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拍故事連載10:滕大尹鬼斷家私

2022年07月05日03:25:22 故事 1769

本故事出自《三言兩拍》,整理過程中略有改動。文中圖片如有侵權,聯繫刪除。

明朝永樂年間,順天府香河縣,有位倪太守,家資豐厚,膝下只有一子,名叫善繼,已成家娶妻。夫人陳氏早先也亡故了,只留他孤鰥一個。時年,倪太守七十九歲,雖然年老,卻精神健旺,凡家中之事必親力親。兒子想要掌權,幾次勸他放權,他都不予理會,只說「在一日管一日,有朝一日兩腿一蹬就不管了。」

這年秋收時節,倪太守到莊上收租,午後繞着莊子散步時,看見一女子同一個白髮婆婆在溪邊洗衣,倪太守將那女子打量一番,見她雖然村姑打扮,卻別有一番天然健康之美,不由看呆了。回到莊子,喚管事前去查訪,要聘那女子為妾。管事巴不得奉承,一溜煙跑去辦了。

也是姻緣前定,婚事一說就成。原來那女子姓梅,父母雙亡,跟着外婆生活。當下管事回復了倪太守,講定彩禮,擇個黃道吉日,迎娶梅氏過門,就在莊上成親不提。

過了三朝,倪太守同梅氏回宅,與兒子一家相見。合宅男女都來磕頭道賀,稱梅氏為「小奶奶」。善繼夫婦心中惱恨,當面不敢說什麼,背過身卻嘟嘟囔囔喋喋不休說了許多難聽話。無非是:「老頭為老不尊,風燭殘年,娶個花朵般的女兒,也不怕弄壞身體;又誹謗梅氏不像良家女子,定是為了哄騙老頭錢財而來。將來難免干出點偷短偷長的醜事,羞辱家門。可恨老頭糊塗,居然叫下人稱為「小奶奶」,難道還想讓兒子兒媳叫娘不成。」

早有那多嘴的把話傳出來,倪太守知道了,雖然不高興卻也不能發作,只好藏在心裏。好在梅氏秉性溫良,與人相處一團和氣,倒也相安無事。 過了兩月,梅氏有了身孕,怕惹出口舌是非,瞞着眾人不說,只告訴老頭知道。到十月期滿,生下一個男孩兒,合家大驚。孩子出生那日正是九月初九,乳名就叫重陽兒。到第十一日,剛好倪太守八十歲生日。府中大擺筵席,賓客盈門,都贊他高齡得子,乃是長壽之兆。倪太守大喜!那倪善繼卻在背後混說:「男子六十精絕,都八十歲了,枯樹上能開出花來,不定是哪裡來的野種,我是絕對不會認他做兄弟的。」這話他老子又知道了,也藏在肚裏不說。

光陰似箭,不覺又是一年。重陽兒周歲慶生,里外親眷都來祝賀,倪善繼不但不來陪客,反倒躲出門去了。老頭知他之意,也不尋找,自己親自招呼客人,嘴裏不說,心裏未免有些失落。知子莫若父,倪太守是做過官的人,深知兒子用意,無非是怕小孩長大後和他分家產,所以不肯認這個兄弟,預先惡言造謠,不過是為以後拿捏母子倆罷了。只恨自己老了,等不及小兒子長大,將來母子倆免不了要在大兒子手裡討生活,現今只能忍耐,不可撕破臉面。看看襁褓中的兒子,又看看梅氏,又憐又疼,又悔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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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又過了四年,小孩五歲,到了啟蒙的年齡,倪太守給他起個學名叫善述,領他去家熟跟孫兒同館上學。誰知倪善繼與他爹不是一條心腸。他見那孩子取名善述,與自己排行,很是不滿。又見與他兒子同館讀書,兒子還得叫他叔叔,萬一從小叫慣了,長大後還不得被壓一頭,不如給兒子換個師傅。當下將兒子帶走,推說生病,接連幾日不到館中上課。倪太守起初以為是真病,過了幾日,才從先生口中得知,大兒子另聘了先生。不覺大怒,要找去理論,轉念一想,這個逆子,問也白問,由他去吧。胸中憋着一口悶氣,回到屋裡,不想走路時被門檻一拌,當場跌在地上,不省人事。慌的梅氏急忙請醫來看,醫生說是中風,用薑湯灌醒,扶到床上。老頭心中清楚,渾身卻麻木動彈不得,只得卧床修養。那梅氏煎湯煎藥,殷勤伏侍,一連吃了許久,全無功效,眼看不能痊癒,只是在挨日子。那倪善繼中途也來看過幾次,見老爹病勢沉重,料想是好不了了,便呼五喝六,打童罵仆,預先擺出家主的架子。

