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女朋友的閨蜜拉黑了(已完結)

2022年07月01日08:46:16 故事 1790

我被女朋友的閨蜜拉黑了。

就昨天晚上的事。

狗老闆不當人,要求提前做完下周的方案。

所以等我加完班回到家,已經凌晨一點鐘了。

怕吵醒女朋友,我也沒敢開燈,摸着黑洗漱。

但因為什麼都看不到,所以手忙腳亂,只能反覆點亮屏幕當光源。

胡亂沖了個澡。

可直到我擦乾了身上的水,爬上床,這才發現不對勁。

人呢?

我一愣,下意識往床裏面摸去。

也是空的,被褥冰涼一片。

怎麼回事。

原本因為熬夜導致腦袋昏昏沉沉的,可現在卻瞬間清醒。

我爬起來開燈,強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適應了一會兒,才終於看清楚,床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沈甜不在家,那她去哪了?

明明下午剛通過電話。

我臨時被要求加班,定好的一起看電影不得不取消。

她表示理解,反而安慰我沒事,說會跟肖然一起去,然後一起喝杯奶茶。

肖然是她閨蜜,所以我當時很放心地讓她去。

可現在都凌晨一點了,哪杯奶茶還沒喝完?

我下床去拿手機。

打開我倆的聊天記錄,才發現還停留在九點鐘那會兒,她說電影散場了,不怎麼好看,要跟肖然一起去奶茶店。

我被女朋友的閨蜜拉黑了(已完結) - 天天要聞

跟往常一樣,沒有一點異常。

可問題是,人呢?

為什麼這麼晚還不回來呢。

我打字問她在哪,可那邊沒有回應。

等到耐心耗盡,索性打了電話過去。

但依舊沒人接。

我盯着無人接聽的界面,腦袋一陣一陣地發矇。

三個電話,她一個都沒接。

鬼使神差地,我點開了她的頭像,一路摸進朋友圈。

這才發現,她在十一點左右發了張合照。

是她跟肖然面對面,舉着奶茶擺出交杯酒的姿勢,笑容開朗。

乍一看毫無問題。

可我放大照片,卻發現不對勁。

照片背景是玻璃,因為窗外一片漆黑,所以更容易反光。

而玻璃上的倒影雖然模糊,但卻也不難看出,給她倆拍照的,是個蹲着的男人。

攥着手機的手下意識收緊。

雖然不願意接受現實,但我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的髮型和裝束,跟她前任如出一轍。

她說跟閨蜜一起看電影,可前任為什麼也在?

我咬牙,翻出肖然的微信,想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消息發出去卻顯示被拒收。

盯着那個紅色感嘆號看了半天,我才意識到是她把我拉黑了。

我不是傻子,事到如今怎麼也能猜到。

沈甜她恐怕送了我一頂綠帽子當大禮!

憋着一股氣,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捉姦。

但等到穿好衣服,才發現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找人。

開窗帘,深圳的凌晨總是燈火通明,但我卻只能盯着對面樓的牆面發獃。

同居之後的溫馨和爭吵,這些往事一齊湧上心頭。

不由苦笑。罷了,好聚好散。

睡吧,明天還得上班。

我也沒心思脫衣服,直接上了床。

可忽然間,手機卻響了。

來電鈴聲在一片安靜里格外清晰,我嚇了一跳。

大半夜的,是誰?

透過手機來看,才發現是個陌生號碼。

我擰着眉頭,一直等待響鈴停下,自動掛斷。

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

可還是那個號碼,馬上又打了過來。

這麼執着……

我到底按了接聽。

幾乎是在接通的瞬間,尖利的女聲立刻從電話里沖了出來,「庄欽,你快點過來,救救沈甜,求你了!」

我下意識把電話從耳邊挪開。

可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卻叫我一愣,「肖然?」

她不回答,只顛三倒四地重複着那幾句話,「庄欽,求你了,救救沈甜,求你了!」

背景嘈雜,我擰着眉剛想叫她說清楚。

可聲音卻戛然而止。

回神之後,才發現對面已經掛斷了電話。

莫名其妙,但又不像是惡作劇。

我盯着通話記錄愣了一會兒,趕緊回撥,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電話開始響鈴。

我甚至做好了無人接聽的準備,但意外的是,竟然立刻就通了。

沉下聲開口,「肖然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可那頭回話的,卻是一個男人,「什麼肖然,我不是肖然!」

我一愣,之後才後知後覺,想起這個陌生號碼,多半不是肖然自己的手機。

放緩了語氣,「麻煩您叫肖然來接電話。」

那頭卻爆了句粗口,「真服了。」

「我不認識你說的那什麼然,剛有個女的喝多了,搶我手機打電話,那女的現在被她男朋友帶走了,有事別找我,掛了。」

這大哥的話像連珠炮似地打過來,我才堪堪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就又斷了線。

掛電話之前,還能聽見對面罵罵咧咧地抱怨自己倒霉。

可是,男朋友。

肖然哪有男朋友?

她三天前才因為渣男劈腿分了手,整天叫沈甜去酒吧,說要散心,這麼可能這麼快就和好了。

我攥着手機,下意識想起了奶茶店那張合照上,玻璃倒影里的男人。

難道真的出了事……

這一出鬧完,我早就沒了困意。

找到剛才的電話,又撥了回去。

這次還沒等對面說話,我就搶先開了口,「大哥,你先別掛我真有事,您現在在哪能不能把地址給我,那喝醉的女孩是我女朋友,她跟我說她今天跟閨蜜去看電影,可到現在都沒回來,她要是喝多了我得過去接她,怕她出事。」

這通話也算是半真半假。

大哥一愣,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問我,「可她已經被一個男的帶走了啊,那不是你?」

我一愣,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不是我,你能不能把地址給我一下,我過去找他們。」

「哦,哦,好。」

「在酒吧街 43 號,爵色酒吧。」大哥不知道從我的沉默里腦補了什麼,語氣同情,「不過兄弟我勸你一句,年輕人別衝動,盡量別動手。」

怕是誤以為,我要抓姦報復。

我苦笑,索性沒再解釋,「行,謝謝您啊。」

抓起衣服又打車出門。

凌晨兩點鐘,路邊的酒吧,依舊燈火通明,坐滿了端着酒杯的年輕人。

那個酒吧離我住的地方不遠,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可我下了車之後,卻發現那家酒吧門口圍滿了人。

穿着黑衣服的保安把人往外推。

有不少人還端着酒杯,顯然不清楚狀況,更有甚者早就喝多了,歪在路邊昏睡。

人群傳來不滿地質問,「怎麼回事,忽然趕人幹什麼。」

還沒等我走過去問清楚狀況,刺耳的警笛聲就由遠及近。

一輛閃着燈的警車在酒吧門口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我下車靠近,在外圈的圍觀者里找了個人,詢問,「小哥,我問一下,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他隨口回應,「我這不也才剛過來。」

他看樣比我還急,動作慌張地撥開前面圍觀的人,就要往酒吧門口擠。

夜色昏暗,我看不清這人長相。

但聲音卻意外的熟悉。

我仔細觀察他動作身形,越看越覺得眼熟。

忍不住開口,「陳威。」

「啊?」

前面的人聽見這話動作一僵,回頭看我。

表情意外,但也叫出了我的名字,「庄欽?」

「你怎麼在這。」

我倆齊齊問出了這句話。

陳威是我高中同學、老鄉,當初我倆一起從老家來深圳,因為工作地點距離不遠,所以還合租過一段時間。

他那時候薪水不低,但也累,每天不到一兩點公司不放人,很多時候回了家還得加班。

後來他實在受不了老闆壓榨,離職說要自己創業,也就從我倆一起租的房子里搬了出去。

仔細算算,我倆也大半年沒見了。

意外遇見熟人,驚大於喜,我含糊解釋,「找個人,你呢。」

而他則嘆氣,「別提了,我當初離職不開了家酒吧嗎,才剛有起色,這就出了事,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報警,連警察都折騰過來了。」

報警?

