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雷:面對故鄉的「滄桑巨變」

2022年10月10日11:52:12 熱門 1636

來源:【農民日報】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或者說我已經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家鄉人了,

但家鄉卻奠定了我精神的底色,

給了我面對世界的底氣,

也為我提供了觀察時代風雲變化的獨特位置與視角。

我不是職業作家,但我最近幾年又拿起了筆,陸陸續續寫出一些小說,出版了《再見,牛魔王》《沉默的人》兩部小說集,書中所寫的大都是關於故鄉、童年的故事,不少朋友都問過我,我也常常問自己,為什麼要寫這些小說呢?

我主要是一個當代文學的研究者和批評者,但是我在研究中漸漸感到,僅僅從理性與理論的角度去把握,難以整理生活中那些無法化約的珍貴經驗與情感碎片,而小說的形式卻為更加充分地把握這些碎片提供了可能,於是我便提筆一路寫了下來。那麼,這些無法化約的經驗是什麼呢?可以說既有時代經驗,也有地方性經驗,還有個人的親身體驗。

從時代的角度來說,作為一個「70後」,我親眼見證了改革開放的過程,親身體驗到了上世紀80年代整個社會的蓬勃朝氣,90年代市場經濟大潮湧起時的社會躁動,新世紀奧運會舉行時的全民狂歡與自豪感。進入新時代之後中國人的底氣與自信,數十年間中國飛速發展帶來的翻天覆地般的變化,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初的想像。從現在的視野去看改革開放初期的中國、革命年代的中國乃至傳統中國,我們簡直難以相信那時的中國竟然是那樣的——那樣的窮苦貧乏,那樣的奮鬥犧牲,那樣的落後保守,而我們今天則像置身於一個完全嶄新的新世界。

中國的飛速發展劇烈變化,對於我們民族國家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也是無數先輩為之奮鬥犧牲的。但對置身於具體歷史進程中的我們來說,也會帶來一些問題,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個人經驗的陌生化——也就是說,我們熟悉的那個世界正在慢慢消失,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則是一個越來越陌生的世界。

這從很多方面來說是好事,比如我們的吃穿住行等物質條件越來越好了,在精神上也有了更多的自由與選擇,但如此飛速與劇烈的變化也會帶來主體的震蕩和內在自我的裂變。就像一個人走得太快了,但是他的心靈還留在昨天;就像我們現在簡直很難想像10年、20年、30年前自己的日常生活;就像魯迅先生所說的,我們都是「歷史的中間物」,是時代發展鏈條中的一個小小環節。而伴隨着時代更新更快的發展,我們是否會被歷史淘汰呢,如果那樣的話,我們生命的意義又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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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個人經驗的陌生化也會帶來代際經驗的陌生化。我們成長於改革年代,沒有經歷過父輩經歷的戰爭、饑荒與革命,很難進入他們的內在世界。同樣成長於新時代的子輩,也沒有經歷過我們經歷的80、90年代和新世紀初,也很難進入我們的內在世界。所以我們永遠不能再像父親那樣生活了,而我們的子輩也不會像我們一樣生活,我們就像孤獨矗立在海邊的礁石。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那些獨特的時代經驗和珍貴的生命體驗只能封存在我們的記憶中。當然個人與代際經驗的陌生化也不是絕對的,所有人畢竟要面對共通的人生問題,但我們也應該面對社會迅速發展所帶來的內心安穩問題。

《再見,牛魔王》《沉默的人》中的小說,就是我在意識到「現在之我」與「過去之我」的巨大差異之後,重新返回過去的時代,以重建內在自我的有機連接與安穩。小說中出現的鄉村大多是80、90年代的鄉村,小說中出現的「我」則是童年、少年時代的「我」。我以小說的方式重返故鄉與童年,但在對那時、那地、那人的書寫中,又帶着現在之我的眼光,以及現在之我的問題意識。

說到地方性經驗,我在山東冠縣出生成長,當時並沒有家鄉意識和對地方文化的自覺。只是到上大學之後遠離家鄉,才漸漸萌生了故鄉意識,也逐漸加深了對冠縣的認識。

我們冠縣地處冀、魯、豫交界之處,受儒家文化影響較深,也是出響馬的地方,最初得名於春秋時的「冠氏邑」,在春秋時屬晉國,在戰國時屬魏國趙國,歷代各有不同統屬,在1952年平原省撤銷後,屬於山東聊城下轄的8個縣之一。但是當我在家鄉讀書時,對家鄉的歷史並不關心,也沒有自覺意識,那時只是感覺到我們這地方的貧窮、落後、保守、偏僻。

