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蚊哥」:高1米58,僅有70斤,葬禮人山人海女兒鮮有人敢娶

說起黑幫,古有「天地會」,後有電影《教父》,他們都是看起來極具威嚴和霸道的神秘組織,或是「正義凜然」、玉樹臨風,或是光鮮亮麗、普通人高不可攀。

可是現實生活中卻有一個「別具一格」的黑幫老大,他出身貧寒家徒四壁,一生歷盡坎坷卻並沒有熱衷於權謀,雖然他身高只有158厘米體重只有70斤,但他卻用自己的方式書寫了另一種「黑幫」傳奇。

林徽因的詩中,「人間四月天」是美好的詞彙,可是2005年的4月卻不是,這一年台灣黑幫老大許海清因為吃壽司噎住最後搶救無效死亡,在感嘆他晚年凄涼的同時,他的死一時間也令全台灣唏噓傷懷。

01台灣萬人空巷送「蚊哥」

2005年4月6日,一個台灣地區老人的去世讓這一天變成了非常熱鬧的一天,大大小小的街道上站着很多翹首張望的市民,他們都在看着那些穿戴整齊、西裝革履、在台灣的「江湖」上或有頭有臉、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他們前前後後竟然來了不下四萬人,幾乎半個黑道的人都來了,到底是誰值得有這麼大的陣仗?

「蚊哥好!」在30年代的上海,許海清就已經被身邊的小弟整天圍着叫「蚊哥」了。因為只有一米五八的身高,所以他在男人堆里並不出挑,但是身高並不能決定什麼,就因為身材矮小行動敏捷,行動的時候身手很快,鼻子尖長得像蚊子一樣,所以大家都尊稱他「蚊哥」。

和往常刻板印象里的黑道不同,許海清很願意「多管閑事」。

「蚊哥,七賢幫和沙仔地幫的事兒警察也解決不了,您要不要出面呀?」1983年台灣正值動蕩不安的時候,彼時兩個地方幫派正因為地盤爭得頭破血流,這種無法無天的行為就連警察也是束手無策。

「去辦一下吧,這件事也一個多月了還沒結束。」許海清一聲令下,他們便出發了。

許海清對當時兩個幫派的實力、性質以及一貫作風、想要什麼進行了細緻地分析,他深諳人性,無非大家談談條件再給他們爭取一點對自己有利的事,就可以還台灣一個太平了。

後來,他約了兩個幫派一起出來談判,最終憑藉自身極強的威望和對他們精準的掌控,成功地結束了這場曠日持久的鬥爭。

這件事也讓許海清「蚊哥」的地位得到了進一步提升,那個時候的台灣沒有人敢不給「蚊哥」一個面子。

雖然有表面上的畏懼和忌憚,但也確實有打心眼裡的佩服,因為完成了連台灣警察都不能完成的事,這意味他在「黑白兩道」都有了聲望。

1985年,許海清已經有74歲高齡,漸漸有些疲倦的他打算開一個賭場慢慢淡出「江湖」,可是儘管自己想要個安穩生活,但到了非他出面不可的時候他還是會照樣出面。

有一次,南方又有兩個幫派出了問題需要他親自出面調解,可是路上卻意外發生車禍導致許海清重傷行動不便,此後他出門不是要人扶着就是要坐在輪椅上,這讓原本就瘦小羸弱的他一下子暴瘦到70斤,顯得更加憔悴。

可即使是這樣,許海清也還是儘力一邊養老一邊「工作」,小的時候他沒有被別人看到和需要過,如今他能得到大家的尊重和信賴,他覺得這是一件很值得的事。

1988年,許海清再次碰上了台灣的一個大糾紛。

那一年,台灣有一個十分恐怖的槍擊犯叫楊瑞,他和他的同夥經常流竄在台灣地區的大街小巷一路搶劫鬥毆無惡不作,還經常以斂財為目的恐嚇有錢人,是當時儼然「土匪」一般的存在。

因為擁有較強的武力裝備,所以台灣警方同樣對此一籌莫展。楊瑞他們更是把目標瞄準了台灣的好幾處職業賭場,對他們進行長期巨額的勒索,數目高達5000萬台幣

面對當時那樣的社會環境,賭場也沒指望能躲得過去,錢可以給,但是想少給點兒,於是才請許海清出山。

許海清自己也有賭博的習慣,所以他深知這個地方拿出來一點錢換取「和諧」也是應該的,後來他親自和楊瑞一方談判,把5000萬台幣降到500萬台幣,這樣雙方都好看,這才避免了台灣又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為什麼許海清拖着重病的身體也要堅持調解幫派之間的糾紛呢?他的「正義感」和「使命感」到底從何而來?

