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故事：換臉術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李青梅掩面急匆匆的朝家中走去。

　　一路上忍受着人們對她的指指點點，李青梅愣是沒有抬起頭來，一直邁過自家門檻，李青梅這才伏在桌案上「嗚嗚」哭了起來。

　　聽到李青梅的哭聲，李家父親趕忙放下手中炒菜的大鍋迎了過來，見李青梅渾身髒兮兮的，方才出去梳好的頭髮都變得凌亂不堪了，李家父親趕忙開口詢問道：「閨女，好端端的出去，怎麼回來了卻成了這個樣子...」

　　李青梅沒有吭聲，就一直悶頭哭着，想到今天女兒去做的事情，李家父親當即臉色一變再次開口問道：「難不成是張家那小子欺負你了？閨女，雖然咱們李家家窮，但也不能生生咽了惡氣，走，爹這就帶你去張家尋個理兒去！」

　　說著話，李老頭兒便將自己的大油手放在圍裙上蹭了蹭，作勢便拽着李青梅就要往外走。

　　李青梅大力甩開父親的手，耷拉着腦袋哭道：「爹，您還嫌我不夠丟人嘛！」

　　一聽李青梅這話，李家父親頓時覺得其中有蹊蹺，便詢問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

　　一開始李青梅死活不肯說，問的急了，這才跳着腳一五一十的跟父親說了實話。

　　原來還有不到幾天就是李張兩家成婚的日子了，按理來說張家早就該攜禮過來提親了，可都這麼多天過去了，張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李青梅心急，便想着今天過去問問。

　　哪知剛到了張家，便吃了個閉門羹，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就在前不久，張家小子張有德又結識了一個姑娘，兩人是相見恨晚，沒多久便生米煮成熟飯了，這不，那家姑娘父母不幹，找上了門來，這樁婚事也就這麼成了。

　　恰巧，張家人本就瞧不上李青梅，先前談婚事也是想要讓李青梅嫁過來沖喜的，可如今張有德身子好了，便藉此推了李青梅和張有德的婚事。

　　李青梅一心喜歡張有德，見此時張有德要同別的人成親了，心中難過，便要衝進張家門問個明白，結果話沒問出來，還被張家人羞辱了一番，最後是被張家人抬着扔出門外的。

　　這張家門口向著大街，街上不少人都看見這一幕了，不禁在背後對李青梅指指點點的。

　　說到這裡，李青梅再次泣不成聲，「他們都說張有德生的俊朗，他若是娶了我，那便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爹，你說究竟張有德是那牛糞，還是我...」

　　看着面前苦瓜臉，大齙牙的李青梅，李家父親頓時也犯了難，自個兒閨女是長的不好看，他自己心裏清楚，可此時閨女兒正傷心呢，他怎能說實話呢？

　　只能是安慰李青梅說道：「我和你娘生下來的閨女兒怎麼可能會是牛糞，那必然是鮮花啊，和張家這婚事不成也是好事，那張家小子油嘴滑舌的，他們家定是心裏頭清楚他兒子配不上我老李家的閨女兒啊。」

　　聽到父親這話，李青梅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

　　李家父親見閨女兒笑了，便樂呵呵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生坐着吧，爹去給你做飯吃...」

　　說著話，李家父親轉身便去了廚房。

　　那邊廚房門剛關上，李家父親的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李明遠之前哪兒受過這樣的氣？若非他李家家道中落，也不會落得如今光景，想到自己閨女受了屈，李明遠的心裏就不得勁，他這閨女心地善良，就是這張臉...

　　從前就算如此，也會有不少人家前來提親，可如今卻不比從前了，自己這閨女嫁不出去，將來以後成了老閨女該咋辦啊。

　　只是讓李明遠詫異的是，那張家小子從前不是挺喜歡自己閨女兒的嗎，怎麼如今說變就變呢...

