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腦癱男孩去世三年後,警方收到封舉報信,將線索指向他家人

患有腦癱的兒子去世三年,我尚未走出喪子的悲傷。

這天一名女警卻上門道:「我們收到一封匿名信,舉報你殺死了於小強。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而於小強,正是我的兒子。

1

早上八點,譚秀瓊對着鏡子將眉毛畫好,塗了點口紅——她好久沒有心情收拾自己了。

昨日,大寶於小婷扯下她一根白髮,抱着她說:「媽媽,你老多了,我捨不得看見你老。」

這句話猛然戳中她的心,她含着眼淚道:「小婷,我的確要重新活了。」

當晚躺在床上,暗自下決心,一定一定重頭再來,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於是早上穿上那條五色花裙,描了眉,塗了口紅,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快樂,一定要重新來過。

只是,門還沒開,就聽有人叩門。

一邊好奇,一邊開了門,一名女警出現在門口,態度溫和,卻有力量:「你是譚秀瓊嗎?」

秀瓊吃驚不小,她安分守己,怎會與警察打上交道?

那警察道:「有人向我們舉報你殺死了於小強。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秀瓊大驚失色,怎麼會? 誰這樣喪盡天良?小強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寶,她縱是棄了自己的性命,也不會傷害小強一絲一毫。小強走了的這三年,她哪一天都度日如年,淚流幹了,頭髮白了,眼睛裏也沒有了光,竟然還有人要說她殺了她的心頭肉。

秀瓊冷冷道:「舉報人是誰?」

一句話問得喬婭啞口無言,因為她收到的也是一封匿名信:

2018年4月20日,藍天商廈的會計譚秀瓊於傍晚6點30左右,故意將她的腦癱兒子於小強的輪椅推下坡,使其後腦勺撞到附近的假山上,導致其死亡。請求公安介入,將譚秀瓊繩之以法。

這封信的郵戳是本市清風區,信件是某單位的信箋紙寫就,但單位的名稱卻被小心地裁去,字跡有一種故意的誇張的龍飛鳳舞,卻缺少力道。

喬婭道:「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請你跟我們走。」

秀瓊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一下子一落千丈,她本已是行屍走肉,若不是還有小婷,早就隨小強去了。所以她什麼也沒有爭辯,木木地隨着喬婭走了。

腦癱男孩去世三年後,警方收到封舉報信,將線索指向他家人

心裏想着幸好小婷上學去了,沒有看到這一幕。

在問訊的過程中,秀瓊表現出難以壓抑的悲傷。她說小強出生的時候,因為缺氧,傷到了運動神經,幾個月後,被確診為腦癱。

手腳無力,走路歪歪倒倒,說話很費力氣,但這些並不妨礙兒子愛她,慢慢地,小強長大了,每日都會熱切地看着她,口齒不清地跟他說:「媽媽,我愛你。」這樣的愛支撐着她堅持帶著兒子去做康復訓練。

出事的時候,兒子已有六歲,他的病已經有了改觀,家門口的幼兒園也接納了他。那是個人間四月天,桃紅柳綠,草長鶯飛。兒子想出去,她將他抱上了特製的輪椅準備去家附近兒子喜歡的月亮湖。月亮湖是一個人工湖,從家門口的櫻花大道向右拐,下了一個長的緩坡就到了。

那天她像往常一樣,推着小強,下坡的時候卻發現雙側的剎車都失靈了,她一時沒有控制住,車子朝坡下奔去,倒在了湖畔的護欄邊,然後側翻過來。

她驚慌失措,連呼救命。在幾個路人的幫助下,將小強抱了出來。小強雖然收到了驚嚇,卻並無大礙,甚至還喊了媽媽,說沒事的,沒事的。車子並沒有撞到一旁的假山,更不是傷到後腦勺。

喬婭道:「那孩子什麼時候走的?」

秀瓊道:「當天回去,將孩子抱到床上,守了一宿,沒有異常,漸漸放下心來,哪知他第二日晚上就停止了呼吸。」

說到這裡,她泣不成聲。自顧自地捶起胸口,抽泣着道:「我好後悔,當天沒有送他去醫院。也許是內臟摔出了問題,外表看不出來。」

秀瓊哭得嘔吐起來,她的悲傷感染了喬婭,讓她也幾乎流淚。

直覺而言,她覺得這個失魂落魄的女人不會殺死小強。然而理性告訴她,不能過於感情用事,因為剎車失靈,而且雙側都失靈,這難道是偶然事件嗎?

還有,如她自己所說,為何當時不送醫院?真的是因為孩子並無大礙嗎?還是有其他原因?還有她說的是真相嗎?孩子究竟是如匿名信上所說,撞擊到了假山上死亡,還是如她所說,或許傷到了內臟,過了一天才走?