那時在山東,我家鄉的經濟是最窮最落後的,我小時候常吃的主食是紅薯和玉米,只有過年過節才能吃上小麥麵粉做的餃子或麵條,但這相對於父母一輩來說已經是很好的了,起碼能夠吃飽。我母親曾給我講過她在饑荒年代去討飯的經歷,也講過家裡孩子無飯可吃,她回娘家時說不出口,我舅舅給她灌了半袋玉米,她背着回家一路邊走邊哭的情景。直到80年代中期,我們才能逐漸吃飽吃好了。

我最初從家鄉那個偏僻小村莊來到北京這個國際大都市,最大的身份焦慮是來自鄉村,而並非來自哪裡的鄉村。城鄉文化與生活方式的巨大差異掩蓋了鄉村之間的差異,但隨着時日見長,「來自哪裡」的問題也變得愈發重要起來,我才得以重新審視我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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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閱讀縣誌和其他地方志,我才逐漸了解到,我記憶中的家鄉雖然很窮,但是在舊社會這個地方更窮。我們這地方是黃河故道,那時黃泛區水土流失嚴重,長年風沙肆虐,新中國成立後才大規模植樹防沙,挖河築堤。

小時候常聽家裡人說誰「去挖河了」,但並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在小說中也多次寫過我們村南邊那條小河,但一直不知道這條河叫什麼名字。記得小時候問過我父親,他說叫「二乾渠」,當時只覺得這不像一條河的名字,感覺有點奇怪。後來我才知道,這條「二乾渠」是一條人工挖掘的河流,並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我父親那代人一鍬一鍬挖出來的。

再比如那時候我看到最多的風景就是白楊樹,縣城裡,村前屋後,鄉村道路兩側,到處都是白楊樹,這也被我寫進了小說之中,成了具有地域性的獨特風景。但當時我以為這只是自然而然的風景,但其實並不是,種植白毛楊是我們縣防風固沙的重要方式,曾被聯合國糧食計劃署確定為援助項目,我們那裡現已成為全國綠化先進縣,是中國北方毛白楊培育的重要基地,我們縣為此還專門成立了林場、農場,這也是我小說中父親離家30里去工作的那個「果園」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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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鄉時,從來沒感覺到我們那裡有風沙,對治沙的行為也所知甚少。那時雖然吃得不太好,但我能夠感覺到天朗氣清,雲白草綠,後來我才意識到,我童年的天地並不是「自然」的天地,而是經過父輩改天換地之後的新「天地」。在風沙肆虐的年代這樣的新天地是他們的理想,他們通過艱苦的勞動在自己手中重整山河,才為我們帶來了這樣的新天地,我們生長於其中而不自知,想起來不禁慚愧。

另一方面,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我們的父輩改天換地,我的同輩和後輩也在繼續改變着家鄉的面貌。1983年,我們村裡架設電線安上了電燈。安電線的那一天我至今還記得,那天傍晚家家戶戶都安好了燈泡,等着電線聯網,電線工拖着像螃蟹鏊子一樣的夾子在一排電線杆上爬上爬下。他後面跟着大隊幹部,幹部後面是一群大人,我們這些小孩也跟着東竄西跑,興奮得亂跳。等到電工說,「馬上就要來電了,你們回家去看看吧」,我們就向衚衕里飛奔而去。

回到家裡,我不停地拉着燈繩,開關卡嗒卡嗒地響,突然一下,懸掛在屋頂的燈泡竟然亮了,那是一個200瓦的大燈泡,亮得簡直像個小太陽,我被這黑暗之中突然綻放的光明震驚了,沒想到夜晚原來也可以這麼明亮!這個晚上是我們村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個晚上,從此我們告別了昏暗的煤油燈時代,從此我們才慢慢有了電視,有了電扇,有了電所改變和帶來的整個世界。