　　李明遠心事重重做着飯，等飯做好的時候，這天兒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走出廚房，李明遠見李青梅房中亮着燈，便梗着脖子喊了一聲，「閨女吃飯了！」

　　可他喊了好幾聲都沒聽見李青梅回應，正當他準備再去廚房端菜的時候，便聽到一陣「咣當」聲響，他再回頭看去，就見在燭火的照映下，窗戶上有一人影搖搖晃晃的。

　　眼見那人懸着空，李明遠當下心中一緊，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便落在了地上，隨即趕忙跌跌撞撞的沖了上去，不管不顧的便踹開了李青梅的房門。

　　只見此時李青梅吊在房梁之上，整個人都因憋氣掙紮起來。

　　李明遠來不及多想，趕忙一用力，便將李青梅抱了下來，見閨女兒大口喘着氣，李明遠當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哎喲我閨女兒啊，你這是作甚啊...」

　　李青梅緩了好一會兒，才崩潰哭道：「爹啊，您救我作甚啊，女兒貌丑，今日被張家趕出來，聽着人們指指點點的，女兒是沒臉再出門了，只得尋死，期望來生能有副好面孔...」

　　看着閨女要死要活的樣子，李明遠拍着胸脯保證道：「閨女兒你放心吧，你爹我啊，就算是砸鍋賣鐵也得把你變好看...」

　　可李青梅自己心裏頭清楚，自己長成這個樣子，無論怎麼打扮都不會太好看的，這時候全當父親再說安慰話。

　　只是此時看着房樑上高高掛着的繩子，想起方才瀕臨死亡的感覺，李青梅當即也有些怕了，連忙說自己累了要休息。

　　李明遠見閨女不再尋死，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要說「換臉」的法子還真有。

　　以前李家有權有勢的那會兒，聽聞城中有一大戶人家的兒子犯了事，這大戶人家的老爺為了讓兒子避免罪責，便找人幫兒子換了臉，讓另外一人替自己兒子上了斷頭台。

　　這事兒在當時傳的沸沸揚揚，可這怪力亂神之事，官府哪裡肯信，便一直沒有過問，到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當時李明遠覺得稀奇，便託人打聽了一下，幫這戶人家做換臉一事的是久居東山的一位道士，聽聞這道士要價頗高，如今沒落的李家根本付不起那巨大的銀兩。

　　可想起李青梅那要死要活的模樣，李明遠心中就難受，心想就算是將他手裡最後一張房契送了人，他也得讓女兒開心快樂，於是第二天一早便去了東山尋那道士去了。

　　東山路途遙遠，李明遠天一亮便出發，到了那邊已然是傍晚時分了。

　　站在東山山腳下，遠遠望去就見山頂之上有一高聳入雲的道觀。

　　眼見天色不早了，李明遠不敢耽擱，趕忙朝着山上走去，一直到深夜才走到道觀門前。

　　道觀之中燈火通明，李明遠便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便有兩個小道童開了門，小道童見門外李明遠的一身打扮，便語氣不太好的說道：「這麼晚了，還來上山，有何貴幹？」

　　李明遠倒是不顧兩個小道童的態度，反而直截了當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小道童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應聲說道：「我們師父不在...不過二師叔倒是今日來了，或許他也能幫你，不過二師叔要價比師父還要高，不知你可有那麼多？」

　　李明遠聞言一愣，隨即便從衣襟里拿出來自己那張房契遞到小道童面前說道：「不知這個可行？」

　　小道童接過來一看，先是震驚了一下，可隨即面上又露出一抹為難之色，「這個若是我師父也就收下了，但二師叔恐怕得要雙倍的...你還是走吧。」

　　聽到這話，李明遠心中不禁是百感交集，正是嘆了口氣準備抱拳而去的時候，那道觀之中便傳來一陣笑聲。

　　李明遠聞聲扭過頭去，就見道觀中走出來一位年輕人，年輕人一副道士打扮，想必這便是道童口中所說的二師叔。

　　年輕道士笑着走出來，見到李明遠，便是拱手說道：「方才我在屋內可都聽到這位老爺所求之事了，不過他們沒說明白，我這人心善，給人幫忙從來都不收錢，這位老爺你就放心吧，閨女的事兒，包在我身上就是...」

