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我提干排長回家探親時,跟一位女兵相處的經歷,讓我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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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連長這趟還挺會安排,好不容易回趟家,還得幫他帶公事包。"我把那個硬紙板公事包緊緊抱在懷裡,擠在綠皮火車的過道里,尋找着能坐下的地方。

那是1974年冬天,我在部隊剛提幹當上排長沒幾個月,領導破例批了我五天探親假。兩年沒回過家了,心裏早就痒痒的,只是臨走前副連長硬塞給我個公事包,說是要交給隔壁縣武裝部的重要文件。

"走一趟不容易,順路帶過去,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副連長拍了拍我的肩膀,那語氣哪有商量的餘地。

好不容易找到個座位,我把公事包放在腿上,人挨着人,熱乎乎的。那時候的火車,冬天冷,夏天熱,人永遠是滿的。車廂里瀰漫著煙味、汗味和各種熟食的氣味,過道里站滿了拎着大包小包的旅客。

"同志,這裡有人坐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抬頭一看,是個穿軍裝的女孩子,估摸着二十來歲,扎着馬尾辮,臉凍得通紅,手裡提着箇舊帆布包。

"沒人,你坐。"我往裡挪了挪身子。

她道了聲謝,坐下後才注意到我也穿着軍裝,眼睛一亮:"同志,你是哪個部隊的?"

"陸軍的,剛提幹當排長,回家探親。"我有點不好意思,"你呢?"

"我是通信連的,也回家探親。"她笑着說,露出兩個小酒窩,"我叫李梅,通信員。"

"王建國。"我簡短地介紹自己。那時候不像現在,見面三句話就能聊得熱火朝天,尤其是跟女孩子說話,我這個大老粗更是不擅長。

火車慢悠悠地走着,窗外是光禿禿的田野和零星的小村莊。李梅倒是挺健談,不一會兒就跟我聊開了。原來她是北方一個通信連的,回家路線和我差不多,只是她要坐更久的車。

"排長同志,你提干多久了?"她好奇地問。

"才三個月,啥也不懂,連隊幹部天天教我。"我實話實說。

"那已經很厲害了!"李梅眼睛亮亮的,"我們連隊能提乾的沒幾個。"

我擺擺手:"運氣好罷了。你當通信員多久了?"

"兩年半。"她掰着手指頭算,"剛去時笨死了,電鍵一摸就錯,天天被教導員批。現在好多了,摩爾斯電碼我打得最快。"

她說這話時挺自豪,讓我不由得笑了。部隊里每個崗位都不容易,能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確實值得驕傲。

火車上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各自的部隊生活。李梅給我講她們女兵連的事兒,比如晚上熄燈後偷偷用手電看《紅岩》,被班長發現罰站軍姿;冬天早操時凍得嘴唇發紫,卻誰也不敢喊冷;夏天訓練完,軍裝都能擰出水來。

"有次夏天練習架設電話線,要爬電線杆。"李梅笑着說,"我第一次爬那麼高,腳一軟,啪嘰就掉下來了,幸好有安全繩。班長在下面笑得前仰後合,說我像只被嚇着的小貓。"

我也給她講我們連隊的事兒。新兵第一次值班,緊張得連哨位都找不到;冬天跑五公里,戴眼鏡的戰士呼出的氣在鏡片上結了層霜,跑着跑着就撞樹上了;還有食堂老程的紅燒肉,每到星期天,戰士們都能準時聞到香味,嘴饞得不行。

"我們食堂有個老張,他做的蘿蔔燉牛肉絕了!"李梅眼睛發亮,"每次吃到都覺得值了,值得受那麼多罪。"

火車晃悠着,車廂里的溫度隨着天黑越來越低。李梅從包里拿出個暖水瓶,倒了半杯熱水給我:"排長同志,喝點熱水暖和暖和。"

"謝謝。"我接過杯子,熱氣順着杯子暖到了手心,感覺人也暖和起來了。

"這是連隊發的茶葉,我一直捨不得喝,這次特意帶回家。"李梅笑着說。

茶很香,我小口地喝着,忽然覺得有點不真實。平時在連隊,周圍都是糙老爺們,話粗理不粗,很少有這種細膩的時刻。

"家裡人知道你回去不?"李梅問道。

"寫信告訴他們了,不過郵差小李辦事不靠譜,說不定信還躺在郵局呢。"我笑着說,"你呢?"

"我沒告訴家裡,想給他們個驚喜。"李梅眼裡閃着光,"我爸媽最愛熱鬧,肯定會高興壞了。"

到了晚上,車廂里的燈暗了下來。李梅從包里掏出個小本子,靠着微弱的燈光寫着什麼。

"寫什麼呢?"我好奇地問。

"寫日記。"她不好意思地說,"從入伍第一天就開始寫,記錄每天的事。首長說這是對自己軍旅生涯的最好紀念。"

"真有毅力。"我感嘆道,"我連信都懶得寫,每次回家媽都說我不孝順。"

李梅笑了:"那這次回去可得多陪陪家裡人。"

