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年前，父親打了大哥一巴掌，大哥一氣之下跑走了，至今杳無音訊

素材/閆樹財（整理：白叔）

上周末，82歲高齡的父親帶着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臨終前他握着我的手，囑託我，要是將來我大哥回到老家，叫我一定告訴他，父親當初錯了，不該打他那一巴掌。

父親眼裡含着淚花，有氣無力地對我說很多話，我聽着沒忍住紅了眼眶，不停地點頭答應父親。自從大哥走了以後，父親像是落下了病根，每天魔魔怔怔，總是出現幻覺，說大哥路過家門口，從不進家門。

父親對大哥有愧疚感，得從27年前說起，那是我和大哥同時考上了大學，但是家裡的經濟條件有限，必須得做個取捨。

父親思來想去好幾個晚上，最終決定讓我去上大學，把大哥拽回家裡務農。那天，父親把他的想法告訴大哥以後，大哥當即怒了，手指我質問父親「憑什麼讓他上大學，難不成他是你的私生子嗎？」

父親看到大哥竟然敢對自己出言不遜，他立馬氣炸了肺，抬手打了大哥一巴掌「你給我滾出去這個家，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父親說這句話時，身體顫抖得厲害，胸口此起彼伏的，感覺站不穩，一個趔趄就能摔倒，我站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立馬跑上前攙扶住父親。

我和大哥不是親兄弟，我剛出生不久，被親生父母拋棄在荒郊野外，恰巧那時父親路過，聽到我的哭聲，他立馬走了過來。

父親看到我小臉凍得發紫，哭聲越來越虛弱，他看四下無人，就把我抱回家裡先養着。

父親養了我一段時間，依舊沒有人來家裡認領我，這時候左鄰右舍勸慰我父親把我送到孤兒院撫養。

父親看着我調皮可愛的樣子，他有點不捨得把我送走，畢竟自己有了一個兒子。

「閆大哥，你們爺倆已經夠可憐的，現在再收養一個孩子，日子豈不是雪上加霜。」

「對呀，閆大哥，抓緊把這個孩子送走吧，萬一有什麼傳染病，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街坊鄰居勸父親把我出去，沒辦法，在那個穿不暖、吃不飽的年代，多一口人就多一份壓力，於是，父親抱起我就往孤兒院趕。

也許我知道自己即將要被父親送走，所以哭得很厲害，特別是當父親把我放到孤兒園時，哭聲響徹了整個孤兒院。

父親害怕自己心軟，放下我就轉身離開，結果走到一半的路，他又折了回來，將我再次抱回家。

就這樣，父親收養了我。聽村裡人說，當初母親生下大哥不久，得了一場大病，久治不愈，在一個漆黑夜晚安靜的離開這個世界。

母親走後，有人勸父親再娶個女人回來，畢竟父親當時可是有手藝的人，會木匠活。如今社會，木匠不吃香，但是在那個年代，會木匠活可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父親有能力再娶個女人回來，但是他不想讓大哥受後媽的虐待，於是，他一個人帶着孩子生活。

父親既當爹又當媽，好不容易把大哥拉扯長大，我又出現在這個家裡。

我雖然是撿來的孩子，可是父親從未虧待過我，家裡再窮，也堅持供我讀書。

最初，我和大哥都不知道我們倆是非血緣的兄弟，直到有一天，我和人家打仗，大哥不要命的衝上去替我出頭，最後我們哥倆都被人家打了，那些人臨走時放下一句話「你們倆一點血緣關係沒有，還有啥相互護着彼此。」

我和大哥回到家裡，問父親這究竟怎麼回事？父親長吁短嘆，沉默許久，終於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我和大哥。

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要來的孩子，哭着跑了出去，躲在莊稼地哇哇大哭。

天黑後，我還是沒有回到家裡，這把父親嚇壞了，他拿着手電到處呼喊我的名字。

「爸，我在這兒。」我從苞米地里鑽出來，在父親的身後叫住他。

父親轉過身看到我哭花了臉，三步並兩步來到我面前，蹲下來把我緊緊抱在懷裡「孩子，不要嚇唬爸爸好嗎？你永遠都是我的兒子。」

聽到父親這樣說，我哭得更厲害了，摟住他久久不願意放手。

我和大哥知道彼此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依然沒有影響到我和他之間的兄弟情義，誰要是被欺負了，另一個肯定會一如既往衝上去幫忙。

在父親眼裡，我和大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倆人學習也不分上下。大哥比我大三歲，初中、高中時都留過級，所以倆人是一起參加的高考。

在等待分數出來的那段日子，我們都無比的焦急，生怕自己沒考好。

半個月後，我和大哥的成績都出來了，他比我高十三分，按理說他應該比我選擇一個更好的學校讀書，但是他不想，私底下和我商量，要和我去同一所大學。

我們想去同一所大學，不過家裡經濟條件不允許，兩個人只能去一個讀大學，另一個輟學回家。

說實話，當時我以為父親肯定讓我輟學回家，讓大哥去念大學，結果父親讓我去讀大學，讓大哥輟學。

這麼多年，大哥一直讓着我，如今關於自己的未來，他不想退一步，於是他和我父親大吵一架，最後被我父親打了一巴掌。

大哥被父親打了一巴掌，他狠狠盯了父親看了足足兩分鐘，之後一氣之下離家出走。

我們以為大哥只是在氣頭上，等消了氣自然會回來，結果大哥這麼一走，再也沒有回過家，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至今杳無音訊。

大哥失蹤後，父親的狀態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總是做夢說大哥回來偷偷看他兩眼又走了。

然後村裡有一個智力低下的人，他說之前在村口看見過大哥，父親更加確信自己做的夢是真的。

父親非常思念大哥，常常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呼喊大哥的名字，然後忍不住淚灑滿面。

這麼多年，父親一直期盼大哥回來，然後向大哥解釋當初他不是故意打大哥那巴掌。

只可惜，這麼多年父親一直沒有等到這個機會，最終帶着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