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小宇
編輯/漆菲
巴西史上最撕裂的一場大選落下帷幕。
當地時間10月30日晚間,巴西總統選舉第二輪投票絕大多數選票已統計完成。根據巴西高等選舉法院(TSE)的統計結果,勞工黨候選人盧拉在大選中獲勝,從而終結了現任總統博索納羅的連任之夢。這將是盧拉第三次出任巴西總統。
本次大選共有兩輪投票,在10月2日進行的第一輪投票中,盧拉得票率為48.4%,博索納羅為43.2%,均未過半,因而邁入第二輪投票。最近的多項民調顯示,盧拉一直領先於博索納羅。
民調機構AS/COA數據顯示:巴西總統選舉第二輪出口民調中,盧拉和博索納羅的差距不斷縮小。
結果出爐後,巴西人最關心的問題不是誰將勝出,而是失敗者會不會接受選舉結果。這是由於博索納羅選舉期間不斷抨擊該國電子投票系統「充斥欺詐」,指責選舉官員與他為敵。他甚至公開呼籲巴西軍隊站到他這邊,並告訴他的數千萬支持者「要做好戰鬥準備」。
這讓外界擔憂,博索納羅會將他的「偶像」、美國前總統特朗普的做派效仿到底。如果這樣,一場血戰將在所難免。博索納羅是否會照抄特朗普的做法,鼓勵自己的支持者佔領巴西國會甚至總統府,繼而引發更多暴力行為?
盧拉與博索納羅
巴西會出現衝擊國會山事件么?
當地時間10月28日晚,77歲的盧拉和67歲的博索納羅在該國收視率最高的Globo電視台進行了選前最後一場辯論,互相攻擊對方長達兩小時,話語中充斥着「撒謊大王」「竊賊強盜」「神經失常」等詞彙。盧拉指責博索納羅施政不力,博索納羅則繼續拿盧拉的「貪腐議題」說事。有評論說,這妨礙了兩名候選人向選民們展示其未來四年的施政計劃。
這場競選運動可以說是巴西現代史上最不光彩的一次,雙方都訴諸虛假信息和卑劣攻擊。過去的一個月內,盧拉的團隊試圖將博索納羅與戀童癖和食人癖聯繫起來,博索納羅則試圖將盧拉描繪成撒旦教徒,迫使盧拉澄清他「與魔鬼沒有協議,也從未與魔鬼交談過」。
10月28日,盧拉和博索納羅出席第二輪投票前的最後一場電視辯論。
臨近第二輪投票日,博索納羅的連任競選團隊向巴西高級選舉法院(TSE)提出上訴,稱自己是巴西多個廣播電台「選舉舞弊」行為的受害者。10月26日,高級選舉法院主席亞歷山大·德·莫拉斯以缺少「可靠證據」為由拒絕了該團隊的調查請求,並稱其「意圖攪亂第二輪選舉」。據悉,高級選舉法院已在為博索納羅否定結果做準備,預料他可能煽動支持者反對投票結果。
這一個月的假新聞和過度宣傳也讓巴西選舉機構十分頭疼。高級選舉法院在10月29日表示,該法院將在網上開放一個「事實核查通道」,選民們可以在上面實時查看最新信息,並向其報告虛假新聞。鑒於社交媒體信息魚龍混雜,巴西立法者還授予高級選舉法院單方面權力,可迫使科技公司在內容發佈後兩小時內刪除錯誤信息。
與此同時,特朗普發文為博索納羅站台,稱其為「一位偉大和令人尊敬的領袖,也是個心胸寬廣的好人」,同一條評論中,特朗普將盧拉稱作「極端左翼的瘋子,並會立刻摧毀你們的國家以及博索納羅總統創造的所有成就」。
質疑選舉過程並不是博索納羅和特朗普之間唯一的共同之處:他們都以政壇局外人的身份參加競選,承諾與政治精英作鬥爭;兩人都鼓勵民族主義並支持控槍權,也都主導着社交媒體。
2019年3月19日,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歡迎巴西總統博索納羅到訪白宮。
中國社科院拉丁美洲研究所研究員、巴西研究中心執行主任周志偉向《鳳凰周刊》分析稱,博索納羅的極右保守主義身份與特朗普有着很強相似點。2020年美國大選期間,陰謀論在共和黨極右勢力中盛行。這樣的思路和邏輯在博索納羅及其選民心中也根深蒂固,使他們認為,現實中不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必定有陰謀存在。
那麼,巴西是否會發生去年美國國會山騷亂那樣的事件?