會不會跟肖然打給我的電話有關,我一心琢磨這件事,過了會才後知後覺。

這間酒吧竟然是陳威開的?

這麼巧。

「真是好久沒見了,我先去看一眼什麼情況,等會咱倆喝一杯。」

環境嘈雜,陳威抬高音量跟我說話,之後又接着往人群里鑽。

我想到下落不明的沈甜,咬了咬牙,也跟在他身後往前擠。

「您是不是弄錯了,我們是正經酒吧,好好的營業,怎麼可能非法監禁呢?」

我跟陳威走到跟前,剛好聽見這一句。

非法監禁?

這可不是小事。

年輕的酒保一臉慌張,發色張揚的調酒師也不敢吭聲。

人群響起一陣低聲議論。

警察板著臉,顯然不願引起大範圍恐慌,「我們接到了報案,電話里提供的地址就是這,負責人是誰,麻煩你們配合調查。」

「在這,負責人在這。」陳威趕緊出聲。「配合,肯定配合調查,不過我們就是個小酒吧,才開業沒多久,您說的非法監禁什麼的,真沒有。」

見陳威說願意配合,帶隊警察臉色放緩了幾分。

之後安排隊員疏散群眾,進入酒吧內部仔細搜查。

還有膽子大的,死活不走,就不遠不近站在一邊舉着手機錄像。

酒保和調酒師嚇壞了,連聲保證,「老闆,真沒事,就跟平常一樣,我們幾個都盯着呢,肯定是有人喝多了,耍酒瘋報了警。」

陳威嘆了口氣,「得了,你倆就盼着別出事吧。」

搜查過程閑雜人等不得隨意走動,我們一行人站在門內,有兩個警察看守。

陳威就蹲在牆邊,急得直咬後槽牙。

我拍了拍他肩膀,不知道該怎麼勸,他看我一眼,搖搖頭。

視線跟着警察的身影走,他們正井然有序地分隊搜查。

不過好在,這次煎熬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十幾分鐘,警察就收了隊。

「不好意思,店內並沒發現異常,具體情況我們會繼續核實,給您造成不便實在抱歉。」

陳威長舒了口氣,「沒事,真沒事。」

那便警察似乎打算收隊。

可我卻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肖然那個詭異的電話,隱隱覺得不對勁。

攔住了走在最後的年輕警察,「警察同志,我想問一下具體情況。」

「畢竟驚動你們,性質惡劣,對我們酒吧也是損失,就算是惡作劇也不能這麼不管了不是,怎麼也得知道是怎麼回事。」

陳威一愣,看了眼燈火通明但空蕩蕩的酒吧,也意識到今晚沒法再營業了,附和道:「是啊警察叔叔,您要不跟我們說一下情況。」

老闆親自開口,加上要求也不過分。

年輕警員得到允許,耐心解釋,「我們是凌晨三點四十分接到報案的,報案人是一位女性,說她被關在這家酒吧的地下室,從電話來看報案人情緒激動,並且被動掛斷電話,為了儘快援救我們立刻出警,但是……剛才的全面搜查中,並沒發現有非法監禁的情況,且已經確認了酒吧地下室附近的監控,也沒異常狀況,不過我們會繼續核實的。」

因為報警電話打不通,搜查結果又沒有異常,警察很快撤離了。

陳威關了店。

給我倒了杯酒,盯着酒保收拾殘局,大吐苦水。

「這姐妹估計是喝多了,拿 110 找刺激呢,你說這不是有病嗎。還是上班好,你都不知道這酒吧有多難開,那毀三觀的事,我都見了沒數了,有抱着作業跑這來寫的,還有一宿領着仨不重樣來的……對了,你來找人,找誰啊?」

「我找……」想到複雜的情況,不由語塞,還是沒忍住問陳威,「你這店裡,真沒有能藏人的地下室?」

「沒有。」陳威「當」一聲放下杯子,「你怎麼還不信呢,人警察剛才都查過了,我是那種人嗎我,哎,不對!」

他忽然瞪大了眼,像是猛地想起什麼一樣,死死盯着我,「不會是真的吧。」

「什麼意思。」我也嚴肅起來,坐直身子看着他。

他看了一眼酒保和調酒師,見沒人注意這邊,索性扯着我起了身,「你跟我來。」

穿過走廊和廁所,他也沒停。

一直到盡頭的小門才住腳。

門一推就開了,是個雜物間,裏面大箱堆小箱,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警察剛剛搜查過,確認了裏面沒人。

可此時陳威卻猶豫地站在門口,不敢再往裡進。

「這裏面其實還有個地下室。」

我擰着眉看他,「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這房子在我接手之前,是房東自己開了間奶茶店,生意不咋地才租給我了,她當時嫌儲物間地方小,就偷偷往地下挖了兩米,做了個小型地窖,但這玩意它也不合法呀,所以我也沒敢用,時間長了都忘了,這裡頭不會真有人吧?」

他哭喪着臉,問我。

這可難辦。

我「嘶」了一聲,但還是問他,「先看看這什麼情況吧,這怎麼進去?」

陳威聽見這話,咬牙搬箱子。

生疏地推開正中央的兩箱啤酒,又掀起地毯,這才露出一扇嵌在地上的木門。

木門沉重,我倆合力才推開。

藉著樓道的燈光,才看清通往下面的是一條狹窄的樓梯。

我跟陳威對視一眼,一前一後地順着樓梯往下走。

陳威順手扯亮了地下室的燈,我這才看清下面空間不小,壁紙柔和,貨架整齊,靠樓梯末端還鋪了塊地毯。

真是別有洞天。

陳威面色更頹,「我就說這玩意不合法吧,早知道不省那幾百塊錢租金了。」

不對。

「有人!」

我視線一凝。

貨架空着,倒影複雜叫人看不清晰,但牆角那裡分明是個人影。

許威嚇得一愣。

我也顧不上他,快步往牆角那頭跑。

果然。

一個女人手腳被捆,閉眼倚在牆角,一動不動,似乎是昏過去了。

短髮,戴着金框眼鏡,不是肖然又是誰。

「這怎麼回事!」

陳威也跟了過來。

顯然沒料到這狀況,下意識爆了粗口。

我絞盡腦汁,思考怎麼跟他解釋,腳底下卻覺得硌得慌。

這才發現肖然手邊扔着一個手機,屏幕稀碎,碎片都崩到了我這邊的地上,可想而知摔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氣。