腦癱的孩子,母親的苦累可想而知,她是不是,想卸下這個負擔?

想到這裡,喬婭打了個寒戰。

2

孩子究竟是怎樣死的,死的時候有無異樣,到底有沒有受傷,已經死無對證。

懷着最後一絲希望,喬婭和法醫趕到殯儀館,希望找到蛛絲馬跡。他們非常順利地找到了當日的火化記錄:「2018年4月22日早上,於小強被火化,喪主是於建和譚秀瓊。」

喬婭對法醫道:「這有些不合情理啊!」

法醫也道:「你說的意思是火化得太快了,對吧。我也有同感,按照當地得習俗,不可能這麼快,還有一系列的儀式。」

喬婭道:「所以必有蹊蹺。」

兩人又找到了當日的火化工人,工人道:「那個孩子我們印象很深,因為他的母親哭得暈厥過去,父親也很傷心」。喬婭問道:「既然如此傷心,為何如此匆忙將孩子火化,為何不舉行一些儀式」?那工人道:「我們也問過,孩子父親說事已至此,讓孩子早日入土為安」!伍亮又問:「孩子的遺體有什麼異樣嗎」?

那工人仔細回憶了一會兒,道:「孩子的面部和嘴唇有些發紫,但不是很明顯,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所以也沒在意。」

法醫和喬婭對視一眼,心裏都在想,這個孩子未必是譚秀瓊說的那樣死亡。

於是,找到了孩子父親於建。第一眼見到於建,喬婭有些出乎預料。

和喬婭的蒼老和失魂落魄相比,這個男人年輕且有精神,看起來比秀瓊小好多歲。他的皮鞋擦得鋥亮,頭髮也梳得一絲不苟,一問方知他是本市某大型國企的採購經理

他對整個事情的解釋與秀瓊說得如出一轍,過程中也表現得很沉痛。

在喬婭已經離開,到了門口的時候,他又突然說:「不好意思,請等一下」,小步跑過來,誠懇地對她說:「警察同志,我不知道是誰、為什麼這樣誣陷瓊姐。但是如果你們還要問詢瓊姐,方式一定要溫柔一些,她實在受不得更多的打擊了!」說到這裡,於建已經紅了眼圈。

瓊姐?喬婭有點吃驚這個丈夫對妻子的稱呼。於建看出喬婭的意思,道:「我妻子比我大三歲,我在婚前就這麼叫她,叫習慣了!」

喬婭想了一下,他這個意思是出於對秀瓊的真心呢?還是為遭遇如此大的變故後,自己卻比妻子看起來年輕多了而開脫?

喬婭看着他冷不丁問一句:「對了,火化的工人說小強的臉有些發紫,你還記得嗎?」

或許這個問題太突然,於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平靜下來,道:「是不是他們記錯了?小強是乾乾淨淨走的。」

喬婭看着他紅着的眼圈,心裏想,逼不得已的時候,可能人人都能做個演員。

3

秀瓊是典型的賢妻良母類型,而於建渾身上下卻散發著精明的氣息,且她比他大三歲,又有一個腦癱的兒子,他們倆的夫妻關係如何?喬婭去了於建的母親那裡,中國婆媳,歷來微妙得很,總會露出一些端倪。

於建的母親住在同一條街道上,小小的兩室一廳,五十幾個平方。

一進門,喬婭就看到一輛輪椅,她還沒開口,於母就已經聲淚俱下:「我大孫子走後,我兒子把他的衣服鞋子都燒掉了,說是怕睹物思人,這個車是我要留下來的。你不知道,我大孫子上幼兒園的時候,有時候我兒子媳婦沒有空,都是我推來推去接送。

我大孫子已經慢慢在好了,他會心疼我,常常說奶奶累了,謝謝奶奶。我留着這個車,心裏做個念想。」看着老淚縱橫的瘦小的老奶奶,喬婭也為之動容。

喬婭用手試了一下輪椅的剎車,兩側都很松垮,這個問題她問過秀瓊,秀瓊說那一年三四月,特別多雨,每次帶小強出去,也不過就是上家門口的幼兒園以及四周轉轉,道路都很平坦,根本就用不上剎車,也沒有想起來,剎車會壞。

她安撫了一會兒於母,道:「您覺得您兒媳怎麼樣?」

於母道:「我這兒媳,除了這一次孫子出事,她的確有責任, 其他方面, 沒有一點點不好。實際上,她是我老於家的恩人!」

於是,在那個昏暗逼仄的小小客廳里,喬婭聽到了於建和秀瓊的故事。

於建的父母和秀瓊的父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兩個人實際上很小的時候就在一起玩,算得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於建在懵懂的時候,常常就喊秀瓊「媳婦」,兩家大人覺得有趣,就開玩笑說,「女大三,抱金磚」。