周志偉認為,從博索納羅的最新表現來看,他的態度已經有了轉變。「我注意到,選前最後一場電視辯論中,博索納羅提到『誰贏得選票多,誰就贏了』。」他解釋說,「這可以看做是博索納羅對現實某種程度的接受。因為他知道,盧拉的優勢較為明顯,改變難度較大。另外,巴西的兩大權力機關(立法、司法)維護國家民主秩序的決心比較堅決,軍方也不太認同博索納羅模仿特朗普的做法。我覺得,方方面面的壓力迫使他有了立場轉變。」
「總之,如今的博索納羅達不到特朗普當時擁有的局面。」周志偉表示,「敗選後,博索納羅或許會在言辭上有所糾纏,相關一些城市和區域也可能爆發一些騷亂,但不太可能會出現美國衝擊國會山那樣的大事件。」
2020年1月6日,特朗普拒絕接受選舉結果,號召支持者佔領美國國會山,造成「國會山騷亂」。
兩位候選人比拼到最後一刻
本年度的巴西大選政治暴力層出不窮,超過了往年的紀錄。根據巴西非政府組織統計,在該國,今年每隔26小時就有一樁政治暴力事件發生。
10月2日第一輪投票當天,兩名軍警在聖保羅市南部一個學校投票站旁維持秩序時遭遇槍擊,警員身受重傷。在里約熱內盧大區的杜凱德凱莎市,市議員安德萊雅·齊托的車被擊中,所幸無人傷亡。而在10月23日,巴西東北部的納塔爾市,一名騎摩托車的男子闖入州長法蒂瑪·貝澤拉的競選活動現場,並對參與人群開火。貝澤拉是盧拉的長期盟友,這一暴力行為無疑是在向盧拉示威。
盧拉的盟友、北里約格朗德州州長法蒂瑪·貝澤拉在競選活動上。
毫無疑問,上述事件給博索納羅帶來負面影響。盧拉的競選團隊第一時間做出回應:「我們需要結束仇恨和暴力……巴西需要和平。」10月26日,教皇方濟各也在面見朝聖者時發聲:「願阿帕雷西達聖母(巴西的守護聖母)將巴西人從仇恨、不容忍和暴力中解放出來。」
過去一個月來,盧拉和博索納羅都鉚足了勁兒來爭取本屬於對方的選民。對盧拉來說,原本傾向於支持博索納羅的福音派教徒或將成為制勝關鍵;對博索納羅來說,規模龐大的天主教徒也是如此。很大程度上,這場大選已然演變成了「教派之爭」。
10月29日,博索納羅的妻子帶領一支車隊在巴西利亞為丈夫拉票。
許多福音派教徒擔憂盧拉親天主教的立場會導致福音派的發展空間遭遇擠壓。為此,盧拉在10月19日的一次講話中特彆強調,自己「不支持合法墮胎」,並稱如果上台,將會充分尊重宗教自由。
10月19日,盧拉在聖保羅會見福音派人士。
周志偉向《鳳凰周刊》提到,此次選舉期間,兩位候選人緊扣巴西國旗上兩個關鍵詞——巴西國旗上的天球儀有一條拱形白帶,上面用葡萄牙文寫着「Ordem e Progresso」,意為「秩序和進步」。
「選舉期間,他們都把對方看成是一種倒退,而將自己看成是進步。」周志偉評論道,「博索納羅在宣傳策略中把盧拉指認為『惡』的一方,自己則是『善』的一方;盧拉則把自己看成是『進步』一方,認為博索納羅是『極端和危險』的一方。正由於博索納羅對巴西現行制度展現出了衝擊和排斥性,才使得這次選舉中,盧拉身上多了一個政治標籤——維護民主秩序。」
巴西利亞街頭,兩位候選人的支持者搖旗吶喊。
更現實的問題在於,無論誰贏得大選,都將治理一個嚴重分裂的國家。誠如中國拉美學會理事萬戴所言,兩位候選人的施政綱領、重點、獲益人群幾乎完全對立,而支持率基本持平,中間派選民總體數量不足10%,體現出巴西社會中普遍價值認同存在相當程度的分裂。「無論誰當選總統,面對的都是接近甚至超過半數的反對者,執政難度可想而知。」