我忽然想到了那個報警電話。

警察說報案人被動切斷了通話……

我扭頭問陳威,「你上次進這地窖是什麼時候。」

「上次?得四五個月了吧,從看完房子就沒怎麼進來了,主要我怕被人發現了罰款。」

四五個月沒進來,早該生了不少蜘蛛網,可我們剛才掀開地毯,卻一點塵土都沒有……

只能說明,有人先我們一步進來了。

我心裏一沉,猛地撲過去把陳威往牆邊推。

「你干,干什……」

動作突然,陳威被我推得一個趔趄。

跟我一起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裝着啤酒的箱子,從頭頂的地窖入口砸了下來。

連續兩聲巨響。

紙殼箱四分五裂,玻璃碴混着啤酒濺得到處都是。

好在我倆滾得遠,不然這兩箱子砸下來,恐怕不死也得殘。

地窖上頭傳來一陣響動。

我死死瞪着上頭,看來那個人,根本沒走。

顧不得被啤酒浸濕的狼狽,撐着地面爬起來就要追。

可樓梯狹窄,攀爬麻煩。

等我追出去的時候是,只有門敞着,夜裡的涼風一陣陣往裡灌。

沒人。

只有本在整理桌椅的酒保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門口。

我沒時間問他,也推開門跑了出去。

可現在是大半夜,除了陳威這間酒吧,其他店面都是正常營業。

燈火通明,人流比白天都熱鬧。

找人,談何容易。

無奈我只能折回酒吧,問酒保,「看見沒,那人長什麼樣?」

他一愣,但很快回神,「啊?哦哦,我看見了,是個男的,戴帽子戴口罩,沒,沒看見長相。」

戴帽子戴口罩……

我擰着眉頭,那還怎麼找。

陳威也從地下室出來了,模樣狼狽。

之前酒瓶爆開他離得近,現在渾身都是酒味。

酒保見狀一愣,就要去收拾地下室,「咋了哥,咱倉庫的酒灑了?」

陳威想到地下室的肖然,嚇得連連搖頭,「別,你別管,把桌椅收拾了就下班吧,今天給你倆放假。」

「得嘞。」

等人走了,之後陳威才湊到我身前,表情複雜地問:「兄弟,怎麼回事?」

「也,沒什麼。」

「那地下室那姑娘……你不認識?」

我一愣,來酒吧捉姦這事,怎麼說都不光彩,「認識是認識,但這事說起來也……挺複雜的。」

但陳威一臉擔憂地盯着我,又不得不說。

我只能略去跟沈甜有關的部分,粗略解釋,「簡單點說,那姑娘是我朋友,打電話說在酒吧遇到事了,具體什麼事她沒說。」

還好他信了。

「那現在怎麼辦?你想報警?」

沈甜下落不明,我暫時還不想打草驚蛇。

「別介啊,」陳威也反駁,「現在報警房東不得吃了我。」

我一愣……想起那挖到地底下的違章建築。

鬆了口氣,「要不這樣,我先把肖然送到醫院,你去跟你房東交涉,等肖然醒了,大家一起商量是否報警,肖然就是地下室的女孩。」

陳威點頭,「成!」

確定解決方式,我才跟陳威一起,把地下室的人抬了上來。

肖然被暫時安置在沙發上,呼吸均勻,但沒有知覺。

陳威嘆氣,「估計是被下藥了,好多來玩的小姑娘心大,沒什麼保護自己的想法。」

「一定要記住,不管去酒吧還是獨自外出,都要保護好自己,杜絕意外發生。」

他口吻忽然嚴肅起來,視線盯着虛空,要不是這屋裡就我倆在,我還以為他在跟別人說話。

「幹什麼呢你。」

他回神笑笑,遞過支煙來,「嗐,主要是這種情況看得太多了,有感而發。」

我擺手拒絕了他的煙,「戒了。」

順着他剛才的視線看過去,一愣。

那好像是……攝像頭?

我下意識擰眉,再三觀察才確定,那確實是個攝像頭,並且拍攝角度正對着走廊。

那那個男人帶肖然進地下室,必定被拍下來了!

我壓住激動問,「你這邊的監控,平時開不開。」

「開啊,酒吧人多事雜,怕出事說不清楚得常年開着,不過只對着走廊和廁所……對啊,咱可以查監控!」

陳威眼睛發亮,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急急往前台走,「差點忘了還有監控這回事了。」

我也跟過去。

從開始營業的畫面,一路看下來。

直到肖然的那件淺粉色連衣裙出現在畫面里,我才調慢了倍速。

可光線模糊,只拍到一個男人攬着肖然鑽進樓道,再拍不到更細緻的場景。

我盯緊屏幕,卻發現那男人比沈甜前任高很多,背影身形毫不相像。

那問題來了,他又是誰?

思索間,陳威「嘶」了一聲,「不對勁,你這朋友好像是清醒的啊。」

經他提醒,我這才注意到。

監控畫面里不光是那男人攬着肖然肩膀,肖然的手也搭在他腰上,如果處在昏迷狀態,怎麼可能主動搭腰。

那既然兩人認識,肖然為什麼還會被對方下藥?

直到的士到達目的地,我依舊沒想清楚這些問題。

檢查結果跟陳威推測的相差不大。

肖然體內含有安眠藥成分,攝入量不小,這才會陷入昏睡。

但好在沒有危及生命。

我守在病房外面。

又掏出手機給沈甜打了個電話,毫不意外依舊沒人接聽。

凌晨六點,窗外天還黑着。

但依舊能辨認出,天邊飄飄揚揚落下的白色是雪。

我怔在原地。

深圳的,雪?

我下意識掏出手機,卻發現朋友圈一片安靜,絲毫不符合我預料中的狀態。

動了下手指刷新。

瞬間刷出數十條配圖內容,連許久不發動態的老鄉都在感慨今天竟然下了雪。

嘖,不愧是南方。

沈甜下落不明,肖然並無轉醒跡象。

我也沒心情繼續看雪,扭頭從窗邊走開,發微信跟老闆請病假。

拍了醫院走廊過去,對面立刻就答應了,甚至沒問詳細病情。

驚訝於老闆的大度,半晌才苦笑。

也是,這個工作強度,猝死了也不奇怪。

折騰一宿,我實在頂不住了,靠在走廊的座椅上睡著了。

被人叫醒的時候,天早就亮了。

小護士抱着病曆本,妝容精緻,「先生,您朋友醒了。」

我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吃不準這人在笑什麼。

只能道了聲謝,往病房走。

病床被升到一半,肖然安靜地躺着,面色蒼白。

可她看到我,卻迅速將頭別開,眼神躲閃。

這是什麼意思?

