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因為一場車禍失去了記憶,醒來後,身邊就多了個斯文帥氣的老公。
只是我們的結婚照很怪,兩人明明戴着婚戒,看起來卻絲毫沒有夫妻相。
並且,丈夫一直讓我吃的治療失憶的藥物,也遲遲沒有見效。
我內心的疑問越來越多,直到那日,我偷聽到他跟心理醫生的談話……
第一章:失憶
整整一年時間,我都睡在這棟房子里。
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華麗的水晶鑽吊燈,玻璃的純黑橡木桌,精美的細雕書櫥,周圍的一切都透露着奢華。
牆上有一副大大的婚紗照,裏面的女人跟我長得一樣,身邊站着一位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他眉目清秀,五官就像雕刻出來那般協調,個子高挑,甚是帥氣。
只是照片很怪,明明兩人都戴着婚戒,卻不像夫妻。
我望着偌大的房間,這真是我家?他真是我丈夫?
可我什麼都不記得,我腦中一片空白,就像來到了完全陌生的世界,尤其是身邊那個男人,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想像他是我的愛人。
醒來後,男人給了我一本日記,那裡記載着我的過往。
我叫蘇穎,畢業於A市一座大學,一年前我在出差的路上出了車禍,頭部遭受重創,忘了所有的事情。這個男人叫李成赫,專門搞投資,我們是在一個相親網站上認識的,於一年前結婚,車禍後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
日記里有很多細節表明我們很恩愛,可我沒有記憶,那些事情就像旁人的經歷。
我要恢復記憶,他找來權威的腦科醫生以及心理醫生,給我做各種治療。然而什麼方法都用了,我依舊混沌,並夜夜被一個噩夢纏身。
在夢裡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將一把水果刀狠狠刺進另一個女人的心臟,然後把她塞進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內。
我居然就是夢裡的「另一個女人」!
「誰要殺我?那個女人是誰?」
我從夢裡掙扎着醒來,滿眼裡都是驚恐,然而我並沒得到他的憐惜,反而被他囚禁起來!
李成赫找來保姆看管,不讓我走出卧室半步。
從我醒來,他對我一直都是以禮相待。他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暴戾?
直到那日,我偷聽到他跟心理醫生的談話,我發現他做的這一切竟跟噩夢有關。
「醫生,她最近總在半夜掙扎着醒來,那段記憶能不能給她去掉?」
「她是創傷應激導致的失憶,早晚會想起以前的事情。」
「有什麼辦法,讓她一直處於失憶的狀態?」
「加大藥物劑量,讓她精神發生錯亂,但也只能減緩記憶恢復的時間。」
我驚恐地張大嘴巴,差點跌到在地。
那段記憶?難不成夜裡的噩夢,不是夢,而是記憶?
「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把水果刀狠狠地刺進我心臟,然後把我塞進行李箱里。」
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我唏噓,誰要殺我?既然這是事實,我為什麼沒死?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又是誰?日記里的一切難道是假的?
怪不得我的記憶毫無起色,原來李成赫根本不想我恢復記憶,他害怕我想起與噩夢有關的一切!
我望着這牢籠一樣的豪華別墅,心裏的絕望瞬間把我淹沒。自從我醒來,我的生命里就只有李成赫了,雖然我對他沒有感情,他卻成了我唯一的依靠。
可現在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的關係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他真是我丈夫嗎?我失憶是不是他造成的?
我盯着牆上的婚紗照,越發覺得照片里的人怪異。
照片會不會是合成的?我踮起腳尖,想把它從牆上摘下來。
「你在幹什麼!」
一聲嚴厲的呵斥從我身後傳來,我差點摔倒在地,是李成赫,他快速走過來按住照片,「你想做什麼?」
「我,我,看它歪了,想把它扶正一點。」
李成赫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快,隨即他從身後端來一杯水,「你該吃藥了。」
白色的藥丸,兩顆,我現在才知道這葯根本無法治療失憶症。但此時,我不能讓他發現異常,我只好把藥丸藏進舌頭底下,等他走後,再把葯吐出來。
失憶後丈夫總讓我吃藥,無意聽他和醫生談話,我把葯全吐掉
接連幾天我都如此,果然我的身體輕盈許多,而「噩夢」也逐漸清晰起來。
那個殺死我的女人,身形同我差不多,聲音尖銳又犀利。我看不清她的臉,我在夢裡使勁掙扎,想要伸手抓住那個女人,可身上的傷口疼痛,我根本沒有力氣。
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的記憶。
可李成赫怎麼知道我做了這樣的夢,而我掙扎着醒來,又為什麼對此一概不知?