英國《金融時報》分析稱,新總統不得不應對高度分裂的國會——雖然國會廣泛右傾,但引領他們的更多是政治交易和政治分贓,而不是意識形態信仰。
兩位候選人的個人利益也相當可觀。對盧拉來說,這可能是他競選公職和重建其政治遺產的最後機會。博索納羅則或將面臨起訴威脅。反對派人士和一些科學家聲稱,他對新冠疫情的處理不當導致數十萬人不必要地死亡。博索納羅政府還捲入一系列腐敗醜聞,如果他卸任總統,這些醜聞或將在公眾視野中爆發。
巴西熱圖利奧·瓦加斯基金會政治學家克勞迪奧·科托(Claudio Couto)直言:「對盧拉來說,獲勝意味着東山再起,從政治排斥中回歸。但如果博索納羅獲勝,他就獲得一些保護自己的空間。對他來說,這是生死存亡的問題。」
2018年博索納羅當選巴西總統後,他的支持者慶祝勝利。
拉美何以形成「新粉紅浪潮」
有着「巴西之子」之稱的盧拉堪稱巴西政壇的傳奇。他曾被美國前總統奧巴馬譽為「地球上最受歡迎的政治家」,是巴西第一個左翼總統,也是第一個工人出身的總統。他曾數次進出監獄,一度面臨12年刑期。從1989年起,他數次競選總統,終於在2002年取得勝利,並於2006年成功連任。
2010年卸任之際,盧拉本打算不再競選總統。他旋即經歷了貪腐指控和一年半的牢獄生涯,國民形象比之前黯淡不少,但他依然決定代表勞工黨復出。
「政治活在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里,在我的血液里,在我的腦子裡。政治不在於政治本身,而在於使你參政的緣由。我就有一個這樣的緣由。」今年5月接受美國《時代》雜誌專訪時,盧拉如此表示,「在我離任後的12年內,我看到當時所制定的所有利於窮人的政策……都被破壞了、被拆除了。」
當地時間10月29日,盧拉和博索納羅在最後一輪總統辯論相遇。
許多人認為,盧拉團結了巴西,也改變了巴西。在他的八年任期期間,巴西經歷了軍政府結束後的第一個經濟騰飛階段,並完成里程碑意義的脫貧計劃——4000萬人進入中產階級,3000萬人擺脫極端貧困,2200萬人走上就業崗位。
有分析人士稱,巴西正好在這個時間段乘上全球大宗商品市場高速發展的東風。因此,政府發展國有經濟創收,同時融入國際市場,創造了經濟奇蹟,讓巴西躋身「金磚國家」,成為新興市場中令人期待的力量。
國內的成功讓盧拉在國際舞台上底氣十足。他打破巴西保守低調的傳統外交風格,頻頻對外訪問。在其任內,巴西贏得2014年足球世界盃和2016年里約奧運會的主辦權。即便到卸任時,盧拉的國民支持率依然達到87%的驚人數字。
2009年,時任巴西總統盧拉和時任美國總統奧巴馬、德國總理默克爾參與G20峰會。
作為總統的盧拉也延續了早年在工會時的實用主義路線。在拉丁美洲,人們把盧拉和勞工黨的政治策略概括為「盧拉主義」:一種溫和的改革派政治,期望在最小化體制動蕩的前提下減小貧富差距、帶來社會變革。
該策略的核心之一是談判政治:政府在既得利益集團和貧民之間進行反覆斡旋,為後者帶來福利和發展空間。但有批評聲音認為,「盧拉主義」是一種妥協主義,因為迴避體制改革、不觸碰精英階層利益,就意味着迴避社會的深層問題,也就無法根治巴西的不平等。