其實變化一直在發生,但當我們置身於其中時並不會有清醒的意識。我們村在80年代前期初步解決溫飽問題後,開始大量種植經濟作物——在我們那裡主要是棉花,如果說糧食的豐收讓村裡人吃飽了肚子,那麼棉花則讓村民手裡有了積蓄和零花錢。村裡人開始翻蓋房子,開始購買單車、電視,整個村莊洋溢着蒸蒸日上的氛圍,村裡人的日子越過越好,也感覺越來越有希望和奔頭,這個過程一直持續到我去上大學的90年代中期。

90年代初市場經濟大潮興起,也衝擊着我們這個小縣城。我們村裡有人率先引入機器加工木材,每台機器用工十幾人,購銷、加工、晾曬、捆綁一條龍,以個體企業的方式推動經濟迅速發展。村裡不少人發家致富,鼓起了錢包,村裡掀起了第二輪翻建房子的熱潮,水泥紅磚結構的樓板房取代了以前的紅磚木樑房,摩托車、電話安裝漸漸普及,但村裡有人開辦工廠,有人進廠打工,傳統的宗族、倫理關係也受到市場經濟的極大衝擊。

這一時期我每次回家,都能聽到不少討債的故事,金錢和欺騙的故事,以及兄弟合夥辦企業失和的故事,這可以說是一個村莊工業化的早期,讓我想起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里所說的「撕下了罩在家庭關係上的溫情脈脈的面紗,把這種關係變成了純粹的金錢關係」,以及19世紀巴爾扎克、狄更斯等人的小說,但中國的國情又有其特殊之處,「熟人社會」的邏輯與市場經濟的規則糾結在一起,出現了很多獨特而引人深思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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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06年開始,我們村又進入了一個城鎮化的時期,村裡抓住修建東環路的契機,以村集體的形式推進城鎮化,在村子西部新建了住宅小區。現在這個小區有住宅樓十餘棟,村民大部分已搬至小區,幾乎家家都有小汽車,生活與縣城居民已經沒有太大差異了。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也出現了很多故事,關於拆遷的故事,關於上樓的故事,關於樓上如何養雞養豬養狗的故事,關於兄弟姐妹爭奪樓房指標的故事,等等。在這個時期,我每次回家都覺得村裡更新了,更美了,但似乎跟我記憶中的那個鄉村也越來越遠了。

2011年春節,我乘車回家時才發現,我們縣裡修通了高速公路,但我不知道在哪個出口下來,打電話給我外甥,他說讓我在最近的服務區下,他開車來接我。我在服務區下車後,一個人看着天邊彤紅的夕陽,不禁生起了一種巨大的滄桑之感。

短短二三十年間,我眼看着村裡的黃土路變成了高速公路,眼看着遍地莊稼變成了遍地工廠,眼看着人們從土坯房住進了住宅樓,眼看着人們從騎單車變成了開小汽車,這是何等巨大的跨越與變化啊!簡直就像變魔術一樣,遠遠超出了我們兒時的夢想。

當然發生變化的還有熟悉的人和風景,我所熟悉的村莊風景已經消失了,我所熟悉的那些人也都老了,有的已經去世了,像我的父親、奶奶、伯父以及更多看着我長大的長輩,他們的逝去牽動了我太多的情感與回憶,不必細述。

2007年,為了修那條東環路,我們家的老房子也被拆掉了,當時我正在貴州出差,我姐姐突然打來電話,告訴了我這件事。我一下子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心上最柔軟的某個地方似乎被刺了一針,我感覺到我好像永遠失去我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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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房子是我父親和姐姐親手蓋起來的,是我出生成長的地方,承載着我所有美好的回憶,但是突然一下,就這麼消失了。此後我們在新建的小區里給我娘買了一套房,但是我每次回家,都要到我家老房子的舊址去看一看,我始終覺得,這裡才是我真正的「家」。

我在《再見,牛魔王》《沉默的人》等小說集中寫到的「家」,就是我家的老房子,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小院,但對我來說卻是分外珍貴的,雖然這座老房子在世界上已經永遠消失了,但卻永存於我的心間。

到目前為止,我的小說大多寫的都是童年時期的故鄉及其回憶,並沒有將上述滄桑巨變充分地表現在作品中,但這些滄桑巨變卻是我創作這些小說的前提。正因為我的家鄉已經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我所熟悉的人和風景已經消失不見了,所以我才格外珍惜,想以小說的方式留住我記憶中的那些風景。