事情越發撲朔迷離,我想看一下我半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我發現卧室的角落裡藏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第二章:驚訝至極
好幾次跟保姆周旋。
她告訴我,二樓有間房子整日被鎖着,李成赫只要在家,就會把自己關進房間,不允許任何人打擾。攝像頭的另一端,可能就是那間房子。
我開始討好李成赫,像個懷春的少女,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笑個不停,讓他感受前所未有的愛意。
當真,他對我放鬆了警惕,還允許我到院子里走一走。
我第一次從外面看這棟別墅的全貌。
兩層複式,帶一個大花園,種了許多花花草草,彷彿一年四季如春。他站在二樓的最左側的窗戶邊俯視着我,這時我突然發現,我可以從外面爬到那間房子里。
等李成赫上班後,我跟保姆說想吃燕窩,趁着她去廚房忙碌之時我爬了進去。
房間里真的有一台電腦在監視着我。
我把進度條拉到晚上,死死盯着屏幕,大概在凌晨一點的時候,屏幕上忽地出現了詭異的一幕,我直接嚇癱在地。
靜默的夜晚,四周漆黑一片。
畫面里,我猶如鬼魅一般,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凌亂的頭髮里鑽出一雙貓一般的眼睛,向四周巡視。
緊接着我大笑起來,嘴裏還喃喃自語,「你去死吧,去死!哈哈,你該死,他是我的!」
我越發猖狂,眼見要從床上跳下來,李成赫把我的雙手按住,從抽屜里掏出一顆葯塞進我嘴裏,我才又安靜地睡去。
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真是我嗎?
她跟平日里不諳世事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連嘴角的抽搐都充滿了妖異。
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我又為什麼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這跟噩夢有直接的關係嗎?
在夢裡,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把水果刀刺進我的身體。如果真有關係,難道不應該是她說出那樣的話嗎,我明明是個受害者,為什麼我要如此變態?
等等,我說,「他是我的!」
誰是我的?
我使勁回想,可腦子裡一片空白,就像走入一片雪地,眼前是一片茫然。除了李成赫,我腦海里沒有第三個人。
這個發現,簡直顛覆了我之前所有的猜測。
我崩潰了!
醒來後身體一直很虛,此刻的我神經也開始麻木。但我不能離開這裡,如果無法恢復記憶,即使從這裡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我只好每天爬進來查看監控畫面,無一例外,在那個時間,那個畫面,一遍又一遍地出現。
而這個畫面的記憶,於我來說卻是空白的。
我在李成赫的書房四下搜索,終於讓事情有了點進展。
我發現一個上了鎖的盒子。
那個盒子像個骨灰盒,看起來格外滲人,在暗格里藏着,為了掩人耳目,他在外面放了一整排的書。如果不仔細翻找,根本看不到。
我找來細鋼絲,試了很多次才把它撬開。
一開始,我以為裏面是極其貴重的東西,打開才發現竟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個男人,身形跟李成赫差不多,只是長相不可恭維,小眼睛,滿臉雀斑,方臉,嘴角還有顆痣,甚是醜陋。他站在櫻花樹下,陽光灑在他臉上,他笑得很勉強。而身子的另一側是一處北歐風格的建築物,看起來十分的端莊華麗。
這個男人是誰?又是在哪裡拍的照片呢?
也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似曾相識,閉上眼的瞬間彷彿我也在櫻花樹下嬉鬧,但一睜眼一切都不見了。
李成赫,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自從我醒來,家裡除了保姆,我從未見過他的親朋好友來探望,我不知道他有怎樣的過去,甚至不知道他具體的工作內容。
他每天開着一輛邁巴赫,緩緩駛出庭院,在晚上八點準時回家。再加上之前他的轉變,我突然意識到李成赫是個滿身藏着秘密的人。
我對他又好奇,又害怕,可不管怎麼樣,他是我恢復記憶的最直接的突破口。
接下來的日子,我繼續討好李成赫,他很滿足,噩夢事件給他帶來的恐慌,彷彿已經過去。他一改前些日子的粗暴,對我寵愛許多。
那天,陽光明媚,他破天荒地帶我去商場挑衣服。
商場里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徑直把我帶到一家女裝店,他眼神示意一下,我被帶去VIP室。
不一會,十幾套衣服就擺在我面前,全是高端系列,還有限量款,我有一瞬間恍惚,好像曾出現過這樣的場景。
我不討厭眼前的錦衣華服,可這些衣服與我這張臉搭配起來,總感覺怪怪的。
試到第三套的時候,我就已經不耐煩了。很久沒見過外面的世界,我忍不住從店裡跑了出去。
也就是在這時,一個模樣清秀的年輕女孩突然擋住了我的去路。
第三章:家人
「姐,真的是你啊!我一路跟過來,以為看花眼了。」
女孩很激動,眼裡的淚水打轉。
她死死拉住我的胳膊,「你知道嗎,一年了,我和爸媽一直在找你。你去哪了?」
我怔在原地,眼前這個女孩個頭與我差不多,模樣跟我也差不多,她喊我姐,難道她是妹妹?
