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迷都聽過那句「無金庸,不武俠」,若把那武俠小說界比作一個「武林」,那金庸無疑就是武林至尊一般的存在,不過武俠作者上千上萬,憑什麼是他站在武林之巔?
在筆者看來,《射鵰英雄傳》的成功或許是最關鍵的轉折點,也可以說是郭靖這個角色把「武俠小說」抬到了原本不屬於它的高度,他固然也經歷了小家子氣的武林爭鬥,但後期的他卻成了心懷天下的俠之大者,他,原本空洞的武俠故事多了幾分家國情懷,讀者怎能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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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黃蓉劇照)
不過說來奇怪,郭靖的形象如此偉岸,他那三個兒女為何卻一點兒也不像他?
一、草包郭芙
說郭靖的幾個子女不像他,自然不是指外貌方面,畢竟虛構文學作品中的人物,哪怕是一模一樣的描述,也可以完全不是同一張臉,這裡指的是性格和為人。
先看郭芙,作為郭靖夫婦的大女兒,她可以說是既不像郭靖,也不像黃蓉。
別說曾經的黃蓉被柯鎮惡稱為「小妖女」,那不過是因為柯鎮惡誤會黃老邪殺了他的幾位兄弟所帶來的偏見,其實黃蓉骨子裡本就是個女俠,多數人可能沒細品原著,甚至就連辛棄疾的事迹都是黃蓉說給郭靖聽的,與其說是郭靖讓黃蓉從妖女變成女俠,倒不如說是黃蓉成就了郭靖這位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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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劇照)
而郭芙呢?她身上固然也有俠氣,但不多,相反,在她身上你甚至能看到郭靖和黃蓉最討厭的一種為人,那就是仗勢欺人。
比如她在風陵渡口與一位素不相識的江湖俠客起了爭執,對方也不是什麼惡人,只是說了句她不愛聽的話。
接着書中便有這麼一段:「那美貌少婦插口道:『哼,他也配做宰相?』那大漢怒道:『他不配難道你配?』那少婦怒氣上沖,喝道:『你是什麼東西,膽敢對我無禮?』眼見那大漢手中執着根撥火鐵棒,隨手從地下拾起一段木柴,在撥火棒上一敲。那大漢手臂一震,只覺半身酸麻,當的一聲,火棒脫手落在地下,火堆中火星濺了起來,燒焦了他數十根鬍子。」
不僅瞧不起這位大漢,言語中盡顯傲慢,而且她還動手打人了,試問郭靖豈會仗着自己有點兒背景就這麼欺負人?
郭芙孩童時期的那些刁蠻任性都不值一提,這才是她做的最過分的事,這完全不像是郭靖夫婦教出來的孩子。
二、不爭氣的雙胞胎
接着看郭襄與郭破虜這對雙胞胎。
相對而言,郭破虜身上還是能看到些許郭靖的影子,但也僅僅只是影子而已。
畢竟丐幫大會時,書中就提到過一句:「郭破虜沉靜莊重,大有父風,那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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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郭破虜劇照)
除此之外,郭破虜也同樣一點兒也不像郭靖,郭靖是外表木訥愚笨,但嚴格來說,他其實是個聰明人,否則他又如何能夠繼承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甚至就連那周伯通的左右互搏也被他輕鬆掌握,足見他天賦異稟,你也不看看,當年說他是蠢人的江南七怪自己是什麼水平,這是典型的老師能力不夠就甩鍋給學生了。
當然,這裡指的能力是武功水平,論人品,江南七怪是一等一的好。
回到郭破虜身上來,從書中呈現的劇情來看,直至死去,他都算不上是什麼高手,父母的武功,他也幾乎沒怎麼學會,畢竟金庸提到郭靖夫婦的結局時,也順帶提到郭破虜最終是戰死襄陽。
再看郭襄,「十六年後」的劇情基本都是由她來推進的,讀者可以很直觀的感受到他與郭靖夫婦的不同,正如她自己所言,她與父母不像,而更像是外公和楊過,他們都是「邪派」。
這裡的「邪派」是指他們行事風格略帶邪氣,不遵世俗禮法,而不是說他們有多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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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襄劇照)
但人家楊過和黃老邪都是大男人,邪一點也無妨,可郭襄是個女兒家,若表現得過於不遵世俗禮法,便不成體統了。
比如她聽周伯通與瑛姑勾搭在一起,又得知段皇爺有眾多妃子,居然提出段皇爺應該顧及朋友情誼,將瑛姑賜給周伯通才對,她母親黃蓉當年聽段皇爺提起這段往事時,態度可截然不同,黃蓉只道:「呸,呸,伯伯,你瞧不起女子,這幾句話簡直胡說八道。」
你看,郭襄不僅不像郭靖那般沉穩,甚至觀念也比黃蓉「邪」得多。
所以郭靖和黃蓉兩位大俠為何會教出三個與他們性格截然不同的孩子?
三、兵臨城下之時
其實答案很簡單,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怎麼教。
當初郭芙是誰帶大的?
郭靖夫婦自然也帶過她,但大分部時候,她其實是與柯鎮惡在一起:「郭靖又幾次去接大師父柯鎮惡,請他到桃花島來頤養天年……郭靖、黃蓉見到師父,自是高興異常,留着他在島上長住,無論如何不放他走了。黃蓉慢慢套出真相,暗地裡派人去為他還了賭債。柯鎮惡卻不知道,不敢回嘉興去,閑着無事,就做了郭芙的遊伴。」
說白了,郭靖夫婦壓根沒怎麼管郭芙,都是暴脾氣且略顯莽撞的柯鎮惡與她為伴,你說郭芙怎能不任性?
再看郭襄與郭破虜,黃蓉懷上二胎的時候,蒙古人就已襲來,而此時他們夫婦之間便有這麼一番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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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郭靖劇照)
原著道:「忽聽得十餘丈外屋頂上一人縱聲長笑,跟着錚錚兩聲大響,金鐵交鳴,正是金輪國師到了。郭靖臉色微變,順手一拉黃蓉,想將她藏於自己身後。黃蓉低聲道:『靖哥哥,襄陽城要緊,還是你我的情愛要緊?是你身子要緊,還是我的身子要緊?』郭靖放開了黃蓉的手,說道:『對,國事為重!』」
可以說他們夫婦二人是將全部的心血都花在守衛襄陽這件事上,對於幾個孩子,自然是疏於管教了,當年的郭芙尚且沒能得到他們的教誨,此時蒙古大軍更頻頻來犯,他們又哪有機會去管教郭破虜與郭襄?
看到這裡,郭靖夫婦的形象又更加偉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