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琪峰的十年意難平愛將，患抑鬱過得像老鼠，再度歸來竟完美蛻變

本世紀最大的「謊言」：

鄭秀文50歲了。

這狀態。

這腰身。

這肌肉線條。

50？

還是隔壁的王炸炸一語中的，炸了：《她50歲生日這狀態，多少小花看了心慌》

有這樣的時尚精同事，Sir就不用硬着頭皮去講薩米姐是如何做成女王，自信放光芒。

她的紅髮、她的耐克眉、她的八公里打卡……

所有細節，一文說透鄭秀文的聲色傳奇。

那Sir還有的可說嗎？

當然有。

別忘了2019年杜琪峰放的大炮，diss香港金像獎：

沒有給Sammi獎，我氣了10年！真的，10年了！他媽的金像獎。

好大的火氣，心疼愛將的深情溢出言表。

也難怪，兩人共同合作了以下作品：《孤男寡女》《瘦身男女》《鍾無艷》《我左眼遇到鬼》《百年好合》《高海拔之戀2》《龍鳳斗》《盲探》等，一共8部。

2000年，《孤男寡女》掀開了杜琪峰&鄭秀文&劉德華的「黃金三角」合作的序幕。

可以說，22年過去了，這個組合依然是港產愛情喜劇的「天花板」，無論從票房還是影響力，都無人可出其右。

而讓杜大炮十年意難平的鄭秀文呢，Sir以為：

與張曼玉、梅艷芳的縱橫迥異，她是唯一一個可以在密密匝匝的寫字樓、現代公寓里展露港女愛恨兩恢恢，聚散坦蕩蕩的icon，無冕影后，她的表演是華服紐扣般的纖細精巧，是輕笑戳破虛妄的針尖之力。

01

男有華仔，女有Sammi

香港，曾經的「東方好萊塢」，港片最堅實的地基其實也不是口口相傳的「盡失癲狂，儘是過火」的世紀評語，而是最早實現工業化，最早在模仿中摸索、發展成完整的本土類型片「大廠」。

幾乎每一種最好賣的類型片，都有一個天王巨星壓陣。

警匪槍戰片看周潤發，動作特技片看成龍，喜劇惡搞片看周星馳。

那都市愛情片呢？

2000年之前，這一類型的港片並不佔C位，但有三個人改變了這個局面。

一個是導演杜琪峰，他從這一年開始了左右互搏。

一手打作者范兒的警匪片，愛用劉青雲、古天樂、吳鎮宇這樣的硬漢邪咖；

而另一手呢，就像唱大江東去的大漢轉身也能畫一手好眉，拍起了都市愛情喜劇，第一記亮相就是《孤男寡女》。

第二個，就是曾經被他罵過愛裝帥的劉德華，鑽石王老五不演也像，渾身都是讓影迷咬牙切齒的帥。

他向杜琪峰推薦了第三個人，當時已經在歌壇站穩腳跟的鄭秀文，理由是她身上「有很種特別的幽默感」。華仔說話就是這樣滴水不漏，情商賽高。

其實這種特別的幽默感，就是當時鄭秀文身上那種緊張防備，容易被外界信息咋呼一下的小敏感、小脆弱，在情聖劉德華看來，雖然外型時髦但還是個小女生。

這是一個老手能看到的反差。

這也並非劉德華一人看到的，哥哥張國榮就曾經說過，在他心中香港女孩里有兩個人很靚，一個是沒話說的李嘉欣，還有一個就是鄭秀文。

就像哥哥誇林憶蓮的小眼睛很性感。

華仔、哥哥這樣不落俗套的眼光都是看骨骼，看情緒的。

當時鄭秀文貴為天后，但金身之下還藏着被世事困擾的一驚一乍，而這種感覺就是愛情電影里很天然的好資質。

劉德華說過的話挺多，還有這麼一句，他說從影以來跟他演對手戲最舒服的有兩個人，一個是關之琳，還有就是鄭秀文。

關之琳占的是靚字，與華仔搭檔賞心悅目，金童玉女四個字硬邦邦地就能甩給觀眾。

而相比之下，鄭秀文占的就是情字了，「孤男寡女」就是杜琪峰為他們量身打造的好故事，就是從傲慢與偏見中逐漸惺惺相惜，孤獨邂逅孤獨，在拌嘴、訕笑中達成情義兩相知的默契。