倪太守自知時日不多,叫來善繼,取出家私薄,將田產地契僕從一應財物都分給他,連分家憑據並物資數目都提前寫進簿子。只求他看在父子情面上,將來替善述娶房媳婦,分間小屋,再給良田五六十畝,令他不至忍飢挨凍就行。至於梅氏,許她婚嫁自由。倪善繼將簿子揭開一看,果然如此,條條據據,寫得明明白白。當下滿臉堆笑,連生答應。抱了家私簿子,欣然離去。

梅氏見他走遠了,兩眼垂淚,指著兒子說:「這個小冤家,難道不是你的骨血?你把家產都給他,我們母子如何生活?」倪太守說:「你有所不知,我看善繼所作所為,不是個良善之人,若把家產平分,他心中不忿,必然為難你們母子,搞不好這孩子性命都難保,不如都給他,遂了他意,方可保你母子平安。」又說道:「你年華正茂,趁我沒死,不如將孩子托給善繼撫養,等我死後,你再揀個中意的去過下半生吧!」

梅氏聽了斷然拒絕,當場立下重誓,要守着孩兒從一而終。倪太守見她立志果堅,又喜又悲,便向枕邊摸出一副畫軸,再四叮囑:「這是我的行樂圖,其中自有奧妙。你仔細藏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將來孩子大了,善繼若不肯關照他,你要忍耐,等到遇上個賢明的官員時,可拿此軸去訴理,求他細細推敲,自然有結果,能保你母子二人受用不盡。」說完,將畫軸交與梅氏,梅氏收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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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太守分派完後事,心下輕鬆,又挨了數日,痰涌而死,享年八十四歲。幸好衣衾棺槨都是生前置辦好的,也不用善繼費心。梅氏和小孩兩口守着孝堂,早晚啼哭,寸步不離。善繼只管點名應客,全無哀痛之意。安葬完老頭,頭七之夜,善繼夫婦闖入梅氏房中,翻箱倒櫃一頓搜羅,生怕父親存下私房銀子在內。幸好梅氏乖巧,提前藏好了行樂圖,才沒被搜去。第二天一早,善繼又借口要修整房屋,將梅氏母子攆去後園雜屋棲身。只給了幾件粗苯傢具,連房中得力的丫鬟也叫走了,只留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使女。至於他們仨人是否吃飽穿暖,並小孩讀書費用一概不管。梅氏無奈,只得自起鍋灶,省吃儉用,將就度日。善繼屢次教妻子勸梅氏改嫁,又找媒婆給她說親,見梅氏誓死不從,只能作罷。

光陰似箭,善述不覺長到一十四歲。一日放學回來,向母親討要新衣穿,梅氏回說沒錢買衣,善述問她,「我爹做過太守,只生了我兄弟兩個,哥哥那麼有錢,為啥我連件新衣服都穿不起,娘既然沒錢,那我去哥哥要一件。」說完就要走。梅氏一把拉住,說道,「我兒,一件絹衣,也去開口求人。常言道:『惜福積福』,『小時穿線,大了穿絹』。再過兩年,等你讀書有出息了,娘情願賣身來做衣服給你你穿,你哥哥不是好惹的,你千萬不要去招惹他!」善述聽了,口中應承,心下卻不以為然,瞞了母親,徑直跑到大宅去找善繼。