李成赫給我的日記里並沒有提到我的家人,我一直以為我是孤兒。
我狐疑地看着她,「你是誰?」
「我是你妹妹啊,姐姐你怎麼了?」
她說著從包里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你看,這是爸媽,這是我們,去年夏天時,我們還在一起拍照,後來你就失蹤了,連警察都找不到你。」
我驚愕。
照片上一家四口,爸爸媽媽,眼前這個女孩,還有我。媽媽倚靠在我肩頭,眉眼裡都是溫柔和幸福。
我想起我和李成赫的婚紗照,總覺得古怪,現在我終於明白,是眼神里空洞,沒有真情實感。而這張照片就不同,即使我沒有記憶,還會被一家四口所感染。
我支支吾吾,「我出了車禍,失憶了,在床上躺了一年。」
女孩着急,左右轉動我的身體,「除了記不起以前的事情,身體沒受傷吧?」
我獃獃地望着她搖頭。
她長吁一口氣,「以前的事情,我慢慢說給你聽。現在我帶你去見咱爸媽,他們都快擔心死了,媽還生了一場大病呢。」
我不知眼前的女孩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但腳卻不自覺跟了上去。我回頭看向女裝店,李成赫還端坐在沙發上看雜誌。
想想最近發生的一切,我應該賭一把。
一路上,女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她叫蘇玲,剛畢業,在一家金融公司實習。原先爸媽在農村生活,妹妹讀大學後,爸媽也來了A市。如果不是我突然失蹤,我們生活得一定很幸福。
他們租住在市中心的一處老式居民樓,跟我所在的別墅簡直是天壤之別。
一見面,爸媽就把我摟進懷裡,淚水決堤一般的流下來。他們拉着手詢問了很多關於我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只告訴他們醒來後我就有了丈夫。
他們非常震驚!
尤其是蘇玲,從沙發上跳起來,「你結婚了?那張嘉書怎麼辦?」
「誰是張嘉書?」
「姐,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張嘉書,你的男朋友,你們在一起三年,去年就要結婚了,你卻突然不見了。」
我腦海里一絲記憶也沒有。
媽媽看着我,「跟你結婚的人是個怎樣的人,待你好嗎?我們能不能見見?」
媽媽語氣溫柔,眉宇間儘是擔心,有一瞬間我好想撲進她的懷裡,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醒來就跟他在一起了。現在,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我有些焦躁,他們便不再追問。
爸爸準備了一桌子飯菜,還有各種各樣的水果。我在他們的簇擁下,機械地吃着東西,不一會肚子就變得圓滾滾。
他們的盛情款待,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只是小細節的相處,卻略顯尷尬。
就好比,蘇玲在飯後給我削了芒果吃,結果吃完我就過敏了。我被送往醫院,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李成赫居然找到這裡。
「你們就是蘇穎的家人吧,很抱歉,一直沒去拜訪你們。以後,你們不要再來找她了,現在她身體剛好,需要靜養。」
「你是誰啊?怎麼那麼沒禮貌?」
「想必你就是蘇穎的妹妹吧,我是她丈夫。你們沒經過我同意,就把我妻子接走了,你知不知道,她身體剛恢復,不易奔波,你們竟然還讓她過敏了?」
「姐姐從小就愛吃芒果,從來不過敏,今天純屬意外,你沖我嚷嚷什麼,她是姐姐,難道我們不知道心疼嗎?倒是你,來路不明,你對我姐有什麼企圖?今天,我們必須帶她回去。」
「怎麼來路不明?我們結過婚,是合法的夫妻,你應該喊我一聲姐夫。」
蘇玲和李成赫越吵越凶,聲音引來了醫院的護士,他們被驅趕,也停止吵鬧。
最後,不知道蘇玲是怎麼妥協的,沒多久她就帶着爸媽離開了。
李成赫用力攥緊我的手腕,「你膽敢背着我再逃一次,我會讓你嘗嘗我的手段!」
他怎麼找到我的?
過敏讓我的呼吸氣道變得臃腫,我有氣無力,任由李成赫對我肆意恐嚇,很快我就昏死過去。只是在睡夢中,我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好像是蘇玲。
「姐,我改天再來看你。但我要提醒你一下,小心李成赫。枕頭下有個字條,有事打那個電話!」
第四章:前男友出現了
出院後,我又回到牢籠一樣的別墅。
李成赫對我看管得更嚴了,除了客廳,不允許我踏進庭院半步,對我的態度更是一落千丈。
見過蘇玲以後,李成赫對我做的一切彷彿解釋通了。
或許他是橫刀奪愛,才產生了變態的佔有慾。他怕我想起過往的事情,對他更加厭惡,才會阻止我恢復記憶。可這跟我做的「噩夢」有什麼關係嗎?
我又想起過敏的事情。
一個從小到大能吃芒果的人,出了車禍就從不過敏的體質變成過敏體質嗎?
抵抗力下降,讓體質變弱也說不準,但我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尤其是我那張完美無瑕的臉。
皮膚白凈如凝脂,眸子黑白分明,圓潤的鵝蛋臉型,像畫面走出來的女人。我應該慶幸自己有這般美貌,我卻隱隱的嫉妒起來。
我對着鏡子使勁拍打臉頰,血紅色在臉上蔓延,像盛開的魔芋花。
突然,鏡子里的我不受控制地狂笑起來,「你去死吧,哈哈,你去死啊。死了,他就是我的。」
這個畫面,我的樣子,夜裡反覆出現的噩夢,簡直如出一轍。
啊,我怎麼了?