兩個人的化學效應驚艷了當年的香港影市，成為2000年的票房冠軍，3500萬港元。

鄭秀文第一次贏得香港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提名，最終輸給了張曼玉的《花樣年華》，好，這一次就算了。

杜琪峰對這一對CP的信心和創造力可謂飽漲。

第二年，兩人出演《瘦身男女》，鄭秀文還演了《鍾無艷》、把「周慕雲」梁朝偉撬過來合演的馬偉豪作品《同居密友》，三部加一起入圍金像獎影后之爭，結果輸給了張艾嘉的《地久天長》，好，這一次算票數分薄了。

杜琪峰忍着氣，繼續拉着鄭秀文拍。

然後就是32屆《高海拔之戀2》輸給了楊千嬅《五個小孩》。

讓杜琪峰最意難平的是第33屆，因為他好不容易湊齊了多年未合作的CP，特別是鄭秀文，因為抑鬱情緒幾乎息影，是鼓足勇氣跟熟悉的搭檔出演了《盲探》。

結果還是輸給了更硬的章子怡《一代宗師》。

當然除了杜琪峰，鄭秀文還有其他導演的作品也抱憾金像，賽程賽果就不贅述了。

但撇開獎項加冕的榮耀，港產愛情片里劉德華鄭秀文的CP，無人可以挑戰。

Sir敢這麼說，一是「黃金三角」的產量驚人，二是疊加了票房和市場影響力，三是以影帶歌，今天還有人哼唱《感情線上》《終生美麗》《情無獨鍾》等鄭氏港樂金曲，無疑又將它們配唱的電影畫面再傳播了一次又一次。

還有一個原因，自然就是「東方好萊塢"客觀上盛景不再，影人紛紛北上、融合。

百分百純港產影人的卡司也越來越少，畢竟劉德華都要去出演《流浪地球2》了。

2020年5月，第39屆香港金像獎落幕。

這是鄭秀文solo的，第9次提名最佳女主角獎項，兩部電影《花椒之味》、《聖荷西謀殺案》同時入圍。

但結果似乎早已預示，就是大熱門的周冬雨《少年的你》。

鄭秀文大概知道自己還是陪跑就發了微博（後刪掉），是這樣寫的：

不奢求沒有困難的人生，人生本身就是難的嘛，如果你的人生一直很容易，那可能是上天對你特別好，那就順來順受吧，我活了47年，相信我的中年智慧吧。

當Sammi開始相信中年智慧時，或許也就是她攜手華仔、杜大炮編織都市愛情傳奇的尾班車了。

因為愛情里需要的不是清醒，而是一次眉飛色舞的全情投入。

02

信者得愛

鄭秀文的威水史也說了，是該說說作為演員的她演技到底怎麼樣。

上個世紀90年代，鄭秀文的事業、愛情都相當順利，一路往前沖，碰到的都是綠燈。

紅到一定程度，自然有人開發她的影視價值。

在《孤男寡女》之前，鄭秀文其實已經開始出演都市愛情喜劇，其中時不時被提起，顏值爆表的就是跟鄭伊健、梁詠琪合作的《百分百感覺》（馬偉豪執導），估計很多人都會唱它的插曲，鄭秀文演唱的《不拖不欠》。

那個時候鄭秀文就是一個歌星在演戲，角色性格都比較扁平化，容易概括，都是平凡小人物，自帶嬌憨可愛的市井氣。

但有一個小小的特點恐怕鄭秀文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就是性格里自帶的」神經質」，就讓它隨着本能走，撞到了觀眾就算撞到了。

