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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軍開始絞盡腦汁想辦法奪回裴騰德,可是現在全線都在遭到敵軍的反突擊;坦克23軍3旅向瓦爾-維雷勃,39旅向帕茲曼德都在不斷突擊,黨4軍的部隊被牽扯嚴重。更要命的是,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水淹了獨木橋,上級的一紙調令又把第1裝甲師的裝甲戰鬥群給抽走南下,1裝只剩少量殲擊車,一些炮兵和半履帶車營留在黨4軍建制內。熬到下午,儘管維雷勃和帕茲曼德的戰鬥已經非常吃緊,德國人還是硬着頭皮組建了收復裴騰德的突擊隊,509的3輛虎王終於等來了強援!黨4軍使出吃奶得勁兒終於憋出了反擊部隊:來自第一裝甲師37裝甲獵殲營的2輛突擊炮運動至村北鐵路路基並佔據反斜面陣地;5輛來自I/24的黑豹則前出至村西,之前它們剛剛在帕茲曼德參與抗擊坦23軍39旅的戰鬥,現在又馬不停蹄的殺向裴騰德;一早落荒而逃的73裝甲炮兵團8連也仗着友軍來援殺了回來。得到10輛戰車支援的挪威人團終於發起反擊;SS第3裝甲炮兵團為他們提供了炮火支援,據蘇軍描述,他們還遭到了六管臼炮的火力打擊。坦克23軍的作戰日誌記錄到:
「敵軍出動兩個步兵營和30輛坦克及自行火炮反擊...沒有炮兵也沒有步兵支援,激戰打了2個多小時,大多數坦克都被擊傷和焚毀後,坦克135旅不得不放棄裴騰德並退卻至其東北400米...」
德軍坦克及突擊炮在重炮,火箭彈及步兵的支援下發起三路圍攻,缺乏支援的坦克135旅陷入困境。
坦克135旅進行了頑強鬥爭,並採取經典戰術——一部分坦克正面接敵,另一些試圖執行側翼包抄。T-34/85們與敵軍在裴騰德各個方向交戰,德軍戰車數量雖然不多,但仗着炮火和步兵支援,從北,西,南三個方向猛攻村落。更要命的是,坦克135旅的包抄運動,未能躲避過敵軍的觀察,包抄部隊反而將自身的側後暴露給敵軍,遭到猛烈側射和倒打火力。不久,德國人的六管臼炮也加入了戰鬥,雨點一般的火力覆蓋了裴騰德,坦克旅發生嚴重傷亡。面對氣勢洶洶的德軍,旅指揮官謝夫佐沃夫上校下令:「指戰員們!不要懼怕敵人,堅守你的位置,誰也不許後退一步!」在旅長的鼓舞下,指戰員們毀傷多輛敵軍戰車;然而在敵軍優勢火力打擊下,戰鬥狀況逐漸緊張,友軍步兵人影不見。直到此時,友軍的步兵151師仍然在艱苦跋涉前進,步兵252師和騎兵63師落後的距離更遠。遲遲得不到支援,1營的剩餘5輛T-34/85苦鬥後也相繼被打中焚毀;來自2營的6輛T-34/85在村西南一帶的鐵路線附近被擊中焚毀。
第二批次參戰的3營也有7輛T-34/85也相繼中彈焚毀;N49號坦克下落不明;次日凌晨,確認失蹤的N49號坦克被擊中焚毀,另外另一輛編號60的T-34也遭受同樣命運。損失了11輛坦克中的9輛,3營不得不撤出戰鬥。
三面射擊和炮火壓制讓缺乏支援的坦克135旅難以支撐;儘管2營一度再次衝到村西南,但最終6輛坦克全部被擊中焚毀在那裡;其他兩個營也損失慘重,不得不撤到村東北400米設防。
打到當天1700BT(柏林時間),德軍戰鬥群再次控制了裴騰德;挪威人在村東邊的開闊地並建立了防線。一輛37獵殲營的突擊炮在村最東面的幾棟建築物前佔據了射擊陣地,在這裡它摧毀了5輛135坦克旅的T-34/85.同屬第1裝甲師的73裝甲炮兵團上午曾丟下4門重炮撒丫子開溜,此刻也回到了陣地並收集裝備;他們發現,4門火炮中2門已被135旅摧毀,2門得以倖存。
夜幕降臨之際,發生了一個插曲:挪威人營發現1輛T-34/85沒有被完全摧毀,於是向509重裝甲營的虎王發出警報。儘管是一場懸殊和絕望的戰鬥,勇敢的蘇聯坦克手還是搶先開火併打中1輛德國坦克!遺憾的是,85毫米穿甲彈未能成功摧毀虎王;隨後這輛T-34/85被擊中焚毀。蘇軍再度對裴騰德發起夜襲,但最終被挪威人擲彈兵擊退。夜間的交火一直持續到28日凌晨。
