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娃發錢」，多地鼓勵生三孩，措施不斷升級

2021年5月31日，湖北武漢，人們帶着孩子在社區廣場玩耍。 （人民視覺/圖）

2022年8月8日，浙江省溫州龍灣區政府官網更新了一條信息，稱龍灣區正在醞釀給「二孩家庭」每孩每月發放500元育兒補貼金，給「三孩家庭」每孩每月發放1000元育兒補貼金，直至3周歲。

溫州龍灣區公布此計劃幾天前，長沙也印發文件，表示三孩及以上家庭每孩可享受一次性育兒補貼1萬元。

用「生娃發錢」來鼓勵生育的地方不止溫州龍灣區和長沙市。2021年，四川攀枝花市、甘肅省臨澤縣、黑龍江七台河市都已出台政策直接補貼產婦家庭。

自2013年年底「單獨二孩」政策推出以來，中國人口政策不斷調整。2016年「全面二孩」政策推行，2021年全國又放開了「三孩」。

為鼓勵生育，各地相繼推出了配套措施。從增加產假、興建普惠性托育機構，直至直接「發錢」，力度正不斷升級。

多地落實「發錢」政策

三孩政策落地後，四川省攀枝花率先出台「生娃發錢」政策。

2021年7月28日，攀枝花市公布《關於促進人力資源聚集的十六條政策措施》，對按政策生育二、三孩的攀枝花戶籍家庭，每孩每月發放500元育兒補貼金，直至3周歲。《南方都市報》報道，攀枝花是全國首個「生娃發錢」的城市。

攀枝花市衛健委相關工作人員對南方周末記者表示，根據該市政策，對申領育兒補貼金的夫妻雙方的社保繳納情況、是否有收養子女等，均作了相關規定。

根據攀枝花市統計局公布的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該市常住人口約為121萬人，與2010年相比減少1918人，下降0.16%。

過去十年間，雖然攀枝花人口數量下降不多，但攀枝花60歲及以上人口比重已上升至19.76%。

同樣面臨人口壓力的還有西北小城甘肅臨澤縣。根據「七普」結果,臨澤縣人口數量為13.83萬人，比2013年減少了約7.9%。

2021年9月，臨澤縣提出對產婦發放生育津貼和育兒補貼。臨澤縣屬張掖市管轄。張掖市政務服務中心工作人員對南方周末記者介紹了臨澤縣的補貼政策：對在臨澤縣公立醫療機構生育一孩、二孩、三孩的臨澤戶籍常住產婦分別一次性給予2000元、3000元、5000元的生育津貼。在臨澤縣公立醫療機構生育二孩、三孩的臨澤戶籍常住家庭，每年給二孩發放5000元育兒補貼，每年給三孩發放10000元育兒補貼，直至孩子三歲；經縣級專家評估需在三級醫院分娩的臨澤戶籍常住高危孕產婦，可享受同等政策。

臨澤縣財政局網站信息顯示，至2022年4月，臨澤縣財政局對衛健部門認定的176名產婦，按照標準及時撥付優化生育政策補貼資金117.9萬元，其中育兒補貼68萬元，生育津貼49.9萬元。

補貼力度更大的要數黑龍江七台河，不僅有一次性補助和每月的育兒津貼，如果新生兒父母沒有工作還發放工作補貼。

七台河的人口形勢也更加嚴峻。根據「七普」數據，七台河市常住人口不足69萬人，是黑龍江人口最少的地級市，七台河所在的黑龍江省2021年人口出生率為3.59‰，全國墊底。

七台河市衛健委工作人員介紹，夫妻雙方均為七台河戶籍的，或以社保繳納為依據判定為長期在七台河生活的，2021年11月20日之後出生的三孩一次性補助20000元並每月提供育兒補貼1000元至孩子3周歲，若孩子父母雙方都沒有工作，每年提供500元工作補貼、600元公交出行補貼至孩子3周歲；2022年6月1日之後出生的二孩一次性補助10000元。

