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若傷
01
我叫陳敏,今年52歲。我和老公趙剛結婚已經30年了。當年在工廠上班的我,因為膚白貌美,有很多人追求我。但是只有趙剛最執着。
他長相一般,身材中等,家境普通,但是性格很好,說話辦事都給人很靠譜的感覺。而且為人熱心,因此人緣特別好。
他是一名貨車司機,收入還不錯。他對我特別大方又十分細心,簡直就是面面俱到呢。
我家在農村,家境比較差,而趙剛家在縣城裡,所以開始時他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我去了他們家兩次,他媽都對我很冷淡,還當著我的面說,誰誰給她家剛子提親了,女方雖然長相一般但家境很不錯。
我也算心高氣傲,直接向趙剛提出分手。可是趙剛堅決不同意。一次次來找我,還上門求我父母幫他說情。他說要是娶不到我,他就不想活了。
我父母跟大多數人一樣,對他印象很好。就連我的哥哥姐姐,也十分喜歡他。
我的家人們都是樸實的農村人,沒有什麼特別功利的想法,他們覺得趙剛的家境和人品都不錯。所以就勸說我和他在一起。而趙剛媽見她兒子非我不娶的架勢,也就不再阻攔了。
在趙剛的堅持下,以及大家的撮合下,最終我們還是結婚了。
婚後趙剛不讓我再去上班。一來,他收入還不錯。再者,他不放心我。因為有很多男人惦記我。
趙剛除了醋勁比較大之外,生活中對我特別好。出車回來經常給我買衣服和書,因為我喜歡看書。還有各種好吃的,我最喜歡吃海鮮,所以他就三天兩頭給我買。
婚後第二年,我就生下了兒子趙宇。
我和婆婆以及大姑姐還有妯娌之間的關係始終都不太好。她們都覺得我容貌太出眾了,因此容易招風。
而我性格又比較開朗隨和,所以和男女老少都能說上話,大家也都挺喜歡我的性格,願意和我來往。
她們尤其是婆婆,自動忽視了和我和同性之間的來往,專門盯着哪個異性和我多說話而我又笑臉相迎了。
其實我根本不是輕浮的女人,對於那些真正不懷好意的男人,我一百個反感。
有時去菜市場買菜,我也能遇到和我搭訕然後糾纏不休的男人。這樣的人我唯恐避之不及。
兒子三歲時,有一次,我帶着他去買菜,遇到一個男人,他一個勁兒跟我套近乎,還買了很多零食硬塞給小宇,我阻止也不好用。
小孩子不懂事,還被他套了不少話去。比如爸爸在哪裡工作,現在是否在家,我們家住在哪個小區。然後他居然一直跟着我到了我們家附近。我好不容易才擺脫了他。
之後趙剛回來時,我把這件事跟他說了。結果他反過來責怪我,說一定是我的言行比較隨便,讓那人感覺有可乘之機了。
他還說,長得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人家怎麼就不搭訕和跟蹤別人呢?這讓我特別生氣。為此我們倆冷戰了兩天。後來再遇到有人騷擾我,我也就不跟他說了。
02
一晃時間就過了十幾年,趙剛不做司機了,他開了一家建材店,店不大,生意也一般,比下有餘而已。而我依然在家做家庭主婦,店裡事他都不讓我操心。
每月他會交給我一部分錢,不多也不少。對此,我不太滿意,我希望他把每月收入的大部分都交給我。但他不同意,他說開店做生意,資金流動很大,他必須自己管錢,不然太麻煩了。
因為他對我父母也很孝順,所以我父母也勸我別管那麼多了,吃喝不愁,落得清閑自在也挺好的。時間久了,我也習慣了,也就不再爭取管錢一事了。
又過了七八年以後,生意逐漸不好做了,所以趙剛每月給我的錢越來越少,我每當問起來,他都很不耐煩地責怪我,說我不知道他在外面賺錢的不易和辛苦,只知道朝他要錢,根本就是一點也不體諒他。
而且我發現他有了變化,他學會了上微信,而且經常手機不離手。一向熱衷的夫妻之事也冷淡了許多。他晚歸的時候也多了起來,而且開始注重外表,經常買新衣服,用心打理髮型。動不動還噴點男士香水。我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
我問起來,他就說,自己開店做生意,當然要注重一點形象了,要是油膩邋遢,誰愛和自己打交道呢。他還怪我多心,說我疑神疑鬼。
有一次,他洗澡的時候,我看了他手機微信聊天記錄。不看不要緊,一看可把我給氣壞了。我發現他和一個女人打得火熱,兩人說話特別親密,還互叫寶貝和親愛的,一把年紀了居然這般肉麻,看得我直反胃。
等他出來以後,我就直接質問他了。他解釋說就是一個生意夥伴,因為彼此特別熟悉,就經常開玩笑,根本沒有什麼特殊關係的。
他的這種說法顯然就是在忽悠我,我當然不相信,於是和他大吵了起來。開始他還讓着我,後來見我要給那個女人發語音質問,他就火了,和我撕扯中他扇了我一巴掌。氣得我第二天就回了我媽家。
聽我說了事情的經過,並且表示我要離婚以後,我媽嘆口氣說,小趙總的來說人還是不錯的,對咱們家人也夠意思。你都這麼一把年紀了,兒子再用不了幾年都要娶媳婦了,你離婚對孩子沒有影響嗎?再者說了,你沒文化沒特長的,又在家裡待了這麼多年,你會幹什麼呀?自己怎麼生活呀?就算你可以再嫁,那也不可能一下子找到合適的吧?