　　說著話，那年輕道士便將李明遠拉進了屋中。

　　待進了屋，年輕道士詢問了李明遠具體所求之後，便從一錦盒之中拿出一物遞到了李明遠面前說道：「你把這幅畫拿回去，一夜過後你閨女的臉就能換了，只是你要記住，這幅畫只能由她打開，若是你不小心看了這畫，畫也就失靈了...」

　　一聽這道士當真是有法子的，李明遠臉上便露出了笑容，連連應了道士的叮囑，拿着畫便下了山。

　　第二天一早待李明遠回到家後，便將這畫給了李青梅，隨即趕忙便出了屋子。

　　李青梅心中抱着幻想，趕忙小心翼翼的將那畫打開。

　　便見那畫里畫的是一條街市，街道上空無一人，唯有一處角落熙熙攘攘圍了一群人，李青梅將畫離得近了些，這才隱隱約約看到那角落人群正中央彷彿有一身穿華麗衣裙的女子在翩翩起舞。

　　那女子的面孔距離李青梅越來越近，近到李青梅好似都看到了那張臉。

　　絕美的面孔，玲瓏的身段，讓李青梅一個女子都不禁臉上發紅，那女子似乎也瞧見了李青梅，還朝着李青梅眨了眨眼睛。

　　李青梅一愣，這是畫，那裏面的女子咋可能朝她眨眼呢？

　　當即她便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那幅畫的時候，那畫已經又恢復到從前，不僅如此，那畫中女子的面容她也看不清了。

　　李青梅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也沒有多想，只是自己能變好看的想法，怕是又落空了。

　　再瞧了一眼桌案上那畫兒，李青梅再次無精打采起來。

　　為了這事兒，李明遠也觀察了自個兒閨女一天，見沒有變化，李明遠這心也涼了一截，準備第二天一早再去東山道觀詢問一番。

　　哪知第二天一早，這李青梅還真變好看了，這一夜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呢？且聽我細細說來。

　　說這當天夜裡，李青梅啊看着那畫兒，又看了看銅鏡中毫無變化的自己，心不甘情不願的躺到床榻上睡去了。

　　正在睡夢之際，一道清冷的女聲從她耳邊響起：「你這小妮子還真是丑，看的我這剛吃過的飯啊，都快吐出來了。」

　　這聲音略帶嘲諷之意，讓李青梅瞬間便清醒了過來。

　　她扭頭朝着聲音出現的方向看去，就見那幅畫上白光大閃，月光之下，一個女子的身影背對着畫，正朝着自己走來。

　　看到那女子的模樣，李青梅心中大驚，這不是...那畫中的女子嗎？

　　李青梅心中正胡思亂想着，那女子已經緩緩走到了她面前說道：「想不想變成我的模樣？我可以幫你...」

　　望着女子絕美的面孔，李青梅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女子勾唇一笑，食指抬起李青梅的下巴，「我可是天下第一艷妓，變成我的模樣，當真是便宜你了，好了...看你渴望的模樣，就依你的...」

　　說著話，那女子便朝着李青梅吹了口氣，李青梅只覺得自己頭腦一陣發昏，緊接着便昏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當李明遠再見到李青梅的時候，就發覺她變了樣子，沒過多久，前來李家提親的人便踏破了門檻，李明遠便挑了個好人家將李青梅嫁了出去。

　　只是讓李明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變了樣兒的根本不是自個兒閨女，而是另有其人，不過他現在還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呢。

　　且說李青梅醒來之後，便發現自己從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了過來，不過李青梅倒沒在乎這些，第一時間便想要找鏡子看看自己的這張臉。

　　然而她剛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旁邊竟然還躺着一個男人，隨着李青梅一聲驚呼，那男人也扭過頭來，當看到那男人面孔之際，李青梅聲音更大了。

　　只見眼前那人長着一張牛臉，此時見李青梅一臉惶恐，那牛臉竟是呵呵笑着，隨即口吐人言說道：「青梅姑娘不愧是天下第一艷妓，這模樣怎麼看都好看，快跟老牛我親熱親熱...」

　　說著話，那張牛臉便朝着李青梅的方向湊了過來。

　　李青梅見狀，心中大駭，趕忙一巴掌打在那張牛臉上，逃也似的衝出屋外。

　　待出了屋子，李青梅這才發覺自己此時身處「紅杏院」之中，四周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而這裡的人，除了女子，那男人竟然都生着一副副牲畜面孔，看起來着實可怖。