哥倆相見,善繼問他來幹什麼?善述說:「我是個官家子弟,身上襤褸,被人恥笑。特來找哥哥,要匹絹去做衣服穿。」善繼回說:「你要衣服,找你娘去自。」善述說:「爹爹家私都是是哥哥管着,不是我娘管着。」善繼聽說「家私」二字,觸動心思,漲紅着臉追問:「這句話是誰教你說的?你今天是來要衣服還是要家私?」善述說:「家私日後少不得要說,今天先要件衣服裝裝體面。」善繼大怒:「你這野種,要什麼體面!老爹爹縱有萬貫家私,自有嫡子嫡孫,干你個野種屁事!你聽了何人攛掇,來我這裡找麻煩,惹着我性子,教你母子二人無處安身!」善述聽哥哥罵他野種,也不甘示弱,回嘴道:「一樣是爹爹所生,怎麼我就是野種?惹着你性子要怎地?難道謀害了我娘兩,你獨佔家私不成?」善繼被激的暴起,罵聲:「小畜生,敢頂撞我!」揪住衣袖,掄起拳頭,一頓胖揍,直打的鼻青臉腫,哭着跑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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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見兒子挨打,左思右量,怕善繼懷恨在心,反叫使女代為傳話去與他陪不是,善繼怒氣兀自不消。次日一大早,請了幾個族人,取出父親寫得憑證,叫來梅氏母子,將東庄住房一所,田地五十八畝分給他們。梅氏料想這府內是住不得了,當下領着孩兒謝了眾親長,拜別祠堂,辭了善繼夫婦,搬了幾件舊傢俱和自己陪嫁來的兩隻箱籠,雇了牲口連人帶物拉到東莊院內。但見房屋破敗,滿院荒草,勉強打掃出一兩間卧房,安頓下來。又喚莊戶來問話,才知連這五十八畝田,都是最貧瘠的:別說豐收,不賠糧就不錯了。梅氏暗暗叫苦不迭。

善述時年已初懂世故,見此情景,苦苦追問緣由,梅氏被逼不過,想着眼前困境,不若將實情說與兒子知曉,再做計較。於是開了箱子,取出行樂圖,將當日夫君臨終所說,對兒子又講了一遍。當下展開畫軸掛在椅子上,母子二人齊齊跪拜在地。拜罷起身仔細看那圖畫,揣摩半天,毫無頭緒,只得依舊藏了。

過了幾日,善述預備到前村尋訪個師父解畫軸之意,偶然從關帝廟經過,見一伙人抬着豬羊大禮,祭拜關公。善述細聽之下,方知是為著官府斷明了一樁冤案,他們曾在廟裡許過心愿,今日專程來還願。原來,本地有個趙裁縫,外出幹活時被人殺害,丟入河中。官府查出趙裁出門前一日,曾與里甲成大酒後爭執,成大還上門打壞他家幾件傢具。趙裁老婆就將成大告到官府,說他謀害了丈夫。前任漆知縣聽信婦人一面之詞,將成大問成死罪,一併鄰居也受了連坐之罪。幸好新上任的滕縣令英明,複審此案,三下兩下就將真兇揪出,為成大及眾領居洗脫了冤屈。

原來,那滕縣令,雙名大尹,雖是鄉科出身,卻頗有機智。當日堂上見了趙裁老婆,二話不說,只問她是否再嫁?那婆娘回說家貧難守,已嫁給另一名裁縫沈八漢。滕爺當即拿沈八漢上堂,問他何時娶的婦人,拿什麼做的聘禮。那沈八漢回說,趙裁死後一月娶回,聘禮是自己往日借給他的七八兩銀子。趙裁死後,自己前去催債,婦人無力償還,情願以身抵債,所以不曾請過媒婆。滕爺又問他一個人手藝人哪來的那麼多銀子?八漢回答是陸續湊的。滕爺命他將明細當堂寫來,八漢或米或銀寫了十幾條才勉強湊夠七兩八錢之數。滕爺看了大喝一聲『趙裁是你打死的,如何平白誣陷旁人?你既然放債,為何只放給趙裁一人,又恰好都借給他,必是你與他妻子有染,趙裁貪你東西,睜一眼閉一眼。後你倆想做長久夫妻,便害死趙裁,卻又叫那婦人誣告成大。剛才你列明細的字體跟那婦人當初告狀的狀紙筆跡相同,害命的不是你又是誰?當下給那婦人上了拶指,那婦人在旁邊聽騰爺說了許久,簡直如同他親眼所見,早嚇得魂都沒了,不等用刑,都招認了,八漢無奈也只得認罪畫押。兩人供詞居然與藤縣令所言分毫不差。而藤縣令也因審明這樁冤案,盛名遠播。

