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聲明:作者在頭條用第一人稱寫故事,非紀實,情節虛構處理,請理性閱讀!)
我出生在一個閉塞的小山村,那個年代,重男輕女的觀念很重。
姐姐出生後,奶奶連看都沒看一眼,更別提伺候月子了,我媽因此對她很有意見。
可奶奶理直氣壯:「生個不值錢的丫頭,還讓人伺候,怎麼好意思?」
奶奶說完,扭頭跑大伯家抱孫子去了。
大娘接連生兩個兒子,奶奶稀罕得不得了,大娘在我們老張家的地位,也因此水漲船高。
姐姐3歲時,我媽再次懷孕,好幾個「過來人」,都說我媽這胎肯定是男孩。
我媽整天美滋滋的,掰着手指頭,算着大兒子出生的日子。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等我呱呱墜地,我媽發現不是「帶把兒的」,矇著被子哭半宿,直說自己命苦,沒「兒子命」。
說歸說,可我媽一刻也沒放棄「拼兒子」。
我5歲那年,我媽的肚子又大了起來。這次她謹慎不少,花錢託人去醫院做的檢查,確定這胎是男孩,這才安心養胎。
可臨近生產時,我媽又犯了愁。家裡已經倆娃了,要是再生,罰錢不說,負擔也重。
我爸我媽為此商量了好幾宿,終於想到個好辦法,那就是將我和姐姐送走一個。
但姐姐已經8歲了,能幫家裡干不少活了,只有我是個沒用的。商量來商量去,終於確定,送走的那個是我。
可我已經5歲了,一般的家庭根本不願意要。
隔壁縣有對當屠戶的夫婦,答應收養我,還給我媽800塊錢「營養費」。
我媽當即給我收拾好行李,我死死抱着我媽大腿,嚎啕大哭。
她用力掰開我的手,把我塞進那對夫婦的懷裡。
我哭得更凶了。
就在這時,大伯跑來,看樣子很急,一隻鞋都跑丟了。
他一把扯過我,怒吼我爸:「就沒見過像你們這麼狠心的爹娘,明知道他家啥情況,還把閨女往火坑裡推。」
我這才知道,那對夫婦生了個傻兒子,把我帶回去,就是等我長大,將來給傻子當媳婦。
我爸吭哧半天,說不出話,我媽自知理虧,斜睨了大伯一眼,嘟囔道:「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倒是有兩個兒子了,你要是心疼招娣,你帶回家唄!」
我淚眼婆娑地看着大伯,大伯一咬牙,搶過我媽手裡的包裹,說:「行,以後招娣就是我閨女!」
大娘得知情況,可炸了鍋,指着大伯鼻子,撒起了瘋,非要給我送回去。我畏畏縮縮站在大伯身後。
大伯扯着大娘進屋,不知說了什麼,再出來時,大娘總算不再要給我送走,可對我,依然沒什麼好臉色。
還記得那天午飯,大娘把一碗白花花的米飯「砰」的一聲,丟到我跟前。我偷偷看了眼大娘,沒敢吱聲,直到大家都拿起筷子,我才小心翼翼地端起碗扒飯。
見我光吃飯不吃菜,大娘一筷子敲在正在菜碗里扒拉豆腐的大哥二哥頭上,然後把菜碗送到我跟前,扯着嗓子說:「光知道吃飯,不知道吃菜,是個傻的吧?」
我突然想起在家的時候,家裡但凡做點好吃的,都要先緊着我爸,因為他是男人,再就是我媽,因為她負責傳宗接代,然後是姐姐,因為她能幹活,輪到我時,剩點湯湯水水就不錯了。
別看大娘現在虎着臉的樣子,可我突然就覺得她也沒那麼可怕。想到這,我不禁吃吃笑了起來。
大娘不明所以,大嗓門又喊起來:「還真是個傻的!」
大伯曾悄悄跟我說,讓我聽大娘話,然後勤快點,她心眼不壞。
我覺得大伯說得對,只有證明我有價值,我才會被留下。
所以,大哥二哥要去打豬草,我也跟去。
大哥二哥吃完飯,撂下筷子就跑,我就乖乖地收拾桌子,洗碗……
那年春節,大娘給大哥二哥和我,一人做了一套新衣服,那是我人生第一件新衣服,因為以前都是穿姐姐剩下的。
年底的時候,我媽終於如願,生了個胖兒子。
大娘帶着我和大哥二哥去送雞蛋。人逢喜事精神爽,見我媽心情不錯,我怯怯地叫了聲「媽」。