我擰眉走近,「肖然?」

她卻忽然拉住我的衣角,說,「救救沈甜,你不能放棄她,千萬不能!」

我剛想問她昨晚具體什麼情況,她卻猛地變了臉色,大喊,「你快走,快走啊!」

轉變突然,嚇了我一跳。

「你讓我去哪?」

她一愣,之後彷彿下定了決心,咬牙開口,「去哪都行,但千萬不要說出來,不要被他們發現,你走,你快走!」

她穿着病號服,但力氣卻大得驚人。

一個勁地把我往病房門口推。

還是醫護人員發現了這邊的動靜,進來把人控制住。

先前見過的小護士跟我解釋。

「先生,病人之前受到的刺激過大,現在精神極度不穩定,您還是暫時離開比較好。」

我配合地走出病房,透過玻璃窗不難看到。

幾個醫生正在給肖然注射針劑,估計針劑有鎮定效用,她由一開始的掙扎,漸漸平靜下來。

反覆思考着護士的話,我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受到過大刺激,而且我走進病房之前她狀態平穩,那就是因我在場才導致情緒不穩定。

那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甜又怎麼樣了,肖然為什麼一直強調叫我不能放棄她。

「丁零零丁零零……」

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掏出手機。

來電顯示是:陳威。

電話剛一接通,對面就傳出了陳威的聲音,「莊子,我剛才在打掃地下室,結果在貨架角落裡發現了一件外套!」

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還是難掩興奮。

「黑色的,就跟監控里那個男的穿的一模一樣,我掏完衣服口袋,才發現裏面有個錢包!」

錢包里證件複雜。

運氣好的話,恐怕能立刻確定黑衣人身份。

「裏面有什麼!」我問。

之後才意識到電話實在不方便,還是得親眼看看才行。

趕緊改口,「你在酒吧等我吧,我這就過去。」

肖然說話顛三倒四,現在又打了鎮定,我一時半會不能出現在她面前,在醫院守着也沒用。

跳下的士。

這才發現白天的酒吧街格外荒涼。

不少店鋪根本就沒開門,空城似的。

陳威就站在門口等,手上夾着根抽了一半的煙。

「你可算是來了。」

「路上有點堵車,錢包呢,在哪?」

「這這這。」陳威往裡走,往櫃檯里摸索了幾下,之後扔過來一個黑色的東西。

「我剛才打開看了,不過裏面沒什麼東西……」

我低頭打開錢包,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沒撒謊。

裏面除了幾張百元鈔票之外,就只有夾層里放着一張名片。

證件,卡片,購物小票……都沒有。

找不到一點能提供主人身份線索的東西。

陳威吸了口煙,「抱歉啊,我應該先確認好再叫你過來的,這錢包里啥都沒有,那人也夠嗆能找得到……要不還是報警吧?」

我搖頭。

之後把那張名片拿了出來。

上面內容簡單。

「恆宇心理諮詢中心諮詢師:趙恆宇」

背面印着聯繫電話,以及諮詢中心的位置。

見我盯着那張名片,陳威出聲,「心理諮詢?這玩意我聽說都是騙人的,就是叫你過去談談心,再把人哄睡着,假裝他會催眠,最好還是別去。」

我沒說話,稍稍側身擋住了陳威的視線。

錢包背面,赫然貼着一個沒來得及撕下去的價簽。

用藍色簽字筆,寫着三十元的字樣。

所以這是個新錢包,新的連價簽都沒來得及撕下去,就被掉在了地下室。

裏面的東西除去那張名片,就只剩下現金。

錢包放錢本來很正常,可在這個時代,線上支付幾乎全民普及,隨身攜帶現金反倒成了異類。

而且名片上那家諮詢中心就在我公司對面,隔着一條馬路,偶爾等車時還能看到招牌。

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還是……

抬頭剛好對上陳威的視線,心情沉了下來。

還是說,這是有人精心謀劃,針對我而來的陷阱?

「我去這家心理諮詢中心看看。」

「你幹什麼去?」陳威皺眉,在煙灰缸里按滅了煙頭,「我不跟你說了,這都是騙人的。」

「就是想去看看。」

他「嘶」了一聲,反而盯住我,「兄弟,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怎麼感覺你狀態不對。」

「怎麼不對。」

「怎麼不對?從昨天晚上咱倆碰面起,你這臉上就沒一點笑模樣,而且還對找人那麼執着,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困難,工作不順?缺錢?還是被騙了……」

「我女朋友出軌了。」

我冷靜開口,同時觀察他的反應,「昨天晚上一夜未歸,發的朋友圈玻璃倒影里有個男人的,進醫院那個是她閨蜜,電話里一直叫我救她,我也是找過來才發現這是你的酒吧,剩下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這……」

陳威訕訕別開視線,半晌才開口,「那確實……嘶,兄弟你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跟我說,別客氣。」

他眼神躲閃,語氣里的驚訝與尷尬都恰到好處。

沒有一點破綻。

我有些意外。

難道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

本想婉拒他的幫忙,但忽然想到肖然還躺在醫院裏。

我走得急,忘了交住院費。

「要不麻煩你替我跑一趟醫院,也不用你做什麼,只是充當家屬,暫時陪護一下就行,順便,幫忙交一下住院費。」

「成。」

陳威點頭應下,乾脆地轉身拿外套,他腳步輕快。

看起來似乎……很開心?

沒吃早飯,我餓得頭腦發暈,索性在公司樓下買了兩個包子,吃完之後才朝着那個心理諮詢中心走。

招牌相當簡潔,白底黑字。

除此之外再沒什麼別的介紹。

我盯着招牌看了一會,推開門。

前台接待是個女孩,笑容溫和,「你好先生,請問幾點的預約?」

「預約?」

「您是第一次來吧,我們諮詢中心業務比較繁忙,需要預約的。」

「不預約的話,就沒辦法接受諮詢?」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聽出對方話裡有話,我配合地詢問,「那實際上呢。」

「今天比較湊巧,約了十點半的客戶臨時有事,沒辦法過來了,您如果需要,我可以幫您登記。」

又是巧合。

我眸光深了幾分,但沒顯露情緒,只是說,「那麻煩了。」

「不麻煩的,已經登記好了,前一個諮詢馬上結束,您去二樓等一會就好。」

二樓有處休息室,並不難找。

推門進去,有自助茶水和小包裝零食,雜誌報紙也一應俱全。

口渴得厲害,我拿了一次性杯子打算接水。

卻發現垃圾桶已經滿了,堆滿了一次性杯子,還有……便當盒。

桌上放着一份攤開的資料。

「妻子跟父親出軌,兒子其實是兄弟,礙於父親壓力與臉面問題無法離婚,但情緒持續激動,心理創傷嚴重,甚至有自殺傾向……」

是份病歷。

估計是前一個諮詢者忘了拿。

我沒有刺探別人隱私的愛好,趕緊收回了視線。

但依舊忍不住感慨。

不知道這人是誰,也太慘了吧。

剛把紙杯放在桌上,打算掏出手機看看新聞,門外就傳來了說話聲。

「我的病歷落在休息室了,我拿完就走,趙醫生,實在是太謝謝您了。」

抬頭,恰好看到了推門而入的人是誰。

四目相對,我愣住了。

微胖,小眼睛,嘴邊有一顆痣,正是我的頂頭上司——孫國慶孫經理。

他也愣了,視線移到桌上的病歷,之後又轉回我身上,半天都沒說話。

門外傳來一聲詢問,是那個前台小姑娘,「孫先生,您的病例找到了嗎?」

他如夢初醒。

我也趕緊低頭看手機,裝作不認識他。

「哦哦,找到了。」

他快速抄起桌上的病例,轉身就走,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盯了我一眼,叫人毛骨悚然。