從她演的第一部電影就能看出些端倪。

與張學友合作的《飛虎精英之人間有情》，憑此，她拿到香港金像獎最佳新演員的提名。

電影里，鄭秀文雖然是一臉嬰兒肥，但一出場就是件黑色皮衣，梳着麻花辮，戴着大金屬耳環，在寵物店看蜥蜴。

在電影里有這樣的一場戲。

鄭秀文飾演黑幫大佬的女兒，因為一樁爆炸案，被留在警局錄口供。

百無聊賴的她，劃完了一堆火柴，畢竟只劃一根火柴對她來說太無聊。

最後她做了個有點「神經質」的舉動：在煙灰缸里，用一整撮火苗點起了煙。

鄭秀文的這種「神經質」，可以說是在舞台上追求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歌手本能，要有出位的勇氣，也要有出位的小聰明。

唱歌如此，造型也是如此，如同鄭秀文的耐克眉。

更往裡挖，鄭秀文發誓減肥，告別嬰兒肥，寧可做排骨精的心氣，是被自卑擠壓出來的不服鬥志。

2000年前的鄭秀文是最時髦的星星，有面兒有范兒，但作為演員她還缺少一樣東西，有靈魂的角色細節。

所幸，她被劉德華推薦，遇到了杜琪峰。

《孤男寡女》，和劉德華組銀幕cp的第一部影片。

鄭秀文演的上班族明儀，平時是個「好好小姐」，人老實，不會反抗，經常被同事塞不屬於自己的活。

但她為什麼這麼「老實」，也是因為內心有愧：在辦公室，她時不時會「發瘋」，自覺給同事帶來麻煩。

每當男友影響了她的情緒，她就會尖叫、焦慮、拼了命「打掃」。

而且不分場合。

在辦公室，她打掃衛生間。

在車裡，她瘋狂抽紙巾擦窗戶。

走在路上，情緒被影響後，也會下意識擦擦路過車輛的車燈。

如果看過電影，應該永遠忘不了一個「惡趣味」的名場面，劉德華飾演的華邵點了自己愛吃的牛鞭面，明儀得知之後立刻生理反應，作嘔起來。

這個設計其實就意味着華邵即將用他浸淫情場多年的煙火氣去破壞掉對方好不容易建築的愛情防禦。

而進攻者和防守者是否一定是先男後女呢？這就未必了。

鄭秀文演的明儀越是神經質，華邵就越發顯得跟圍繞在身邊的鶯鶯燕燕俗不可耐，全憑套路，就越發激起興趣、憐憫等複雜的男性情愫。

戲好看就在這。

在這部電影里，看得出來杜琪峰用了心，是一定要用一個很明顯，反常理的設計來掰走一些歌星的特質。

第二年的《瘦身男女》是乘勝追擊，鄭秀文飾演的Minimo，其體型和對減肥驚人的毅力，就是超常的存在。

肥佬沒幫她，就開始「搞破壞」，破壞物品、破壞自己的身體，也破壞肥佬的生活。

《鍾無艷》，她受到詛咒，只要愛上齊宣王，額頭上就會起一大塊紅斑，變成醜女，受到齊宣王嫌棄。

她有一身本領，齊宣王受難時，第一個想到她；齊宣王享福時，第一個想到的是寵妃夏迎春。

「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

以上作品，導演引導演員。

但合作次數多了，演員的自覺性也出來了，比如這部《龍鳳斗》（Sir有些意難平的作品，覺得豆瓣分低了）。

賊婆家境殷實、容貌姣好、智商也高，卻有着偷東西的壞習慣。

不是源於任何創傷，而僅僅是個愛好而已。

而賊公賊婆，對此似乎毫無道德負擔，一心在意的，只是對方的愛。

這是表面能看到的劇情，也是杜琪峰的障眼法，最開始就是讓觀眾看個熱鬧，笑一笑。