誰知,我媽一聽,臉立馬拉下來:「以後別管我叫媽,你大娘才是你媽。」
我轉頭看着大娘,大娘也看着我,可我張了張嘴,就是叫不出來。
大娘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又不是我生的,叫什麼媽。」我暗暗鬆了口氣。
眨眼間,我7歲了,大伯給我買了新書包,讓我去上學。
大娘一邊掏錢,一邊嘟囔:「真是欠她的。」然後轉過頭對我說:「你將來可得孝順我們啊,知道不?」
上學之後,我才發現,我也並非一無是處。因為我的成績不錯,小學六年級,我始終名列前茅。
小學畢業,我以全鄉第二的成績,考上鎮中學。
鎮中學離家遠,那時沒有校車,平時就住在學校,周末只能騎單車上下學。
為此,大伯又花420塊錢,給我買了輛嶄新的女士坤車。
大娘見狀,撇撇嘴說:「不知道能學啥樣,錢可不少花。」
上了初中,我依然一路高歌,老師說我肯定能考上一中,為此,我學習更有勁頭了。
我上初三那年春節,在外打工的大哥領回了女朋友。大娘高興得不得了,又是殺雞又是宰鴨。
中考後,我在家裡等着出分數。誰知這時,多年不登門的我媽,卻突然來了。
她拉着我的手,左瞧右瞧:「哎呦,招娣都長這麼大了……」大娘見狀,也沒給她好臉色:「有事說事兒,沒事兒趕緊走,我們還要去拔草呢!」
這時我媽才說:「嫂子,你看招娣也這麼大了,你養她這麼大,也該讓她出去打工掙錢了,老大現在一個月都能給家裡匯1000塊錢……」
大娘不愛聽,拿起掃帚,開始趕人:「我家的事兒,還輪不到你摻合,趕緊走!」
我媽不死心,走到大門口,還喊:「嫂子,我也是為你好……」
大娘扯着嗓子又罵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說:「你別聽她的,你要考上了就去念!」
我頓時紅了眼眶,大娘見狀,趕忙又說:「我們供你,你將來可要孝順我們,知道不?」
查分那天,大娘守在電話旁比我還緊張,大伯笑她:「又不是你考試,你緊張個什麼勁兒?」大娘瞥他一眼,說:「你懂什麼,我是怕她考上,還得花錢供她。」
可當得知我超過一中分數線50多分,大娘比誰都高興。
然而,考上一中,學雜費,書本費,住宿費……各種費用像座大山,壓得我喘不上來氣。
我知道家裡的情況,大哥二哥都要結婚,人家都翻蓋新房了,可大伯家還住着十幾年前的舊房子。
我不是沒心沒肺,為了省錢,我一天只吃饅頭鹹菜,外加免費的湯。
一個月回家,我瘦了一圈,大娘看見,罵了聲:「要死啊,咋瘦這樣?」
等我再去學校,大娘多給我塞了50塊錢,見我不要,她又虎着臉說:「別餓死了,我可負不起責任!」
我突然想起有一次學校收學雜費,大娘一時拿不出來,就去跟我媽借。
誰知我媽嚇得連連擺手:「我家可沒錢啊,早就跟你們說了,一個丫頭用不着讀那麼多書……」
後來,還是大娘把過年的豬賣了,給我交的學費。
想到這,我一把摟住大娘:「大娘,你真好!」大娘明顯愣了一下,又說:「可別給我灌迷魂湯啊,將來你有出息了,可不能忘了我,知道不?」
「不忘,不忘!」我摟得更緊了,余光中,我見大娘嘴角上揚。
這麼多年來,我太了解大娘了,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專門用來形容她的。
剛上高中時,我的成績處於中下游,我幾乎「頭懸樑,錐刺股」了,睡覺都在背單詞。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的成績穩步提升。
高三模擬考,我每次都能排在年級前100名。
高 考那天,大娘特意穿上一件大紅衣服,把我送進考場,大娘說,這叫「開門紅」。
誰知,考到最後一場,我右下腹突然疼痛難忍,可為了不耽誤考試,我捂着肚子,堅持下來。