等他走了,小姑娘推門進來。

「庄先生,前一個諮詢結束了,但趙醫生需要喝口水休息一下,還得麻煩您再等等。」

「沒關係。」

「那您跟我來,到諮詢室來等。」

諮詢師就在旁邊一個屋子。

牆面刷得雪白,沒有任何裝飾,只有一張辦公桌,兩把椅子,桌上除了電腦之外,空無一物。

桌面也是純白色的,空曠感太強,以至於走進門的一瞬間,讓人感受到的並非放鬆,而是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你可以坐下等的。」

身後有人說話,我下意識轉頭。

是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笑容溫和,還帶着一股形容不出的熟悉感。

我下意識開口,「我們是不是見過?」

他沒回答,只是在電腦前落座,之後說了句,「請坐。」

忽視令人不悅,我拉開椅子坐下,聲音抬高了幾分。

「我說,我們是不是見過?」

他搖頭,「很多人都這麼問,可能我比較大眾臉吧。」

之後他摘下了胸前別著的筆,溫聲開口,「你今天是不是過得不太順利?很難控制住自己。」

對待病人的口吻。

我壓住心底的不適,解釋,「您誤會了,我不是來諮詢心理問題的,我是想找個人。」

說完把那張名片遞了過去,「這張名片就是從那個人身上掉下來的。」

他臉上浮出幾分意外,淺笑着把名片推回給我,「先生你可能誤會了,為了諮詢中心的宣傳,這種名片每月都會發出去很多張,並不是我本人派發,所以……」

他說的沒錯。

但來都來了,就這麼放棄實在不甘心,所以我盯着他問道,「那你認不認識肖然?」

「不認識。」

我重複,「不認識?」

他搖頭,似乎有些無奈,「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看,這個冊子里記錄著所有接受過諮詢的患者。」

他從抽屜里抽出一個棕色外皮的本子。

翻開第一頁,日期是今天。

只有兩個名字,寫在我前面的,是孫國慶。

我抬頭看他,「趙醫生,保護諮詢者的個人隱私,應該是心理諮詢中心最基本的要求,可你現在這麼正大光明地給我看患者登記表,又是什麼意思。」

他一愣,臉上的笑容僵住。

半天才重新開口,「只是開個玩笑,我是看你情緒太緊繃了,年輕人,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不然弦會斷的。」

「想要重新把弦接上,可要耗費不少心力,所以不要對不該執着的東西太過執着,該放手就放手才是對的。」

他的話意有所指,叫人莫名覺得不舒服。

「我不是你的患者,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來指導。」

這房間壓抑透了,我一秒也待不下去,起身往外走。

身後的人並沒阻止。

剛踏出諮詢中心的大門,電話就響了。

是陳威。

我接起來。

「喂?」

「兄弟對不住,都怪我沒把人看好,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煙癮犯了,誰知道一根煙的功夫她就跑了,我真不知道她去哪了現在。」

急促的道歉和解釋,一股腦沖了出來。

我聽得莫名其妙,艱難地插嘴,「你冷靜點說,到底怎麼回事。」

肖然跑了。

陳威去樓道抽煙,回來之後人就沒了。

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掉頭往醫院趕,運氣不好沒趕上公交車,只能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應急。

一路上思緒混亂,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真的細想卻又說不出來。

好像……我一直在被人牽着鼻子走。

這個念頭浮出,宛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了下來,反而叫我冷靜了不少。

反正肖然走了,現在去醫院也沒用。

不如直接去她住的地方找她。

肖然老家在湖北,在深圳沒什麼親戚朋友,如果離了醫院,多半是回了住處,而且她就住在這附近。

想到這裡,我調轉了方向。

可還沒騎出多遠,就發現前方建築施工,堵住了我平時常走的那條路。

我暗道倒霉,但也知道深圳寸土寸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施工與翻新。

只能調轉方向,想從另一條稍遠些的路繞過去。

但卻沒想到,轉彎太急,根本沒看到路口還有個老太太。

她忽然衝出來,我來不及減速。

哪怕拚命調轉車頭,卻還是因為距離太近,把人撞倒了。

單車砸在地上,我也顧不得檢查自己被砸到的腿。

湊過去看老太太的情況。

「奶奶,您沒事吧?」

老太太滿頭白髮,捂着胳膊喊得嚇人,但一開口卻中氣十足,「怎麼可能沒事,你都把我撞了,胳膊肯定斷了,你得送我去醫院!」

我被噴了一臉口水,但畢竟撞傷了人,所以還是耐着性子問,「您哪不舒服?」

「我,我渾身疼,我得去治療,哎喲哎喲喲。」

「小夥子,送人去醫院吧。」說話的是一個女人。

「是啊,可不能逃逸啊,這麼多人看着呢。」

「我看得快點去檢查。」

我扭頭,這才發現,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一大群人,把巷子口擠得水泄不通。

七嘴八舌,都在勸我送老太太去治療。

老太太坐在地上齜牙咧嘴。

萬一真傷得厲害,確實耽誤不得……

於是我咬牙把人扶起來,說,「奶奶,我先帶您去治療。」

見我不打算逃逸,圍觀人群才散了。

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家診所,做些急救措施,應該比醫院更及時。

老太太被我攙着走,唉聲嘆氣,還不忘問我,「你怎麼不打車。」

「奶奶,咱先不打車,先去診所檢查一下,如果嚴重的話再去醫院。」

卻沒想到。

聽我說完這句話,老太太卻炸了,「不行,不去診所,去大醫院,你別想用黑診所糊弄我!」

她甩開我站在原地,橫眉冷豎。

胳膊上力道不小,根本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我心底一涼。

完了,這是遇上碰瓷的了。

但也沒辦法,畢竟人確實是我撞的,對方要訛錢也只能配合。

我嘆氣,卻不得不妥協,「行,您要去醫院也可以。」

按照老太太的要求,我掏出手機打車。

我累得沒了多爭辯的想法,只覺得這一路又是封路又是撞人,倒霉得有些好笑。

直到我問老太太要去哪家醫院,她精準地報出了北京大學深圳醫院的名稱,我這才品出一抹不對勁。

這家醫院,就是我之前送肖然去的那家。

也是我本來的目的地。

我停下手上動作,心情複雜地盯着旁邊的老太太。

但卻總覺得背後似乎也有人在看着我。

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十分強烈,我下意識回了頭。

卻發現在街對面的奶茶店,等位窗口站着一個人。

米色上衣,黑色短褲,長發披散,那是沈甜最愛的搭配。

我死死盯着馬路對面,直到那個人回頭,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真的是沈甜!

