障,這是家中全部積蓄,現在給你,從即刻起,你就離開陽城,不改邪歸正、混不出個人樣兒,就不要回來,我也不會再認你。」

馮喜性子執拗,不肯低頭認錯,劉氏托着病體,近前相勸,巧兒則跪在馮春面前,哭道:「都是女兒的錯,請爹爹不要敢喜子哥走,他還年輕,會改的。」

馮春道:「我意已決,誰也不要勸我,巧兒,和你娘去給這畜生收拾包袱,趕緊讓他走。」

劉氏和巧兒都知道,馮春雖然敦厚,但脾氣倔強,一旦拿定主意,天王老子都勸不了,無奈之下,只得給馮喜收拾行裝。

不愧是馮春的兒子,馮喜這傢伙也是犟種,等母親收拾完行裝,他往肩上一背,衝著馮春鞠了一躬,大聲道:「爹,不孝子走了,您老保重啊,可一定要留着命等兒子回來。」說完一扭身,大踏步出了院子。

這話差點兒沒把馮春給氣死,他將手中茶碗扔出老遠,劉氏則坐在地上,嗚嗚直哭。

當天晚上,劉氏對馮春說:「當家的,你明日還是去找一找喜子吧,他才十九歲啊。」

馮春嘆了口氣,說道:「子不教父之過,養出這樣的兒子,罪責在我,他為禍鄉里,斷不能留在此地,雖然年輕,但已經在布莊做事五年了,出去闖一闖,體會一下生活的艱辛,這樣對他有好處,若真的不能改變,我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劉氏聽完這話,又嗚嗚哭起來,當娘的,哪裡有不惦記兒子的啊?

時間轉眼過去半年,馮喜如人間蒸發一般,失去了蹤影,劉氏瞞着丈夫,曾向街坊打聽過,街坊們都不知,看來馮喜是真的離開了陽城。

這日晚間,馮春對劉氏說:「巧兒快十八歲了,到了成婚的年齡,我想託人物色物色,給她成家。」

「什麼?巧兒不是咱的兒媳婦嗎?喜子又不是永遠不回來,你怎麼能將她嫁人。」劉氏眼睛瞪得老大,不相信丈夫剛才的話。

馮春道:「是,當年收養巧兒,是為了給喜子做媳婦,可喜子這個不長進的東西,哪個姑娘嫁給他,都得受氣遭殃,巧兒跟着我們十年了,我早就把她當成了親閨女,怎麼忍心讓她嫁給那個孽障,找個好人家,找個好後生,巧兒以後就幸福了,我們也能安心。」

劉氏道:「話是這個理兒,我也早把巧兒當成親閨女,可一想到喜子,心裏就難受。」

「哼!想那個孽障做什麼,不走正道,自甘墮落,我們沒有這樣的兒子,此事就這樣定了,明日就和巧兒說,而後去找媒婆孫大嫂,讓她幫忙,總之,要找戶好人家。」一提到馮喜,馮春就氣不打一處來。

第二天,夫婦倆將意思告訴了郭巧兒,巧兒聽完哭道:「女兒哪裡也不去,就在這奉養爹娘,等着喜子哥回來,嗚嗚嗚......」

馮春把眼一瞪,說道:「爹的話你都不聽了,我意已決,不會更改。」

巧兒了解他的秉性,知道斷無更改可能,她擦了擦眼淚,說道:「既如此,就聽爹爹的,不過女兒有個要求,希望爹娘恩准。」

見巧兒同意,馮春高興道:「巧兒乖,同意嫁人就行,有什麼要求儘管和爹說。」

巧兒想了想,說道:「爹娘希望女兒嫁個好人家,女兒也想嫁個好後生,所以擇夫之事,由女兒自己做主,我若看不上的,爹娘就不能答應。」

「哎呀!我當什麼事呢,原來是這個呀,所謂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這話在爹爹這裡行不通,巧兒是爹娘的命根子,自然要徵求你的同意,我答應了。」馮春對待巧兒,可真是疼愛。

巧兒換了副笑臉,說道:「爹爹答應就行,那媒婆孫大娘來時,要把男方情況說與我聽,我若不同意,是不能作數的,女兒要是有機會,還要親自見一見男方,爹爹可不要笑話我。」

馮春道:「既然答應了,當然作數,就按你說的辦。」

幾句話過後,父女倆達成協議,劉氏在一旁聽得迷迷糊糊,不知道女兒想什麼。

兩日後,巧兒找到了孫媒婆,對她說:「大娘辛苦,巧兒擇偶有幾個要求,第一,男子不能有殘疾,第二,不能有父母,第三,我不勉強入贅,但成婚後要搬到我家居住,或住在附近,第四,為人正直心善,重孝道,除了這四點,其他無礙。」