我們村只是華北平原上一個普通的小村莊,雖然變化巨大,但也只是時代和中國巨大變化中的一個小小角落。如果說有什麼特殊之處,那就是我們這裡傳統文化影響深厚。我在小說里也寫過,孔子的弟子冉子的墓就在我們縣,孟子就是在路過我姥姥家那個村時留下了千古名言「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千百年間儒家文化浸潤深厚,對父子、夫妻、師生等關係有一套完整的規則,講究禮義廉恥,講究家族文化,講究倫理秩序,雖歷經20世紀革命思想的衝擊而仍有較多的遺留。

在我成長的年代,村裡待客女性仍然不上桌,現在春節拜年仍然要給村里長輩「磕頭」——我了解過各地風俗,現在仍然真正「磕頭」的似乎只有我們那裡,只是最近兩年因疫情防控等原因而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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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傳統」的鄉村,在迅速現代化的過程中必然會引發劇烈的思想衝突,漫長的農耕文明中所形成的交往規則與生活習慣,也在工業與信息文明的衝擊下發生着裂變。改革開放以來,村民的家族意識、人情態度、生育觀念、經濟理念等各方面都發生了巨大變化,發生在我們這裡的故事,不僅有「傳統」與「現代」的矛盾,也有「現代」與「後現代」的矛盾,還有「傳統」與「後現代」的矛盾,錯綜複雜地混合著不同年代、不同層次的豐富矛盾,遠比19、20世紀歐洲經典小說精彩,只是尚待發掘和提煉。

現在我離開家鄉已20多年,在北京生活的時間已超過了家鄉,對家鄉後來的巨大變化並沒有親身參與,但從家人親友的經歷和講述中也對家鄉的變化有所了解,而且遠離家鄉也讓我有一定的距離去觀察與思考。

我個人的經歷很簡單,但也包含着豐富的時代內容。我從一個貧苦的鄉村少年考上大學,讀到博士,又從事自己喜歡的文學與研究工作,其中有個人的奮鬥與追求,但也拜改革時代所賜。在這個過程中,我不僅看到了故鄉的滄桑巨變,也看到了北京的巨大變化。

我剛到北京來的時候,三環剛修通,地鐵只有一、二號線,海淀還只是一個鎮,頤和園的門票只要兩塊錢、月票四塊,北京城的風光面貌還很古樸平實,就像當時熱播的《我愛我家》所拍的街景一樣。但一轉眼北京就變了,現在不僅早就修了六環,地鐵四通八達,海淀鎮成了四環邊上的一條街,頤和園的門票貴了,北京城的面貌更是嶄新的,摩天大樓林立,新修的機場光滑平整廣闊,一個全新的國際大都市矗立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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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發生了巨變,北京發生了巨變,置身其中的我也在發生變化。我從一個鄉村少年轉變成一個小小的知識分子,我的內在自我被新的生命體驗與一部部書不斷解構,又不斷重構,蘊含著豐富複雜的內在矛盾,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或者說我已經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家鄉人了,但家鄉卻奠定了我精神的底色,給了我面對世界的底氣,也為我提供了觀察時代風雲變化的獨特位置與視角。

在《再見,牛魔王》《沉默的人》中,我在精神上一次次返回故鄉,那裡是我生命的源頭,保留着我生命最初的珍貴記憶。我個人雖然渺小平凡,但也可以從某個層面折射出時代的滄桑巨變,可以從往昔歲月中汲取面向未來的勇氣,就像我現在最喜歡吃的是家鄉的普通食物,就像在小說中我似乎仍是那個未經世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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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李雲雷:面對故鄉的「滄桑巨變」 - 天天要聞

李雲雷,1976年生,山東冠縣人,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現任職於《小說選刊》。中國現代文學館特邀研究員,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青年委員會委員。著有評論集《重申新文學的理想》、《新時代文學與中國故事》等,小說集《再見,牛魔王》、《沉默的人》等。曾獲馮牧文學獎、茅盾文學新人獎、2008年年度「青年批評家獎」、十月文學獎、《南方文壇》優秀論文獎、《當代作家評論》優秀論文獎、《詩刊》2020年度陳子昂青年批評家獎、中國文聯中國評協「啄木鳥杯」年度優秀作品獎等。

作者:李雲雷

監製:杜蘭萍 編輯:劉自艱 李憶寧 劉念

本文來自【農民日報】,僅代表作者觀點。全國黨媒信息公共平台提供信息發佈傳播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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