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專家:如今,我們竟然不能理解美國了


奧古斯托·索托(Augusto Soto) 中國問題專家、西班牙「與中國對話」項目負責人

在當前國際局勢和疫情危機中,關鍵是要了解美國和中國這兩個至關重要的國家。但鑒於美國當前的現實行為,了解和理解她好像已經變得不可能。

「我們已經是一個兩極分化的國家,對世界的共同理解已經徹底割裂了。」《紐約時報》編輯亞瑟·格雷格·蘇爾茨貝格(Arthur Gregg Sulzberger)在6月8日做出了上述論斷。他的反思反映出人們對於這個歷史上最大的超級大國產生了悲觀情緒。不久前,美國一家私營企業成功將載人飛船送入太空,但這個國家卻無法阻止一個微小病毒造成的嚴重破壞。

截至6月的第二周,美國已確診新冠病毒感染病例超過200萬人,並造成12萬人死亡,而且到目前為止絲毫看不出拐點在哪裡。

同時,該國5月份的失業率已經達到13.3%。美國非裔男子喬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遇害後,民主黨和共和黨呈現兩極分化,如今各地暴發的反種族歧視示威遊行更加劇了這種分化。這次遊行的規模是1968年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被暗殺之後首次出現的。在需要防疫隔離的日子裏發生這樣廣泛的公眾抗議活動,充分說明了事態的嚴重性。6月初,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和《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發佈了一項民意調查報告,報告顯示80%的美國選民認為國家局勢已經失控。

矛盾、醜聞和不可理喻

墨西哥外交官和學者近期表示,在當前危機中他們沒有得到任何來自北部富裕國家的幫助,卻看到滿載醫療援助物資的中國飛機一架架降落在墨西哥機場。而當看到加拿大總理整整猶豫了21秒才開口回答一個有關南部鄰國種族衝突的問題時,我們就更能感覺到這些美國友好鄰邦的困惑了。畢竟,這三個國家剛剛簽署了《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2.0版本,而簽訂背景是特朗普要在墨西哥邊境上修建隔離牆。

人權概念在美國內政外交上一直是張冠冕堂皇的王牌,如今這塊遮羞布也徹底撕下了。自二戰之後,世界一直在一種有利於美國的全球化方式下運行,這種全球化首先是服務於美國自身的利益,然後是他盟友的利益。但是,今天美國在疏遠歐洲及一系列包括中國在內的其它國家的過程中,不只是違背了自己的原則,而且還沒有提出任何可以替代的合作選項和理念。

持續發酵的種族問題,使民主黨和共和黨之間的分歧不斷擴大,也在執政黨內部造成了裂痕,給社會帶來了不安,甚至影響了軍事機構的決策。特朗普政府一次次上演低劣瘋狂的政治表演,表現出與總統這個職務不相稱的可以載入歷史的行為。根據美國多家心理學家協會的說法,特朗普的行為已經多次表明,他是從仇恨和分裂的語言中汲取營養的,行事為人堪稱「精神病患者」。他似乎一直籠罩在難以理解的個性斗篷中,表現得短視而不可理喻,其中一個反映就是他不惜一切代價要再次贏得11月總統大選。

面對中國的「挑戰」

在眾所周知的貿易爭端中,中國一直只是對美國的每項決定或單方面聲明做出反應,而沒有在對抗中尋求主動。因此,說「中美貿易戰」或「中美新冷戰」都是不符合事實的,因為中國只是針對美國的挑釁做出合理反應而已。三年來,特朗普也一直在動搖歐盟和北約的組織結構,打擊歐洲的商業利益。奇怪的是,很少有聲音說美國在與歐盟打貿易戰,或進行公開戰略衝突。實際上,他的確是在與歐盟進行較量,雖然與對中國的方式有所不同,但不能就此忽略情況的嚴重性。也許著名教授格雷厄姆·艾里森(Graham Allison)所說的「修西底德陷阱」,是對這一切最好的說明。在整個歷史進程中,有許多這樣的類似情況,一個霸權感受到來自另一個崛起的力量的威脅,生怕被取而代之。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原有的霸主不僅僅會各種打壓正在崛起的國家,而且還會遏制自己傳統的盟友。

幾千年的歷史文明讓中國深深了解戰爭的危害,並竭盡所能避免引發戰爭。作為一個足夠成熟的文明古國,中國完全明白統治全世界是根本沒有可能的,所以也沒有意願成為世界霸權。在特朗普上任之前,美國分析家(以及西方的一些分析家)數十年來都相信,只要美國更多地介入到中國事務中,就能同化她。但是,今天難道還會有人認為中國將會像美國那樣行事嗎?著名的新加坡學者和外交官基肖爾·馬布巴尼(Kishore Mahbubani)最近就這個話題評論說:「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假設。如果一個擁有千年文化歷史的國家讓一個像美國那樣只擁有其四分之一人口的國家改變了,將是非常奇怪的。」

危險歲月:特朗普陷阱

在全世界眼前發生了種族抗議的混亂後,特朗普可能會失去下屆美國大選。但是,必須記住,他是有能力採取行動的,所以從現在到11月間,不僅美國國內,而且地區與世界和平都可能面臨更大的風險。如果特朗普失去了大選,很有可能會選擇尼祿式的結局,這一點,研究羅馬歷史的任何學者都會明白意味着什麼。當下,對特朗普來說,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護住他手中的權力,因為一旦失去它,他將有可能面臨一系列的法律訴訟。因此,只要他確定有必要的話,就會終止民族團結或世界和平。在這條冒險的道路上,他是有可能選擇繼續擴大加深與中國的分歧的。極端情況下,也可能會在委內瑞拉或古巴採取武裝干預措施。

這一年,現實超越了幻想,我們身處危機之中。中國擁有歷史性的機遇,可以進一步探索國與國之間團結協作的全球架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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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譯:姚 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