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我實習,每周回來一次,都說小別勝新婚,我就覺得我和姚梓童的小別越來越沒有激情。那天公司剛結束一個案子,大家都舒了一口氣,BOSS給大家放了假,我本想給姚梓童一個驚喜。
沒想到,所有預謀已久的驚喜都是以驚嚇結束的。
我回到家,小心翼翼轉動鑰匙,想要偷偷溜進房間。
我連驚喜都準備好了,外面裹着大衣,裏面穿着性感的弔帶,還是V領低胸的款式。一個女人只有在勾.引自己喜歡的男人上,才捨得下臉皮。
可我沒想到,當我悄默聲地進了門,衣服扒了,吼出一嗓子「老公」,竟把床上的兩個人嚇得滾到了床下。
我眼睜睜看着這廝光溜溜地在別的女人身上賣力躬耕,那腰身絕對不像跟我說的「壓力大腰疼」,靈活得不要不要的。
而那個女人,是我認識的一個學姐,身材完美,臉蛋漂亮,說話輕柔,做事雷厲風行,是很多男同學心目中的女神。
我當時就石化了,身上穿着的低胸弔帶,簡直就是個笑話。
從那時候起,我刪除了姚梓童所有聯繫方式,斷絕了和他的一切聯繫,徹底從他的世界消失了。
這段歷史,我沒對任何人講過,因為太有辱我的形象了。為了取悅男人反而受辱,太打臉了。如今我告訴木子,是希望她能回頭是岸,離開人渣。
木子沉思良久,告訴我,小芳,這些事情已經是過去了,我不介意,我希望你也放下,往前看吧。
我瞠目結舌,還想勸木子一二。可木子很堅決,讓我不要再插手了。
我垂頭喪氣地回到家,婆婆已經把我和姚梓童見面的事,添油加醋告訴了豬先生,我做好了打一場惡仗的準備。
讓我意外的是,豬先生這次絲毫沒掉鏈子,很清醒地站在我這邊。無論他媽怎麼描述我和姚梓童那段不可描述的具體情節,豬先生一口咬定,他相信我。
我準備好的台詞,和LU起袖子準備大幹一架的氣勢,完全沒有用上!
這什麼畫風?
豬先生竟還對他媽說,以後我們的事你別插手。
他媽獨自在客廳凌亂。
我瞠目結舌,不知道豬先生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婆婆感覺失去了兒子,整個人不知如何是好,竟一腳跨在陽台上,說兒子,你要媳婦還是要媽,你要是要媳婦,媽就不活了。
我心一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豬先生怕又要掉鏈子。
可豬先生竟也一腳跨到陽台上,逼他媽,說媽,你要是逼我,我就跳給你看,反正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豬先生不止一條腿跨在了陽台外,乾脆整個人都站在了陽台邊緣,搖搖欲墜。
豬先生是有恐高症的,臉色慘白慘白。
婆婆立刻嚇得趕緊從陽台跨下來,哭着喊着讓豬先生趕緊下來,她啥也不要求了,只要兒子好好活着。
我也着實嚇了一跳,這豬先生平時很慫,讓他坐個碰碰車,都害怕,這會子逞英雄,形象立即高大起來。
我過去要拉豬先生,豬先生喊着你們別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
說實話,我腿都嚇軟了。
陽檯面很窄,也就一雙腳寬,站在上面,稍微重心不穩,人就掉下去了。
婆婆此時此刻什麼都不敢說了,哭着喊着讓他下來,說自己什麼都答應。
豬先生讓婆婆發誓,並立下字據,讓我起草,婆婆簽字。
我怕時間長了豬先生真出意外,趕緊草草寫了一行字:我XX發誓,以後絕不干涉兒子與兒媳婦的生活,並且承諾明日起離開兒子家。
婆婆啥也顧不得,趕緊簽了字,嗓子都嚇得啞了,喊着讓豬先生下來。
豬先生腳下一個踉蹌,一盆花砰地摔了下去,他整個人搖搖欲墜,險些掉下去。我和婆婆嚇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幸虧豬先生落在陽台內,這才保住了一命。
我和婆婆不約而同奔過去,抱住了豬先生,哭着說,你是要嚇死我們啊。