倪善聽了這一肚子話,也不去尋師傅了,徑直跑回家中跟母親說了此事。當下,母子倆帶了畫軸,來到縣中喊冤,滕大尹見沒有狀詞,只有一副畫軸,甚是奇怪,忙問緣故。梅氏就將倪善繼平日所為,並丈夫臨終遺言細細說了。滕知縣收了畫軸,打發他母子先行回家,等候消息。自己回到書房,打開行樂圖看時,見畫中一白髮白須老者,一手抱着嬰孩,一手指着地下。推敲半日,不得門道,自此,每日退堂後都要去看那畫軸,千思萬想,就是解不出來。一日午飯後,又看那畫軸,恰逢丫鬟送來茶水,大尹失手將茶水灑在畫上,急的拿了畫軸跑到門外,對着太陽晾曬起來。忽然,日光中照見畫軸里有些字影,大尹心下起疑,又再次細細揣摸,於畫軸中取出字書一封,正是倪太守遺筆。上面寫道:「老夫官居太守,壽過八十,死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唯有幼子善述,方年周歲,放心不下。嫡子善繼素來不孝,將來恐怕會對幼子不利。故將大宅及一切田戶都分給他。只左邊舊屋,可分給善述。此屋雖小,屋內左壁埋銀五千,分作五壇;右壁埋銀五千,金一千,分作六壇,倘日後有賢明官員能決判者,善述奉上酬勞白金三百兩。八十一翁倪守謙親筆。」 原來這行樂圖,是倪太守八十一歲上與小孩子做周歲時,預先做下的。那滕大尹本是個機智懂變通的人,看着有許多金銀,怎能不動心。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當下差人「密拿倪善繼來見,我自有話說。」 不多時,善繼拿到。滕大尹將梅氏母子狀告他一事說了,又問了當初分家的細節情由。言明自己次日親自到他家盤查家私,當場公斷,絕不徇私。同時又命人傳梅氏母子明日一同聽審。

到次日清早,善繼早早打掃廳堂,堂上正中放一把虎皮交椅,焚起好香。一應事務準備完畢,族內親眷並梅氏母子也先後到齊。 等不多時,遠處傳來喝道之聲,料是縣主來了。合族老小一齊出門跪下迎接。只見滕大尹不慌不忙,踱下轎來。正要進門,忽然對着空中,連連作揖,口中說著應對的話,好像有人迎接一般。眾人看他模樣都驚呆了。只見滕大尹一路謙讓到堂中,口中還說著噓寒問暖的話。先向朝南的虎皮交椅上作揖,好似上面有人看坐一般,又連忙轉身拖過一把交椅,朝北主位擺好,向空中再三作揖謙讓,方才坐了。眾人看他見神見鬼的模樣,不敢上前,都呆立兩邊。又聽滕大尹開口說道:「令夫人將家產一事告到晚生這裡,此事該如何處理?」說罷,作傾聽狀。許久,搖頭嘆息道:「長公子太不應該了。」靜聽一會,又自說道:「教次公子以何為生?」停一會,又說道:「右偏小屋,有何活計?」又連聲道:「領教,領教。」又停一時,說道:「這項也交付次公子?晚生都領命了。」稍後又作揖道:「晚生怎敢當此厚惠?」推辭了多時,又道:「恭敬不如從命,那晚生就勉強領了,將憑證交次公子收着。」起身又連作數揖,口稱:「晚生這就去。」眾人都看呆了。 只見滕大尹立起身來,東看西看,問道:「倪爺那裡去了?」門子稟道:「沒見什麼倪爺啊!」滕大尹道:「有此怪事?」喚善繼問道:「方才令尊老先生,親自在門外相迎;與我對坐,說了半天話,想必你們都聽到了。」善繼道:「小人不曾聽見。」滕大尹道:「方才長長的身兒,瘦瘦的臉兒,高顴骨,細眼睛,長眉大耳,三縷白須,紗帽皂靴,紅袍金帶,可是倪老先生模樣么?」唬得眾人一身冷汗,都跪下道:「正是他生前模樣。」大尹道:「他說家中有兩處大廳堂,又東邊舊時原有一所小屋,可是真的?」善繼不敢隱瞞,只得承認道:「有的。」大尹道:「且到東邊小屋去一看,我自有話說。」

