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深夜,王阿婆正在屋裡熟睡,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快速穿衣下床提着燈籠走出屋子,朝着門外高聲喊道:「這麼晚了是誰呀?」
「阿婆快開門,我是宋清河,我家娘子馬上要生了」,阿婆聞言緊走兩步打開大門,隨後跟着宋清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兩人在一棟宅子前停住腳步。
王阿婆剛走進院子,就聽見屋裡傳來一陣撕心裂肺地哭喊聲。她急匆匆地走進產房,宋清河則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門外焦急地等待。伴隨着嘹亮的啼哭聲,一個新生命就此誕生。
過了一會兒,王阿婆從產房裡走出來,笑着說道:「恭喜賀喜,母女平安」。宋清河聽到「母女」二字,腦袋「嗡」的一聲響,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個兒子傳宗接代,沒想到妻子張氏這麼不爭氣竟然生個閨女。
他從懷裡掏出幾個銅板遞到阿婆手上,強裝笑臉將老人送出大門。兩口子對女兒有偏見,隨便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大蓮。三年後,宋氏夫婦的第二個孩子降生,兩口子喜得貴子終於如願以償。
又過了幾年,年幼的大蓮漸漸懂事,父母每天忙於生計,她便開始承擔起照看弟弟寶祿的責任。小孩子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可是只要寶祿一哭,大蓮就免不了受到責罰,這讓她感到非常委屈。
在父母的影響下,寶祿自然也不會把姐姐放在眼裡,有時甚至還故意刁難她。大蓮感受不到家的溫暖,似乎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她心中的苦楚無處傾訴,只能將內心的不滿和委屈深埋在心底。
一日上午,母親張氏領著兒子高高興興地回娘家,只留下十四歲的大蓮獨自一人在家裡洗衣服。大約巳時,大門外來了一個青衣男子,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多歲,他站在門口一個勁兒地朝里張望。
過了一會兒,男子徑直走進院子,聲稱自己口渴了想進屋討口水喝。大蓮心地善良,對陌生男子毫無戒備之心,她放下手裡的活兒,直接帶着青衣男子進了屋。
那人來到水缸旁邊,舀起一瓢水一飲而盡。他見屋子裡沒有其他人,就從懷裡掏出一盒胭脂水粉送給大蓮以示感謝,並對她大加誇讚。
大蓮受寵若驚,推辭不過只好欣然接受。她少不更事,不知道男子竟包藏禍心。須臾,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大蓮感覺頭昏目眩雙腿一軟昏倒在地上。青衣男子獸性大發,趁機將她玷污。
晌午時分,父親扛着鋤頭從地里幹活歸來,一進院子連喊數聲不見有人應答。他走進屋子看到女兒坐在床邊淚流滿面,心中大吃一驚,連忙追問其中緣由,誰知她卻閉口不言。
從那以後,大蓮開始變得沉默寡言,經常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發獃。母親看到女兒這一變化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看到她嘔吐不止,這才意識到出了問題。
張氏帶着大蓮去看郎中,方知女兒有孕在身。當著外人的面她沒敢發作,回到家裡對着女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說她不知廉恥,有辱家風。
經過再三追問,大蓮哭着說出實情。張氏夫婦氣得暴跳如雷卻又遭人恥笑不敢去衙門報官,只好硬着頭皮出去為女兒買滑胎葯。此事一出,父母對大蓮的態度更是每況愈下。
古代女子非常看重貞潔,如果是未出嫁之前失貞,不僅會遭人恥笑,而且父母臉上也無光,即使出嫁也有可能會被退婚。大蓮鬱鬱寡歡,整日以淚洗面。
有一天,她趁父母不在家來到村頭的靖河旁,縱身一躍跳進河裡。這一幕恰好被鄰居齊洪山看在眼裡,他飛快地跑過去施救,大蓮有驚無險死裡逃生。
齊洪山關切地詢問緣由,大蓮哭得泣不成聲,他耐心開導方知其中隱情。要是換做別人問及此事,大蓮斷然不會說出實情,只因為她從小和齊洪山一起長大,兩人親如兄妹關係非同一般。
在齊洪山的勸導下,大蓮平安回到家中,一連多日,她食欲不振且精神恍惚,張氏怕女兒有個三長兩短,就打算帶她去寺廟燒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
城東三十里外有個福壽寺,據說香火鼎盛,前去燒香拜佛的人絡繹不絕。一日清晨,宋清河早早地起床套好馬車,拉着妻子和女兒前往福壽寺上香。
一家三口來到大殿,虔誠地跪倒在佛祖面前,祈求諸事順遂,全家平安。為表誠心,張氏還特意捐贈了香油錢。她們走出大殿來到門口,恰巧看到一個和尚正在打掃寺廟門前的落葉。
大蓮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驚聲說道:「你這個淫賊,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父母聞言大吃一驚,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辱莫女兒清白的色魔就在眼前。
宋清河走上前去,不由分說對着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寺里的香客和僧人們聽到打鬥聲跑出來查看情況。須臾,方丈大師來到門口,得知事情的緣由勃然大怒。
他指着慧靜和尚說道:「都怪老衲識人不善,竟然收你為徒。你的所作所為實在有辱佛門清譽,根本不配做佛家弟子。」說罷,他讓人將慧靜和尚五花大綁,隨後陪同宋清河前去衙門報官。
知縣大人開堂審案,衙門口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老百姓都覺得好奇,不知道和尚到底犯下什麼事?王知縣驚堂木一拍,高聲喝道:「堂下所跪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慧靜和尚面如死灰,戰戰兢兢地說道:回稟大人,小民名叫柳洪昌。」聽到這個名字,知縣大人心中一驚。半年前,順德知府曾發出協查公函,聲稱治下發生一樁命案,兇殺名叫柳洪昌,作案後他連夜潛逃一直下落不明。
想到這裡,王知縣便開始對他嚴加審訊。一頓大刑伺候,柳洪昌便被打得皮開肉綻,終因受刑不過,招供了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
半年前,他入室盜竊被人發現,情急之下殺人滅口。從古至今殺人償命,柳洪昌擔心早晚有一天會東窗事發,於是連夜逃離順德府,從此過起飄忽不定的生活。
前不久,他來到大河縣無意中路過宋清河家門口,恰巧看到大蓮正在院子里洗衣服,頓時心生色念犯下大錯。
後來,他跑到福壽寺出家當了和尚,因有命案在身,只想暫時尋一個清凈之地逃避官府的追捕。殊不知地不納垢,天不藏奸,凡是作姦犯科、為非作歹之人必將受到嚴懲。
結語:
柳洪昌本性陰險,屢屢作惡卻始終不知悔改。人在做天在看,待到惡貫滿盈之時,自然是難逃一劫,他終究要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生命的代價。
常言道:「善事可做,惡事莫為」,人生在世一定要多積德行善,相信老天會眷顧善良之人。人有多善良,就有多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