當天1700BT,德軍收復裴騰德,坦克135旅轉入村東北400米處防禦並等待友軍步兵,騎兵,他們即將發動連續不斷的夜襲和次日的攻擊;而509重裝甲營和I/24的黑豹,37獵殲營的突擊炮則不得不撤走去追隨第1裝甲師主力脫離黨4軍建制南下,那裡他們將還有更多的惡戰。
就這樣,裴騰德的戰鬥落下了帷幕。坦克23軍在戰鬥日誌中記錄,全軍27日共擊毀虎式1輛,自行火炮5輛,裝甲車8輛;135旅則在2230MT報告,全天共擊毀1輛虎式坦克,15輛自行火炮,19輛裝甲車和30餘門各類型火炮。由此可見,軍日誌對戰果的統計並不完全。德軍戰果有兩種說法,一說509重裝甲營毀傷41輛敵車;一說共打掉53輛,其中509營36輛,挪威人團1營毀傷16輛,骷髏裝甲師1輛。
搭乘着擲彈兵前進的「髑髏」師突擊炮,車上還敷設有「防磁裝甲」。
雙方各自真實損失是多少?坦克135旅的確發生巨大傷亡。戰鬥日誌記錄,27日損失了32輛坦克,其中31輛徹底焚毀,1輛被擊傷;一份隨後的報告更正並確認了損失數據:34輛焚毀,9輛被擊傷,總計43輛。人員損失為:犧牲39人,負傷113人,下落不明27人(此項戰鬥日誌和當天2230MT戰鬥報告有記錄,損失總結報告未提及)。坦23軍報告有45輛T-34和1輛JSU-122被擊中焚毀;從26日夜間投入行動,至此,坦克軍三個旅有61輛T-34/85焚毀,12輛被擊傷。509重裝甲營在裴騰德損失2輛虎王,其中營長勃爾梅斯特座車發生機械故障退出戰鬥,1輛虎王在夜間被T-34/85打傷。據悉,509當天另有1輛虎王戰損,但並不是在佩騰德,而是其東北4公里的巴拉斯卡村;坦克被兩發大口徑炮彈擊中,是否為全損無法判斷。施耐德的《虎式在戰鬥》中未提及509在27日有全損車輛。
集結中的「髑髏」師突擊炮和擲彈兵
德軍在裴騰德有第1裝甲師的2輛突擊炮參戰,沒有證據顯示它們遭受了損失。而135旅記錄則是毀傷15輛自行火炮;或許同好們會認為這個宣稱戰果很誇張,但是,就在同一日,根據研究者伊安.麥克伍德的說法,SS第3「骷髏」裝甲師也有5輛突擊炮損失,位置頗為曖昧——與509損失的虎王位置相同,裴騰德東北4公里的巴拉斯卡村,這裡是步兵252是和近衛機械化2旅2營的防區。雖然135旅的集結陣地就是巴拉斯卡村北的133高地,但無論從旅日誌附態勢圖,還是戰鬥報告內容看,坦克旅一直在鐵路線以北行動,並沒有南下3公里去迎擊骷髏師的突擊炮。所以這5輛突擊炮是否為135旅的戰果,依然存疑。但更詭異的是,防禦巴拉斯卡的蘇軍部隊,沒有任何一支宣稱了敵自行火炮擊殺!另一位匈牙利戰場專家,諾伯特.斯扎姆維勃的作品《劍與盾》中記錄,骷髏師僅損失1輛突擊炮,位置在瓦爾一帶。
坦克135旅1月27-28日的損失總結,其中27日有34輛T-34/85被擊中焚毀,9輛被擊傷,剩餘14輛戰備車;28日又有4輛焚毀,戰備車12輛。
坦克135旅1月27日戰鬥日誌記錄損失與總結報告不同;日誌里損失T-34/85坦克32輛,其中31輛焚毀;人員傷亡情況與損失報告相同,但多出了一項失蹤27人。
日暮,可見度逐漸下降,直到黑夜來臨;可裴騰德的戰鬥並沒有結束,整個27日夜間蘇軍都在不斷試圖滲透敵防禦,夜戰中又有2輛T-34/85損失;28日烏克蘭第3方面軍投入了步兵252師和坦23軍剩餘部隊,對其發起了更猛烈的攻勢。不同的是,挪威人再也得不到強大的裝甲支援—由於匈牙利第3集團軍被突破,509重裝甲營和I/24的黑豹,37獵殲營的突擊炮即將脫離黨4軍建制南下,那裡他們將還有更多的惡戰。黨4軍最終不得不放棄了裴騰德,帕茲曼德和瓦爾,這意味着威脅布達佩斯合圍的橋頭堡永遠的失去了,也宣告「康拉德」三號行動的徹底失敗;城內的軸心國部隊將於不久迎來自己的末日和審判,而包圍圈外的解圍部隊,很快就要為自身的命運進行鬥爭了。
由於鬆軟的土壤和自重,已經身陷泥濘的三號突擊炮,同樣來自「髑髏」師。可以確定是「華夫餅乾」防磁樣式。
