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貝賈國龍:今年開始,我會把70%的股權分紅給員工

2025年06月07日15:20:20 財經 4998

西貝賈國龍:今年開始,我會把70%的股權分紅給員工 - 天天要聞

出品|虎嗅商業消費組

作者|李佳琪

編輯|苗正卿

題圖|西貝

折騰十年新事不成後,猛龍回頭。

56歲、創業37年、白羊座的西貝創始人賈國龍依然保持着「任性」。

「我就是一個愛折騰的人,到現在依然如此。在我眼中折騰就等於創新。」從正餐到快餐再到零售,過去十年,這位餐飲老兵幾乎把能試的新業務試了個遍。直到2024年市場驟然降溫,客流下滑、增長乏力讓西貝經歷了創業以來「最艱難的一年」。

賈國龍坦言,2024年的「暴擊」讓他徹底清醒。於是他決定重新挂帥ceo,將折騰了十年的快餐業務徹底叫停、零售業務大幅收縮,將個人精力分配從「九成折騰新業務」調整為「全力聚焦正餐」,試圖用「創始人模式」的決絕,為西貝按下重啟鍵。

「回歸」後的西貝動作頻頻:門店爭體驗、全國推廣烤鴨單品、兒童餐推出食材公開卡……這些調整背後,是賈國龍對餐飲行業的新判斷:消費分層不可逆,企業必須守住自己的生態位。而西貝的選擇,是放棄「通吃」幻想,錨定休閑正餐的差異化標籤。與此同時,賈國龍還拋出了一項大膽的分配改革:將自己持有股權的大部分分紅權讓渡給員工,調整後西貝員工擁有西貝70%股權的分紅權。

西貝也始終面臨著業內爭議。近幾年,西貝憑藉兒童餐戰略和場景創新,在家庭餐飲市場暫時佔據高地,但在餐飲品牌蜂擁布局兒童餐的當下,有人提出「西貝兒童餐怕不怕被抄」的疑慮;最近大半年來新上的、被西貝用來拓寬場景且抱以厚望的新品烤鴨,被質疑與傳統西北菜單融合生硬。

面對以上種種,賈國龍似乎並不感到焦慮。「我的想法天天迭代,甚至是以秒為單位的迭代。」

在當日結束與虎嗅的交流後,賈國龍找來北京六里橋旗艦店的店長共同巡店,並在五分鐘內快速下達了一條指令:服務員跑樓梯傳菜對於三層樓的門店來說效率太低,應該在二樓單獨開闢出一塊區域解決這個問題。

以下是虎嗅與賈國龍的對話,有刪減編輯:

虎嗅:2024年是西貝最難的一年?

賈國龍:的確,2024年是我們真正意識到難的一年,是預期會很好但非常不好的一年。主要是我們自己的問題,鑽到自己的肚子里、下到門店各環節一看,發現自己做給自己的假動作太多了。曾經大環境好的時候,西貝坐着車跟着大勢而起,靠自己的本事只是其中一部分。

虎嗅:有哪些「假動作」?

賈國龍:所有不是圍繞顧客價值、顧客體驗而為的全是假動作,並且這些假動作並不是專門做給我這個老闆看的,而是很認真的做假動作。我自己的假動作也不少,比如我們現在在北京首鋼的辦公區,有一個階段不斷擴大面積、增加人員,結果就是並沒有真的創造出更多有效的顧客價值。現在無論是人員還是面積,我們都開始做減法。「顧客喜歡,花錢買單」,最終的結果導向就是這八個字,如果不是,就都是假動作。

虎嗅:大多新創企業有很強的動力追着顧客跑,二三十年前的西貝也是如此。但做着做着,後面容易喪失掉極度創新和爭取用戶的初心了。

賈國龍:的確,規模做大後就有些忘記初心、忘了自己是靠什麼成長起來的了。我們當下正在慢慢補課,試圖找回曾經的西貝。現在全國各地湧現出越來越多優秀的品牌、企業和創業者,他們的打法和西貝創業初期的打法非常相似。但當企業開始逐步標準化、規範化、系統化後,最赤誠的面對顧客的能力反而會減弱。

企業想要保持初心,就需要心、腦、體全方位的投入。對我個人而言,這些年對於西貝主品牌的時間投入、用心操心程度都大幅減少,這就一定會傳導到下面的幹部用心也不夠。大家都不再用心工作,而是用腦工作,顧客體驗自然會下降。

虎嗅:你過去有多少年是在用腦和體工作而不是用心?

