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1日21:01:05 熱門 1645

今年上半年內地唯一一場春季大拍——中國嘉德2022年春季拍賣會已於六月下旬收槌。成交結果也許不如往年好，卻並沒有出乎業內人士的預料。

2022年上半年，疫情打亂了拍賣人的節奏，尤其是京、滬這兩個藝術市場和收藏中心。拍賣企業難以進行拍品徵集和運作，造成了幾乎所有拍賣行的春季拍賣會都推遲到七、八月份舉行，只有中國嘉德搶在上半年的最後幾天順利完成了春拍。中國嘉德逆境之下搶在上半年進行春拍，或許是為了給下半年的經營以充分的運作周期，保證秋拍能有更好的表現。回顧中國嘉德以往的經營數據，最近七年，其秋季拍賣的成交總額都高於當年的春拍。

此場「來之不易」的春拍，成交額背後預示的是市場的最新動向。

中國嘉德2022年春季拍賣會現場

高價拍品決定成交總額的多寡

中國嘉德在今季春拍中，總成交額達14.71億元。嘉德總裁胡妍妍拍賣結束後在朋友圈留言說：「十年來，春秋大拍單季超過20億的有14次，不足20億的有6次……感恩，您懂得今年的春拍來之不易。」

實際上，與其往屆春秋季大型拍賣會成交情況做一比較，今年的春拍成交總額在2009年秋拍以來的26屆大拍中墊了底。甚至比疫情封控中推遲到八月份舉辦的2020年春拍成交額15.89億元還減少了7.43%，同比去年春拍成交額23.27億元更是減少了36.79%。

拍賣會上幾件高價成交拍品往往就能決定成交總額的多寡。嘉德今年春拍中沒有過億元拍品的成交，僅有17件拍品超過千萬元，業績不如往年也正因為缺乏高價值的藝術精品。我們從下面表格對比中也可探知一二。

中國嘉德拍賣部分成交對比（數據來源：雅昌藝術網）

2020年和2021年的嘉德春拍都沒有過億元成交拍品，而2020年春拍有19件拍品過千萬元成交，2021年有26件；2020年嘉德秋拍有2件過億元拍品，37件過千萬元拍品，總成交23.24億元；2021年秋拍1件過億拍品，25件過千萬元拍品，總成交28.93億元。秋拍都比春拍成績好，可見這次嘉德搶早春拍、力保秋拍的必要性。

齊白石《嘉耦圖》立軸設色紙本 201×100cm

成交價：5520萬元

傅抱石《醉僧圖》立軸設色紙本 104.5×61cm

成交價：2012.5萬元

此外，上拍和成交的拍品數量也影響到成交額。2022年嘉德春拍成交了4167件拍品，2020年春拍成交了3710件，去年春拍有5604件成交。顯而易見，2022年春拍的拍品平均成交單價均低於前兩年春拍，即今年拍品的平均成交價格偏低。

內地現當代藝術板塊佔比提高

觀察此次嘉德春拍的具體板塊，中國書畫佔總成交額的41.20%，二十世紀藝術和當代藝術（或稱現當代藝術）板塊成交佔比25.08%，古董瓷器板塊佔比13.05%。

其中，書畫板塊同比2020年春拍的書畫佔比56.64%減少了許多，而與2021年春拍的書畫佔比40.22%相差不大；現當代藝術板塊相比2020春拍的14.47%增加則十分明顯，比起2021年春拍的同一板塊26.64%的佔比略少；古董瓷器板塊與2020春拍13.78%和2021春拍15.77%的佔比差別不大。比較十年前，2012年嘉德春拍的中國書畫成交佔比為55.49%，現當代藝術板塊佔比僅有7.47%。顯然，近兩年中國書畫在拍賣會中的佔比相比以往出現了大幅減少，而現當代藝術板塊的佔比卻增加了兩倍多。

方力鈞《系列二 (之四)》 1992年

布面油畫 200×200cm

成交價：6382.5萬元

劉煒《全家福》 1992年

布面油畫 200×200cm

成交價：5750萬元

嘉德現當代藝術板塊佔比的大幅提高與國際兩大拍行香港拍賣的板塊變化趨勢是一致的。近年來，香港蘇富比和佳士得都在儘力發掘和推廣現當代藝術板塊，目的既在於適應新的市場需求，也可以補充傳統藝術品種交易量的不足。蘇富比2022年春拍現當代藝術板塊成交額佔比達到40.50%，佳士得2022年春拍現當代藝術板塊成交佔比為54.03%，都遠超了嘉德在同一板塊的佔比。

香港佳士得在擴充現當代藝術品上更是不遺餘力。2014年春拍中，現當代藝術板塊佔比率為25.74%，2022年春拍與2014年相比，現當代藝術板塊佔比增加了一倍多，而佔比對應減少的那部分則為中國書畫和瓷器工藝品板塊。海外頭部拍賣行大幅增加現當代藝術品市場權重的做法也帶動了內地拍賣市場相關板塊的提升。

張恩利《畫展》 2008年

布面油畫 250×200cm

成交價：471.5萬元

丁衍庸《瓶花》 1971年

布面油畫 61×46cm

成交價：667萬元

年輕藝術家受到市場追捧

在此次嘉德春拍中，古代書畫與近現代書畫精品的數量明顯不足，原因除了防疫限制帶來的徵集時間不足以外，主要還是由於那些手握高價值書畫精品的藏家不願出手，捨不得或怕拍低；而在現當代藝術板塊，受近年收藏觀念轉變的影響，寫實油畫與以往的高價位作品的交易似乎遇到了進退兩難，有人捨不得出貨，有人則急於逢高賣出。而在當代藝術領域更受關注的，是那些具備發展潛力的年輕藝術家位於價格窪地的作品。近年來，拍場上一眾年輕藝術家作品不斷創下作品最高成交價紀錄的事實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秦琦《就》2005年

布面油畫 190×143cm

成交價：253萬元

未來，能夠被大畫廊簽約代理的藝術家，其作品的題材更為新穎，具備設計感與國際時尚等大眾化風格，帶有數字和動漫藝術等新時代特徵等，這些物美價廉的藝術品也許更受關注。這與近些年湧現的一批批具有國際視野的年輕藏家們所鍾愛的藝術品味更相契合。未來的藝術市場也許正如中國嘉德的創始人、著名藝術收藏家陳東升先生在此次春拍後在朋友圈的留言中所說：「當代藝術會逐步成為中國藝術市場的超級主力板塊」。

據說，泰康人壽保險治下的藝術收藏機構泰康空間在此次嘉德春拍上也購藏了一些當代藝術作品。

清中期陳曼生書楊彭年制石蘿庵主款段泥百衲壺 W：14cm

成交價：207萬元

明宣德掐絲琺琅纏枝蓮紋水丞 H：11cm

成交價：126.5萬元

值得思考的事實在於，一些原先持有傳統寫實油畫的老藏家也在轉變收藏觀念，他們在高價賣出原有藏品的同時又去買入了年輕藝術家的作品。如果僅考慮藝術品的投資效應，根據雅昌藝術網2021年做的一項抽樣比較，近些年投資回報最好的藝術品種是現當代藝術和瓷器，而不是書畫品種；而年複合收益率最好的藝術品價格區間在5—10萬元和50—100萬元兩個區間。因為樣本採集的局限，也許這些數據不一定很準確全面，但也許能說明一些現象。此時，高拋低吸似乎滿足了藝術投資的基本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