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八駿
美國總統特朗普2025年5月13日至16日訪問中東三國沙特阿拉伯、卡塔爾、阿聯酋。
8年前,特朗普首任美國總統,首次外訪是中東。8年後,特朗普再任美國總統,首次外訪是到梵蒂岡出席教皇方濟各的葬禮,特朗普具實際意義的首次外訪依然是中東。
8年前,特朗普訪問沙特、以色列、巴勒斯坦。8年後,缺了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這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差異。
5月23日,美國副總統萬斯在美國海軍學院2025年畢業典禮上表示,特朗普總統中東三國之行,「標誌着長達數十年外交政策路徑的終結」。因為,美國的全球地位變了。
萬斯稱,蘇聯解體後一段短暫時間裏,美國是「無可匹敵的超級大國」,美國領導人以為這種地位是穩固的,「不相信任何外國能崛起挑戰美國的地位」,但全球格局已今非昔比。萬斯以特朗普訪問沙特、卡塔爾、阿聯酋時多次炮轟西方干涉主義為例,稱特朗普承認所謂的「國家建設者」毀掉的國家遠比建設的多,承認在中東推行民主政制失敗,承諾美國將終止國家建設與干預行動,將不再「教導人們如何生活」。
萬斯表示,「我國外交政策過去長期偏離軌道,試圖利用國防力量與聯盟維繫來實現『國家建構』和干預他國事務,即便這些國家與美國核心利益關聯甚微。」而今,特朗普政府改變這樣的做法,「隨之改變的還有國家賦予軍隊的使命」。
然而,6月13日以色列對伊朗發動戰略決戰,捆綁特朗普政府,特朗普拋棄他對過往數十年美國外交政策路徑的調整,重蹈小布殊、奧巴馬和拜登政府的覆轍。
在中東問題上,小布殊政府以反恐和禁止大殺傷性武器擴散為名,先後佔領伊拉克和阿富汗;奧巴馬政府策動「阿拉伯之春」,改變多個阿拉伯國家的政治制度和政府。
特朗普首個美國總統任期,的確修正了小布殊和奧巴馬的中東方針,表現在,與以色列、阿聯酋、巴林達成亞伯拉罕協議;與塔利班達成美國從阿富汗全面撤軍的協議。但是,在全力支持和援助以色列上,他與美國歷任總統是一以貫之。
拜登任美國總統後,一方面承繼亞伯拉罕協議,但另一方面,支持和援助以色列在加沙實施種族滅絕,支持和援助以色列對伊朗發動襲擊。
特朗普重返白宮後,實施調動海外力量優先捍衛本國和加強遏制中國的全球戰略。為此,他企圖削減美國在歐洲的軍事力量,加快從中東抽身,後者為其訪問中東三國所體現。
然而,特朗普發動史無前例的關稅戰貿易戰,嚴重阻遏其調整、調動美國在歐洲和亞洲的軍力部署。與此同時,他在國內推行空前惡劣的反移民政策,甚至動用武裝力量參與拘捕和驅逐所謂「非法移民」,激發全美各地的抗暴行動。
就在這時,擔憂被特朗普政府疏遠的以色列政府,悍然襲擊伊朗,擊殺多名伊朗軍隊領導人和多名核專家,攻擊伊朗核設施,企圖達到摧毀伊朗核發展能力和導彈生產能力並推翻伊朗政權的目的。
以色列前駐美國大使奧倫5月21日在香港接受媒體專訪時稱,最近,美方在「未有告知我們下」分別與伊朗展開會談、與也門胡塞武裝達成停火協議、放寬對敘利亞的制裁,以至於同哈馬斯直接談判而促成後者釋放1名美以雙重國籍人質,這一切令以色列產生「以美關係不確定」之感。
於是,內塔尼亞胡把以色列同伊朗決戰來捆綁特朗普。處於內外交困的特朗普,為擺脫自身困境,支持和援助以色列對伊朗的軍事行動;特朗普不能停止俄烏衝突,又更深陷入中東泥潭,等同宣告其全球戰略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