　　看到他人，回想起方才那張牛臉男，李青梅忽然覺得那人竟是那般「眉清目秀」

　　可是自己昨天不是還在家裡嗎...她記得那個女子問自己想不想變成她的模樣，她便點了頭，再然後...望着這偌大的紅杏院，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有剛剛那個男人叫她什麼？天下第一艷妓...這不是那女子的名諱嗎。

　　正想着，李青梅的眸子不由得瞪大了些許，難道...她此時也顧不得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了，慌忙光着腳跑出紅杏院，院外是一條街市，放眼望去，和畫里的場景一模一樣。

　　這邊李青梅剛出來，那邊牛頭馬面的百姓便流着哈喇子朝着李青梅的方向聚了過來，一個個圍着李青梅說著垂涎她美色的話語。

　　而李青梅早就聽慣了那些詆毀她的話語，如今聽到這些吹捧，她心中不但沒有高興之意，反而還多了些不自在。

　　只是這熟悉的場景，讓她不由得想到了那幅畫，難道她進了這畫中的世界嗎？

　　正想着，身後便有一隻大手將她拉了回去，隨即那雙大手便將紅杏院的門關的死死的，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說青梅啊，你身為第一艷妓，可是不能拋頭露面的，那些男人平日里見你一面不容易，要花上千兩的銀子才能看你一眼，如今你出門，白白讓那些男人瞧了去，媽媽我損失慘重啊！」

　　李青梅這才看清面前人的長相，卻見面前這女子，雖然年紀大了些，但身上的氣質卻是不容小覷，眉宇之間都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也定是個美人胚子。

　　見李青梅沒有說話，那老鴇便又開口說道：「我看你是被柳公子幾句花言巧語說糊塗了，他說能帶你離開這裡你就信了？我告訴你說吧，你生得這麼好看，離開了依舊會被當做妖怪抓到這裡來的...」

　　說著話，那老鴇便不顧李青梅的呆愣，直接將她推回了先前那個房間之中，將她鎖了起來。

　　將她鎖起來了？

　　李青梅心中詫異，趕忙用力拍了拍房門，老鴇的聲音便再次傳了過來，只聽她說道：「拍門作甚，安生在屋子裡獃著，等有客上門了，你才能出來！」

　　說著話，那老鴇已經轉身離去，偌大的紅杏院中好像就剩下她自己了。

　　此時牛頭男已經不在這裡，李青梅呆坐在銅鏡跟前，望着鏡子中自己吹彈可破的肌膚，以及那張美妙絕倫的面孔，心中竟毫無欣喜之意。

　　從前李青梅一心想要變美，想着如果她能夠換一副面孔，失去所有也無妨，她只是不想再聽那些人的閑言碎語。

　　可如今自己如願以償，變成了天下第一艷妓，這模樣也是傾國傾城的，可她除了這副面孔，卻是什麼都沒有，沒有自由，沒有朋友，更沒有父親...

　　李青梅這樣想着，便又落下淚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眼見着外面天暗了下來，一直沒動靜的房門這才有了響動。

　　李青梅警覺的朝房門方向看去，見是老鴇，便又扭過頭去。

　　隨即便聽那老鴇說道：「青梅啊，你心心念念的那位柳公子來了。」

　　李青梅聞聲再次扭過頭去，就見門外邁步走進來一位翩翩公子，只是這人和這畫里的人都不一樣，沒有牛頭馬面，瞧那模樣倒像是現實中人。

　　李青梅微微一愣，卻又怕他人瞧出端倪，便連忙斂了神色。

　　那邊老鴇說完話，便退出門外，房間之中就剩下了她和這男人的身影。

　　那柳公子四下望了望，見沒有他人身影，便趕忙朝着李青梅的方向大踏步走了過來。

　　李青梅面帶恐慌，柳公子見狀微微蹙眉，隨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面前的李青梅看他的目光十分陌生，這才開口問道：「你不是她？」