一出考場,我就聽大娘喊我:「招娣,你咋了?」之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再醒來時,我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大娘守在床前。
我這才知道,我得了闌尾炎,醫生說暫時先保守治療看看。
住院7天,等我再回家時,我媽又來了。
可她並非關心我,而是跟大娘說:「我就說這丫頭沒福氣,好不容易學3年,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就這樣,能考多少分呀?」
大娘看看我,沖我媽吼道:「不會說話就閉嘴,我家的事兒,用得着你管?」
我媽訕訕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查分那天,我家來了不少人。這些都拜我媽所賜,她到處宣揚我沒考好,所以有很多「紅眼病」的人,都來看我笑話。
大娘要把他們趕出去,被我阻止了。我考得好不好,我心裏清楚。
當語音播報結束,說我考了635分時,大娘幾乎不敢相信,又問了我一遍:「多少?」當確定是635分後,大娘故意嘆了口氣,假裝無奈地跟大伙兒說:「你說說,她咋考這麼多分,這還得繼續供她!」
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我辦理了助學貸款。
開學前,我媽過來塞給我一張卡,說裏面有3000塊錢,是給我的生活費。
我毫不猶豫地塞回她手裡,然後拍拍包說:「不用了,二嬸,我媽都給我準備好了!」
我媽聽我這樣叫她,震驚不已。我笑着說:「不是你讓我管大娘叫媽嗎?」我媽撇撇嘴,說不上話。
我大學四年,靠着助學貸款和課餘做兼職,勉強維持生活。寒暑假我都在外面打工,從沒向大伯大娘要過生活費。
學校里有個勤工儉學的崗位,我在圖書館整理書籍,每月能掙兩百塊。周末我會去家教機構兼職,給小學生補習功課,雖說辛苦些,可看着自己銀行卡上的數字慢慢增長,心裏頭那叫一個踏實。
畢業後,我順利考進老家的稅務局。上班第一天,大娘起個大早,非要把家裡那隻下蛋的老母雞殺了給我補身子。我攔都攔不住,大伯也在一旁憨憨地笑。
上班後,第一個月工資發下來,我直接給大娘買了台全自動洗衣機。大娘嘴上說著「瞎花錢」,可她轉身就去跟人家顯擺。
後來,我在縣城買了房,要接大伯大娘來城裡住。開始他們死活不肯,說鄉下空氣好,可經不住我軟磨硬泡,時不時地,也來我家住幾天。
28歲那年,我談了男朋友,準備結婚的時候,親媽突然來了。她說想上台致辭,被我直接拒絕,她哭哭啼啼,說不明白我為啥那麼恨他們。
我說:「沒有恨,因為畢竟沒有愛,咱們的母女情分,早在您把我送走那天,就斷了。」
我接過主持人的話筒,清清嗓子:「今天,在這喜慶的時刻,我想特別感謝一個人。她沒生過我,卻用她那粗糙的手,給我縫了人生第一件新衣;用她那堅實的背,為我擋住生活的風雨。她就是我最親的大娘!在這裡,我要鄭重地叫她一聲『媽——』」說著,我指向台下。大娘早已淚流滿面,她顫顫巍巍站起來,賓客們自發響起掌聲。
親媽落寞離開,看着她的背影,我牽起新郎的手,堅定地走向幸福的未來。
一路走來,我明白了:血緣或許能決定出生,卻不能定義親情;真正的愛,是用善良和感恩,澆灌出的生命之花。
那些傷害過你的人,終將在歲月里化作塵埃;而真正愛你的人,會成為你永遠的心靈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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