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建國之父李光耀2012年時曾經說:「如果不能扭轉生育率下降趨勢,新加坡將會垮掉」。
「現在事態十分嚴峻,說是國難也不為過!」早在2018年9月,時任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在國會也曾語驚四座。他所說的國難,指的就是日本的低生育率。
出生率減少是全球一個普遍現象,特別是在發達國家。出生人口變少,最大的影響就是人口結構變差。享受退休福利的老人變多,打拚奮鬥繳稅的年輕人太少,政府財政收支將嚴重短絀。
如何鼓勵國民們多生孩子?多年來全球政界大小官員可謂操碎了心,不斷加碼推出各種新政策,無奈生育率卻還是一降再降,不少人甚至認為這些政策「無效」甚至「失敗」。
德國:重金鼓勵一直無解
德國社會一直很苦惱生育率低,鼓勵生育措施主要包括育嬰津貼、育嬰假和兒童金。
德國的育嬰津貼自2007年實施以來廣受民眾歡迎。德國育嬰津貼的特色是父母親都可以領,金額取決於收入高低,高薪者可領原本薪水的65%,低薪者可領100%,父母親加起來最多可連續領14個月,政府每年為此支出73億歐元。
育嬰假指的是父母在子女滿3歲前可向僱主申請留職停薪,在家照顧小孩。
兒童金簡單來說就是生得越多補貼就越多,從2020年1月份起,德國政府規定頭兩個孩子每月可以領取204歐元(1600多人民幣)的補助。如果有第三胎,則每月有210歐元,如果再生老四或老五,每月則有235歐元的補助。為此德國政府2019年的支出總額高達388億歐元。
過去幼兒園的普及程度在東西德之間存在極大的差異,原因是西德的基督教文化鼓勵媽媽在家帶小孩,社會主義的共產東德鼓勵女性就業,早早就將孩子送進幼兒園。
近年東西部托兒的觀念逐漸拉平,3歲以下兒童上幼兒園的比例,從2008年的17.6%,大幅增長到2020年第一季的35%。廣建幼兒園讓婦女得以兼顧家庭和工作已是全國的共識。
以人口370萬的第一大城柏林為例,全城有2700家幼兒園,可提供17萬名1到6歲小孩托兒服務,而且費用全由政府負擔,受到年輕父母的歡迎。
不過,德國少子化的現象在過去10年並沒有顯着改善。
新加坡:你畢業我給你找對象,你約會我買單
愈來愈多的亞洲年輕人不願意結婚、生孩子,新加坡尤為嚴重。
早在30多年前,新加坡政府就意識到了人口危機,開始花樣繁出地鼓勵年輕人結婚生孩子:你畢業我給你找對象,你約會我買單,你生孩子我發錢……
1984年,新加坡政府成立了SDU(社交發展署),目的是「促進婚姻,樹立一種文化觀念,使單身者將婚姻視為人生最重要的目標之一」。在個人隱私權的相關法案頒佈之前,每個新加坡的大學畢業生,都會自動地變成SDU的會員。
新加坡人越來越不願意結婚。
SDU曾經有100多名工作人員。第一年開展工作時,SDU花費近30萬美元,只促成了2樁婚姻。但是到2000年初,SDU聲稱它已經促成了3萬對戀人的婚姻。
到了2008年,SDU停止運行,改組成只有7名工作人員的SDN,不再自己舉辦約會活動,改為支持和監督私人機構,在新加坡100多家約會機構中,考核選出10家左右。
SDN聯合這些私人機構每年兩次推出聲勢浩大的約會活動,只要來註冊參加,就能獲得100新元的獎勵金。
從2015年開始,在新加坡生孩子的獎勵金由之前的6000新元提高到了8000新元,加上給新生兒的其他補助,生第一個孩子的獎勵總額已達到14000新元(約合人民幣68000元)。如果願意生第二、第三個孩子,政府的獎勵還要更多。
2017年,新加坡政府推出新辦法,1月1日及之後出生的孩子,父親可享有兩周政府補貼的帶薪陪產假。此外,從7月1日起,父親還可以從母親16周的帶薪產假中,共享四周的產假。
饒是如此,新加坡人還是越來越不願意結婚。面對持續嚴重的「嬰兒荒」,新加坡只能大量引進外來移民,目前有超過40%的新加坡人都是外來人口。
韓國:貸款1億韓元不用還?