我抱頭蹲坐在地上,感受身體被撕扯的痛苦,就像天使和魔鬼在我身體里穿梭。我再也忍受不住,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在床上。
保姆把我抬了上來,「我熬了燕窩,您吃點,最近身子太虛弱了。」
我接過琉璃碗,突然發現托盤的邊沿,有一層細細的白色粉末。明顯是擦拭過的,但沒有擦乾淨。我用舌頭舔舐一下,跟我之前喝的藥丸一模一樣。
我大驚。
怪不得我精神越來越恍惚,還出現那樣的幻覺,原來飯菜里也有葯。看來這裡真的待不下去了,現在我只能相信蘇玲。
我撥通了那個電話,只是接電話的並不是蘇玲,而是一個男人。
「你是哪位?」
對面的聲音很清脆,像山間小溪流那般沁人心脾。我有一瞬間着迷,好像在哪裡聽過,但心口又隱隱作疼。
「你是哪位?有什麼事嗎?」
「哦,我是蘇玲的姐姐。」
「蘇穎,真的是你嗎?蘇穎。」對面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你在哪?我是張嘉書,我是嘉書啊,哦,我怎麼忘了,蘇玲說你失憶了。你現在過得一點都不好,對不對?你在哪,我帶你走。」
男人越說越着急,我耳朵里全是他的聲音。
「明天中午,我等着你,花園路四十八號樓。」
沒想到張嘉書真的來了,一同來的還有蘇玲。
趁着李成赫不在家,蘇玲故意在門口吵鬧,引開了保姆和保鏢。
我趁機爬到二樓,把監控器的電源線剪斷,拿走了李成赫黑盒子里的照片。又在即將踏出客廳時,折返到卧室,把牆上的婚紗照帶走了。
我沒想到逃跑得那麼順利。
我徑直爬上張嘉書的車,車子行駛一個小時後,到了很荒涼的郊外。
路上張嘉書一直沒開口說話,大概是害怕有人追上了。但車子一停,他就忍不住把我攬入懷裡。
「蘇穎,我好想你,我整整找了你一年,你去哪兒了?你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會失憶?」
我怔怔地看着他。
如果說李成赫的帥氣帶着修飾的味道,但張嘉書的帥就是渾然天成的。那一雙眼睛好像會說話,裏面透露出來的愛意,一下就把我融化掉了。
此時此刻,我才知道,即使沒有記憶,我也能感受自己對他的心意,那就是愛。這跟李成赫不同,哪怕我們帶着婚戒,我們之間永遠有個鴻溝。
「嘉書,我出了車禍,醒來後就跟李成赫在一起了。」
我把婚紗照拿出來,「你看,他告訴我,他是我的丈夫。我沒有記憶,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任他擺布。我懷疑這照片是假的,他在騙我。」
張嘉書把婚紗照拿在手裡仔細端詳。
「是的,他一定騙你,你要結婚的人是我。」
蘇玲追上來了。
「姐,那個李成赫根本就是個騙子,他早晚會露出馬腳,咱們走着瞧。」
我把照片拿出來,「這是在他書房裡找到的。」
突然,張嘉書驚呼起來,「我見過他,他是我們的校友。」
我們的校友?意思是,我們曾就讀於同一所學校。怪不得看到照片的背景時,我似曾相識。
「他叫什麼,跟李成赫什麼關係,能不能找到他?」
張嘉書眉頭緊蹙,「他叫韋臨澤,比我們大一屆,關於他的事情,我也是道聽途說。這個人長相醜陋,脾性古怪,不愛交際,畢業後就不知道他的所蹤了。不過,可以找人查一下他。」
蘇玲,「反正不管怎麼樣,李成赫無緣無故地把姐姐關了起來,還跟她結婚,就是壞人。當務之急,我們要找到證據,證明姐姐是被李成赫拐騙的,就能把他繩之以法!」
車子在一處小區里停下。
出來迎接我們的是蘇玲的同學,專門做PS的。我把婚紗照交給他,經過鑒別,很快就得出結論。
第五章:找尋記憶
「這張照片,從光影色彩來分辨,照片是直接拍攝的。從照片放大的線條上來看,照片布局乾淨,沒有合成跡象,我斷定照片是真的。」
我難以接受。
我真是李成赫的妻子?只是我失憶,才忘記跟他相處的細節?
我不死心,又去了A市的婚姻登記處,經查我和李成赫在一年前登記結婚,系夫妻關係。
我險些摔倒在地。
蘇玲慌忙扶住我,「姐,一定是他強迫你的。只要你恢復記憶,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對,當務之急就是恢復記憶。
張嘉書給我找來專家。
「車禍導致的失憶症,再加上長期使用鎮靜類藥物,目前病症已經非常嚴重。想要恢復需要時間,除了服用改善記憶類藥物,還要給予一定的心理治療。」
蘇玲怕李成赫找到我,把我安置在一處隱秘的出租屋,由張嘉書來照顧。他跟我說了很多往事,還帶我回母校,我見到照片里那處櫻花樹和具有歐美風格的教學樓。
我很安心,哪怕不能恢復記憶,我也滿足了。
然而現實總會讓人猝手不及。
那個「噩夢」越來越清晰,而我像個怪物,在半夜醒來後,不僅狂笑,還把刀子對準了張嘉書。
「你愛我,還是愛她?你說,你快說!」
我力大無比,抵在張嘉書脖子上的水果刀越來越深,眼見血順着刀子流出來。
張嘉書眉眼裡溫柔,即便已經有鑽心的疼痛,依舊不忍心與我反抗。
他死死咬着牙,眼裡布滿晶瑩的淚光,「我愛你蘇穎,我不知道李成赫對你做了什麼,從現在起,我不會讓你受一丁點傷害。」
我看着他,心被打動,我這是怎麼了?