孫媒婆做媒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碰到姑娘自己擇夫,而且提的要求,也是令人稱奇,她直勾勾盯着巧兒,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態。

巧兒從懷中掏出一串錢,放在孫媒婆手中,說道:「大娘多費心,這點兒錢拿去打酒喝,事成之後還有酬謝。」

看在錢的份兒上,孫媒婆答應了巧兒,可這種要求太苛刻,着實有些頭痛,就與馮春夫婦說了,希望她們能勸一勸巧兒。

對父母的規勸,巧兒一改往日溫和,說若不同意,自己就絕食而死,夫婦倆無奈,也只得任由女兒做主。

媒婆子的嘴,兔子的腿,巧姑娘選夫的事,瞬間在周圍傳開,所聞之人無不稱奇,特別是第二條,希望找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這是為何?

對於這一點,馮春多少想到了原因,巧兒這是想照顧自己和老伴兒,畢竟喜子什麼時候回來,還回不回來,現在都說不準。

條件苛刻,一時之間找不到相配之人,巧兒也不着急,她這幾年跟街坊大嫂們學了裁縫手藝,乾脆在偏屋後牆鑿了個門,開了家裁縫鋪,馮春整日早出晚歸,劉氏身體又不好,也就由着女兒去做。

老馮家閨女親自選夫,本就令人稱奇,要求更是怪異,附近許多人,都想親眼見一見這個小丫頭,現在聽說巧兒開了裁縫鋪,都爭相過來看看。

大家見巧兒手藝精湛,就將一些針線活兒交給她做,這樣一來,雖說夫婿還沒有找到,但裁縫鋪的生意倒是紅火起來,巧兒一個人忙不過來,就叫了兩個鄰家大嫂幫忙。

一年後,巧兒裁縫鋪已經名聲在外,恰在此時,馮春出車時受了傷,需要休養,巧兒趁機勸道:「爹,女兒現在掙的錢,除去我們一家人花銷,還有不少結餘,您老都五十多了,乾脆以後就不要出車了,和娘一起養老吧,覺得悶了,就幫幫我的忙,女兒給你發工錢,哈哈!」

巧兒的話,令馮春夫婦心裏暖和,當年真的是撿到了寶。

這天傍晚,孫媒婆一臉笑意來了馮家,她終於物色到了符合巧兒要求的人,那後生名叫柳茂福,十里外柳家村人,今年二十二歲,父母早已亡故,無兄弟無姐妹。

柳茂福是個貨郎,常年在澤州討生活,兩個月前剛剛回來,據村民說,此人品行正直,仗義好善,幫村裡許多少年謀生路,口碑極好。

孫媒婆還說,自己已經將巧兒這邊的情況告訴了柳茂福,柳茂福對幾點要求並不在意,只要姑娘賢惠,其他都不重要。

雖說有了合適的人,但巧兒並不着急,她感謝孫媒婆後,竟女扮男裝去了幾趟柳家村,親自打聽了解,確定屬實後,同意了這門親事。

巧兒已過二十歲,不能再拖了,馮春此時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他抓緊時間,給女兒操辦婚事,當年十一月十六,郭巧兒與柳茂福大婚。

馮家後面有所宅子,主人早已搬到城裡居住,柳茂福將柳家村的房子賣掉,買下此宅,搬來定居。

柳茂福果如村民所說,為人正派,仗義好善,而且心慈仁孝,對馮春夫婦視如親生父母,巧兒很欣慰,知道自己沒有嫁錯人。

兩人成婚後,巧兒建議丈夫不必再做貨郎,而是將裁縫鋪擴大,加入布匹生意,小兩口同心同力、相互扶持,鋪子異常紅火。

對馮春夫婦的照顧,小兩口更是無微不至,柳茂福在澤州行商時,曾認識一個姓吳的郎中,此人醫術高超,專治疑難雜症。

成婚不久,柳茂福就去了趟澤州,將吳郎中請來,為劉氏診治,吳郎中果然名不虛傳,在他的調教下,劉氏慢慢轉好,吃了一年多的葯,竟然痊癒了。

這時候,巧兒也有了身孕,不久後生下一子,乳名寶才。

寶才的出生,讓馮春夫婦有了新差事,那就是看護外孫,這個活兒,老兩口做得心甘情願、樂此不疲。

時光如箭,轉眼五年過去,這期間,巧兒又生一女,鋪子的生意依舊紅火,一家人其樂融融,和睦幸福。

劉氏經常嘆氣,似有心事,巧兒知道,娘是在想念兒子,喜子哥走了八年多,一直沒有音訊,做娘的能不想嗎?爹爹雖然嘴上不說,面上不帶,但他心裏,也是想的。

柳茂福早年行商,四處遊走,認識的人多,巧兒就讓他託人打聽,希望有哥哥的下落。

第二年冬,從進入冬月開始,劉氏一直面帶愁容,每逢臨近年關,倍感想念兒子。

臘月二十這天,一輛馬車停在馮家門前,趕車的人,竟是馮喜,車簾打開,上面下來一個婦人,懷裡抱着個兩歲的男童,她們是馮喜的妻兒。

馮喜推開門,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拉着妻子跪在門口,他大聲道:「爹、娘,不孝兒回來了,帶着媳婦孩子回來了。」