隨着兩人漸漸懂事,當年的玩笑變成了成了真,兩個人戀愛了,於建稱呼秀瓊「瓊姐」也是自那開始。

在秀瓊上高三的時候,她父親走了,她讀了大專,畢業後做了藍天商場的會計。可於建大學畢業後,去了大城市繼續攻讀自費研究生。

那時候,於父中風,癱倒了床上,於母有心臟病,不能過於勞累,但是於建不能放棄學業,於是就讓秀瓊住到家裡來,照顧父母。

於建讀研的三年里,於家幾乎是秀瓊一個人在苦苦支撐,於家父母的看病住院、生活起居,幾乎都是她一個人打理,還要省吃儉用為於建湊學費,她的母親也時不時來幫忙。

於建研二的時候,他父親過世,臨走前淚流滿面地對秀瓊道:「孩子,苦了你了,你對得起於家,於家不能對不起你。我生前不能報答你,死後也要保佑你一輩子!」這句話說完,老人家才咽氣。

講到這裡,於母也是淚流滿面,道:「我哪裡給她當作媳婦,她就是我的女兒啊!」

喬婭又問:「那他兩口子關係一定很好吧!」

於母道:「那哪能不好?我兒子心疼她得很。兒子研究生畢業後,就到了現在的單位,慢慢升了職,後來收入也多了,就在這條街上買了大房子,離得近,方便照顧我。

兒子工作忙,照顧我的還是媳婦,我身體也調養得好多了。可憐我的親家,秀瓊她媽,沒享幾年福,也走了。大孫子生下來有毛病,但是也慢慢在康復,要不是出事,現在恐怕已經好了。」於母又哭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喬婭想,於母這裡,並沒有透露於建有任何嫌疑。看來,還是得找到那個匿名的舉報人。可是,茫茫人海,往何處尋,清風區有那麼多人口,誰才是那個舉報人?

4

喬婭反覆地琢磨那張信箋,那是普通的簽字筆寫就的龍飛鳳舞,彷彿很想製造一種力透紙背的跡象,但終掩蓋不住筆力的柔弱。所以寫這封信的人一定是一個女子。

那麼要努力的方向是,於建這樣一個手握實權、又有幾分風流倜儻的人,有沒有情人,也許這封信是情人所寫,目的是陷害秀瓊呢?雖然,在於母看來,兒子媳婦關係很好,於建也表現出了對妻子的深情,但是一切皆有可能。

喬婭去了於建的單位,果真是財大氣粗,一整幢大廈氣派之極,大堂里極其高端奢華。她是穿着警服去的,很高調地跟前台說找一下於經理了解情況,但具體並未說什麼情況。

她知道,此舉必會有所收穫——因為在這樣一個單位做到採購經理,必是油水很大的肥缺——嫉妒於建的人大有人在,那麼即便他有絲毫污點,也有可能被反映。

果然,三天後,她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說於建經常去紅玫瑰大酒店及其附屬的卡拉OK廳消費,並且也熱心為該酒店介紹客戶。

喬婭想仔細問一下情況,電話就掛掉了,她一查,電話號碼是公用電話亭的號碼。

為酒店介紹客戶,必是與酒店老闆關係好的緣故。喬婭立即去了紅玫瑰大酒店,借口跟酒店負責人談一下最近要注意的治安問題,見到了老闆鄭多麗。

說實話,喬婭被驚艷到了。鄭多麗的短髮,染成酒紅色,小小一張雪白的臉,穿着金色裹身連衣裙,無比嬌媚。

喬婭拿出一張事先打好的治安協議書,讓鄭多麗簽名,寫下日期。一看到那簽名,喬婭立即明白她找對了人。當然,還是要讓筆跡專家確認一下。

多麗知道躲不過了,也就交代了。

原來,於建在紅玫瑰吃飯,鄭多麗去敬酒,酒席間,親眼看到於建只幾個電話,就搞定了幾個她眼中的難題:為大學畢業生找工作,為病人找病床,為包工頭攬工程。

於建實際上並非大官,但有實權,路子廣,吃得開。鄭多麗心生艷羨,極力維護與於建的關係,於建心知肚明,為她介紹生意,她得到了可觀的好處,而於建自然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兩個人各取所需,做了情人。

5

當秀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說五臟俱裂,並不為過,她如一頭猛獸,朝着於建撞過去。喬婭和小婷拉住了她。秀瓊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凄厲的「啊」聲,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她被於建供出的真相擊垮了!