刀子哐當一聲落地,我理智回歸,我抱着他大哭,隨後暈倒在地。
這樣的行為,幾乎每天都上演一次,張嘉書身上也會莫名出現各種傷痕。我很自責,我想儘快想起關於「噩夢」的一切,可越着急心裏越亂。
而且,近幾天,腦海里還出現一些無關的畫面。
一個跟我身形差不多的女人,做着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把寵物狗溺死在浴缸里,將衣服扯得粉碎,去酒吧蹦迪,跟陌生男人睡在一起。
我腦子裡為什麼出現這種畫面,那個女人是誰,與我有什麼關係?
正在我被折磨得心緒不寧的時候,張嘉書有了韋林澤的消息。
自從畢業,他彷彿人間蒸發,再也沒了他的蹤跡,不過他每年都會給撫養自己長大成人的孤兒院捐一筆錢。
孤兒院離A市不遠,當天我們就去拜訪了院長。
「你們找韋林澤啊?」
院長擺弄着手裡的信封,「這不,林澤剛捐了一筆錢,我正準備回復感謝信呢。」
我不經意向院長的手瞟去,也就是在這時,我突然發現一個很熟悉的地址。
雖然我對李成赫不了解,但幾次出入書房,也通過書桌上一些文件,得知他的公司地址。
現在院長的信,就是寄到李成赫的公司。
我吃驚,這個韋林澤就在李成赫的公司里上班嗎?不管怎麼樣,校長不會騙人。
李成赫的公司位於A市的最繁華的CBD商務區,跟他糾纏一年了,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我們在門口蹲守很久,人都走光光了,也沒發現韋林澤。後來,我們尋問保安,得到的答案一樣,這座大樓里從沒出現過如此醜陋的男人!
這就奇怪了。
校長為什麼把信寄到這裡呢?
我們只好以校長的名義寄了一些禮品,終於我們等到了那個取快件的人。可對方竟是個女人,好像是李成赫的助理,這快件是幫李成赫取的?
也就是說,李成赫就是韋林澤?
我們為這個發現唏噓不已。
但兩人長得天壤之別,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呢,或許他們是好朋友也說不準?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跟蹤李成赫,看看他們之間是到底有什麼貓膩?
李成赫生活極其規律,每天準時上下班,直到跟蹤的第三日,李成赫入了地下車庫後,走進一個冷庫。
這個冷庫是改造的,原先就是個儲物間。位於車庫的最西北角,極其隱秘,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堵牆。他進去後,一個體型微胖的長髮男子,也跟了進去。
大約一個小時後,他們從冷庫出來,我們趕緊圍上去。
「等等,先別動。」
我正要胡亂輸入一個密碼,被張嘉書喝止。
「這裡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密碼鎖上肯定有灰塵。打開電筒,照一下。」
只見張嘉書從各個方向細細看去,果然上面留着手指印,張嘉書幾乎沒費多少力氣就打開冷庫的門。
啪,我們走進一個地宮一樣的冰庫。
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尤其是牆上掛了一排照片,我只覺後背忽地一下冒出了冷汗。李成赫的秘密,由此揭開。
第六章:他整容了
我做夢都沒想到,李成赫跟韋林澤居然是這樣的關係!
冰庫里充滿了白熾燈,把四周的牆壁和物品照得慘白。確切地說,也沒擺放多少物品,一眼望上去,就像醫院的手術台。
一張兩米長的床,照明燈,臭氧消毒櫃,洗手池等等。
我數了一下,牆壁上大概掛了二十張照片,是A4紙一般大小的畫像,上面記錄著韋林澤怎麼變成李成赫。
我看着照片,呼吸急促起來。
沒想到,韋林澤真的是李成赫。
他竟然做了全臉的整容術!
怪不得他毫無從前的影子,怪不得我第一次從婚紗照上見到他時,他的面容像是精心雕刻過的一樣。原來,三庭五眼真的是計算過後的。
韋林澤為什麼要把自己變成李成赫?
我看向張嘉書,他同我一樣震驚不已。
「韋林澤追求過我嗎?」
張嘉書搖頭,「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從未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
這就難怪了,他什麼時候愛上我的?為了把我追到手,需要做出這樣大的改變嗎?
真是無稽之談。
我們在冷庫里環視一圈又一圈,想要找尋更多的證據,突然這時,張嘉書發現冷庫的牆壁上有一扇拱形模樣的小門。
我放眼望去,頗像停屍房裡的冷藏裝置,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個設計。
我和張嘉書互相對視一眼,一起用力往牆壁上推去,它紋絲不動。
再一用力,牆壁上居然響起了警笛聲。
我們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沒想到李成赫一早就有防備,幸好我們逃得快,不然就被他發現了。
我有預感,李成赫整容的秘密,我失憶的秘密,過去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在那個即將被打開的拱形小門裡。
那裏面到底放了什麼?
差一點就能看到了!