這一刻,我才發覺,兩個女人因為一個男人爭吵干架,卻也可以因為一個男人不計前嫌。
婆婆如約走了。
我和豬先生的生活恢復了正常。
他答應我好好過日子,以後在家裡遇到任何風雨,他都會義無反顧地站在我身邊。而我承諾不再和姚梓童見面。
我和豬先生看似回到了正常軌道,每天我帶孩子,洗手湯羹,他上班下班把工資卡交給我保管。我們趁着他下班或者周末,一起帶孩子出去郊遊。日子,平淡且安然。
一直到有一天,木子告訴我,她要去父親在郊區的公寓住一段時間,讓我有事去那邊找她。我還詫異,木子的父親一直想彌補對木子的虧欠,要把那個公寓贈與她,但木子一直嫌棄那個公寓距離她上班的地方遠,且對父親依舊懷恨在心,一次沒去住過。怎麼好好的,突然要去公寓了。
三天後,姚梓童將我堵在家門口,告訴我木子消失了,而且已經消失了三天。沒有上班,音訊全無。
我原本不想理會,但想着木子可能真的出事了,就和姚梓童去了郊區的公寓。
當我們來到郊區公寓,敲開了門,卻發現木子和一男子穿着睡衣在公寓中。
姚梓童問木子是什麼意思?
木子說,你看到了,你出局了,我現在喜歡他。
我一臉懵逼,木子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前一陣子還喜歡姚梓童喜歡的連親閨蜜都不想做了。今日又從哪裡冒出一個情人。
姚梓童氣的青筋暴出,上去就揍男子。男子彷彿有備而來,竟將姚梓童打翻在地。
姚梓童被打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鼻孔出血,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木子說,姚先生,被人背叛的滋味怎麼樣?
姚梓童罵木子是婊子,腳踩兩隻船。
木子哈哈大笑,嘲笑姚梓童體力不濟,根本就是個性.無能,還要浪費她的演技。雖說長得人模狗樣,但脫了衣服一身排骨,毫無手感,這種男人白送她都不會要。
姚梓童氣急了,翻身就想揍木子。
木子的那位情人,似乎練過家子,絲毫沒給姚梓童任何反抗的機會。
木子冷冷睥睨姚梓童,淡淡地說,把他丟出去。
姚梓童大叫着,李木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哪點對不起你!!!
木子一巴掌打在姚梓童臉上,姚梓童猙獰怒目,卻因被制服動彈不得。木子狠狠地在他身上踢了一腳,警告她,這就是你背叛小芳的下場,你這種人渣早就該被懲治了,女人不是你的玩物兒!!!
而後,木子風輕雲淡的對情人說了句:把他丟出去。
情人很聽話地托着姚梓童丟在門外,狠狠地丟下一句,若再敢找小芳和木子的麻煩,下次卸你一條胳膊。
姚梓童猶如喪家之犬,灰溜溜地離開了。
我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個所謂的情人,將一切辦妥,回來複命。木子說,辦得好,你可以離開了,錢我會如數轉到你的卡上。
那情人憨笑着,說不用,教訓這種渣男是為民除害,我怎麼能收你的錢。以後有這種事隨叫隨到,我聽候差遣。
情人在我的詫異中離開了。
我說木子,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前幾次還要死要活要跟姚梓童在一起,這……
木子告訴我,姚梓童從一開始就存了心要接近我,報復我。那次我和公婆吵架打電話給木子讓她接我,她的確分身乏術,但原本想調班去接我的,誰知道姚梓童突然出現並主動請纓。他的熱情超出了木子的想像。
在木子面前,他口口聲聲說已經忘記我,對木子一見鍾情。但在我面前,卻做出木子喜歡他的噁心嘴臉,木子也就陪他演戲。
木子說自己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一個男人愛不愛自己,還是能夠分辨的。這位姚梓童老兄,嘴上說著對她一見鍾情,深陷情海無法自拔,但卻如鐵公雞一毛不拔,帶木子去吃日料還是自助的,稍微加一點自費食物便說吃不完會浪費……一個男人肯不肯為你花錢,就能看出來他是不是真心喜歡你。