賈國龍:這是一個逐步變化的過程,但算下來也有將近十年的時間了。

非要說節點的話,大概是2014年西貝三代店大火,一直到那時候我們都是非常用心的。隨後西貝開始開向全國,市場聲量不斷增強,「中餐頭部」等標籤也越貼越多,我自然也就開始飄了,到處演講、站台、露臉、發聲,對業務尤其是核心業務的關注開始不斷減弱。

虎嗅:你雖然「飄」了,但對於新業務的探索和「折騰」卻從來沒停下來。

賈國龍:癥結正是在這兒。就是因為折騰的太多了,成就了西貝的正餐主業反而被我忽略了。我把更多的心力、腦力、體力都投入在了快餐和零售業務上。

那時候總覺得主業的天花板到了,正餐的規模不會做得很大,店也開不了太多。我們那時候有一個願景:要在全球每一個城市每一條街都開出一家西貝,但其實我們自己清楚這太不現實了。想要實現這個願景,只能通過開小店或做快餐來實現。

快餐業務從2015年立項到今年整整10年,徹底叫停。零售業務大概是從2020年下半年疫情期間開始,到2023年徹底停下來。而做零售的三年也是正餐、快餐、零售並行的三年,那三年間我感覺到自己的思維非常混亂,拿不起也放不下,精力分配也很不合理。

三年間,零售業務、快餐業務大概分別佔據了我60%和30%的個人精力,核心業務最多10%。這三大業務的邏輯完全不同,但彼時的我對自己太有信心了,覺得自己hold住,調動資源、組織的能力都足夠。但實際操作下來,特別是遭遇不可抗力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資源和能力都非常有限。

虎嗅:促使你決定終止之前的探索、回歸主業,還有什麼具體的原因或出現了什麼具體的事嗎?

賈國龍:就是西貝整體的危機,2024年營收下降、客流下降。因為2023年其實恢復得非常好,甚至超過了疫情前的2019年。不得不承認,我那時候又自信爆棚了,結果2024年給了我們當頭一棒。現在想想,如果不是2024年的「暴擊」,我可能還在外面折騰呢。人就是這麼現實,危機來臨前總覺得自己能夠穩住。

虎嗅:你是被西貝主業的危機給「拉」回來的。所以,你的失敗也並不能完全證明快餐業務的探索是錯的?

賈國龍:快餐業務從來沒有錯,只是對我個人、對西貝而言是錯的,是我hold不住。快餐業務做得好的人太多了。我拜訪了很多優秀的快餐企業,和他們的創始人交流過後,也更堅定了我停止這項業務的決心。因為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做都不可能超越他們。快餐有一套自己的邏輯,快餐的成本是按「分」來控制,時間按秒來控制。但我們的成本是按「元」來控制,時間按小時來控制,中間差得太多了。

虎嗅:那你當時進入快餐做調研、做初期探索的時候,都不知道快餐這些規律嗎?

賈國龍:別人也這麼說,但我們總覺得不就是開個飯館,把生菜做成熟菜、五毛賣成一塊的生意嗎?其實不是,只有鑽進去了之後才知道,我們的管理精細度比人家傳統做快餐的差太多了。從過去到未來都無法變成它們,至少西貝不能。

我早年在老家創業時,我們的餐廳就是最高端的;做快餐時,我覺得不就是開餐廳嗎,(我)高也能做低也能做,但是經過十年,我發現我通吃不了,能力有限,資源有限。我們的公司叫有限責任公司,我覺得「有限」二字太準確了。各種有限決定了你就應該去做有限的事,把有限的事做好就夠了。

虎嗅:屢試屢敗之後你還敢持續折騰的原因是什麼?