我懊惱,如果裏面真有所謂的證據,李成赫一定會轉移目標的,以後再調查,肯定會難上加難。我越想越氣憤,恨不得把拳頭捶在車窗上,才能消解我心頭的遺憾。
張嘉書安慰我,「你看,這是什麼?」
「名片?這從哪來的?」
「往外逃的時候,順手從桌子上拿的。」
名片上印着名字,資深的整形外科醫生,具有二十年的整容經驗。
難道他就是給李成赫主刀的整容醫生?
名片上有詳細地址,我和張嘉書不作停留,直接開車去了名片上的地址,果然就是那個長發男子。
這是一座整形機構,他則是這所機構的院長,如果不是提前見過他本人,我們也無法想像,他會是一名整形醫生。
我和張嘉書快速上前攔住他,「請您留步。」
只是,他在聽到我呼喚,抬頭看我的一剎那,他的瞳孔居然劇烈震動起來!我有那可怕嗎?還是他認識我?
我見他嘴唇打顫。
「你,你有什麼事嗎?」
我盯着他看,他看到我眼睛裏的疑惑,很快又變換語氣說,「哦,你,像我一位故人。剛剛失態了,那個有什麼問題,到我辦公室里說吧。」
電梯直達八樓,在一處封閉的會議室停下。
我和張嘉書屁股還沒沾到座位上,周翔就端進兩杯檸檬水。興許一路奔波,我早就渴了,想都沒想一飲而盡。也就在這時,我的眼睛迷糊了起來。
這王八蛋,居然在水裡下藥。
張嘉書也要喝水,我用盡全身力氣,把水杯打翻在地。他看到我身體虛弱,瞬間明白怎麼回事。
他架着我往外逃。
可已經晚了,門被上了鎖。
張嘉書氣急,一腳踹上會議室的門,大概踹了十幾腳,門哐當開了。眼看就要逃出這棟大樓,長發男子帶人追上來。
幸好張嘉書個子高大,平日里也健身,就在要抓住我們時,我們已經上車。
張嘉書加大油門,不顧一切往前沖,我們以為已經擺脫掉那人,可在行駛半個小時後發現,後面竟追上來一輛車。
它對我們圍追堵截,不依不饒,最後把我們卡死在護欄上。在巨大的衝擊下,我迷迷糊糊聽到碰撞聲。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陽光透過粉色的幔帳落在我臉上,好似呆在一處宮殿,一切熟悉又陌生。
這是哪?
第七章:原來有個閨蜜
我掙扎着起身,但昨天的藥效太猛,我渾身沒力。
此時,客廳里傳來談話聲。
我循着聲音慢慢走過去,客廳的沙發上,幾位年逾五十的中年男人,正在談事情。他們恭維的話語,傳到我耳朵里,甚是反感。
我想上前看得仔細,一個穿着白色中山裝的男人出現在我眼前。
他特別嚴肅地看着我,「到處跑什麼?快去餐廳吃點東西吧!」
這個男人是誰?我們不是被長發男子追殺嗎?難道我還在夢裡?
我使勁掐自己的大腿,很疼,不是做夢。
此時,一個保姆上來拉我。
我忍不住詢問,「這裡是哪?」
她好像沒聽見我說話,就把我拖到餐廳,強迫我吃東西。之後,保姆又拖着我,把我關進了卧室。
粉紅色的幔帳,經風一吹,四散飄揚。
房間里全是大牌的奢侈品,牆上掛着中世紀油畫,如雲如霧,氤氳朦朧。小小的卧室,盡顯奢華。就連梳妝台,都是進出口材質。
我輕輕撫摸,不料桌子還有個暗格。
我用力一撬,暗格開了,裏面居然放着一本相冊。
如果沒有這個不經意的發現,我做夢都不會想到,我與這所房子有什麼關係?
相冊里大概有五十張照片,其中二十多張,是我和一個女孩的合影。
女孩跟我年紀相仿,模樣不算俊俏,臉上有些斑斑點點,留着時下最流行的羊毛卷,看起來頗有氣質,像是富家女。
從這些照片上看,我和她關係親密,應該是閨蜜。
只是,我腦海里,並沒有相關的記憶。
我使勁搖頭,昨天的葯太猛烈,我到現在都頭痛欲裂,亦夢亦幻。雖然我記不起與她的過往,可又覺得她與我如影隨形。
近日,我腦海里總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難道是她?那個噩夢裡,想要殺我的女人,會不會就是她!
我與她發生了什麼,她要殺我?
我驚訝地張大嘴巴,心中越發覺得此事蹊蹺,甚至覺得危險離自己越來越近。看來,我被關在這裡,也是有預謀的。
不行,我要逃出去。
我正處於二樓卧室,離地面大概有六七米,我把床單和窗帘扯了系在一起,死死拴在窗戶上,另一頭剛好到地面。
我欣喜若狂。
順着就爬了下去,正在我以為能逃出去時,我的頭部猛地傳來一股劇痛。當即,我腦子一暈,暈倒在地面。
再次醒來,已經到夜裡,我循着微弱的燈光,看清眼前。
我一下就愣住了!
我怎麼在李成赫家裡?
沒有粉色幔帳,沒有中世紀油畫,也沒有相冊,我不是在那個女人家,而是在李成赫家裡!
那白天發生的一切是什麼,難不成我一直在做夢?