所以那時候她就存了心,要查出他背後的陰謀。
一直到姚梓童在咖啡館故意吻我,也是因為看到我婆婆來了,就是要鬧到我這個家散了。
可你那天不是對我說……我分明記得木子說讓我不要插手她和姚梓童的事,說他們是真心相愛,說我和姚梓童已經是過去式了。
小芳,渣男就應該得到報應。所有欺騙女人情感的男人,都應該不得好死。
木子咬牙切齒。
我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那個為了野花拋家棄子的男人,缺失了木子的整個童年和青春期,卻想用一套破公寓彌補自己的虧欠。
我抱着木子,感激地說,親愛的,謝謝你。
木子笑了,拍拍我的肩膀,傻瓜,是你給我的力量啊。
木子說她遇到我那天,原本不想活了,想坐着公交車隨處看看,觀察一下哪裡有荒地水池,想一死了之。
因為那天,她聽到養父和母親說,早點把她嫁掉,好把家裡的房子騰出來給弟弟結婚用。她覺得她是不被愛的,是多餘的。
我記得木子跟我說過,自從母親再嫁,養父在飯桌上總是唉聲嘆氣說壓力大,養活一家子不容易。給了木子很大壓力,她在新家裡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花家裡一分錢,還要把每個月的工資分一半給家裡,說是就當交房租和水電費了。就算這樣,養父還覺得她是多餘的。
可你有這個公寓啊,你可以出來住的,就不用看他們臉色了。
木子苦笑着,她說如果我能隨心所欲拿着這個房子,你以為我傻才不要嗎?我爸的再婚老婆找我,說我敢要這個房子,就敢跟我媽去要錢。
天啊,我從來不知道木子承受了這麼多。
木子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個劈腿的男人!!!
所以當她尋找自殺之地時,在公交車上遇到了我,我穿了一件她媽媽有過的衣服,讓她覺得冥冥中註定的,不忍媽媽白髮人送黑髮人,不忍丟下媽媽一人。
我們一起下車,一起進了一個小區,一起進了一棟樓,又一起走進了同一樓層,她覺得是緣分。
當她聽我說起姚梓童的事,勾起了她對男人的恨意。她希望我幸福,希望我的幸福無人打擾。
可沒想到,姚梓童又出現在我的生活,並且要通過她來達到傷害我,拆散我的目的。
她便設計了這個計謀。
剛才走的那個人,你和他?
他是我的泰拳教練,追過我,我請他來幫忙的。
木子將一切娓娓道來,我聽得內心一陣暖流。
這個冷風無情的郊外,讓我感覺到了溫暖。
木子,我錯了,我竟然真的以為你和姚梓童……我不該懷疑你,你原諒我。
親愛的,別自責,你也是擔心我。
我抱着木子,讓她忘記父親留下的童年的陰影,我說他們都過去了,不值得我們動用這麼多心思。以後我們都要幸福。
木子開心地點點頭,說我們都要幸福。
茫茫人海,遇到一個傾全力維護你的人,何其不易。
我內心暗暗發誓,將來木子若有需要,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我和豬先生的生活波瀾不驚,我帶娃,他做飯。我洗碗,他帶娃。
和所有普通的夫妻一樣,一周一次的夫妻生活,不頻繁但還保持着夫妻義務。
木子也回到自己的工作中去,她的目標是努力賺錢,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給自己安全感。我們互相鼓勵,相互支撐。
我一邊帶娃一邊恢復了工作。
因為無法朝九晚五上班,便和公司商量做兼職,趁着孩子睡覺或者豬先生在家的時候,參與公司活動方案的設計,按件計費。
有時候,我會怪豬先生沒有上進心,讓老婆這麼辛苦。
豬先生也只是偶爾想要辭職下海,卻始終沒有魄力。
時間長了,我也不再嘮叨了。我深知,哪怕是夫妻,你能依靠的最終還是自己。
有時候會懷疑,結婚的意義在哪裡?