但到後面就讓有人生閱歷的觀眾咂摸出憂傷的滋味，原來賊公已經得了絕症，為了讓已經離婚的賊婆再次感受到快意爽利的人生，就陪着她玩。

而賊婆呢，也發現自己再也走不出賊公的游戲裏，在這裡她才活得像一個任性的，被寵愛的女人。

所謂龍鳳斗，是游龍戲鳳，是一場架空現實的鴛夢，甚至如果你再品，甚至懷疑是杜琪峰致香港這座城市黃金時代的手寫情書，就是要這麼浮誇華麗。

有一個細節也側面反映了鄭秀文能夠迅速get杜琪峰要的，有一場戲是賊公賊婆重逢相擁訴說當年情。

可是導演、攝影總覺得畫面有點不對勁，這個時候時髦精鄭秀文突然想起來，提議拿一條圍巾圍上，於是感覺立刻出來，old money的體面、優雅以及憂傷就盡在不言中了。

鄭秀文作為港片港女的經典icon，眼神是她的硬核業務。

不管她穿什麼衣服，化什麼妝，角色有什麼樣的人設設定，她都會讓眼神保持着一種純粹性。

用她近年來的歌名形容就是：信者得愛。

她看向觀眾、看向男主，都是倔倔的、確定的。

完全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很簡單，愛。

《嫁個有錢人》里，鄭秀文有着世上最庸俗的目標，但奇怪的是，即使是她朝山谷大喊「我要嫁個有錢人」，你也不會覺得她庸俗，而是純粹。

原因也是眼神。

彷彿她嫁有錢人的目標，不是因為背後的物質生活，而是僅僅因為「有錢人」這個人。

這才是不因為年齡而被洗脫的少女氣。

只有少女，才會把愛情看成比天大。

只有少女，才能在最世俗的庸事里找到最浪漫的樂趣。

只有少女，才可在破壞之後被自然地原諒。

在患抑鬱症那段時間，鄭秀文靠在《明報》上寫專欄跟外界溝通。

她寫過一首小詩，其中兩句是：只想肆意地吃掉一公斤南瓜雪糕，只想猛烈地愛你。

代入一下，這完全是明儀、Minimo、鍾無艷會做的事。

因為足夠相信，再刻意、乖張的設計到了鄭秀文這兒，觀眾都會覺得順理成章。

她的角色是有一些神經質，可想起她，杜琪峰從來不罵她，溫柔護犢子。

劉德華說，如果可以要跟她演到80歲——Sir猜想原因大概是也只有鄭秀文的搭檔能持久、穩定地供給觀眾糖的感覺吧。

因為他們都信對方，也就能得到愛。

03

不恨長恨歌

2005年，鄭秀文不滿足於只演都市愛情片，轉而想去挑戰文藝片。

王安憶獲獎小說《長恨歌》，講一個上海女人王琦瑤在亂世中的沉浮，從開拍就被寄予厚望。

一流團隊：關錦鵬，他的老搭檔編劇楊智深，張叔平，演員梁家輝、胡軍、吳彥祖。

怎麼看都是一張好餅。

大家都在等着看關錦鵬能不能延續《胭脂扣》的輝煌，也在看鄭秀文能不能成為第二個梅艷芳。

這部讓鄭秀文推掉所有工作、迅速增肥又減肥、大冬天穿薄旗袍引發哮喘的影片，在上映之後口碑票房雙失利。

投資四千萬，票房一千二百萬，不到投資的三分之一。

女主角鄭秀文不標準的口音備受批評，儘管她已經努力去練了，但仍然是一口港普。

順便連帶着她的演技，也被說得一無是處。

這也意味着，她想擺脫「少女」，走向「深刻」的嘗試，失敗了。

鄭秀文重新回頭審視自己的演藝之路，明明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明明受了那麼多苦，為什麼還不行。

