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近郊恐襲，危機之下的又一層陰影
□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 葉天樂
3月22日，俄羅斯首都莫斯科近郊一家音樂廳發生重大恐怖襲擊事件，造成超過130人死亡，震驚全球。一時間，各方眾說紛紜，圍繞罪魁禍首身份爭論不休。當前這一事件雖尚無最後定論，但其對於俄羅斯社會與當前俄烏局勢的衝擊卻不容忽視。
烏克蘭危機之下，真相撲朔迷離。
此次恐襲事件事發突然，且後果慘烈，是2004年別斯蘭事件後俄羅斯二十年來最為嚴重的恐怖襲擊事件。目前，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已宣稱對事件負責，多名涉案嫌疑人歸案，但事件仍存在諸多疑點，有待後續的調查。一方面，從媒體披露的信息來看，此次事件是一起有組織、精心策劃且長期預謀的恐怖襲擊。3月17日，俄羅斯總統大選剛落下帷幕，普京以創紀錄的投票率與得票率再次當選俄羅斯總統，俄羅斯社會正處於對未來普京新任期的期待之中，各領域工作也在推動之時。在此時發動如此慘無人道的襲擊，足見恐怖分子破壞俄羅斯內部穩定、擾亂社會秩序的目的。另一方面，俄羅斯此次遭襲與國際局勢動蕩不無關係。20世紀80年代以來，中東、阿富汗地區持續動亂，蘇聯及此後俄羅斯多次介入伊斯蘭世界的地區事務，同時內部也因車臣戰爭等遭遇恐襲。近年來，俄羅斯多次出兵在中東協助敘利亞打擊「伊斯蘭國」，為此「伊斯蘭國」多年來持續在阿富汗、中亞等地招募成員，實施反俄活動。2022年9月，俄駐阿富汗大使館就曾遇襲，此次事件也可看作是襲擊的升級。
這是3月22日在俄羅斯莫斯科近郊克拉斯諾戈爾斯克市拍攝的火光中的「克羅庫斯城」音樂廳。（新華社發）
恐怖主義是全人類的公敵，此次事件將給俄羅斯國內、俄烏局勢甚至俄羅斯與西方關係帶來諸多影響。
首先，俄羅斯國內或因此事件強化團結。事件發生後，普京發表電視講話，誓言恐襲事件的所有實施者、組織者與策劃者都將受到公正的、應有的懲罰。事發後俄羅斯民眾也自發參與獻血、救援等工作。面對慘烈的事實，俄羅斯社會將更具凝聚力，政府各部門也將加強管控，積極消除事件負面影響。
其次，俄烏局勢或持續升級。事件發生後，烏克蘭方面雖極力否認與襲擊有關，但俄方認為恐怖分子或得到烏方支持。連日來，俄烏對對方後方的襲擊正處於白熱化，烏軍使用無人機、遠程導彈等襲擊俄羅斯本土及黑海多個軍事與能源目標，「俄羅斯志願軍」等隸屬於烏軍的武裝組織還不斷襲擾。俄方也對包括基輔、哈爾科夫、敖德薩、利沃夫在內的烏克蘭多個城市及能源設施展開空襲。在此背景下發生恐襲事件，即使烏方確實未參與，其持續的軍事打擊客觀上也為恐襲提供了可行條件。
第三，西方也難辭其咎。據媒體披露，此次實施恐襲的恐怖分子來自「伊斯蘭國」呼羅珊分支，主要在阿富汗地區活動。「9·11」事件後，美國在阿富汗地區大打反恐戰爭牌，耗費大量物力財力的結果卻是「越反越恐」。美軍撤離阿富汗後，這一地區又成為恐怖組織訓練與活動的「溫床」。近年來「伊斯蘭國」實施跨境襲擊的能力在持續提升，在阿富汗局勢持續動蕩的情況下，類似的恐怖事件必然不會完全消除。
預防與消除恐怖主義不是強力部門的「專屬任務」，而需要全社會的配合。近年來俄羅斯大力加強反恐力度，僅2023年就阻止了228起恐怖主義犯罪，但此次恐襲事件中，恐怖分子從入境、準備、出發至犯罪現場到實施犯罪的過程中，俄強力部門並未提前預警，實施防範。在網絡上還傳出有民眾拍攝到持槍在莫斯科街頭行走的恐怖分子，但並未提前通知警方。悲劇發生後，恐怖分子乘坐同一輛車出逃近300公里未受到攔阻，這也暴露出俄執法部門在應對突發事件時缺乏足夠的迅速反應能力與多部門協同作戰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