02 從小就是孤兒,一生都在追求「翻身」

與其說許海清一生都放不下黑道大哥的身份、放不下永遠受萬人敬仰的生活,不如說他只是在努力地追求被認同、努力地創造價值過正常的人生。

1911年,許海清出生在台灣地區台北市,在他幼年的時候他的父母就相繼離世了,後來一直是外婆靠着賣廢品把他拉扯大的。

外婆很疼愛這個孫子,雖然生活貧苦,但只要是許海清想要的,他的外婆都會盡全力滿足,甚至拖着年邁的身體去做苦力,可以說到了有點溺愛的程度。在那個經濟不發達也沒有人照拂的時代,外婆是許海清生命中唯一存在的溫暖。

可是外婆已經老了,不能照顧他一輩子。1921年,許海清的外婆重病去世,年僅10歲的許海清成了徹徹底底的孤兒,從此他沒有了快樂,也沒有了依靠。

「唉,這個孩子真是挺可憐的---」

台北市萬華區峨眉街一個叫「河溝頭」的地方,這裡的人們總能經常看見一個瘦骨嶙峋的孩子拉着沉重的貨車,每天不停地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雖然出於同情會憐憫一下,但是並沒有過多地幫他。

河溝頭這個地方是台灣當時最大的水果市場集散地,這裡有便捷的交通、超大的人流,許海清經常在這一帶打打雜工混口飯吃,時間久了也讓他結識了越來越多的人,當然,有好人也有壞人。

那個時候他雖然年紀小,但是頭腦聰明觀人於微,也許是混的時間久了,他往往能很快洞察別人的心思然後迅速作出反應,也許是被壞人騙過也許是飽受磨難,許海清漸漸地從動蕩的台灣底層摸索出了一條自己的生存之路。

隨着許海清性格變得越發堅韌有魅力,他受到了很多「道上朋友」的喜愛,到了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年紀,他就被眾人推舉成了領頭「大哥」,許海清知道這一天來得不容易,所以他愈發果決謹慎。

管理手下的時候他賞罰分明,還把他們分成了三組讓大家「各司其職」,整個用「企業化」的管理模式去管理黑幫,這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儼然一副當年商鞅的風采。

許海清一家

台灣光復以後,他成立了「香蕉青果公會」,還打開了台灣的香蕉通往日本的銷路,也因此結識了日本的一些幫派,這一切讓他逐漸名聲大噪。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無論做什麼都可以是合理的,但是許海清與傳統黑幫不太一樣的是,他是非分明處事果斷,選擇了做「警察的幫手」,一直在利用自己的「江湖地位」去調解台灣地區的糾紛。

「蚊哥」那個時候已經變成了台灣地區如雷貫耳的稱呼,他更是因為「身份」一度當選「市政員」,成了「黑道從政」的第一人。

隨着年紀越大體力不支,他有了開賭場安度晚年的想法,許海清這一生最大的愛好和錯誤就是迷戀上了賭博。

晚年的時候即使90多歲了不賭一把手還是癢得很,實在不能賭他就去買六合彩,後來也是因為一次次地沉迷,光是買六合彩的錢他就花掉了幾千萬,這也為他晚年的凄涼埋下了伏筆。

03女兒都嫁不出去,傳奇背後的嘆惋

「有誰敢娶黑社會老大的女兒當老婆啊?萬一將來夫妻吵架,岳父一出面不被打得半死才怪!」許海清的太太語氣里全是無奈和無助,彷彿一語道出了丈夫隱藏在「台灣黑道教父」威名下不為人知的悲戚。

許海清一共有四個女兒,他晚年的時候因為賭博幾乎耗盡了家產,只能靠女兒們贍養,那個時候他的大女兒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還沒有嫁出去,4個女兒無人敢娶,這個讓許海清的太太滿面愁容,但卻同樣無計可施。

有時候許海清會出席台灣一些紅白事的宴席做嘉賓,主人會給他發一個紅包表示感謝,他也順便靠這個勉強賺取一點生活的費用,他的一些好朋友有時也會接濟他。

雖然他晚年生活平淡,但每天買六合彩、喝喝咖啡和按摩的日子,就是他嚮往的「退出江湖」的生活。

2005年3月份,許海清在台灣一家餐廳吃壽司時不慎噎住導致腦部缺氧,後來送到醫院經搶救無效於4月6日死亡,各地大佬接到消息後決定第一時間聯合成立一個「治喪委員會」,將他風光大葬。

天朗氣清,萬人空巷,四萬餘人穿着黑色的西裝戴着口罩神色嚴肅地悼念着這位「迥異的政治家」,就連當時日本的幾個大幫派也到了場,其中一名追悼人員更是直言:「我們是來表達對蚊哥的尊敬,同時也是提醒公眾我們一直都在這裡,這邊還有不少的朋友。」

許海清用他的一生書寫了整個台灣地區的近代傳奇,這個傳奇也代表了台灣的整個近代歷史,除了他以外應該沒有人可以匹配上「台灣末代黑幫教父」的稱號了。

說他是黑幫他又充滿正義感、解決無數矛盾,說他貪心不足他又會為了謀生放下一切,說他沉迷賭博不知道迷途知返。

可是他也許只是在滿足兒時沒有盡情享樂的遺憾,他的一生不乏坎坷和凄苦的色彩,許海清就是這樣一個「另類黑幫」。

其實如果可以選擇不做黑幫,誰又願意成為黑幫?在許海清對孩子的教育上就可以看出,他也有一顆嚮往正常人生、嚮往家庭溫暖的心。

他的四個女兒都是大學畢業,有着穩定的工作。許海清說:「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步我的後塵,我也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在大家送許海清下葬的那一天,黑幫的老大們商議把這一天定為「黑道平安日」,任何幫派不許作亂、不許打架鬥毆擾亂公共秩序,以此來紀念他。

幸運的人一生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而成功的人,就是即使受過苦難也會選擇去治癒別人,把傷痛都留給自己。

參考文獻

江都在線《許海清和陳啟禮誰更強?》

世界新聞報《「黑道從政」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