賈國龍:我為什麼敢折騰,是因為我能hold住我的折騰和創新。我是一個很保守、安全邊界留得足夠的人。方法論就是,所有東西都打滿餘量,資金的餘量、後續預備隊的餘量。無論怎麼折騰,我從始至終都守住了資金方面的安全。畢竟西貝每年銷售50億以上規模已經快十年了,這十年快餐+零售,我總計投入也不過十個億,每年拿出一個億來創新,按比例來說是安全的。我把這一個億當作企業的研發費用,這是一定要花出去的。但它是否增加了組織力、土地肥力和能力,這是一定的。

雖然我現在快餐業務停了,零售業務縮了,但所有的能力又變成了我和團隊的能力。從現在開始把這股能力聚焦到西貝的核心業務上,去實現它的變革和品牌煥新,三年左右就會打造出一個全新的西貝。如果沒有這個能力、那麼多的教訓和嘗試,我們也不會有這麼大的突破。只是你必須在牌桌上,必須活着,否則連變革煥新的機會都沒有。

虎嗅:這麼多年不斷求變,我猜很多時候你在憑你的判斷行事,你認為該怎麼做,西貝就怎麼做了,但團隊內部應該有一些不同的意見吧?

賈國龍:太多了。我自己昨天和今天的想法都不一樣,更別說每個人了。因為我是創始人、大股東,我的決策權和收益最大的同時,風險和承受的損失也最大,所以我還是有主要話語權的。一個企業總要有人拍板做決定,誰拍板誰負責。

虎嗅:那現在折騰這些不成之後,回過頭來看,你覺得就今後也仍然會保持這樣的一種方決決策方式或者風格嗎?

賈國龍:這個無解。我也不想去求這個解,這就是命。我也會去虛心的去聽取別人的意見,能聽進去多少,那是我個人的能力素養問題。現在這個企業結構就造成了我有最高的權力,你總要最終去做個決定,在重大決定上,廣泛的聽取意見,和少數人商量,自己最後拍板,這就非常符合實際。

我認為少數服從多數的民主決策是做不出好決定的,或者說只能做出平庸的決定。當然,這樣錯誤和風險也許會相對少一些,但也做不出大成績,難以出彩。我不會往那個方向走。

虎嗅:但西貝不是也是希望上市嗎?成為公眾公司後,可以改善治理結構。

賈國龍:我只是不否決上市這條路,但是此時此刻,積極性不大。

虎嗅:你現在的想法多久迭代一次?

賈國龍:天天迭代,以秒為單位的迭代。無論再怎麼迭代,邏輯線都是一致的。因為我的思維邏輯和價值觀已經鎖定了我的回答。我不會為了證明什麼重新遣詞造句,畢竟我是一個真人,不是deepseek

虎嗅:對一般人來說,承認自己的錯誤或失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你之前也表達過,在「認錯」這件事上似乎沒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賈國龍:我從小就是這樣,認錯快,改錯也快。但我現在越來越能靜下心反思自己的錯誤和教訓了。

聚焦這件事說起來容易,但我真正深刻認識到這件事,承認自己能做什麼,做不了什麼,用了整整十年時間。所以我徹底停掉快餐業務,把零售業務收縮到最小(交給一個很小的成熟團隊負責),將我個人的主要精力全部重新聚焦至西貝主業上,把公司的組織資源向內聚攏。所以從去年(2024年)9月開始,我宣布回歸主業,與前任ceo進行了一個月的工作交接後,10月正式接任ceo。

虎嗅:你當時決定回歸的時候,怎麼好和團隊開口說出這話的?你是怎麼說的?

賈國龍:作為企業創始人,開口這件事對我來說沒有任何障礙。在合適的時機告訴我的「前任」:我停掉了其他業務,現在要回來抓主業了,他也回到他更加擅長的崗位,我們仍舊各司其職。大家也都習慣了我這種「突然」的決定,這是團隊這麼多年打磨出來的默契和信任。

虎嗅:就像「兄弟」一樣?

賈國龍:我們不是兄弟。我不喜歡用兄弟這個詞。社會關係中的兄弟,一是血緣關係,二是結拜關係,其實是有點「道德綁架」的成分。

我更喜歡把我和員工的關係類比為一支足球隊。大家都職業一些,每個人被分配在不同的位置上,起不同的作用。首先我要派狀態最好的隊員上場,上場後狀態不佳者就要被替換下來,還有一部分屬於預備隊。公司經營就像一場球賽,大家在各自的位置各司其職。所以不能說兄弟,可以說是夥伴。

虎嗅:這聽起來似乎不夠有人情味兒?