隨着夜深,車廂里漸漸安靜下來。有人打起了呼嚕,有人低聲說著話,還有人蜷在座位上睡著了。李梅也靠着窗戶閉上了眼,而我則抱着公事包,不敢睡得太死。

半夜時,火車停在一個小站。寒風從打開的車門灌進來,李梅在睡夢中縮了縮脖子。我看了看,把自己的軍大衣輕輕蓋在了她身上。

火車繼續前行,窗外是漆黑的夜和偶爾閃過的燈光。我望着對面熟睡的李梅,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和我以前認識的姑娘不一樣,有種軍人特有的堅韌和質樸。

天剛亮,李梅醒了過來,發現身上蓋着我的大衣,臉一下子紅了:"這...謝謝你。"

"沒事,部隊同志嘛。"我笑了笑。

"你一夜沒睡嗎?"她看到我有些發紅的眼睛。

"睡了一會兒。"我撒了個謊,其實我一直擔心公事包的安全,沒敢睡實。

李梅從包里拿出幾個煮雞蛋和一小袋鹹菜,分給我一半:"一起吃吧,我媽包的。"

簡單的早餐卻特別香。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說到了家鄉的變化,父母的期盼,還有對未來的想法。

"等服役期滿,我想回老家當個小學老師。"李梅說,"我喜歡小孩子。"

"挺好。"我點點頭,"我可能會在部隊一直幹下去吧。"

李梅認真地看着我:"你一定能當個好乾部,你很細心,也很有耐心。"

我被她一誇,有點不好意思:"哪有,在連隊我可嚴厲了,老班長都說我太較真,戰士們都怕我呢。"

"那是責任心強。"李梅笑着說,"我猜你肯定也很照顧新兵吧?"

我不得不承認她說對了。雖然訓練場上我對戰士們要求嚴格,但私下裡也會關心他們,特別是剛入伍的新兵,想家時會偷偷抹眼淚,我總會找借口讓他們幫忙打掃宿舍或整理內務,分散注意力。

中午時分,火車到了那個縣城站,正是我要去送文件的地方。

"你不是要在這下車嗎?"李梅問道。

"嗯,要在這辦點事,然後再坐車回家。"我收拾好行李,有些不舍,"你呢?"

"我還得再坐半天,晚上才能到家。"李梅說。

我們在站台上道別。陽光下,她的軍裝顯得格外挺拔。

"那個..."我鼓起勇氣,"咱們能不能通個信啥的?"

李梅笑了,從本子上撕下一頁紙,寫下了她的部隊地址:"你可以給我寫信。"

我也寫下了自己的連隊地址給她。就這樣,我們在熙熙攘攘的火車站告別了。

看着她乘坐的火車慢慢離開,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抱着公事包,我按副連長給的地址找到了縣武裝部,交了文件,才轉身去趕回家的車。

回家的五天假期過得飛快。媽做了一桌子我愛吃的菜,爸雖然話不多,但眼裡滿是驕傲。鄰居們聽說我當了排長,都跑來看我,好像我是什麼大人物似的。我卻總想起火車上那個扎馬尾辮的女兵,和她明亮的眼睛。

家裡人問起部隊生活,我只說了些好的方面,沒提站崗時凍得直哆嗦,沒提訓練時累得腰酸背痛,更沒提思鄉時的難受。他們臉上的欣慰和自豪,讓我覺得這一切都值得。

媽最後塞給我一堆東西,什麼腌鹹菜、自製的辣醬、縫補好的襪子,我推辭不掉,只好都塞進了行李袋。臨走時,爸難得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乾,別給咱家丟人。"

回連隊後,我給李梅寫了封信,講了我回家探親的事。一個月後,收到了她的回信,字跡工整,內容樸實,像她人一樣。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斷斷續續的通信。信里有對部隊生活的分享,有對未來的憧憬,也有對彼此的鼓勵。雖然相隔很遠,但那種戰友情讓我覺得溫暖。

有一次,我們連隊組織看電影,是《閃閃的紅星》。看到潘冬子和他爸告別那段,我突然想起了李梅。散場後,我偷偷寫了封信給她,說了這個想法。她回信說,她們連隊也看了這部電影,她還把台詞抄在日記本上了。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趟綠皮火車,那杯熱茶。"她在信中寫道,"我總覺得那是部隊給我的另一種禮物。"

四季更替,時光流逝。李梅調到了另一個部隊,我也在連隊里忙得腳不沾地。信越來越少,最後斷了聯繫。

許多年過去了,我已經從部隊轉業。那個裝着我們通信地址的小本子,我一直留着。雖然後來因為各種原因聯繫斷了,但每當想起1974年那趟火車之旅,我依然會感到一種特別的溫暖。

如今回想起來,那個冬天,那趟綠皮火車,那位叫李梅的女兵,成了我軍旅生涯最美好的回憶之一。不是因為什麼轟轟烈烈的事,只是因為在漫長孤獨的旅途中,有個同樣穿軍裝的人,分享了她的熱茶和故事。

軍營里有句話:"同志加兄弟,勝似親兄弟。"現在我想說,這句話同樣適用於那些軍旅中短暫相遇的戰友,哪怕只是一面之緣,也能在記憶中長存。

就像那杯熱茶一樣,溫暖依舊。

師友們,這個故事最打動你的地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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