我徹底崩潰了。
我真的病入膏肓了嗎,才會如此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張嘉書去哪了?蘇玲呢?他們也是假的嗎,是我幻想出來的嗎?
我抱頭痛哭,無論如何我都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你逃不掉的,不管跑到哪,我都會把你找回來。」
是李成赫。
「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
我跪着,哭着求他,我真的無法忍受沒有記憶帶來的痛苦,無法忍受渾渾噩噩的日子,無法忍受腦海里奇奇怪怪的影像。
他捏住我下巴,「寶貝,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最愛你,你別離開我了好嗎?否則,你真的會後悔的。」
「到底發生了?我怎麼做,你才能告訴我真相。」我絕望地嘶吼。
「別再逼我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愛你,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的!」
我像個破布娃娃,被他凌亂地推倒在地上,我突然覺得好累,想閉上眼睛就此睡過去。
我又做了那個噩夢,這次我終於看清那個女人的臉。
她臉上有些斑斑點點,留着時下最流行的羊毛卷。她目中無人,就是個瘋子,她把水果刀刺向我的心臟,嘴裏不停叫囂,「他是我的,你該死!」
我眼角划過淚水。
原來,是閨蜜要殺我!
她去哪了?是不是找到她,就能找到我失憶的真相?
一連幾日我都卧床不起,我看着李成赫大把大把地給我喂葯,我精神越來越恍惚。我不再抗拒,任由他擺弄。
許久,張嘉書和蘇玲又來了。
他們看到面色蒼白的樣子,對李成赫破口大罵,他們廢了好大力氣,把我偷出來。
我回了爸媽那裡,他們不辭辛苦地照顧我。
我不再執着找回記憶,腦海里一如既往地混沌,甚至連近日發生什麼,我都記不起來了。不過沒關係,我開始慢慢享受溫情,享受跟張嘉書在一起的簡單日子。
這比任何時候都安寧。
只是,老天怎麼肯放過我呢?
張嘉書偷偷去了冷庫,打開了那扇拱形橋一樣的小門,真相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出現在大家眼前。
第八章:真相(一)
接到張嘉書電話的時候,媽媽正跟我講小時候的事情。
蘇玲,「是張嘉書,他讓我們去冷庫一趟,他在那裡發現了什麼。」
「冷庫?」
「張嘉書語氣不對,好像是遇到什麼事,他讓我們趕快去,別被李成赫發現了。」
一路上,我的心跳得特別厲害,我不知道張嘉書發現了什麼,但直覺告訴我那將會是一場災難。
我剛到地下車庫,一個陌生電話打來,居然是李成赫。
我掛斷,他再打,我繼續掛斷,他接着打。他發來信息,「千萬別去,你相信我,你會後悔的!」
我不去才會後悔呢!
我和蘇玲加快腳步,徑直鑽進冷庫。
剛一進去,就發現張嘉書倚靠着牆壁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像失了三魂五魄。
他怎麼了?
我喊他的名字,他也聽不到。
我和蘇玲顫顫巍巍走過去,突然我們同時大叫一聲。
眼前的一幕真的嚇死人了。
拱形小門裡,放了一個冰櫃,那裡居然是一具屍體!而更離奇的是,那具屍體跟我一模一樣,連嘴角痣的位置都是相同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
她是誰?
我與蘇玲面面相覷。
蘇玲,「她,她是誰?」又轉向我,「你,你是誰?」
「啊!」
我也想知道我是誰,可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眼前跟我一模一樣的女人,又是誰?
我被整懵了,後脊背全是冷汗,我虛弱到根本沒有力氣站立,我死死盯着那張一模一樣的臉。
突然,我頭痛欲裂,像被剝掉一層皮一樣,呼吸急促起來,腦中開始幻化出各種景象。
我的臉與那張長滿小斑點的臉,來回交替。櫻花樹下,學校的會議室,閨蜜家裡,甚至張嘉書,都有我和她的影子。
我好像記起來了!
那個女人叫鄭秀麗,是我的好朋友,是我的閨蜜。
那天,她說她病了,讓我給她送葯,可我剛走進她家,就被一把水果刀抵住了脖子。還沒等我問清楚怎麼回事,水果刀就扎進我的心臟。
是,鄭秀麗殺了我!
她也愛張嘉書,她嫉妒我跟張嘉書在一起,所以她要殺了我。她把水果刀刺入我的心臟時,嘴裏喊着,「你該死,他是我的。」
我終於想起來了!
可我不是死了嗎?
不對,我沒死。
我撩起衣服,向腹部看去,然而腹部光滑,根本沒有傷痕。
怎麼會,我不是被扎了一刀嗎?
我又走向那具屍體,把那個女人的衣服掀起,結果她的身體上,卻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啊!到底怎麼回事?
