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鍾雨恆 陳羽嘯 實習生 鄒星
下午兩點,拼湊着體操毯的場館裏,學員們剛剛完成上午段的練習散去吃飯,舒思瑤也放鬆下來,眼神變得親近。她坐在記者面前,沒了社交媒體上濾鏡的規制,真人反而更顯神韻。腰背直挺,足弓繃緊,退役4年,舒思瑤仍保持着藝術體操的肌肉記憶。
2014年,舒思瑤的一張高難度「一字馬」照片在網絡上走紅
職業生涯里,她曾在2011年亞錦賽與隊友合作摘金,再一次為中國藝術體操捧回亞洲頭銜,也曾在2014年和隊友一起為中國隊奪得世界盃的首枚金牌。真正讓她「破圈」的,是6年前走紅網絡的一張照片,在國家隊宿舍走廊里,她騰空倒立表演一字馬,隨即被網友稱作新版「一字馬女神」。事實上,這個動作需要極強的腰腿控制力,靜態的影像背後流淌的是舒思瑤二十餘年高強度訓練的汗淚。
從倒數第一到第一
為了減重三天只吃一塊巧克力
回想年少訓練,舒思瑤的所有記憶都是壓腿。「如果一開始知道藝術體操要壓腿的話,我可能就不會選擇它」,舒思瑤打趣道。
她三歲開始練舞,因偶然看到體操器械在氣質不凡的大姐姐們手上「玩得很溜」,讓她萌發了對藝術體操的興趣。1999年,身材條件不錯的舒思瑤被曾梅教練看中,七歲便進入省隊。
剛開始,舒思瑤各方面都並不拔尖,她不屬於天賦型選手,能夠堅持下來憑的是骨子裡的衝勁和韌性,「別人9:00訓練,我就8:30到,提前把柔韌活動開。」更令舒思瑤印象深刻的是頭兩年的減重經歷,只有三十多公斤的她要每天圍着400米的操場跑五六十圈,稱三天的「口糧」只有一小塊巧克力,「為了控制體重,連喝水就是漱一漱口就吐了。因為教練說如果體重不達標就不放假,過年也不讓回家,所以為了能回家肯定得努力一下」,舒思瑤回憶到。
幸運的是,舒思瑤在這裡遇到了自己的「伯樂」,韓捷教練。當時,舒思瑤在四位四川選手中排名最末,是韓捷發掘了這個瀘州女孩身上隱藏的潛質。在教練和自我的嚴格要求下,舒思瑤一路逆襲,最終成長為了隊內的一號選手。
世錦賽失誤無緣倫敦
里約奧運彌補遺憾
2019年全國青運會藝術體操比賽,舒思瑤的隊員趙樾包攬了該組別的五枚金牌
2009年,17歲的舒思瑤入選了國家隊。2011年,因運動員退役出現斷檔,一直準備個人項目的舒思瑤臨時被徵召至集體項目。六個月的倉促訓練不足以達成五人的完美默契,2011年的法國世錦賽,舒思瑤和隊友在場上配合失誤,使得中國隊落選奧運。「和隊友的磨合時間太短了,一個配合動作的不默契導致球被頂出界。最終失分過多無緣決賽。」說到這裡,舒思瑤有些遺憾。
在那之後,她在個人和集體間來迴轉換,於2013年全運會後陷入了迷茫和掙扎的瓶頸,甚至有考慮過退役,「我想自己與奧運會恐怕無緣了,加上訓練特別辛苦,有段時間覺得回來讀書也挺好的。」但國家隊的教練恰巧在這時給了她備戰里約的機會,這又重燃了舒思瑤的鬥志,「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場上最後倒下的那一個,別人都不行時候,我還能夠再撐一會兒」。
2019年全國藝術體操錦標賽,隊員趙樾獲得少年全能冠軍
在2014年世界盃匈牙利站上,舒思瑤和隊友合作摘金,實現了中國藝術體操隊在世界盃賽場上金牌零的突破。次年,中國隊在世錦賽上獲得了集體項目前八的成績,獲得了里約奧運會的參賽資格。2016年,已經是老隊員的舒思瑤以集體項目隊長的身份帶領藝術體操隊征戰里約。儘管遺憾止步第一輪,但對於她來說,已經彌補了未能參加倫敦奧運的遺憾。
退役後留任教練
讓更多的人愛上藝術體操
舒思瑤正在給小隊員指導動作
里約之後,舒思瑤選擇了退役,留在國家隊成為一名教練。今年因為受疫情影響,她和四川隊的小選手們暫時回到了成都進行封閉訓練。
帶隊員,舒思瑤坦言自己一向比較嚴厲,不過她和記者聊起她的隊員趙樾,言語間是滿滿的驕傲,也淡淡地透出疼惜,也許在這個小女孩身上,舒思瑤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趙樾趙天賦極高,身材條件非常好。但她的傷病比較多,一直在堅持」。今年16歲的趙樾是四川藝術體操的一號種子選手,蟬聯過全國冠軍。
褪去訓練服,28歲的舒思瑤在生活里,就是一個熱愛生活的普通女孩,喜歡唱歌跳舞。在個人社交平台上,她時常發一些自己跳舞的視頻,因為長相姣好,身段柔美,舒思瑤也收穫了許多粉絲。
從總角孩童漸向而立之年,舒思瑤覺得藝術體操已經融入了她的生命之中,未來的日子,她希望能夠讓更多的人參與到藝術體操當中。「即使教練這一行我做得還沒有那麼好,但我想要去普及藝術體操,我希望能夠讓更多的人去了解它,愛上它,跟我一樣喜歡它。」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歡迎向我們報料,一經採納有費用酬謝。報料微信關註:ihxdsb,報料QQ:3386405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