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軒筆記》傳奇故事兩則:庄叟技力、夏開基


庄叟技力

有一個叫萬永元的人,習武多年,以拳腳勇猛著稱,在江浙一帶很有點名氣。他自己也目空一切,洋洋自得,自稱 「萬人雄」。

有一天,萬永元正在教場上表演拳法,有一個老翁帶着一個小童來到現場圍觀。等萬永元展示完了一套拳術後,小童對着他耳邊輕聲說道:「你這套拳說起來也算有點來路,但是破綻太多了。」

萬永元頓時就不高興了,憤憤地說:「你敢跟我比試一下嗎?」沒想到小童馬上就答應了。

萬永元看老翁身材清瘦,小童稚嫩,因而說:「我們先比比力氣吧。」

教場上有一個石墩。石墩大約有四百來斤重,中間有一個孔,應該是士兵列隊操練的時候用來豎立大旗子用的。萬永元兩手抱起石墩,走了十多步才丟在地上,圍觀者忍不住齊聲叫好,嘖嘖驚嘆。

老翁讓小童上前去試試。石頭太大,而小童個子太小,小童抱着石墩僅僅可以離地,但卻邁不開腳。只能又在原地放下。

然而仔細一看,小童手抱石墩的地方,指頭已經深入石頭有半寸左右,石屑紛紛落下,如同飄雪一般。旁觀的人都驚駭不已。

老翁笑道:「小孩子不中用,怎麼這個樣子!」說完走上前去,用手拎起石墩拋向空中,只見那石墩升起又落下,砸向地面,落地後砸下去有一尺多深。

見此情景,萬永元十分羞愧,態度謙恭了許多。他詢問老翁的師傅是誰,老翁不肯告訴他。

後來萬永元見到我的師傅孤雲,孤雲告訴他說:「這個人是我的師叔,武藝和氣力比同輩都要高出很多,我師傅都不如他。幸虧他年輕的時候在神像面前發過誓,永遠不用武功傷害別人,所以你還不至於受傷,不然就死定了。」

萬永元從此之後,再也不舞拳弄棒了。

夏開基

夏開基以務農為生,自食其力。他的岳父名叫高麟昭,見他家中貧寒,心裏很看不起他,平時也不肯接濟他一下。

快過年了,夏開基去岳父家借錢,結果不但錢沒有借到,反而遭受岳父的一頓冷嘲熱諷。

夏開基感覺自己沒有一點活路了,於是投水自盡,以圖一了百了。誰知他跳到水裡卻並未淹死,反而在泥淖里發現了數不清的金元寶

摸起這些元寶上了岸,夏開基陡然成了富人,衣食無憂。他的岳父也對他稍稍客氣了一些。

又過了一年,夏開基的妻子回娘家去了很長時間,夏開基便去岳父母家看望,想順便接回妻子。

他在岳父家的大堂里來回走動,不斷地用手比划著,測量庭中柱子的粗細。岳父很奇怪,問他這是幹什麼。

夏開基說:「我住的房屋眼看就要倒塌了,我想仿造你這個屋子的樣子,重新改造一下。」

高麟昭大笑,說:「你剛剛能吃飽稀飯,就妄想蓋房子了,是不是在說夢話哦?」

夏開基的妻子正好在旁邊,於是對自己父親說:「假使女婿果真能蓋起房子,父親您怎麼辦呢?」

高麟昭回答說:「你丈夫果真能造起房子,那麼做房子的工錢和飯錢,由我來承擔。」其實就是笑話夏開基買不起蓋房子的材料。

夏開基夫婦倆於是與高麟昭再三敲定工錢和飯錢的事。高麟昭說:「你只管去操辦,我決不食言。」

夏開基心想,如果當時岳父肯借給自己幾個錢,那就絕對沒有後來下水得到金元寶的事,所以自己的富貴,其實是岳父帶來的。因此他這才很認真地計算岳父給的賞錢,最後自己不收,就算是還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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