在2000年初的粉紅浪潮中,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在阿根廷,信奉庇隆主義的基什內爾夫婦成功幫助阿根廷走出一場嚴重的經濟危機,然而該國債務危機始終未能被解決,國家一再陷入「高通脹-高債務」的惡性循環。在智利,來自左傾自由派的巴切萊特主打福利政策和社會改革,但這些改革同樣未能觸及根本,一系列社會矛盾直到2019年的示威活動乃至2020年疫情來襲時才浮出水面。
盧拉的歸來,亦標誌着拉丁美洲跨入左派執政的時代——拉美排名前六的經濟體(巴西、墨西哥、阿根廷、智利、哥倫比亞和秘魯),均由左翼政府領導。
10月29日,盧拉在街頭參加投票前的最後一場競選活動。
在周志偉看來,「新粉紅浪潮」之所以形成,主要是由右翼執政佔主導的前一個周期遭遇了疫情以及經濟持續下滑,使得國家治理出現了很大問題。「由於疫情和經濟的影響,拉丁美洲出現貧困化加劇的趨勢。這種情況下,才給左派的回歸提供了群眾基礎。如何應對貧困,將重新成為拉丁美洲的主要議程。」
中巴政治關係將得到大幅提升
委內瑞拉前總統查韋斯曾將盧拉稱為「共同對抗帝國主義的鬥士」。在2010年的一次採訪中,盧拉被問到如何看待這一說法。「我不是什麼鬥士。」盧拉回應說,「我是一個想照顧人民的政治領袖。但作為領袖,你不僅僅是巴西總統,因為巴西在國際舞台上非常重要。」
在外交政策上,盧拉的目標是讓巴西被當作「大國」一樣對待。2003年從達沃斯論壇歸來之後,剛就任總統不久的盧拉向時任外交部長塞爾索·阿莫里姆提出:巴西要改變世界的貿易版圖。對盧拉來說,巴西擁有如此龐大的版圖和資源,而其主要貿易夥伴依然只有美國和歐盟,這是不可接受的。
八年內,盧拉出訪了80多個國家和地區,和40多個國家建立了外交關係。在伊拉克戰爭和海地地震救援等國際事務中,巴西扮演了協調者角色,在南美洲區域內,巴西也積極斡旋委內瑞拉和哥倫比亞的邊境衝突。
盧拉把談判政治帶到了國際舞台上:許多國家視巴西為中立、可靠的協調者。盧拉因此獲得了極高的國際聲譽,與多國領導人保有密切往來。
值得一提的是,盧拉花費極大精力促成金磚國家合作並擴大其影響力。他曾提到,「我們接近中國,因為我們兩國有共同的理想。」
金磚國家的概念和隨之搭建出的經濟合作體對盧拉而言意義重大,金磚國家也成為讓巴西和其他新興市場國家站上國際舞台、在國際貿易談判中取得更高議價權的關鍵一環。迄今為止,金磚國家領導人共舉行了13次會晤和9次非正式會晤。
金磚國家開啟會晤之後,巴西對華合作逐漸深化,除了經濟層面,兩國在科技、工業、農業、教育、衛生等方面均有合作。2009年起,中國成為巴西最大的貿易夥伴。2020年,中國和巴西的雙邊貿易總額達到1190.4億美元,巴西出口的絕大部分大豆、牛肉、原油和鐵礦石均流向中國。
巴西是鐵礦石以及大豆、牛肉等大宗商品的主要生產國。圖為巴西鐵礦。
周志偉直言,盧拉上台後,中巴之間的政治互信程度將會得到大幅提升。「博索納羅的政治主張是極富意識形態化的,在過去兩年內有一些體現。對於其他拉美左翼政府來說,博索納羅的反對立場更加鮮明。」
而盧拉所主張的多邊主義外交路線會修復一部分博索納羅任期內兩國外交出現的裂痕和誤解。前外長、盧拉本次競選的外交政策顧問塞爾索·阿莫林在接受路透社採訪時表示,盧拉的外交政策會採用「實事求是,不意識形態化」的方針。
