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景路
春節接待初次赴日旅遊的朋友，當他們看到日本人不管何時何地都有條不紊地排隊、不擠不搶循規守矩的行為時，朋友上小學的孩子脫口而出：這日本人是不是都傻呀！童言一句，卻不由得讓筆者又想對日本人到底是「精」還是「傻」這個問題啰嗦幾句……
是的，在日本，我們曾經發現許多日本人乾的所謂「傻」事，諸如自覺自愿不計報酬的加班，明明是被別人不小心碰到了，卻還是搶着向對方「死迷媽甚」（對不起），沒人監督也要認真完成的傻冒兒工作方式等等。當年如潮的留學生湧入日本時起，在一些與年齡明顯不相稱的留學生們那機敏狡詐的眼神里，就逐漸發現了對他們有利的日本人的「傻」處，並旋即高速運轉頭腦，津津有味樂此不疲的干起了他們的所謂「聰明」事來。
當時最普遍的例子就是乘車「逃票」現象。開始的逃票方法很原始，就是利用車站站員不注意硬闖自動檢票機，或者從諮詢窗口前直接溜出去。過了不久，這些精明的留學生改良了版本，開始偽造月票或利用回數券以及購買兩頭月票的辦法來矇混過關，日本鐵道部門只好無奈地一次又一次的升級自動檢票設備並推出重罰條則。任它道高一尺，我自魔高一丈，這些「留學精英們」通過刻苦攻關，最終竟以最簡單實用的手法，即跟住前面的人，手上拿着如報紙等藏有能遮住自動檢票機認證部位的絕緣東西，在機器還沒確認是何方大神兒之前，大搖大擺挺胸腆肚如入無人之境般的每天穿梭進出於日本各個車站。看那些留學生的氣勢，你真的會以為他們擁有一張環遊全日本的「免票」。至於留學生採取欺騙手段，騙取學校老師或打工公司的信任來賺取一點小便宜之事例，更是家常便飯不勝枚舉。
無獨有偶，一旅居美國的友人回來，言及在美生活情況時，老兄一開口，幾乎是與日本的那些逃票「留學生」所說如出一轍。那就是：老美很傻，占他們便宜那是天底下最容易之事云云。這位老兄具體舉例說：比如美國信用卡公司規定，開戶、銷戶都是免費的，而更換舊卡則須交5美元手續費，我們聰明的國人就利用信用卡公司的破綻，在需更換舊卡時，採取先銷戶後開戶的策略來省下更換舊卡所需的5美元，那絕對是5美元事兒雖小，但卻是驗證我國人頭腦智商指數的大事兒。而如此簡單的變通方法，老美們居然都是一根筋，從來就不會用。還有，美國商店大都規定：買一件商品原價，而買第二件商品就享受打折優惠，我們這些旅美的聰明的「國腦們」就又精明的發明了在欲購買一件東西時，先買一件，然後利用商店的優惠政策再買第二件，當然是分開發票了，接着就把原價的第一件商品退掉，那麼，這些聰明的國人在美購物，基本上就是永遠能買到打折的商品，而如此簡單的購物方法，老美們居然不會，老美們亦是「傻帽兒」。
事實果真如此嗎？先來看美國。我們知道，現代科學的發明從小的生活用品到大的電腦飛機等，絕大多數都是美國人的傑作，就以山姆大叔在軍事政治經濟上的全球範圍內的霸氣，又有哪個不知死的國家敢真正說個「不」字，更遑論拉出來和美國溜溜了。說美國人傻，其實山姆大叔只是不願把心思花在急功近利的小聰明上罷了，傻老美是着眼於大智慧的，地球已不過癮，他們傻到了開始做「太空霸主」美夢的程度了……
再說日本，就是這樣一個土地貧瘠資源匱乏面積只有中國約二十六分之一的、一直被譏為「倭寇」「蠻邦」的所謂蕞爾小國，卻在戰後短短几十年成為這個世界的經濟、軍事雙料巨人。看上去傻傻的木訥的日本人，就是憑着他們的這股「傻」勁兒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在今天從亞洲到世界範圍內的政治、軍事、經濟各方面發揮着巨大的作用，而淪為在日本打工的我們，還在以佔到日本人一點便宜而沾沾自喜，阿q式的認為自己比日本人聰明。
其實，無論從歷史還是從現實來看，我們都沒有任何資格來說日本人傻。一個簡單的道理就是，旅日華人無論怎樣來看，都是現實的在「傻」日本人所創造的這個最先進人性的國度里工作生活着，說日本人傻，那麼，我們這些給傻日本人打工的中國人豈不是傻瓜透頂了。其實，我們也都越來越明白，所謂的日本人的「傻」處，也就是日本人真正的「精明」之處，但我們有些同胞，就硬是樂於瞪眼說瞎話，不肯承認自己的不足，這才是國人最大的悲哀之處。
東北家鄉人也曾經譏老毛子（現俄國人）為：傻傻的只知目視前方，腿部不會打彎兒的傻大個兒。可就是這些傻大個子，他們卻從清末開始通過各種手段先後從聰明的中國人手裡剝離去了588.38萬平方公里（百度ai思考後告訴的）的土地，這就是被家鄉人稱為「傻老毛子」的蘇聯所乾的「傻」事。同樣，被中國人譏為「阿三兒」的印度，在大力發展it產業和軍事工業的同時，也已悄沒聲息的聯美和日拉澳，成為亞太地區的一股不可忽視之力量，無疑，這將絕對又是中國後院的一把隱隱的山火，隨時都有被點燃的可能。
時至今日，隨着中國門戶的開放、大批國人的湧出國門、網絡世界的發達，這個世界已是赤裸裸地呈現在了國人的面前，日本、美國在很多方面優於中國的事實，基本上是連俺們家那兒連修鞋的、騎倒騎驢的人也都略知一二。走出國門的我輩，更是徹底地明白了老外的小處之「傻」，實則孕育着大處之「精」，正是他們心甘情願地承受小處之「傻」，才使得他們的國家之綜合國力不斷提升並最終成為世界強國。
可悲的是，直至今天，有些國人卻還是自欺欺人的津津樂道於老外之「傻」，並在日本、美國、歐洲，乃至世界各地以現代科技加上自己的所謂的「聰明」，幹着種種令「傻傻」的老外們瞠目結舌的缺德事兒。其實，正是這種不思進取只知巧取的狡詐懶惰而又愚昧之根性，才使得中國人之形象在世界上一損再損。因此，從小處做起，從我做起，「毋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從根性上逐漸改善自我，才是我們所有國人應為之事，尤其是在國外的國人，因為你一幹缺德丟人事兒，人家媒體評論時就會白紙黑字說是「中國人」乾的，於「我」，那就是無妄之災，實在冤也！（作者系日本華文協會副會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