我被眼前的一幕徹底搞暈了。
張嘉書則跳起來,「你不是蘇穎,根本不是,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你有很多習慣都跟蘇穎不一樣。起初我以為你忘了,直到我見了她,我才知道你是假的,而且你的胳膊里沒有胎記!」
我拉開胳膊一看,果然沒有張嘉書所說的胎記。
「怪不得,你吃芒果過敏。我姐最愛吃芒果了,她怎麼會過敏呢?原來你不是姐姐。對,你不是蘇穎,那你為什麼跟我姐長得一模一樣?」
蘇玲一邊哭一邊嚎叫,「姐姐,姐姐,你快起來,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
我連連後退,拚命搖頭,「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要逼我!」
冷庫的門被打開,李成赫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是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看向李成赫,慌張地拉住他的手,「求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李成赫眉毛擰在一起,「你這是何苦呢?老老實實跟我在一起不好嗎?非要找什麼記憶,現在好了,都完了。」
「告訴我,求求你。」
第九章:真相(二)
冷庫里發現一名女屍,警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但眼下,真相比活下去更重要。
李成赫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女人,我一眼便認出她,那是無數次把刀插入我心臟的鄭秀麗,是我的閨蜜。
李成赫看着我。
「你不叫蘇穎,你是鄭秀麗,照片上的人才是你。」
「你跟蘇穎同時愛上了張嘉書,但張嘉書只愛蘇穎,你因此嫉恨蘇穎,在一年前的某個夜晚,你殺死了蘇穎。」
「你把她的屍體塞進密碼箱,準備投湖,然而在運送的路上出了車禍,幸好被你父親發現,才不至於釀成大禍。」
「但當時,你父親正在競選公司的董事長,這件事對他來說很受影響,他迫切希望有人能把這件事處理乾淨。於是我自告奮勇找到他,說自己有辦法能幫他把這件事掩蓋過去,但條件是你要成為我的妻子,你父親答應了。」
「我把蘇穎的屍體藏在這個冷庫里,又找人把你整容成蘇穎的樣子,恰巧你在車禍後大腦受創,忘了以前的事情。這偷梁換柱的計劃多麼完美,若不是你非要鬧着恢復記憶,我和你會繼續幸福地生活下去,可這一切還是被你毀了!」
李成赫一字一句說出了真相。
原來,我不是蘇穎,我是鄭秀麗,是我殺了人,霸佔了蘇穎的臉。
此時此刻,我全部記起來了,李成赫說得一點都不假。
我愛張嘉書,但他眼裡只有蘇穎,只有蘇穎!
我住着大別墅,我是千金小姐,可我父親一點都不愛我,整天忙着談生意,我羨慕蘇穎,從進校門的那一刻我就羨慕她。
她雖然窮,但有疼愛她的爸爸媽媽,有可愛的妹妹,還有一副老天賞賜的好皮囊,同學喜歡,老師寵愛,就連張嘉書,我唯一愛的男孩,都愛她愛得死去活來。
憑什麼,憑什麼!
所以,我要殺了她,殺了她,張嘉書就是我的。
哈哈,我想我是瘋了。
「你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要執意娶我為妻?」
「當然是因為我愛你啊!還記得櫻花樹下的告白嗎?我說我愛你,你怎麼說的?你難道都忘了?」
「你說,全天下男人都死了,也不會愛上我這個醜八怪!那時我還是韋林澤,成績優異,你依然看不上我。因為你一句話,我換了張臉,怎麼你還不滿意?哈哈,現在你跟我一樣啊,也換了張臉,咱們平等了。你已經成為我妻子,怎麼就不能跟我好好過下去?」
李成赫說著,就要吻我。
他簡直就是個變態。
啪,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可我同他有什麼區別?
我再也無法直視自己這張臉,像撕下麵皮一樣胡亂撕扯起來。疼痛讓我抓狂,不一會,我整個人狂躁起來。
此時的我,像個變異的妖魔,眼神一下變得犀利起來。
「都是你,如果你不出現,我和蘇穎還是好朋友,好閨蜜,你也應該去死。」
我看着張嘉書,身體里涌動出邪惡的念頭,我拿起手術台上的刀子向張嘉書刺去,結果被蘇玲一腳絆倒。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姐姐在世時待你如何?我們家人待你如何?枉我把你當成姐妹。警察已經來了,你才應該去死。」
我頭暈目眩,剛剛那怪異的現象一閃而過,我又恢復往常。
我怎麼這個樣子?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身體里住着另外一個人。怪不得,我不記得深夜的怪夢,或許長期的精神壓抑,已經讓我患上了雙重人格。
一個是我,另一個是惡魔!或許殺人的,也是那個惡魔!
李成赫拉我起來。
「今兒,誰都跑不掉!這裡早已經安裝了自毀裝置,只要屍體被發現,一個小時這裡就要爆炸,我們誰都逃不出去。」
李成赫猖狂大笑,聲音在我耳朵里滌盪。
他真的比我還變態。
我不能一錯再錯了,趁着我的第一人格還在,我使勁拖住李成赫,「你們快走,快走啊。」
然而還是晚了。
「砰」一聲,冷庫爆炸了。
不知過了多久,警笛聲,吵鬧聲,全權把我圍住,我意識逐漸渙散,但我還是迷迷糊糊看到警察把蘇玲和張嘉書救了出去。
我得到一絲安慰。
我應該為蘇穎贖罪,於是我用盡全身力氣,把手術刀狠狠地插入了我的心臟。(原標題:《換皮》)
本故事已由作者:成夭夭,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佈,旗下關聯賬號「深夜奇譚」獲得合法轉授權發佈,侵權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