　　李青梅剛要辯解什麼，卻見那男人身子癱倒在地喃喃自語道：「沒想到她終究是先我離去，她就這般不信任我嗎...」

　　李青梅聞言，心覺面前所謂的柳公子似是知道些什麼，便連忙開口問道：「你知道這是哪兒？」

　　柳公子嘆了口氣，這才一五一十將這裡的事兒說了出來。

　　原來這的確是畫中的世界，這畫作主人嫉妒美色，所以在這幅畫中所有美貌之人都不得面世，在這畫中世界裏也是地位極為低下的存在。

　　不僅如此，畫作主人還將外界貌美女子之魄捉入這畫中，紛紛藏在了紅杏院里。

　　說到這裡，柳公子不禁嘆了口氣：「一旦進了這裡，再想要出去可就難了，唯有想辦法和外界取得聯繫，將這畫燒了，或者將外界與自己同名之人抓進來代替自己...」

　　說著話，柳公子抬頭看向李青梅，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道：「想必姑娘應該是後者。」

　　聽了這些，李青梅心中暗暗後悔起來，她點頭應道：「正是，我一直以自己貌丑而自卑，這才叫父親尋了歪路來到了這裡，如今來了這裡才得知以前是多麼的幸福...那公子你呢？你也是這樣來的嗎？」

　　柳公子點頭應道：「正是，我本姓張名有德，身子病弱，父母又瞧不上給我沖喜的女人，而我卻一心想要有副好身子，便想着找道士給我看看，卻意外中了道士的圈套，那道士暗中與畫中人勾結，將我和這畫中人互換，如今我成了柳公子，而真正的柳公子則變成了我...」

　　聽了柳公子一言，李青梅不禁瞪大了雙眼，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張有德？那為你沖喜之人可是李青梅？」

　　那人點頭道：「正是，姑娘你怎知？」

　　「我...我就是李青梅」李青梅說著，想起自己從前的模樣，便不由自主的退開了些。

　　張有德詫異，「你是李青梅，那先前那女子也叫...原來是同名，我一直以為她便是你...」

　　說著話，李青梅便將自己在張家遭遇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說罷，就見張有德氣憤說道：「那柳公子當真是個惡毒之人，竟這般對你...青梅姑娘，這事兒說起來也是怪我，若不是我想要快點好起來，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二人正說著話，那屋外忽然騰升起一陣濃煙，濃煙滾滾，沒一會兒大火便燃燒起來。

　　見到這大火，張有德又驚又喜，趕忙拉住李青梅的手說道：「青梅姑娘快隨我來。」

　　話音剛落，二人便匆匆朝大火之中跑去，掠過大火，二人一路跑到街市末尾，那是畫里的終點，也是他們逃脫的出口。

　　張有德緊緊握着李青梅的手說道：「如果幸運逃出去的話，我希望還能夠娶到青梅姑娘。」

　　李青梅詫異的看向張有德，「你不嫌棄我的模樣？」

　　張有德笑道：「怎麼會？在我眼裡，青梅姑娘是最美的，人的外貌再美，也比不過心靈美，所以青梅姑娘莫要自卑才是。」

　　說著話，就在大火熊熊燃燒，即將燒到他們的時候，張有德握着李青梅的手縱身一躍，便落入萬丈懸崖之下。

　　當李青梅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回到了自己家中。

　　後來李青梅將事情真相告知父親，沒過幾日，真正的張有德來到李家提親，二人結為良緣。

　　只是張有德沒再回從前的家，畢竟那裡已經有一個父母滿意的兒子在了。

　　而李青梅和張有德的模樣也一直保持着畫中的樣子，再也沒有變回來。

　　我想真正的「艷妓」也是為了撮合李青梅和張有德才會這樣做的，畢竟她蠻可以告訴李青梅叫她一把燒了那畫，她依舊可以逃出來，可她卻沒有這麼做，又成全了李青梅的願望，又成就了一段好事。

　　當真是一箭雙鵰，雙喜臨門啊。

　　只是那把火究竟是誰燒的呢？

　　（故事完）

　　註：民間故事教書育人，勸人向善，切莫與封建迷信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