三年已過,豬先生還在單位上班,工作穩定,上班枸杞保溫杯,下班手機遊戲。我終於把孩子送進了幼兒園,找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回到職場中去。
木子,經過三年,面臨職業上升,原本板上釘釘的護士長的職位,因為背景不夠硬,花落他家。她跟我抱怨,我只能鼓勵她,因為我們年輕,有的是機會。我們不能把眼光局限在一個護士長上,應該跳出醫院的條條框框,想一下別的賺錢思路。
金錢的重要,到了中年才明白。
而且是被生活狠狠折磨過,才悟出來的。
我的上司眉姐,培養了另外一個新人小嬌,對我幾乎是半放棄狀態。她理所當然地覺得,我一個全職帶了三年娃的寶媽,根本沒有事業心,只想在公司混一份工資。
我極力要證明自己,卻發現荒廢的三年,圈子和人脈已經離我遠去,要重新回到職場,回到社會中來,需要更多的付出。
我磨刀霍霍,準備在職場中殺出一條血路,將新人小嬌踩在腳下,後院又起火了。
我公公的二胎催生計劃,奪命而來。
這次的理由是,大娃已經上學,是時候為祖國培養新的接班人了。
婆婆也早忘了自己發過的誓,豬先生也忘了三年前他父母是怎麼雞飛狗跳把我們家差點拆散了。
八月十五,公婆借口團圓,殺回了WX,這次帶着一張肝癌診斷書。
公公說自己離死不遠了,就想在死前看到朱家有後,他就可以瞑目了。
診斷書上是肝癌。
據說是因為抽煙過多咳嗽不止,去醫院檢查出來的。
豬先生拿着他爸的診斷書,愁眉不展,盯着看了一眼上,幽幽地跟我說,老婆,咱們再生個兒子吧。
我們債務剛還完,孩子剛上學,家裡剛步入正常軌道,這極品公婆又來添亂。我也不說不生,直接說,讓你爸把四十萬打到我卡上,我再考慮生孩子。
豬先生竟說,我爸肝癌,四十萬還不夠看病,可能咱們要把房子賣了……
什麼?
我差點沒一口氣倒騰不上來,背過去。我這是嫁了個人,還是嫁了個無底洞。
家裡那套房子呢,你爸不是蓋了三層,說還值個幾十萬嗎?
豬先生說,我媽說老家房子不能給賣,她還得安度晚年。
也就是說,我們一家三口的房子賣了,孩子上小學連個學區都沒有,給你爸治病。而且咱們還得給他弄個孫子出來,這個孫子怎麼養他們也管不了,反正活不久了,是吧……
豬先生氣呼呼地,小芳你怎麼說話呢,我爸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咒他死,你還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豬頭,我唐小芳今天把話撂這兒了,他就是死了我都不會賣房子。
門猛然被推開,公婆就站在門外,憤怒地看着我。我公公氣的上下不接下氣,一下子暈過去了。
婆婆直接來了一句,兒子,這種女人你也要,你是要看你爸媽死了才開心。你今天要是不修理你媳婦,你就不是我兒子,我乾脆跟着你爸走了,給你們騰地方,我我我我……婆婆又跨陽台以死相逼。
豬先生看看我,看看他媽。
我寧死不屈,梗着脖子,倔強地說,房子我不賣,你們看着辦!!!
婆婆逼着豬先生,你今天不打她,我跟你爸就不活了。
大家都在爭論這些沒意義的事情,沒人理會暈倒的公公,也沒人管他死活。
我打了120,豬先生打了我。
我啥也沒說,捂着臉回到房間,拿出一張紙寫了離婚協議,孩子房子歸我,你爸你媽你帶走,大家一拍兩散,各自歡喜。我把協議書拍在桌上,說三年前我特么就該離了,心慈手軟跟你個豬先生過到現在,這日子既然沒法過了,就不過,離了乾淨。
你拿離婚威脅我是不是?豬先生惡狠狠地逼問我。
是,我就拿離婚逼你,跟你們一家我耗不起,鬥不過,我放棄!!!
大家說房子賣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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