該工作人員稱，七台河市鼓勵生育的政策力度很大，就算夫妻雙方只有1人是七台河戶籍，也可享受政策，但補貼要減半，再婚夫妻生育也可享受一定的補貼。

該工作人員對南方周末記者表示，七台河於2021年11月20日實施三孩補貼政策，至當年12月31日，共有11個家庭符合補貼條件。

鼓勵措施不斷「升級」

人口政策明顯調整始於2013年，當年12月，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決議，實行「單獨二孩」政策。

但當時很少有地方出台鼓勵生育的措施，部分省份預計短時間內出生人口增多，還對生育兩個孩子的間隔作出限制。然而，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單獨二孩」政策實行的第一年，2014年中國新出生人口僅比2013年增加47萬人。

全面二孩政策實行後，推出鼓勵生育配套政策的地方增加，信號相當明顯。

湖北省咸寧於2018年將二孩產假延長至6個月，相關鼓勵措施還包括：符合政策二孩就讀幼兒園可減免保教費，二孩家庭購房享受補貼，並放寬公積金購房貸款和提取等。

據國家統計局數據，全面二孩政策實施4年之後，全國生育水平和出生人口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那樣提升。2019年全年出生人口1465萬人，比預測的數字少了五百餘萬，2019年人口出生率為10.48‰，為1949年以來最低。

根據「七普」數據，2020年全國出生人口為1200萬人，全國育齡婦女總和生育率為1.3，已經處於較低水平，育齡婦女數量持續減少，「二孩」效應逐步減弱。

2021年8月20日，全國人大常委會會議通過決定，一對夫妻可以生育三個子女。

三孩政策落地後，北京、河北、浙江、河南、山東、湖南、重慶等地進一步出台了鼓勵生育的配套措施，政策主要分為興建普惠性托育機構、購房優惠兩個方面。

重慶提出，到2025年，全市支持建設普惠托位不少於1萬個，浙江省嘉興市戶籍的二孩、三孩家庭購買新建商品房，分別最高可得5萬元、10萬元的購房補貼。

而直接給產婦家庭「發錢」的措施更為激進。

溫州龍灣：醞釀個稅差異化政策

進入2022年，用「發錢」來鼓勵生育的地方越來越多。

先是陝西鳳縣於6月在省內率先出台方案，規定從2022年6月1日起，凡鳳縣戶籍常住產婦生育二孩、三孩的，且新生兒已在鳳縣進行戶口登記的，分別給予3000元、5000元的一次性生育補貼獎勵。

接着，2022年8月，長沙市委、市政府印發了《關於優化生育政策促進人口長期均衡發展的工作方案》，依法生育3個及以上子女的本地戶籍家庭，三孩及以上每孩可享受一次性育兒補貼1萬元；對依法生育兩個及以上子女的本地戶籍家庭，增加1套購房指標等。

長沙市衛健委工作人員接受南方周末記者採訪時強調，政策只針對文件發佈後出生的。此外，再婚家庭只有再婚後共同生育的三孩及以上才能享受政策。

目前，溫州市龍灣區也正在研究「生娃發錢」文件。據媒體報道，溫州市龍灣區衛生健康局在答覆該區政協委員的函中稱，龍灣區正在制定《龍灣區加快建設育兒友好型社會 促進人口長期均衡發展實施方案》。

根據方案，龍灣區計划出台育兒補貼發放規範性文件，對符合條件的二孩、三孩戶籍家庭發放育兒補貼，二孩每月發放500元育兒補貼金，三孩每月發放1000元育兒補貼金，直至3周歲。

相比只「發錢」的做法，龍灣區還表示要積極探索二孩、三孩家庭個稅差異化政策，落實3歲以下嬰幼兒照護服務費用納入個人所得稅專項附加扣除。

這份答覆函雖然仍在政府網頁列表中，但已無法點擊查看詳情。龍灣區衛生健康局工作人員接受南方周末記者採訪時表示，該方案尚未對社會公布，「仍在謀劃階段，具體出台日期、具體金額、申領資格和方法並未確定，也不一定最終通過方案」。

不過，根據2022年4月公布的溫州市政府工作報告，溫州市2022年的8項重點工作中包括，「營造育兒友好環境，推動三孩生育政策及配套措施落實落地」。

南方周末記者 翟星理 南方周末實習生 邱雨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