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我借宿表妹家,半夜她來敲門說:我有個秘密放在心裏好多年

「表哥,我有個秘密放在心裏好多年了。」那個暴雨的夜晚,表妹的話讓我心裏一顫。

這些年,我一直以為我了解她,了解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

可那天晚上,我才發現我錯得離譜。

那天晚上的暴雨來得真突然。

我騎着單車從縣城化肥廠下班,老遠就看見西邊天上烏雲壓得老低。

這天氣看着就不太對勁,我心裏就有點犯嘀咕,得趕緊往家裡騎才行。

可還沒等我騎到半路呢,豆大的雨點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

這鬼天氣,說變就變,我連雨衣都沒來得及穿上。轉眼的功夫,雨下得跟潑水似的,我這身衣服就全讓雨水給澆透了。

前邊就是表妹曉雨開的蛋糕店,我一個急剎車停在店門口。

這會兒都快晚上八點了,店裡的燈還亮着。

我這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要是騎車回家非得感冒不可。

「誰啊?」從店裡傳來表妹的聲音。

「曉雨,是我,明遠表哥。」

聽到我的聲音,表妹趕緊過來開門,看見我這副落湯雞的樣子頓時就笑了:「表哥,你這是打算洗個免費澡啊?」

我一邊往店裡躲,一邊搖頭甩掉頭髮上的水:「可別說了,這破天氣真要命。」

表妹趕緊拿了條毛巾給我:「擦擦吧,這雨一時半會兒肯定停不了。要不今晚就別回去了,在我這兒湊合一宿?」

我這才注意到表妹今天穿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頭髮扎得整整齊齊的,白白的脖子上還戴着條銀項鏈,整個人顯得特別清爽。

這跟小時候那個整天披頭散髮滿村子瘋跑的丫頭可不一樣了。

「那。不太好吧?」我有點猶豫。雖說是表兄妹,但表妹這都二十四了,大姑娘的,我一個男的留宿總有點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好的,都是自家人。」表妹邊說邊轉身去櫃檯那邊收拾東西,「再說了,你忘了小時候咱倆經常一塊睡覺嗎?」

我心裏突然就有點發燙。確實,小時候我經常去姑姑家玩,晚上就跟表妹擠一張床。

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也沒覺得有什麼。可現在想想,心裏就覺得有點不一樣了。

表妹把櫃檯收拾完,又去後廚轉了一圈:「表哥,你先坐會兒,我去樓上給你收拾個地方。」說完就上了樓。

我坐在店裡的椅子上,聽着外面嘩啦啦的雨聲,腦子裡突然想起好多事。上次見表妹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那會兒她剛開這家蛋糕店沒多久。一年不見,她倒是越發出落得標緻了。

過了一會兒,表妹又下來了:「表哥,你先去洗個澡吧,我給你找了件我媽的睡衣,將就着穿一晚上。」

我接過睡衣,跟着表妹上了樓。

二樓是她家的住處,收拾得挺乾淨的。不過我總覺得這屋子裡透着股說不出的冷清勁兒。

洗完澡出來,表妹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見我出來,她往旁邊挪了挪:「來坐會兒吧,反正這會兒也睡不着。」

我坐到沙發上,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應該是表妹身上的。

這味道讓我想起小時候姑姑家院子里種的茉莉花

「表哥,」表妹突然轉過頭來看我,「我有個秘密,放在心裏好多年了。」

外面的雨還在下,雨點打在屋檐上的聲音混着電視機里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我轉頭看著錶妹,卻發現她的眼睛裏閃着莫名的光。

表妹的話讓我心裏突然就有點緊張。

「什麼秘密啊?」我強裝鎮定地問。

表妹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外面的雨小了點,但還在下着。

路燈的光透過雨簾照進來,落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模糊。

「表哥,你還記得五年前的事嗎?」她的聲音有點發抖。

我點點頭。五年前姑姑出事,那確實是個讓人不願意想起的日子。

「其實。」表妹深吸了一口氣,「那天晚上,姐夫來過我們家。」

我頓時就愣住了。姐夫張建國?他怎麼會去表妹家?

「那時候咱家實在是太難了,」表妹繼續說,聲音越來越小,「媽整天以淚洗面,我看着都心疼。就在那個時候,姐夫來了,他帶來了一大筆錢。」

我心裏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姐夫張建國是縣城運輸公司的老闆,家裡確實挺有錢的。但是他為什麼要幫表妹家?

