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是否面臨糧荒

文：常暉

今年，因疫情、戰事、氣候、能源危機、運輸渠道受阻以及一些國家的政策，糧荒問題正在浮出水面。世界糧食計劃署日前曾言，全球將有逾四萬人遭受飢餓。就糧食問題，歐盟境內的相關探討亦如火如荼。

作為世界最大糧食生產商和貿易商之一，歐盟一直通過收入支持、市場干預和貿易政策，以及共同農業政策(CAP)，為其成員國農民提供必要的支持。2007年，歐盟經過一系列改革，將21個獨立的集體管理組織，納入一個在CAP規定的市場措施框架下，涵蓋所有農產品的集體管理組織，即共同市場組織（CMO）。改革後，歐盟的糧食政策更以市場為導向，干預機制僅在發生危機時才被啟動。

那麼，歐盟會不會鬧糧荒？總體看來，歐盟每年約20%的小麥收成用於出口；油籽、動物飼料和大米則大量依靠進口。進口行業或需進出口許可證和繳納貿易關稅，但鑒於歐盟對世貿組織的承諾，一些已降至零關稅。

歐盟每年約20%的小麥收成用於出口。

具體而言，小麥占歐盟種植穀物的一半以上。剩餘的50%，玉米和大麥各佔三分之一，最後的三分之一包括較少種植的穀物，如黑麥、燕麥和斯佩爾特小麥等。印度目前執行的禁止小麥出口政策，影響了全球糧食價格，也遭到了七大工業國組織的批評，但應不會對歐盟需求造成直接影響。

歐盟消費的大米中，其實約三分之二是自產。歐盟甚至還少量出口大米，而通過印度、柬埔寨、泰國和土耳其等國進口的大米，主要是為了豐富不同品種。

在歐盟生產的穀物，幾乎三分之二用作動物飼料，其餘約三分之一用於人類消費，只有3%被加工成生物燃料。若政策導向到位，如減少動物飼料，提升生物燃料比例，摒棄糧食浪費，那麼歐盟境內的糧食，應可滿足成員國人口的食用需求。

俄烏衝突對歐盟的糧食影響深遠。

從食用油角度看，歐盟最重要的油籽是油菜籽（佔比59%），其次是葵花籽和大豆。歐盟每年消費的三分之二食用油，也都是在歐盟境內生產的。但用於動物飼料的油籽中，每年約有一半繼續進口，而關稅為零。目前歐盟各地超市出現搶購囤油現象，食用油價也翻倍上漲，但歐盟境內鬧油荒的幾率，實在很小。

油籽既可用於食品和飼料，也可用於工業燃料生產。油料種子被壓榨時，會產生種子油和油餅。種子油主要用於食品工業或生產生物柴油，油餅則是動物飼料的重要組成部分。值得一提的是，倘若飼料用量減少，歐盟穀物的產量也會相應降低。

同時，歐盟蛋白質作物的產量預計將顯著增長。到2031年，其專用面積或將增加19%，年產量或將增加14%。這要歸功於蛋白質作物對環保的好處，市場前景也頗有吸引力。歐盟最重要的蛋白質作物，是豌豆、一些田間豆類和羽扇豆。2012年以來，歐盟對蛋白質作物並無特別支持，進口關稅則為零。

歐洲的農業用地總量在下降。

歐盟現在的問題是，農業用地總量在下降，到2031年，森林面積或將超過農業用地，達1614億公頃。這種局面的形成，首先是因為各種因素造成單產降低，導致農村土地的生產吸引力降低；其次，偏遠鄉村缺乏世代相傳的後繼力量，讓城市用地開發者佔取了優勢；而森林在氣候挑戰中具有的環保作用，將使其面積繼續增加。

筆者分析的上述情況，一些數據來自歐盟委員會去年年底發佈的《歐盟 2021-31年農業展望報告》，該報告包含了所有相關市場數據，並附有假設解釋和宏觀經濟環境描述。不過，在世界局勢變幻莫測的今天，報告中描述的預測和情景是否如期而至，還得打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