總結與思考
裴騰德的戰鬥結束了,同時也宣告了康拉德3號行動的結束。就結果而言,托爾布欣無疑實現了最主要的戰鬥決心——德軍解圍行動徹底失敗,黨4軍的推進完全終止,維雷勃-瓦爾-帕茲曼德-裴騰德橋頭堡被徹底清除;從戰術成果來看,強大的坦克23軍攻擊效果不佳,僅僅做到驅逐而不是殲滅或重創吉勒爾的部隊,自身反而損失70-8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考慮到黨4軍26日終只有50輛戰備車,而23軍則有174輛T-34/85和JSU-122,這一結果更是很難讓托爾布欣滿意。
坦克23軍的攻擊契機非常完美,敵黨4軍不但處於強弩之末,而且不少戰鬥部隊正在逐漸脫離建制南下,23軍的攻擊又非常具有突然性;更詭異的是,儘管26日夜間雙方就已經接火,但德軍一直無法判斷23軍的番號,對敵軍強援已至毫無察覺。
坦克軍在27日戰鬥中把3個旅攤開到3個不同的地點:坦克3旅自瓦爾向維雷勃攻擊,39旅向帕茲曼德攻擊,135旅向自考亞索-巴拉斯卡以北向裴騰德攻擊。三個坦克旅距離都比較遠,無法有效的互相支援,最終向裴騰德突擊的只有一個135旅。不過對裴騰德的行動是非常精準和致命的一擊,由態勢圖我們可以看到,裴騰德是黨4軍前進陣地的重要據點,整個骷髏裝甲師和第1裝甲師一部的後路在坦克旅的襲擊下岌岌可危。可以說坦克135旅的突擊如果取得成功,完全可以對黨4軍形成半包圍態勢。一切都要看裴騰德的控制權易手情況。
結局我們都知道,27日135旅未能控制裴騰德,這導致第1裝甲師順利集結南下,骷髏師也通過收縮戰線避免遭受重創。這種結局,說明135旅的突擊力還是不夠,其原因一方面是坦克軍沒有把三個坦克旅集中使用,只用一個旅攻打目的地,另一方面是坦克135旅不但沒有友軍坦克旅協同行動,而且還得不到步兵和炮兵的支援,不得不單打獨鬥。計劃協同戰鬥的步兵151師,只有少量兵力伴隨坦克旅前進,其主力一直到27日夜間才抵達裴騰德東郊。裴騰德附近的炮兵部隊也不可謂缺乏,除了步兵151師師屬炮兵外,還有在巴拉斯卡的877榴彈炮團,騎兵63師炮團和步兵252師炮團;後三者雖然在之前戰鬥中損失慘重,但仍裝備了大量76-122身管火炮。然而遺憾的是,這些部隊都沒給135旅有力支援。第三點原因,可能時間也不是站在135旅這一面的—該部26日夜間才抵達考亞索,27日凌晨就開始發起突擊,沒有足夠時間進行偵察和協調。
由於缺少裝甲運兵車,蘇軍的步坦協同主要依靠的是「坦克騎兵」。
缺乏步炮,戰場情報,地形也不佔優勢,坦克旅還是在第一輪快速擊潰了德軍摩托化部隊和匈牙利騎兵。然而很快德軍的虎王就趕來了戰場。此時坦克旅依然缺乏步兵,並導致了非常詭異的情況:處於防禦姿態的坦克135旅居然中了進攻狀態虎王的埋伏。可見此時135旅對戰場的視野控制非常受限,就是我們常說的「戰爭迷霧」狀態。
坦克旅的第二次突擊威力很強,他們3個營全力而出並高速衝擊,立刻逼退了德軍裝甲兵。然而令人慨嘆的是,這一波攻擊仍然是T-34/85們在孤軍奮戰,它們雖然佔據數量優勢,但卻沒有步炮協同——這意味着他們無法及時觀察敵軍運動部署,無法全面預警,無法實施曲射火炮壓制;相反德軍在下午的反突擊雖然坦克數量較少,但得到裝甲擲彈兵,重炮和六管火箭炮的支援,反倒壓制了戰車數量多的135旅;而此刻擁有長身管火炮的德國重戰車再殺來予以點射,最終導致135旅再一次丟失裴騰德。無論是坦克旅還是23軍的日誌,戰鬥報告,都強調了135旅缺乏支援這一事實。由此可見,二戰後期,依靠單一兵種單打獨鬥就能橫掃戰場的情況已經一去不返;具備現代化戰爭雛形的諸兵種合成指揮將成為必然的趨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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