我覺得我媽說得也有道理。別的不說,當媽的都為子女考慮,我不想給兒子造成負擔。
所以在第三天趙剛來接我時,我也就順水推舟地跟他回家了。
我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我父母年紀都大了,跟着我哥嫂一起生活。我偶爾回家住幾天還行,時間久了自然會遭嫂子白眼。我媽夾在中間也為難。因此我不能在家裡多待。
03
趙剛自然也清楚我的處境,所以他也只是象徵性地和我道歉,說了幾句好話。這之後,他也確實收斂了不少,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明顯問題來了。
然而他對我看管得卻越發嚴重起來,只要發現我和哪個異性多說了幾句話,他就會不高興,有時候當著人家的面,他就直接發火了。搞得我和對方都特別難堪。就連他家男性親戚他也懷疑。
他要是不在家,家裡來了男性親戚,我一個人招待了,等他回來看到了,就會甩臉子。
甚至於,我自己的男性親屬他都不放心。我外甥和外甥女婿有時路過順便來我們家坐一會兒,被他知道了,就會追問個不停。我不知道他的思想為什麼這樣不健康。
而與之相反的是,他對我的女性朋友以及我們家所有女性親屬都特別熱情,只要誰來了我們家,他就極力留人家吃飯或者是留宿,招待得十分周到。
當然,他對所有女人都是和藹可親熱心體貼的,所以女性緣一直都相當不錯。
我要是質疑他,他就說我心理齷齪,成天除了下半身那點事之外根本就不想正事兒。
因為要依靠他生活,我也不能跟他硬碰硬到底。有些事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兒子趙宇容貌隨我,面容秀氣,身材高挑,但是從小就比較瘦弱。他讀書成績不大好,所以只上了職高,畢業以後進入一家4S店工作,工資不高不低,也就勉強夠他自己花銷。所以給他買房子這回事兒,只能落在趙剛身上了。
5年前,我們付首付給趙宇買了一套90平的房子。然後趙宇結婚了。
兒媳許慧家境一般,長相普通,個子矮小。她在超市做收銀員,收入不高。我們雙方父母其實都不贊成他們在一起,都對對方的條件不滿意。但是兩個人感情很好,堅持要在一起,我們也就不好反對了。
結婚後第二年,許慧就懷孕了,生下孩子以後,她就一直在家帶孩子。婚後他們又首付買了一輛新車,因此,趙宇一個人的工資供養三口人顯示有些吃力。於是房貸也就自然而然落到了我們身上。
趙剛的建材店雖然生意不太好,但是每月平均也能有一萬左右的收入,每月給兒子5000還房貸和車貸,所剩也就不多了。交到我手裡的有時候才1000塊,生活費都不怎麼夠。
我每次嫌錢少,他就跟我發脾氣。他說:「自打結婚後,你一天班沒上,都是我養活你的,我還經常孝敬你爸媽,你還好意思嫌我給你錢少?你有本事自己賺錢去。」
他這種說法簡直就是蠻不講理,結婚後明明是他堅決不許我出去工作的,這時候我年紀大了,什麼能力都不具備了,他居然要我出去賺錢了。可是跟他根本講不通道理。
或許是壓力大的緣故,他的脾氣也越來越大,每次爭吵兩句他就開始動手了。雖然打得並不重,也令我十分傷心。
我有時會跟兒子媳婦訴苦,讓他們勸勸趙剛。因為他遲早要靠兒子養老,所以兒子媳婦的話,他應該多少還是會聽一點的。
然而兒媳小慧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受着趙剛的幫襯,自然是明哲保身,不肯多說什麼。趙宇對他爸也不硬氣。
我這才發覺,即便是在家庭中,在兒女面前,沒有收入的人也是沒有地位和發言權的。我悔不當初,卻又無計可施。因為如今的我,真的可以算是一無所有了。
04
