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狀況,才適合做心理諮詢?我想在這個問題背後,真正想確認的是:諮詢對我的狀況有幫助嗎?
有趣的是,在問這個問題的同時,我們就已經展現了讓諮詢發揮其功能的其中一個要素,那便是對自我的在乎。那麼諮詢對於一個展現出自我在乎的人,又能帶來什麼樣的幫助?我生命中有數段心理諮詢經歷,其中兩段經驗或許能作為這個疑問的註腳。
我的第一次諮詢是在大學時期,當時,我對於所選的專業相當不確定,內心充滿着失望與無力,這些專業上的迷惘,後來逐漸擴大到生活其他面向上,日常也隨之失序。在一次期中考後,我很確定自己那個學期完蛋了,同時,我也確定自己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因此,將畢業作為目標,我去預約了幾天後的心理諮詢。
在那段諮詢中,心理師協助我意識到了那些阻礙自己的習慣與限制,並再一次評估努力畢業所代表的利弊得失,包含:我所願意付諸的努力,得犧牲的娛樂以及結果的不確定性。心理師帶領我以一個更明確且務實的方式看待畢業這件事,並在最後,使我以一種更果斷的姿態,去實現了對於自己的承諾。
而另一次的心理諮詢則是在研究所畢業後,那時的我生活或多或少仍有些困惱,但具體而言,並沒有什麼需要解決的、立即的問題,諮詢的主要目的是想要對自己有更全面的了解,期待能夠帶着這樣的理解幫助我在工作上保有更清明的意識,當然,也期待讓自己生活過得更好。
由於並沒有明顯待執行的目標,在這段諮詢中,每次的會談多是從這周的生活開始,抑或是延續之前的主題。我最初也會擔心,這樣是否會讓心理師認為我在漫談,但有意思的是,這樣的擔心後來也成為了會談的主題之一。在那段歷程中,通過心理師回饋,讓我逐漸發現一些自己深根在互動之中但隱而未覺的習慣。而當我越能覺察,我便越少受到習慣與反應的鉗制,而能夠以更有意識的方式進行回應。
這兩段經驗,前者是一種短期的、以達到目標為目的的諮詢;另一種則是長期的、主題廣泛的,或可以說是以成長作為終極目標的諮詢,但無論是哪一個,都對當時的我都帶來了許多助益。
是故,面臨「是否進行諮詢」這個抉擇的情境,也許是來自於一個外在的呼喚,例如:遭逢生命中的巨大變動,因此需要情緒上的宣洩、支持以及有一個人陪伴一同走過這段艱辛的路;又或者是面對生命的交叉路口,需要有人陪着一起討論各種正反意見,理清各個選擇在意識、非意識上的意涵。
同時,這個抉擇的情境也可能是來自於一種內在的呼喚,一種我們對自身的好奇,期待能更進一步地了解自己,或者處理自己在生命中反覆出現的議題。這類的諮詢會以生活作為線索,慢慢抽絲剝繭去探究我們的內在,試圖去找到我們作為一個人的核心。過程中,未解的傷痛不免會以刁鑽的角度打到我們曾經受過傷的心,但人們也總在這些不舒服中逐漸堅強。
說實在,對於什麼樣的情況適合做諮詢,很難有一個標準的答案,畢竟諮詢在長、中、短期目標中,各有不同的做法。或許正在做此思考的人,可以考量的反倒是諮詢成本的取捨,它包含了務實的,如:金錢、時間;也包含感受的,如:心力、精神。一般而言,我們可以評估困擾的急迫性、能負擔的費用,來選擇免費、健保或自費的諮詢;而付出的心力與精神,或情緒上的動蕩,進入諮詢後,都能夠與心理師討論。
然而,若出現了以下幾個徵兆,建議儘快尋求心理諮詢的協助:
1.對自己的感受有些顧慮,且這些感受在過去兩周有變得越來越糟的趨勢。
2.試圖去停止某些行為或感受,但總是失敗。
3.比起之前,好像越來越難應付生命中的困難。
4.難以專註在生活中重要的事情上,比如:學業、工作、社交等等。
5.感覺痛苦,甚至希望藉由結束自己生命以消除痛苦。
另一個部分,倘若我們已在身心科尋求協助,但我們對於癥狀的改善有更多的期待,比如:在各種情緒與焦慮的癥狀下希望除了藥物外有其他自助的方法、希望治療效果能夠維持得更久、希望預防再一次的複發。多年來的研究都顯示,原本的藥物治療加上額外的心理諮詢,能夠帶來這樣的增益。
總體而言,如果生活中出現了一些巨大或持續性的困擾、生命中有一些反覆的習慣、現象或模式,而我們希望改變、希望對於目前的癥狀有更進一步的改善,又或者對於內在的探索與成長有好奇、期待。我相信,帶着這份對於自己的在乎與願意投入的心,諮詢將是一個值得嘗試且有幫助的選擇。
原文原創自榮新奇教授催眠心理工作室,如需轉載,請取得許可並標明出處。有任何疑問,可以點擊頭像私信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