此外,中國對於巴西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性。周志偉說,從貿易層面來講,中國占巴西出口的三分之一,也是巴西的主要投資國。這種情況下,中國的重要性甚至連美國都取代不了。「正因如此,中巴關係在博索納羅執政期間才沒有受到太大衝擊。」
大豆是中國從巴西進口的主要農產品之一。
盧拉的終極願景,是讓巴西加入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他曾在多個場合提出過巴西參與全球關鍵決策的重要性。遺憾的是,在他2010年離任時,這一願望依然未能實現,至今沒有拉美國家和非洲國家成功「入常」。在新的任期,相信「入常」將成為盧拉的關鍵目標。
未來變革還會發生嗎?
許多巴西人之所以為盧拉投票,正是看中他的號召力。在國家陷入經濟和社會的雙重危機之時,這位左翼老將的歸來給不少選民打了一劑強心針。但他過去的輝煌,能在今天給巴西帶來轉機嗎?
2003年,新興市場方興未艾,全球大宗商品市場飛速發展,巴西在此期間積累的財富讓這個國家順利挺過了2008年的金融危機。盧拉政府能幫助數千萬人脫貧,也有賴於巴西積極加入國際市場,以及國際經濟的相對繁榮。
然而,今天的盧拉麵臨全球緊縮的時代,他要接手一個正面臨疫情和氣候變化等危機打擊的國家,顯然不能照抄自己二十年前交出的作業。
與盧拉同時代的粉紅浪潮領袖多已退場,還活躍在政治舞台的領導人——如阿根廷的阿爾貝托·費爾南德斯——也面臨嚴峻考驗:遭受疫情和債務問題夾擊的阿根廷,通脹率衝上83%,國內抗議聲音不斷。巴西的鄰國中,哥倫比亞和智利的新領袖來自與盧拉截然不同的左派背景,他們更加年輕,勢必會推進更為激進的改革議程。
更大的挑戰來自國內。經過數年執政,博索納羅在巴西社會的影響已然根深蒂固。如何面對占人口超過30%的福音派教徒,乃至放鬆四年的槍支管控政策?又該如何制衡日益壯大的極右派群體?盧拉想要再度建立全民信任,將面臨全然不同的挑戰。
自2018年以來,巴西私人槍支數量翻了一番,達到近200萬支。圖為支持擁槍的一個標誌。
國際舞台上,盧拉也將經受拷問。今年5月接受《時代》雜誌專訪時,他直言烏克蘭和俄羅斯對戰爭「負有同樣責任」,並譴責華盛頓鼓勵烏總統澤連斯基反對俄羅斯的行為。盧拉稱,「美國有很大的政治影響力,拜登本可以避免衝突,而不是煽動衝突。」
無獨有偶,巴西前外長阿莫林在接受彭博社採訪時亦譴責了西方對俄羅斯的制裁。他表示,美國主導的對俄制裁是一個政治錯誤,會增加核戰爭的風險。阿莫林還說,制裁反而加強了中俄兩國的關係。「我不反對中國——我們都是金磚國家成員——但我不理解為什麼美國對『中俄關係的加強』感興趣。」
在一個日漸極化的巴西和日漸割裂的世界中,盧拉作為談判家的工作勢必會更加艱難。盧拉還能改變巴西嗎?這個問題的關鍵可能在於——盧拉還能彌合階層和階層、國家和國家之間的嫌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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