她的心肝寶貝,竟然被他的親生父親設計陷害——對於兒子小強,於建的感情極為複雜,他也心疼,但是日復一日,看到孩子口歪眼斜、流着口水、站都站不穩、康復訓練的進步又微乎其微的時候,他是煩躁的,想逃的。錢他是給的,但是出力,他是沒有耐心的。

對於秀瓊,他已經過了創業期的艱苦階段,不再需要她那般赤誠隱忍的女子,而是需要帶出去有面子的女子,美貌、八面玲瓏,為他的高升帶來資源。他漸漸感覺到他對妻子和大兒子的厭嫌,他也努力剋制過,但終究沒有克制住。他終於行動了。

那個多雨的春季,於建早早將剎車動了手腳,就等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的日子,小強出去的時候出事。

實際上,當日小強的確並無生命危險,只是晚上,秀瓊出去放熱水,端熱水,準備給他擦洗的時候,讓於建在一旁守着。趁着這個機會,於建用被子將他捂死掉,前後不過十分鐘——這是為什麼火化工人說他臉上有青紫的緣故。

秀瓊當時也發現了,可是她怎麼能想到,她的枕邊人,孩子的父親,竟然狠毒至此?

何止是不狠毒?於建待他們極溫柔,他溫柔地喊她「瓊姐」,跟她說:「我負責掙錢給兒子治病,你辛苦一些,帶他做康復」,她從未懷疑過他,她從三歲的時候,第一眼見到他就從未懷疑過他。

然而,僅憑着鄭多麗的證詞,喬婭怎麼能相信呢?

於建實際上是跟母親提過,想和秀瓊離婚的。他說:「我的目標並不只是一個小小的採購經理,秀瓊在事業上已經幫不了我了,我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了。我想和她離婚,給她足夠的錢,讓她帶着小強!」

話還未落音,臉上就挨了一巴掌,於母又急又氣,「噗通」一聲跪下,道:「於家祖上不積德,出了你這樣一個沒良心的東西,你黑了心,我也沒臉活了,我要撞死掉,讓秀瓊知道我還沒有壞良心!」

於建見狀,也「噗通」一聲跪下,保證再不提這事。

然而,賊心終不死。如果小強死去,再嫁禍給秀瓊,母親就不會再有理由阻攔他了。

小強死後,於建怕夜長夢多,以讓小強入土為安為理由,早早將小強火化,這樣再也沒有人知道小強臉上的青紫。

三年過去,於建覺得母親的心已經平復很多,是時機實施他嫁禍秀瓊的計划了。

有一日他攬住多麗,跟她說:「我覺得小強是非正常死亡,我老婆估計被他搞煩了,動了殺心。那個輪椅的剎車失靈,一定是我老婆動了手腳。虎毒不食子,我不能和這樣的女人生活下去,而你,正是我需要的旺夫的老婆,我的仕途,有了你這樣能說會道、高情商的老婆一定會達到一個新高度。

如果不揭發譚秀瓊,我對不起孩子,她伏法坐牢了,我娘知道是她殺了她孫子,一定不會阻止我離婚。我們倆在一起,那才是強強聯合,在這個城市,所向披靡。」

多麗被他說動了心,自從和於建成為情人,她也嘗到了享受的滋味,她彷彿看到她與名流們推杯換盞的富貴生活——屆時,她的紅玫瑰大酒店必日進斗金,成為這燈紅酒綠的城市裡的社交中心。

多麗於是問:「那怎麼揭發?」

「如果我署名檢舉,現在孩子已經不在了,並沒有直接證據,警方可能會認為我誣陷我老婆。我也不能匿名檢舉,因為我是當事人,警方一查筆跡,就知道是我寫的。這樣,我寫一封檢舉信,你抄寫好。警方當然不會查到你頭上,你寫的時候,盡量模仿男人的字跡。」

多麗覺得有理,於是按照於建所說照做。但是,於建萬萬沒想到,多麗留了個心眼,將他寫的原稿藏了起來。

這份原稿至關重要,因為它讓於建再也無法抵賴。

多麗同秀瓊一樣,萬萬想不到,她的風流倜儻又多金的情人竟然是一個人間惡魔。她戰慄不已,後來換上了抑鬱症

於建終於自食其果,被核准死刑。

有一點,喬婭回想起來,覺得很有問題,那就是,為什麼於母知道兒子想和媳婦離婚,卻知情不報,極力說兒子和媳婦關係很好——難道她已經有所懷疑,或者於建曾經流露出什麼,而她終於囿於無條件的母愛,極力替兒子掩護?

喬婭並未將這一疑問向譚秀瓊傾吐,因為,她不能再讓這個女人受到打擊。

於母,在於建被捕後,心臟病發作,在憂病交加中死去。

小婷迅速長大和譚秀瓊相依為命,她雖然也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但是保護好母親是她的第一要務,這種責任感,支撐她勇敢地活下去。

而喬婭,常常仰望藍天,心裏想:老天爺,怎樣才能讓人心變得乾淨?(原標題:《殺子記》)

本故事已由作者:心若明月,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佈,旗下關聯賬號「深夜奇譚」獲得合法轉授權發佈,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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