肖然說聯繫不上她,求我別放棄,可她微信不回電話不接,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買奶茶?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想跑到馬路對面。

抓住沈甜,問清楚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卻被身邊的人一把薅住了衣袖,「小夥子,你去哪。」

我心裏急躁,一心想去找人,「您稍等我一會。」

「那不行,我看你是要逃跑。」

「真不是。」

解釋不清。

我也顧不得身邊的老太太,掙開她的鉗制,就往馬路對面沖。

卻沒注意到,跑得太快直接撞上了一對手牽手的小情侶。

倆人一人一杯奶茶全潑到了我身上。

或許是被我急躁的面色嚇到了。

「對,對不起啊大哥。」小姑娘磕磕巴巴地開口。

男孩也連連道歉,手忙教腳亂地掏紙巾給我擦衣服。

我盯着衣服上的污漬,莫名煩躁。

隱隱有股預感,如果我再慢一些,沈甜恐怕又會莫名其妙地消失。

「要不我們給您賠償吧。」

「或者幫您洗衣服。」

「沒事,真沒事。」

我接過紙巾胡亂擦了一下衣服,急切地推開了面前這對小情侶。

直至跑過馬路,抓住沈甜的手腕,我才鬆了口氣。

可面前的人轉過身,睜大眼睛瞪着我尖叫,「你誰呀你!耍流氓!」

明明是看過無數次的穿搭,但此刻卻換了一張臉。

認錯人了。

我也愣了,下意識鬆開手。

女孩驚恐地退開老遠,圍觀者投來異樣的眼光,而我卻愣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

不可能認錯的。

我明明看得很清楚……

「你怎麼回事,欺負我女朋友幹什麼。」寸頭小夥子一拳砸在我胸前,滿臉怒火,另一隻手牽着剛才那姑娘。

我這才回神,麻木地道歉,「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真的認錯了,對不起。」

「神經病。」

對方白我一眼,牽着女朋友走了,圍觀人群也漸漸散開。

只剩我心亂如麻地站在原地。

直到有人跟我說話。

「你這年輕人怎麼回事,趕緊帶我去醫院!」是剛才撞到的老太太。

「去,去醫院,現在就去。」

似乎沒料到我這麼好說話,老太太嘟囔了一句也不再出聲。

的士上,我仔細回憶着剛才看到沈甜的的場景。

隔着馬路,路上人來人往。

難道,我真的認錯了人?

「嗡……」電話震動。

我掏出來,發現是孫經理的電話。

明明請了假,為什麼還打電話給我。

我皺眉接起來,態度卻不敢表現出不滿。

「您好,孫經理。」

「小庄啊,你今天請假了是吧。」

「對,身體有些不舒服。」

「好好好,你好好休息,我打電話是想跟你說一個情況,你是比較早一批入職的,能力和資歷都有了,再這麼當個內容策劃有點屈才了。」

「沒有沒有,這是領導栽培。」

「也是你自己努力,所以經公司領導商議,下個月天津的展會,由你負責,你先暫時借調過去幫幫忙,你回公司之後交接一下工作,下周就過去吧。」

天津?

我心裏一沉。

天津分公司開幕不是秘密,但新公司起步規模和資金都少得可憐。

叫我過去當負責人,明面是升職,可實際上,再過兩個月我就入職公司滿三年了,按理說也能升到總助的位置。

「可是孫經理,我暫時沒有打算離開深……」

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調職決定已經下來了,你如果不願意,那就另謀高就吧。」

對方掛斷,電話里只剩下空洞的忙音。

我攥緊手機,手遲遲沒有放下來。

必須接受調職。

只有一周時間。

交接工作,找房租房,哪怕不考慮我跟沈甜是否異地,這時間都短得過分。

而且我在深圳打拚了五年,朋友、人脈、積累,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這是在,逼我離職啊。

手機攥得太緊,手心隱隱作痛。

但我也立刻想到了那份病例,上面記載着孫國慶最不願被人得知的私生活。

怪不得。

沒了女朋友,丟了工作,生活一塌糊塗。

捂着腦袋靠在車靠背上,我就覺得這兩天經歷的一切,都跟場夢似的。

老太太坐在一旁,見狀出聲,「哎喲喲,年輕人就是不得了,送老人家去個醫院都煩得嘞。」

我沒理會她的冷言冷語,壓住情緒看了她一眼。

陳威打來電話,我沒接。

深圳堵車,趕上下班的時間段,路上水泄不通。

堵得人格外難熬。

挂號,排隊問診。

小護士把挂號單遞給我,卻「咦」了一聲。

「你是今天早上那個人吧,在住院部。」

聲音熟悉,我也抬頭看了她一眼。

窗口裡是張熟悉的笑臉。

是今天早上那個小護士。

見我看她,她竟然直接從挂號室里出來了。

「對不起啊,今天早上你朋友偷偷離開,我沒看住她。」

睫毛卷翹,紅唇水潤,漂亮得跟那身白大褂格格不入。

醫護人員上班,可以化妝?

第一時間,我腦子裡只浮出了這個問題,隨後才想起來,她說的朋友是肖然。

「沒事,跟你們醫院沒關係。」

「你要去哪個科室,我帶你去吧。」

她要看我的挂號單,腦袋猛地湊近,帶着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我皺眉,下意識拉開距離。

「真的不用。」

她似乎有些失望,撇着嘴回了挂號室,「那好吧。」

終於找到了對應科室,在樓道里排隊。

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

老太太卻忽然變了臉,「哎喲,這醫生給人看病要扎針的喲,算了算了,我不看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可號都掛了,她現在走人,之後又要賠償怎麼辦。

我壓住脾氣,「來都來了,您還是進去看看,有毛病我給您治,沒毛病我也放心。」

「那不行,我不治了。」

鬧着要來醫院,可到了醫院卻又不看病了。

看樣子是在誠心耍我。

怒火刷地冒了出來,我一時間也顧不得對方是個老太太,抬高音量,「我說看就看!」

「哎喲,你吼我幹什麼。」

老太太一把薅住了我的手,面向人群哭慘,「你大小夥子欺負我一個老人家,還是不是人吶,明明是你撞了我……」

一時間科室外面亂了套。

這邊動靜太大,醫生和護士也都聚了過來。

四周嘈雜,我被吵得腦袋發脹,頭疼得差點站不穩。

有人來拉我,我下意識揮手擋開。

沒用多少力氣,但那老太太卻順勢躺在了地上,哭天搶地地指責我動手打人。

圍觀的醫生護士乃至病人家屬,見狀自然指責我不該動手。

我攥緊拳頭,怎麼也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庄欽!」混亂中,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茫然地抬頭看過去。

是陳威。

他顯然被我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把我從人群里拉出來,帶到廁所。

「你怎麼回事?」

「沒什麼。」

我搖頭,但這話顯然不具備什麼可信度。

陳威狐疑的視線看向走廊的人群。

我只能苦笑着解釋,「就是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老太太,現在被人纏上了。」

他「嘶」了一聲,之後扔給我一盒煙,「你在這歇會,我去看看。」

「好。」

我應聲,看到吸煙區標示之後,才從那盒煙里抽出一根,熟練地點着之後,送到了嘴邊。

神奇的是,我第一次抽煙,竟然不覺得嗆。

等了半個小時,陳威才回來。

朝我笑笑。

「解決了,給了那老太太五百塊錢她就走了,說以後不再追究,那麼多人作證呢,她不敢反悔。」

這就解決了?

我有點驚訝,抬頭看他。

「謝了啊,兄弟。」

「嗐,謝什麼,當初剛到深圳你幫了我多少,你忘了我可沒忘。對了,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咱倆要不找個地方喝點?」

我搖頭,「不用了,我一宿沒睡,腦子有點木,先回去睡一會。」

睡醒還得接着找沈甜,哦對,還要找工作。

陳威盯了我一會,見我情況確實糟糕,這才點頭,「也行,那我先送你回家。」

在車上,我依舊控制不住地想今天發生的一切。

卻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

怎麼可能每件事都那麼巧?