賈國龍:每一個球隊的「在職」人員,都是有身價的,我為你的付出付費,但你退休後我要換新隊員了,也要承擔代價。我們一起共事當然有情感,但情感是情感,合約是合約。教練在賽場上將運動員換上換下是必要動作,隊員只能接受。舉例來講:假如你是主力但教練就不安排你首發,這是教練的權力,但也許只是在考驗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同樣,如果因為教練的決策導致球隊輸掉比賽,教練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就像球迷吐槽球隊教練排兵布陣有問題但沒用,因為教練在賽場上就是擁有絕對的主導權,他也同時是對輸贏負主要責任的人。

虎嗅:你接任ceo之後的西貝,和2023年、2024年的西貝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賈國龍:過去我下面有ceo,我傳遞給他們,他們再向下傳遞。和我現在親自「一手活」還是很不一樣。現在我直接向下傳遞,效率更快,動作更快,力度也更大。

我現在得到的都是一手的資料反饋,直接到底,問題反饋更及時。畢竟已經做了37年的餐飲,到處學下加上自己的經驗總結,我會把西貝當作一個作品甚至是理想國來打造。這大概就是本質的變化,從創始人模式回到創始人模式。所謂的創始人模式就是更純粹更決絕,做事的純度更高,強度更強。到一線,邊看邊說邊想邊做決策。並且決策要「隨意」,要跟着感覺走。我的大多數決策都是即興而隨意的,感覺到了立馬定,這反而避免了大量深思熟慮後的假動作。我身邊很多同行老闆都是這樣,隨時打電話隨時調整。國際上,馬克斯喬布斯等都是如此,創始人模式就是如此。

虎嗅:這次回來做ceo跟你之前做ceo,你個人有哪些變化?

賈國龍:我個人來說,首先是年齡大了,經驗教訓更是太多了。但做事方式,好像沒有太大變化。我好像一直是這樣,推得快,變化快,改得也快。我屬於自由派,膽大、性格中對犯錯沒有那麼大的挫敗感。我對損失也不敏感,我通常會算一些更大的賬,把損失當作學費。

虎嗅:那你對什麼敏感?

賈國龍:算賬邏輯不一樣吧。通常人們會在犯錯後馬上核算當時的損失,但我算的不是當時的損失,我會總結一下經驗,評估這個錯誤和損失是否在我的安全邊界內。我自己的心算能力、複雜計算能力是很強的,多個變量在腦子裡——趨勢和大利益、長遠利益、短期利益……我的腦子裡算得非常清楚,切換得非常快。

虎嗅:能再精確解釋一下,你的算法到底是什麼呢?

賈國龍:首先這種複雜計算是一種模糊計算而非精算。許多人容易掉到精算的坑裡,比如投資人會要求創業者明確計算增長、利潤等數據。我是一個非常不信精算的人。過去我們做過各種預算,算來算去最後結果能算的,差距太大了,但是反而模糊計算,大趨勢計算反而靠譜且能產生好的結果。

具體而言,就是關注門店的員工狀態,顧客的狀態,他們今天的工作和用餐是否開心,這些都是模糊計算或者說是一種定性算法,但是如果你要全變成定量,我今天要賣多少錢,賣幾道菜接幾個人,客單價多少,毛利是多少,成本率是多少,一旦進入精算之後往往算不對,顧客不滿意,員工狀態不好,結果反而和預想有巨大偏差。

虎嗅:作為ceo,你現在每天有重點關注的指標嗎?

賈國龍:有很多維度。舉其中一個例子,每天21:30-22:30,我都會線上參與一個600多人(含門店店長、教練、分部幹部、總部營運幹部等崗位)參加、主題為「好好學習 天天獎勵」的會議。這個會議已經持續了半年時間未間斷。會議主要圍繞獎勵好評、復盤評差進行。再講的直白一點,就是發錢。

每天我們會拿出20萬~30萬元的獎金,給好評排名前20的門店,每家門店發放一萬元的獎勵。單是從這個會上發出去的獎勵,一年差不多有一個億。但同時300多家店每天獲獎的還不到1/10,大家的參與度很高。

虎嗅:這種極具誘惑的獎勵怎麼保證公正性?