眾人見大尹這半日自言自語,說得活靈活現,分明是倪太守模樣,都以為是倪太守真的顯靈現身。人人咋舌,個個驚心。哪知都是滕大尹的把戲。不過是看了行樂圖,照着畫像說的。反過來說,若非大尹這一操作,逆子如何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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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倪善繼帶路,來到東側舊屋。只見房屋破敗,裏面堆放着一些米面雜物。滕大尹前後走了一圈,到正屋中坐下,向善繼道:「你父親已將家中事體,都細細與我說了,教我主張,把這舊宅子給善述,你可願意?」善繼叩頭道:「但憑恩台明斷。」於是大尹討來家私簿子看了,笑着說道:「既然老先生在世時已經分好寫定了,這些田產帳目都給你,善述不許妄爭。」梅氏暗暗叫苦,正要上前哀求。只聽大尹又道:「這舊屋判與善述,此屋中所有一切都歸善述,善繼也不許妄爭。」善繼連連答應。滕大尹道:「你二人一言為定,不許反悔,在場眾人都是見證。方才倪老先生當面囑付說:『此屋左壁下,埋銀五千兩,做五壇,當與次兒。』」善繼不信,說道:「若果然如此,即便是萬金,也是兄弟的,小人決不爭執。」大尹便教手下拿着鋤頭、鐵鍬等物,將東壁牆下掘開,果然埋着五個大壇。起出來,壇中滿滿的都是銀子。每壇一千兩,正合五千兩之數。大尹叫將五壇銀子一字兒擺開,又對梅氏說:「右邊還有五壇,也是五千之數。還有一壇金子,方才倪老先生有令,送與我作酬勞,我再三推遲不過,只得領受了。」梅氏母子叩頭稱是。大尹便叫人把右邊也挖開,果然六個大壇,五壇銀子,一壇金子。善繼看着許多黃自之物,眼裡都要冒出火來,恨不得搶他幾錠;只是有言在前,一個字也不敢開口。當下,滕大尹寫好收據交給善述,連銀帶屋判與善述母子。母子倆喜出望外一同叩頭拜謝。大尹自顧將一壇金子封了,放到自己轎中,抬回衙內受用不提。

眾人都以為是倪太守許下酬謝他的,收的理所當然。都不敢非議。這真是「鷸蚌相持,漁人得利」。若是倪善繼心存仁義,不苛待庶母兄弟,這千兩黃金,怎會落入滕大尹之手?白白成全了別人,自己還落個惡名。

再說梅氏母子,次日又到縣衙謝了滕大尹。大尹早已將行樂圖中的遺書去掉,將畫重新裱過,還給梅氏收了。梅氏母子方悟圖上,一手指地,是說地下埋着金銀。有了這十壇銀子,遂買房置地成為富戶。後來善述娶妻,連生三子,讀書成名。倪氏門中,只有這一枝極盛。而善繼的兩個兒子,遊手好閒,坐吃家空。善繼死後,兩所大宅子都被不肖子弟賣與叔叔善述打理。地方上凡是知道倪善繼家事的無不說他是自做自受。(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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