「想什麼呢?」陳威冷不丁出聲。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

「我剛剛在路上,看到我女朋友了,但走近了才發現認錯了人,可是我之前明明看得很清楚。」

「哥們,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太想她了,看誰都是她,得看開點。」

我皺眉,「但是也不止這一件事,我總覺得從昨天晚上開始,一切都特別不對勁,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背後推着我不得不這麼做。」

陳威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這說得就誇張了啊,什麼看不見的手,我看你就是缺覺,所以才疑東疑西的。」

「是嗎?」

陳威敲着方向盤,「是唄,你還是趕緊回去睡一覺,休息一下就什麼都好了。」

「可能吧。」

紅綠燈到了,我閉目養神。

陳威看我一眼,卻又出聲,「欸,對了,我差點忘了件事,今天早上那個小護士,跟我要你微信來的,說是很抱歉沒看好人,要請你吃飯呢。」

我擰着眉頭看向他,「你給了?」

「那不然呢。」他擠眉弄眼地看着我,「那小護士多漂亮啊,你這是艷福不淺。」

「可是我有女朋友。」我特意強調了「女朋友」三個字。

陳威「嘖」了一聲,「那不是出軌了嗎,人家都跟前任複合了,你怎麼還放不下,你不能太執着,失戀了就得走出來才行,我看那小護士人就挺好。」

綠燈,他一腳油門直奔大路。

我卻覺得不對勁,轉過頭問他,「你怎麼知道沈甜是跟前任複合了?」

「不是你說的嗎。」

「可我只說她出軌,沒說她跟前任複合了。」

陳威半晌沒應聲。

但歪了的行車路線,卻依舊能暴露他的慌亂。

可沒過幾秒,他就又掛上笑臉,語氣無奈,「嗐,我也就是瞎猜的,而且你之前不是在微信上跟我說過一次嗎。」

我沒出聲。

可我記得很清楚,他搬出去這期間,我從沒提起過,有關沈甜前任的任何一個字,可他又為什麼會知道?

一切都不對勁。

陳威表面在專心看路,但餘光卻時不時偷看我,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

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所以等他送我到家之後,我故意找了個借口騙他上樓。

之後趁他不注意把人按在了床上。

「庄欽,你幹什麼。」

我不吭聲,只是在想辦法把人制住。

他拚命掙扎,但還是被我用繩子綁住了手腳。

出租屋地方狹窄,我倆都折騰出了一身的汗。

「你是不是有病,綁我幹什麼啊,有意見直說行不行,別給我搞這一套……你這是犯法!」

「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說什麼胡話,你是不是丟了工作,受的打擊太大瘋了啊,趕緊把我放開,快點地,不然我真報警了啊。」

語氣,神態,沒有絲毫破綻。

可我根本沒提丟工作的事,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果然有問題。

我沒理會他的火氣,只是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

不大,但用來砍人也足夠見血。

我故意沒解釋,沒威脅,只是木着一張臉,把刀朝他身上揮去。

然後眼睜睜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從憤怒,到猶豫,到驚訝,最後再到恐懼。

「你來真的。」

他冷靜的表情瞬間破裂,死命往牆角蹭去,失控地大喊,「導演,我不拍了,我不拍了,劇本里沒有這個,這就是個瘋子!」

跟他之前冷靜的樣子,判若兩人。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牆角有個小洞。

是沈甜之前掛相框的時候,不小心弄破出來的。

我之前一直沒留意,現在仔細看才發現,那洞變大了許多,裏面還嵌着一塊小小的玻璃。

針孔攝像頭。

我心裏一沉,抬起菜刀朝着那個攝像頭砸去。

但幾乎同時,門卻被人推開了。

「住手!庄欽。」

一個戴帽子,穿夾克的中年男人跑進屋,門口也堵了一大群神色各異的人。

可我明明鎖了門。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那男人不回答,反而拿着捲成筒的紙張,狠狠敲了下陳威的頭。

「你沒聽見我在耳返里的話,他不會真的動手,只是產生了懷疑所以在試探你。」

陳威狼狽地縮在地上,臉上全是眼淚,「可那是菜刀啊導演,他瘋了,他真的瘋了,而且當初你找我的時候,也沒說有這種情節啊。」

他們在說什麼?

我站在原地盯着他們,像是在看一出荒誕的鬧劇,怎麼也理不清劇情。

忽然,心底冒出了一個想法。

我擠開眾人往外走。

果然看到隔壁房間的門開着。

本來在我印象中只住着一個男生的單間,事實卻寬敞得可怕。

根本不是我之前想像中只有十幾平方米的出租屋。

電腦、攝像機、化妝台……以及各式叫不出名字的拍攝道具。

我的女朋友「沈甜」,就坐在其中一張化妝桌前,手裡拿着手機。

見我走進來,她愣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宛如見了鬼。

一面巨大的屏幕掛在房間中央,裏面是我今早在路上撞到人那一幕的回放。

還有數不清亮着的監視屏,但畫面中的場景我卻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我的房間,公司的辦公室,上下班的路上,常去的咖啡廳和餐館……

我吞了下口水。

壓住情緒和發抖的手,我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張巨幅海報。

一眼認出,上面背對着鏡頭狂奔的背影,屬於我。

2030 年 2 月 1 日,《生活》賀歲上映!

人生如戲,戲即人生!

國版《楚門的世界》震撼開播。

知名導演鄭國偉與專業團隊操刀,多位老戲骨加盟,竭盡全力營造超強代入感。

真人反應,臨場搭戲,解救深陷於糟糕演技水深火熱之中的國產劇觀眾!

混淆真實與戲劇,布景一比一模擬現實,用多機位鏡頭切換代替剪輯。

用真正意義上的一鏡到底,演繹最震撼的直播劇!

關注官方賬號,參與《生活》劇情走向評選,由你,決定庄欽的未來!

黑體中文。

每個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我卻忽然就看不懂了。

我的人生只是一齣戲?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還是說,從頭到尾都是假的……一陣劇痛,我抱着腦袋緩緩蹲下。

卻被人拉了起來。

那人穿着白大褂,是恆宇心理諮詢工作室的主治醫生。

他對我笑了笑,我就失去了意識。

等再醒過來,腦中混亂的記憶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原來我不是什麼庄欽。

我叫趙里,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龍套演員,雖然長相還行,奈何演技沒有靈氣。

母親病重,需要一大筆手術費。

就在我焦頭爛額,連賣腎這種餿主意都想了出來的時候,鄭國偉找上了我。

他是當之無愧的名導,戲瘋子,要求也出了名的嚴格。

所以我很長時間都不敢相信,他真的願意找我演戲。

可他確實給了我一份合同,讓我演男主,願意支付遠超一線明星的片酬,還能預付一部分錢幫我母親做手術。

唯一的要求則是:我要接受催眠。

不是扮演。

而是成為。

掩蓋自己的記憶,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用真實反應來「演」戲。

很荒誕,可我同意了。

畢竟我並沒有其他選擇。

一年時間布景,三年時間打磨劇本,耗費無數財力心力,終於一比一復刻出了一個「深圳」,當作攝影棚。

他請了當世最厲害的催眠師,通過催眠輸入劇情、人設,壓制我原本的記憶。

一切都很順利。

我「扮演」的主角庄欽是個為了生活而奔波的年輕人,不算幸運,但卻努力上進,哪怕經歷我女朋友出軌,工作變故,但也依舊堅持拼搏。

在故事的結局,終於通過自己的努力,擁有了夢寐以求的人生。

過程中有笑又淚,溫馨卻又不會脫離現實,是絕佳的賀歲檔電影。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投資人要求修改劇本,換掉原本的女主……