「後來呢?」我下意識地問。

表妹轉過身來,臉上帶着一絲苦笑:「後來啊。我就經常能在家裡看到他。

有時候是來送東西,有時候是來看看我們過得怎麼樣。媽說他是我們的恩人,讓我要好好感謝他。」

我突然想起來,確實從那時候開始,姐夫經常去表妹家。

當時我還覺得他是熱心幫忙,可現在想想。

「表哥,你知道嗎?」表妹的聲音突然變得有點冷,「其實那筆錢,是有條件的。」

我心裏咯噔一下:「什麼條件?」

表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個讓我更震驚的問題:「表哥,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媽這些年一直沒再嫁人?」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難道說。

「媽說,只要我乖乖聽話,姐夫就會一直幫我們。」表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閃着淚光,「可是表哥,你知道嗎?有些晚上,我能聽到媽在房間里哭。」

我突然站起來,渾身都在發抖:「你的意思是。姐夫和姑姑。」

「不止是媽,」表妹的聲音突然變得特別輕,「他還說,等我長大了。」

我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這時候,樓下突然傳來敲門聲。

表妹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完了,他來了。」

「誰來了?」我問。

「姐夫,」表妹的聲音都在發抖,「他每個月這個時候都會來。」

樓下的敲門聲越來越響。我看著錶妹驚恐的樣子,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為什麼表妹這些年總是躲着不願意回家,為什麼姐姐看錶妹的眼神總是那麼複雜,為什麼姐夫對錶妹家的事特別上心。

「曉雨,開門!」樓下傳來姐夫的聲音,「我知道你在家!」

表妹可憐巴巴地看着我:「表哥,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害怕。」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姐姐打來的:「明遠,你在曉雨那兒是吧?讓建國進去,我馬上就到。」

姐姐的聲音很平靜,可我卻從裏面聽出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姐夫還在樓下敲門,雨聲漸漸小了下來。

我看了看錶妹,又看了看手機。姐姐說她馬上到,可這會兒表妹已經嚇得渾身發抖了。

「曉雨,你先去房間待着,我下去開門。」我輕聲對錶妹說。

表妹拽住我的袖子:「表哥,我害怕。」

「沒事,有我在。」我拍拍她的手。

下樓開門的時候,我看見姐夫渾身都濕透了,臉色很不好看。見是我開的門,他愣了一下:「明遠?你怎麼在這兒?」

「姐夫,下這麼大雨,我就在這兒借宿一晚。」我讓開門,「姐姐說她馬上就到。」

姐夫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奇怪。他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嘟囔着:「她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接着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我趕緊跑出去一看,頓時就愣住了。

姐姐的車停在路邊,車前蓋都撞凹進去了。路中間躺着個人,正是從樓上衝下來的姐夫。

「建國!」姐姐從車上跳下來,跑到姐夫身邊。

姐夫躺在地上,嘴角流着血。他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跑下來的表妹,突然笑了:「對不起。我都知道錯了。」

「你別說話了,我這就叫救護車!」姐姐掏出手機。

「來不及了。」姐夫抓住姐姐的手,「紅,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曉雨。」

表妹站在旁邊,眼淚刷地就下來了。

「其實。其實曉雨是我的。」姐夫說到一半就咳嗽起來。

「我知道,」姐姐突然說,「我早就知道了。」

我一下子就懵了。這是什麼意思?

「那年。那年你去許家送貨。」姐姐的聲音有點發抖,「我就在車上。我看見你和玉蘭姐。」

姐夫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你。你都知道?」

「我不但知道,我還知道曉雨的身世。」姐姐看了看錶妹,「她根本就不是玉蘭姐的女兒,是你和你第一任妻子的孩子。」

這下連表妹都愣住了:「什麼?」

「你第一任妻子難產去世後,是玉蘭姐幫你帶大的曉雨。」姐姐的眼淚掉下來,「可你為什麼還要。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她們母女。」

姐夫的眼睛慢慢閉上了:「我。我是個混蛋。」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雨又開始下了起來,打在我們身上,冰涼冰涼的。

第二天,姑姑從城裡趕回來,看見表妹就抱着她哭。原來這些年,姑姑一直在外地打工,就是為了躲開姐夫。

「對不起,曉雨,」姑姑一邊哭一邊說,「我不該瞞着你這麼多年。我答應過你媽要好好照顧你的。」

表妹也哭了:「我。我一直以為你是我親媽。」

姐夫最終沒能搶救過來。出殯那天,整個縣城都在議論這件事。我站在人群里,看著錶妹消瘦的背影,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又過了幾天,表妹把蛋糕店轉讓了,說要去外地重新開始。

臨走那天,她給我發了條短訊:「表哥,其實那天晚上,我想說的秘密是。我喜歡你。可現在,還是讓一切都隨風去吧。」

看着這條短訊,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可我知道,有些話永遠也說不出口了。

日子還在繼續,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每次路過那家蛋糕店,看見新老闆換的招牌,我就會想起那個暴雨的夜晚,想起表妹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時的樣子。

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有秘密。

有些秘密說出來會傷人,有些秘密帶進墳墓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無論如何,日子還得過,人還得活着。

就像縣城的雨季,來得快,去得也快。

可雨過天晴之後,還會有新的記憶,新的傷痛,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