這一幕,馮春夫婦整整等了十年,劉氏淚流滿面,三步並作兩步走,趕緊拉起兒子兒媳,馮春強裝鎮定,只瞅了兒子一眼,隨後抱起孫子,扭頭回屋的那一刻,雙眼已經含淚,父愛就是這樣,含蓄、內斂,但比母愛一點不若。


巧兒夫婦也跑出來,巧兒笑道:「喜子哥,你終於回來了,可想煞我們了。」雖是笑着說,但眼淚卻噼里啪啦往下掉。

柳茂福拉過兒子寶才,說道:「這就是你舅舅,快磕頭。」寶才跪地,口喊舅舅,咚咚咚磕了三個頭。

馮春抱着孫子已經走到門口,他偷偷擦了擦眼淚,扭頭道:「大冷的天,快進屋。」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巧兒拉着哥嫂,柳茂福扶着劉氏,進了屋子,馮喜讓父母上座,他又拉着妻子磕了頭。

起身後,馮喜走到巧兒跟前,說道:「巧兒妹妹,當年哥哥不長進,以致離家十年,這些年辛苦你了。」說完,馮喜一躬到地。

巧兒爽朗性子,急忙拉起馮喜,笑道:「喜子哥太見外了,爹娘不僅是你的,也是我的啊!」

人月大團圓,全家高興,坐下來詳聊後,也知道了馮喜這些年的遭遇。

當年他被父親趕出家門,隻身去了澤州,由於在布莊做過賬房,很快就找到了差事,做得還很不錯。

可好賭的毛病一時之間改不掉,到最後掙得不如輸得多,無力償還之下,就扮作乞丐逃出澤州,偷偷回了家。

當時巧兒已經成婚,馮喜得知巧兒擇偶標準,突感羞愧萬分,妹妹雖不是親生,但卻把父母放在心上,不惜提出如此苛刻的條件,反觀自己這個親生兒子,卻害得父母生氣憂心。

馮喜沒有進家門,而是去了潞安府,開始重新做人,他本就聰明靈透,一旦改掉壞毛病,自然會有出頭之日。

後來,馮喜在一家老字號布莊站住了腳,掌柜很喜歡這個年輕人,就把外甥女嫁給了他,成家立室有了孩子後,馮喜感覺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這才帶着妻兒回來。

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兒子改邪歸正,現已成家立室,還有了孫子,馮春老懷欣慰,過往種種,也就煙消雲散了。

馮喜回來後,在城裡開了家布莊,叫妹夫柳茂福和自己一起做,巧兒也關了裁縫鋪,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和嫂子一起,奉養爹娘,照顧孩子。

轉眼又是多年,馮春夫婦都已年過七旬,身體依舊不錯,兒媳和女兒又生了幾個孩子,老兩口安享天倫,好不幸福。

布莊那邊,馮喜和柳茂福打理的很好,這二人都不是斤斤計較之輩,相處和睦。

馮家目前在附近,算得上大富之家,街坊們羨慕,背後議論時,總忘不掉提及,當年巧兒選夫的之事,現在說起來,自然成了一段佳話。(故事完)

【寫在最後】

孝字的由來,最早起的孝字,出現於金文中,按照現代人的理解來看的話,當時的金文孝字,是一個小孩子領着一個老人並且攙扶着他走路的樣子,而後來孝字的意義就是扶侍老人,用這個扶侍老人來表達孝,直到後來慢慢的演變,孝字才有了如今的模樣!

孝是中華傳統文化中對於做人、立身以及處世的基本要求。

一個不孝之人,你不要指望他能真心對待旁人,這種人天性涼薄,心裏裝的只有自己,是極致的自私主義者。

生恩不如養恩大,養育之恩大於天!馮春收養巧兒的初衷,是給兒子提前養媳婦,可人是感情動物,養育到最後,巧兒如同他的親生女兒一般。

馮春雖出身貧家,但品行良正,看到兒子走上邪路,又無法改變,為了養女的幸福,為了四鄰的安定,大義滅親將其趕走,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巧兒雖是個女子,但行為不亞於男子漢,她知恩圖報,善良大義,馮喜能夠浪子回頭,也有她的功勞。

積善之人必有後福,積善之家必有餘慶,這話用在馮春和馮家身上,最恰當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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