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文化：臘月十六，尾牙，還有這麼多故事

「一年夥計酬杯酒，萬戶香煙謝土神」

農曆臘月十六，又稱「尾牙日」，是古代土地神崇拜的祭祀日，民俗傳說這天還是南嶽大帝生日。

這一天，很多商家會舉行「尾牙宴」，又稱「打牙祭」，以聚餐方式犒賞員工，迎接新年，而在古代，吃過尾牙宴，也就是店鋪打烊收工，企業放年假了，直到來年的二月二「頭牙」開始營業。

尾牙習俗與「社稷」崇拜有關。

古人認為土地神是大地社稷之神，尤其是農耕時代，百姓以農業為基礎，有「社神」、「土神」崇拜習俗，因此，尾牙日是祭拜土地公（福德正神）的日子。

《易經》坤卦說：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歸藏易》的第一卦為代表大地之神的坤卦，傳說《歸藏易》由黃帝發明，因此，社神、土地神崇拜，可能至晚在黃帝時期已經流行。

尾牙還有「禡牙」的說法，源於古代行軍祭祀，如犒賞三軍的習俗。

古代軍隊出征前有祭拜蚩尤大旗、祭祀土地、社稷之神，祈求旗開得勝的儀式，稱之為「禡牙」。

《說文》：周禮曰禡於所征之地。

根據《周禮》、《左傳》等史書的記載，至晚在周代，行軍打仗前都要祭祀土地神、社稷神，獻上牛羊等「犧牲」。統帥還會親手將牛羊血淋在作戰使用的旗號、戰鼓、金鐸、兵器甚至戰車上，號為「釁」，表示祭祀神靈。

祭祀結束後，會將「犧牲」的牛羊煮熟了，稱「胙肉」，分給將士們享用，犒賞三軍，鼓舞士氣。

隨着商業的繁榮，「禡牙」的習俗被移植到商業儀式里，這可能與范蠡、呂不韋等大商人以軍備物資和隨軍生意起家有關。

「牙」本身有交易、吞吐的含義，古代的「牙」與「互」、「市」相通，也就是交互、交易，做生意的意思。宋代的「牙商」即為經紀人、中間商。

傳說「牙商」每月初一、十五要舉行兩次「牙祭」，供奉財神爺（或土地公），祈求生意興隆、財源茂盛。

如：《儒林外史》第十八回道：

「平常每日就是小菜飯，初二、十六，跟着店裡吃牙祭肉。」

清代連橫所著的《台灣語典》說：

「二月初二頭牙，臘月十六尾牙，以祀社公，鄉村尤盛。」

明代開始，因為朱元璋「生於盱眙縣靈跡鄉土地廟」（《琅琊漫抄》）的傳說，導致土地崇拜流行，各地紛紛建立了「土地廟」。

拜土地、拜福德正神，演化為類似拜財神的習俗，因此，「尾牙宴」、「打牙祭」的習俗由軍隊、商家，輻射到了普羅大眾。

如今，尾牙日在閩南等南方地區，已成為「感恩節」的代名詞。

而且民俗傳說臘月十六還是南嶽大帝生日。《甘石星經》認為因南嶽衡山位於星座二十八宿的軫星之翼，「變應璣衡」，「銓德鈞物」，猶如衡器，可稱量天地，即度量衡，因此被商家崇拜，而軫星又有掌管人間壽命的傳說，「壽比南山」由此而來，百姓自然更加重視臘月十六這個「尾牙」習俗。

曾仕強先生說過，「道」被現代人搞複雜了，什麼是道？三句話就解答：

第一句：謝天謝地；第二句：不忘祖先；第三句：敬畏先賢。

由此可見，尾牙祭、尾牙宴不只是個吃吃喝喝的「答謝晚宴」，更飽含了我們生生不息的傳統文化。

尾牙既是一年尾聲，又是新年的先聲。臘月十六，祝大家六六大順，大吉大利！

（作者：一堂國學 中國民俗學會會員 山東省民俗學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