是自己真的沒有演技、沒有能力嗎？

一路綠燈的事業，好像忽然一下轉成了紅燈。

《長恨歌》帶來的副作用，是鄭秀文長達兩年的休假停滯，也放大了她的情緒病。

很多人以為，鄭秀文的《長恨歌》大失敗是她抑鬱症的誘因。

其實不是，在《長恨歌》之前，她的情緒就已經不太對勁。

在那個環境下，我已經沒有任何勇氣走下去了，在家裡刷牙我都沒有力氣，我的整個人好像垮下來了，沒有任何勇氣去做事。

當年的工作狂，一個為了事業能放棄多年愛情、說出「那時我才20幾歲，阻住我事業的通通都要死」的人，停下所有工作。

「關燈」了。

在鄭秀文消失的那段時間，每隔一段時間就有新傳聞，說她跳樓，說她割腕，說她重病。

後來本人解釋，當時只是對生活提不起興趣，情緒沒有起伏，也沒有到自殘的地步，但每天起床都很絕望。

她可以一周不洗澡，一月不照鏡子，白天也把房間窗帘拉上，也不講話，畏懼太陽、擁抱月亮。

用鄭秀文自己的話說「就像老鼠一樣」。

2007年，鄭秀文終於開始走出來，辦她的復出演唱會。

她在舞台上，念了一封寫給自己信：

我清楚你回來了

更重要的是 你的勇氣回來了

她回來了。

2013年，她和老搭檔杜琪峰、劉德華重新合作《盲探》，三人在威尼斯電影節上的亮相讓無數粉絲激動灑淚。

而這部電影呢，也可以說是「黃金三角」以往作品的集大成者。

有一些細節會讓粉絲莞爾一笑，比如劉德華這次愛吃的是臭腸，遙遠呼應牛鞭。

還有劉德華依然好為人師，在澳門賭場教鄭秀文如何做八婆，就是打破女人身上矜持的保護殼。

還有如何假裝不在意的傷心不回頭。

鄭秀文飾演的小警員何佳彤暗戀神探庄士敦（劉德華 飾），以為是二人的私下約會。

但到了地點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個送他去見夢中情人的司機。

她轉身離開的時候，眼神慢慢地黯淡下去。

類似一幕不也在《孤男寡女》中出現過，簡單說就是兩個字：吃醋。

坦白說，鄭秀文在《盲探》中的演出可能跟其他兩位搭檔的想法差不多，自我致敬多於創新，給夠觀眾情懷殺。

因此，該片的口碑也分兩極，熟悉他們的人慾罷不能，而缺少這一類觀影趣味的又覺得有些脫線，與杜琪峰另一派黑色電影相比，吐槽幼稚滑稽。

Sir倒是覺得這一次鄭秀文是真的回來了。

而她的表演趨於平靜，不再執念於獎項、影響力，也演了自己並不自信，受過挫折的文藝片。

截至目前，僅有《花椒之味》上映，號稱是華語版的《海街日記》，票房不佳，只有一百八十多萬。

鄭秀文在自己的部分里還是儘力交好作業。

在裏面，她也有一段對着鏡頭的流淚戲。

當時的情景有點複雜，如樹經過一系列事件後終於理解父親，也知道他最愛的是誰，同時還有，自己成功還原了父親的獨家火鍋底料。

興奮、悔恨、淡然、理解、不甘……

鄭秀文的表演，要在一個眼神里傳達出這麼多情緒。

她做到了嗎？

Sir不多說，自己看。

《花椒之味》之後，還有三部文藝片待映，《世間有她》、《八個女人一台戲》、《午夜慢車》。

鄭秀文最盼望演的文藝片，在她不着急時，緩緩實現。

如今，面對任何事，她都有了一絲從容。

50歲的鄭秀文，「瘦」過，「少女」過，「青春」過，她半生都在奮力追求「美」。

如果說有什麼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那就是擁抱她的衰老、她的成熟、她的閱歷以及重來的勇氣。

-那如果接下來再有電影

類似這樣的角色（《長恨歌》）

你會敢於去試嗎

-會，什麼都會

鄭秀文走出了《長恨歌》，也沒有怨恨《長恨歌》，這是作為演員的她最讓Sir動容、感慨的地方。

無論是小說還是電影，「長恨歌」的死循環就是女主角王琦瑤從來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麼，無論在年輕時還是步入中年，她始終追逐着當時人生的幻光，在墜落時卻以為這是命運的捉弄而無能為力。

而鄭秀文的不同之處在於無論是做歌手、做戀人還是做演員，她受過傷害，也享受過榮耀，卻始終能夠及時地審視自己的靈魂，直面真相，坦然接受，並且義無反顧地行動、改變。

這又讓我想起電影《鍾無艷》中她的台詞：

愛是霸佔、摧毀、還有破壞！為了要得到對方不擇手段，不惜讓對方傷心，必要時一拍兩散，玉石俱焚。

這不是怨念，不是鬥狠，而是女性內心深處孤勇、決絕的吶喊。

只有鄭秀文能改變鄭秀文。

我就是命運，命運就是我。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編輯助理：北野武術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