賈國龍:我們每天會有好評報告。比如今天收到70份超級好評,我們會將所有報告分發至各門店評審組,每幾份報告一個小組,並把詳細的門店信息做脫敏,由評審小組做排序。並且我們會根據過程中出現的問題不斷調整賽場規則,讓這項評比越來越公正。

虎嗅:這種機制過去沒有?

賈國龍:過去是一個季度一次,把全國的店長集中在一個酒店,開3~4天會。不僅如此,今年還有一個重要的獎勵動作,我正在將我個人和妻子的占股比例不斷下調,原來我們的占股比例是85%,剩下所有持股人的比例是15%,現在我跟張麗平(賈國龍妻子)直接把70%的分紅權讓出去給團隊,這個其實也是回來任ceo之後比較重要的決定。

虎嗅:西貝有對標的企業或者模式嗎?

賈國龍:目前沒有,我不想對標,我覺得對標挺傻的。過去有對標也是多維度的:對標麥當勞的效率,對標海底撈的服務,後來發現對標這個方法其實不好。要對標,也是和過去的自己對標。

虎嗅:最近西貝部分門店上新烤鴨,並將其作為主推菜品。為什麼選擇烤鴨?

賈國龍:因為烤鴨是中國名菜。在中國菜中最有叫客力。做烤鴨也算是我重回ceo之後的重要決定之一。我們也是為了顧客更好,因為沒有全國性的烤鴨品牌,我們的烤鴨在南方市場反而比北方好多了,南方顧客很喜歡。北方尤其是北京,因為有一些專做烤鴨的老字號,西貝聲量不夠。西貝的烤鴨現在已經鋪到了快100家店裡,預計5月底過百家,國慶節前全國門店上新完畢。

虎嗅:你希望西貝未來在中國餐飲生態中獲得怎樣的站位、評價或者標籤?

賈國龍:標籤的話,應該就是「最捨得的」。財散人聚,財聚人散,這個標籤更直接。

一家企業如果只是在企業層面學華為、胖東來,但創始人不學任正非和於東來(那樣去向團隊分利益),那還是學得不徹底。

就像上面說的,今年開始,我會把70%的利益分給員工,這對老闆來說其實非常難,特別是在錢很多的時候。把小頭分給大家也不少了。我當下更多的顧慮在於:這麼多錢怎麼分才能分得合理。這是個技術活,分不好不一定就是激發積極性,反而激發了惡。

虎嗅:對於接下來的整個餐飲業,你有哪些重要的預判?

賈國龍:首先,中國是人口大國,全世界人口整體還在增長,從70億到80億了。餐飲乾的就是一個解決人基本需求的業務,要追着顧客的需求去滿足。餐飲並不是一個容易被顛覆的高科技行業,只要有人就有餐飲。有人就會有消費能力的分層,有風味的不同。各餐飲企業要做的,就是佔好自己的生態位,要意識到企業做得好不好只和自己有關,和顧客、競爭對手等都沒有關係。

第二,企業要善於控制和把握節奏,不要超顧客對你的需求速度,讓顧客的需求拉着你往前走,而不是拉着顧客走,要健康的有節奏的發展,這是我最新的思考。西貝最早的那個開遍每個街道的夢想就拉了我十幾年,讓我筋疲力盡。我們現在把願景改成了:西貝logo在全球每一個城市閃耀,把目標調低後,沒有了過去那種和別人一決高下的心態,反而更踏實自信了。

做了37年餐飲,也越來越讓我意識到,餐飲不是一個宏觀行業。這個行業的美好是顧客每一餐的美好、每一家店的美好、每個品牌給它的社區乃至城市帶來的美好。餐飲是個很具體的行業。我還在繼續創業,我現在的理想,是打造一個美好的餐飲品牌,和一群美好的創業夥伴,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賺錢不是最終的目的,所以我和麗平選擇把大部分分紅權給到員工,他們才是這個品牌未來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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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自虎嗅,原文鏈接:https://www.huxiu.com/article/4435609.html?f=qie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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