劇本早已開拍,中途換人談何容易。

也是不得已,編劇才會安排沈甜出軌這一劇情,想辦法更換女主。

可扮演沈甜閨蜜的演員卻不甘心。

畢竟只要沈甜這個角色消失,那她這個閨蜜扮演者,也不得不隨之殺青。

所以她才故意干擾劇情,導致生活片變懸疑,逼我去尋找沈甜的下落。

而她求我「救」下沈甜,也只是為了保留自己的戲份。

變故陡生,編劇不得不再次修改劇本,將這條懸疑線圓回來。

加入黑衣人角色,合成一段監控錄像。

警察調查,是為了布置現場拖時間。

出車禍的老太太,是為了將我帶往下一個場景:醫院。

而我之所以會在奶茶店看到沈甜,則是副導演失誤,叫她來客串路人導致。

那位碰瓷的奶奶,也是知名老戲骨。

在電視上演了半輩子惡婆婆,這次客串不講理的老太太,也如魚得水。

至於幾次三番出現在醫院跟我搭訕的小護士,就是投資人定下的女主,時下最火的女團愛豆,粉絲無數。

……

導演站在我面前,眉毛擰成了麻花,「都想起來了?」

我點頭,「抱歉,影響了拍攝進度。」

導演揮手,「沒事,不是你的錯,你剛才在戲裏,那是劇本角色的行為,跟你沒關係。」

之後煩躁地看向副導演,「那個扮演肖然的,趕緊開除,之後哪個戲都不許用。」

副導演是個禿頭,抹了把汗趕緊應聲。

氣氛沉重。

劇組布景價值不菲,每耽擱一天都是在燒錢。

編劇問,「導演,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從頭拍唄。」

「反正也換了女主,趙醫生,麻煩您按照新的劇本人設再催眠一次。」

導演一發話,現場立刻動了起來。

我被安排在休息室養精蓄銳,等待催眠。

等再次睜開眼,我只覺得渾身酸痛。

看到四周陌生的白牆,緩了半天才回神。

怎麼回事,我怎麼在廁所里睡著了。

不知道孫經理有沒有發現,畢竟他一向愛找碴。

我掏出手機,剛好收到一條微信。

孫經理說計劃有變,叫我明天之前做完下周的方案。

還有一個小時就下班了,卻要我做完下周的方案。

分明就是在逼我加班。

奈何明知對方意思,我卻不能反抗,只能順從地回復,「收到」。

回完消息才想起來,我今天約了女朋友去看電影。

其實這事半個月前就定下了,但我最近實在是太忙,拖來拖去拖到了今天,可現在看來,恐怕又泡湯了。

我心裏愧疚。

給女朋友發了條微信,「寶寶,我今天要加班,可能又沒辦法陪你看電影了。」

「要不把票退了,周末我們一起去。」

「帶你去吃好吃的。」

她回我:「票退不了呀。」

「要不我跟肖然一起去吧,她剛好今天休息。」

……全文完

敲下最後一個字,小白伸了個懶腰。

順利將完結稿的文檔傳送給編輯之後。

才抬手去揉因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碼字而僵硬的肩膀。

電腦關機,她打算離開圖書館。

但卻在快出門時卻遇上了一群打鬧的熊孩子,把她撞倒在地。

她下意識護住電腦,並不小心弄掉了藍牙耳機。

耳機摔了出去。

等她重新撿起來戴回耳朵里的時候,卻發現裏面已經沒了聲音。

她心裏無奈,以為這副耳機摔壞了要買新的。

正在她打算把壞掉的耳機放回包里的時候,裏面卻忽然響起了一陣電流聲,之後響起一道背景嘈雜的男聲。

「各部門注意,主人公即將離開圖書館,前往下一個場景,道具組,跟拍組做好準備」

……

她愣在原地,手上一松,電腦包砸在了地上。

這次是真的。

不過,你的過去,你的記憶,乃至你的人生,這些都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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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鴻蓄着一頭烏黑的短髮,眼神中帶着些許鬱鬱寡歡,他站在這座繁華都市的邊緣,獨自望着遠方林立的高樓。每一天,他就像無數城市裡的普通職員一樣,重複着簡單枯燥的工作內容。這一天也不例外,他按時走進了那間已經有些陳舊的寫字樓,坐進自己格子間的角落。「張鴻,這份文件你檢查過了嗎?
父親去世,大伯帶全家要錢,我拗不過去廚房拿錢,大伯慌忙離開 - 天天要聞

父親去世,大伯帶全家要錢,我拗不過去廚房拿錢,大伯慌忙離開

原創文章,全網首發,嚴禁搬運,搬運必維權。故事來源於生活,進行潤色、編輯處理,請理性閱讀。父親去世的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震得我們家四壁生寒。我站在客廳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雨絲,心裏一片凄涼。突然,門鈴響起,我打開門,只見大伯一家站在門外,臉上帶着勉強的笑容。
公公住院,妻子請假醫院陪床,提前回家,卻看到丈夫慌張去倒垃圾 - 天天要聞

公公住院,妻子請假醫院陪床,提前回家,卻看到丈夫慌張去倒垃圾

醫院外的疑云:當陪伴與疑惑交織在一個普通的周末,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客廳的地板上,本應是溫馨寧靜的午後,但對於小芸來說,卻是一場情感的風暴即將來臨的預兆。小芸的公公因為一場突發的疾病住進了醫院,作為孝順的兒媳,她毫不猶豫地請了長假,每日在醫院裏悉心照料。
78年我去當兵,給女同桌寫信兩年沒回信,退伍後去找她才發現真相 - 天天要聞

78年我去當兵,給女同桌寫信兩年沒回信,退伍後去找她才發現真相

頭條改版後新增廣告解鎖,廣告開始5秒後用您發財的小手點擊右上角關閉,即可繼續閱讀【本內容為虛構小故事,請理性閱讀,切勿對號入座】1978年的秋季我剛進入高中就讀,一入校門映入眼帘的是滿園漂亮的秋海棠,青紅相間,煞是好看,正當我四處張望時,一個清秀的女孩從我身邊走過,微風吹拂着她的
剛做完流產手術,婆婆做了辣子雞和水煮魚,父母連夜趕來接我回家 - 天天要聞

剛做完流產手術,婆婆做了辣子雞和水煮魚,父母連夜趕來接我回家

小雨靠在的士的后座上,臉色蒼白,疲憊不堪。一年前,她和小李滿心歡喜地步入婚姻的殿堂,兩個人憧憬着未來的美好生活。誰知這一年,幸福的生活卻出現了意外的波折。小雨患上了妊娠相關的併發症,醫生告訴她必須儘快手術,以免對生命造成威脅。術後,她需要好好休養,心和身體都需要時間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