今年8月開始,趙剛對我的態度又跌了好幾個度。他對我挑三揀四,經常抱怨我做菜難吃,不給他買衣服,說我對他不夠關懷體貼。我只要反駁幾句,他就破口大罵,甚至還提出離婚,讓我滾出去這個家。
以往我們雖然經常吵架,他也不時動手,但是他從來沒提過離婚。而且我看得出來,他不是在說氣話,他故意找茬兒挑刺兒,真實目的就是要離婚。
我找機會又看了兩次他的手機,果然又讓我發現了情況。一個女人跟他聊得十分熱火,彼此都稱呼起老公老婆了。對方還發了不少圖片,有的是一桌菜,有的是衣服鞋子。對應的內容分別是:「你什麼時候過來啊?我飯都做好了。看看,都是你愛吃的。」和「給你買的衣服到了,你過來試穿一下吧。」
原來人家倆人已經親密到如此地步了。難怪趙剛會挑剔我做飯難吃和不給他買衣服了,是因為有了參照了。我真不明白,這趙剛都50好幾的人了,在男女之事這方面怎麼就是永遠熱情不減呢?
趙剛這次也不辯解了,因為事實再清楚不過。他說:「她對我特別好,比你貼心一百倍,我和她不可能斷的,你能受着就受着,受不了咱們就離婚。」
他底氣十足。因為雖然同樣都是中老年了,但他好歹有一份不大不小的事業,手裡也有些錢。而且又有了下家,自然毫不示弱。
趙宇和小慧也知道了這件事。他們多少也都有點生氣,畢竟一把年紀的父親和公公出·軌鬧離婚,對他們也不光彩。所以兩人都說了趙剛幾句。
然而趙剛態度強硬,他說:「輪不到你們來說我,我哪裡虧待過你們了?要是沒有我,你們養活自己都困難呢!若不是供養你們,老子過得比現在瀟洒得多!」
於是趙宇和小慧也都軟了下來。他們私下裡都開始勸我忍忍,趙宇說:「我爸也一把年紀了,用不了幾年他就沒那份精力體力了,自然就消停了。你只要不離婚,那女人也沒辦法,畢竟你是正室。」
小慧也說:「就是呀,這會兒我爸硬實,也能賺錢,我們也沒法得罪他。但是他早晚會衰老的,到時候還是得依靠我們養老,他這陣兒是鬼迷心竅了,所以什麼都聽不進去。慢慢他會想明白的。有機會我們再勸勸他,讓他收斂一點。你就忍耐幾年吧,反正他再不好也不至於餓着你。」
這說法和幾年前我媽說的一樣。可是過這樣的日子,我還有一點尊嚴嗎?
接下來的日子,趙剛對我依舊態度惡劣,一言不合就開罵。他這是擺明了想跟我散夥了。
思考了一段日子以後,我還是決定離婚。沒錯,我一把年紀了,沒有技能沒有工作,但是我至少還有手有腳有骨氣和尊嚴。
趙剛提出房子和家裡的存款一人一半。我也真是佩服他的無恥了,家裡根本也沒有多少存款。後面這幾年,他每月交到家裡的錢基本只夠生活費。而他的店,他卻隻字不提。
父母和兒子都反對我離婚,但是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既然談不攏,我就告訴他,我要找律師,然後起訴他。雖然說法·律沒有明確規定出·軌一方要少分財產,但是至少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肯定會有所傾斜。
最終我分到了一半房子,和不算多的一部分錢,因為趙剛的店確實不太盈利。我也知足了,因為我實在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
我租了一個小店面,開了一家小飯桌。如今生意競爭激烈,因此這個小店也僅夠維持個溫飽而已。不過我仍然覺得挺好,至少我能夠自食其力了。
生活有時確實無奈,我們往往別無選擇。但是女人在婚姻里,面對渣男絕不能一味忍氣吞聲,無論是什麼年齡階段,重新開始都不算晚。這個世界上誰也靠不住,靠自己才是王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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