2020年韓國死亡人數首次超過出生人數,人口呈現負增長。
韓國政府10多年前就成立了低生育及老齡社會委員會,自2006年起,韓國政府每五年發佈一次《低生育及老齡社會基本規劃》,並陸續投入185萬億韓元鼓勵生育,但新生兒人數仍逐年下降,總和生育率仍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成員國中排名倒數第一,在全球也處於最低水平。
為鼓勵生育,韓國昌原市近日還提出名為「結婚夢想論」的政府補貼計劃。
2020年12月15日,韓國政府敲定「第4次低生育率和老齡化社會基本計劃」。從2022年起,每生一個孩子就可以得到200萬韓幣(約合1.2萬人民幣)的產前現金補助,向有0歲-1歲嬰兒的家庭每月提供30萬韓元的育兒補助,並在2025年逐步上調至50萬韓元。
此外,新政還推出了「3+3育兒假」制度,即父母雙方都為未滿12個月的子女申請3個月的育兒假,每人每月最高可獲300萬韓元的育兒津貼,以此鼓勵「夫妻雙方共同育兒」。
為鼓勵生育,韓國昌原市近日還提出名為「結婚夢想論」的政府補貼計劃。新婚夫婦如果在結婚時貸款1億韓元,婚後生下一名子女時免除利息,生下兩名子女免除貸款本金的30%,生下三名子女貸款將一筆勾銷。
日本:40歲前領證可拿60萬日元
2019年,日本的新生兒數量只有86.5萬,創下歷史新低。另一方面,日本老齡化率已達到28.7%,65歲以上人口多達3617萬人。
近幾年,日本為了人口數量的增長耗盡心思。
日本的生育福利已經非常優厚。比如產檢免費,婦女在懷孕四個月後,就可以領取一筆42萬日元(約合人民幣2.6萬元)的補助,而且不限胎數;婦女在懷孕、育兒休假時的工資由政府進行補貼;從小孩出生到中學畢業,每個月都有政府的育兒費用,一般是15000日元左右。另外,只要父母有繳納國民保險,孩子15歲前的看病和手術等費用都會大幅度減免,有些地區甚至可以減免到高中畢業。加上日本的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甚至大學都實行了不同程度的免費就讀和減免學費政策,日本民眾養育孩子的負擔其實已經大大減輕。
為了進一步鼓勵年輕人走入婚姻,日本政府最近又發錢了。
日本內閣府在2020年9月20日公布:2021年4月開始,居住在實施「新婚補助計劃」地區的新婚夫婦,可以獲得最高60萬日元的補貼,用以支付房租和其他費用。同時,日本中央財政將從2021年起,承擔「新婚補助計劃」的三分之二的支出。
但種種真金白銀刺激政策之下,日本生育率一直沒有起色。
雖然經濟補貼對挽救生育率的效果並不顯著,甚至有研究稱,平均消耗1成GDP作為補貼,才能使每個家庭多生育1個孩子,成本很高。不過,誰又敢說,如果沒有政府重金鼓勵生娃,德日韓等的「嬰兒荒」不會更嚴重呢?
中國內地自2015年全面放開「二胎政策」以來,出生人口雖有回升,卻未達預期。
最新數據顯示,2019年中國新出生1465萬人,死亡998萬人,人口凈增長467萬,人口自然增長率下滑到3.34%,這個數字,是過去20年來的最低值。北京大學社會學系教授陸傑華推算,預計到2027年前,中國人口就會呈現負增長。
加快生孩子的節奏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但沉重的教育醫療成本、養老負擔、住房成本、機會成本之下,不少年輕人吐槽「我為國生育,誰為我養娃」。而比起以上這些國家,中國在支持年輕人結婚、生育方面的投入則實在有限。
很期待未來中國政府能有更好的幫助年輕人生得起小孩、養得起小孩的政策。(編輯:文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