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出征回來了,他還帶回一個懷孕的女子(完·後續)

2024年05月17日00:25:20 故事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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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出征回來了,他還帶回一個懷孕的女子(完·後續) - 天天要聞


10

馮迢死了。

府里的下人是在書房發現的,七竅流血,分明是被毒死的。

馮夫人瘋了一般跑出去痛哭失聲,幾個丫鬟婆子都拉不住,生生哭暈了過去。

馮迢的死無異於一道驚雷在京中炸開,無論是攝政王一黨還是皇帝一派都亂了手腳。

在這場風波中,最淡定的怕是只有我與褚司良二人了。

我斜倚在矮榻,心中猜測着趙曲翎什麼時候會來找我,眼下他火急火燎地被召進了宮,不過等他回來,估計就能猜個七七八八了吧。

我仿寫的那封密信暗示馮迢與攝政王似有秘密來往,皇帝多疑而無謀,又最依仗趙曲翎,聽了趙曲翎的回稟果然起了疑心,明顯疏遠了馮迢。如今馮迢身死,我本以為皇帝會反擊一二,沒想到他又出昏招,竟想大事化了,把馮迢一事草草揭過,明明是我們下的手,他這麼一搞,反倒像是他心虛

果然,一時京中流言四起。

馮夫人的作用就在此時發揮出來,她拖着病體去敲登聞鼓,口口聲聲說馮迢之死另有隱情,分明是皇上賜的貴妾下的毒,又掏出封馮迢的親筆信來,字字句句都在表明對皇帝衷心一片。馮夫人「 悲痛至極」的控訴又是重重一擊,之前給馮迢驗點心的大夫也站出來稱府中點心早就被下了慢性毒藥。

樁樁件件直指皇帝賜給馮迢的貴妾,而這貴妾背後受誰指使,答案不言而喻。

從皇帝的疏遠到貴妾的投毒,一切都因為皇帝的一個「 疑」字。

這就是我為褚司良做的第一件大事。

他雖有兵權,但在人心上卻落於下風,畢竟皇上才是所謂正統,朝中元老世家多還是支持正統之位。

但馮迢事一出,給每一個心裡擁護皇家的朝臣都敲了警鐘,皇帝多疑到連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人都可以毒殺,這些看上去搖擺不定的朝臣,又能是什麼下場呢?

殺死馮迢容易,借馮迢一事做文章,才是我們的目的。

月上枝頭的時候,趙曲翎終於回來了,我早已做好應對他滔天怒火的準備,沒想到他滿眼通紅,從進門就盯着我,倒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 安兒,我沒想到背叛我的人竟然會是你。」

我懶懶地支起頭「 我是什麼樣的性子,你是最清楚的,你迎徐婉進門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我不會就此罷休。」

趙曲翎一把握住我的手「 安兒,我要休棄你,是為了保護你啊,如今我深陷朝堂之爭,弄不好就是滿門抄斬,我與你和離,是為了保你平安啊。」

「 你怎麼能糊塗至此,幫着外人來算計我!」

我掀起眼皮「 好啊,那你告訴我,徐婉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趙曲翎那副苦口婆心的樣子立刻僵在了臉上。

我把手抽了回來「 趙曲翎,你真當我傻嗎?」

趙曲翎剛帶徐婉回來的時候,我確實又委屈又生氣,一時昏了頭,後來仔細想想,也估摸出了些許不對來,趙曲翎雖然嫌我不夠溫柔小意,只是這麼久的情分也不至於一年便消磨殆盡,他有他的考量和打算,我猜到了,但是徐婉肚子里的孩子是真,他對徐婉的感情也是真。

換句話說,他依然愛我這個與他風雨同舟的結髮妻子,卻也愛那些溫柔似水的鶯鶯燕燕。

我的眼裡,卻是揉不得沙子的。

不是我善妒,還是為了活着。

夫妻之間長久相處,難免磕磕絆絆,最終能夠連接的微末交點,也不過是最初那點情分罷了,而那些年輕貌美小意可人的女子數不勝數,今日有徐婉明日就會有周婉李婉,若是真遇上個有家世有手段的,彼時我與趙曲翎又沒了情分,我又當如何?

趙曲翎給我提了個醒。

男人不可靠,愛情也不可靠。

至於選擇褚司良,更是我深思熟慮後的決斷。

從前為了情分,我願與趙曲翎生死相隨; 如今為了活着,良禽擇木而棲,又有何不可?

我掏出了和離書。

「 和離吧,有攝政王幫忙打點,陛下不會怪罪。」

趙曲翎深深地看着我,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我不信你不愛我了。安兒,就這一次,等事情結束,我立刻送走婉娘,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富貴榮耀,尊榮誥命,都是你的,再也不會有人欺辱你,尚書府的仇,我也會替你報了。」

我沒說話,只是把和離書又往前推了推。

趙曲翎嘆了口氣「 罷了,你先避避風頭也好,之後你會明白的。」

我收起和離書,站起身來。

我當然明白趙曲翎的意思,但是趙曲翎永遠不會明白我的心思。

我再也不想依附任何男人生活了。

我的賭注,從來只押給自己。

11

皇宮裡出了件大事。

欽天監正被秘密賜死了。

監正的小徒弟逃了出來,說是監正早就料到會遭此一劫,聲稱天命不可違,至死不逃,只提前替他安排了去處。

說這些話時,小徒弟拖着破舊的袍子泣不成聲。

官兵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把小徒弟去過的酒樓圍了個水泄不通,據說這些可不是普通的官兵,而是皇帝身邊的禁軍。

這樣聲勢浩大自然引得京中議論紛紛。

越是這樣遮遮掩掩,越讓百姓心中好奇。

沒多久,小徒弟口中的「 師父是因觀測到紫微星有位移之象而被賜死」傳遍了京城,人們雖不敢大聲議論,但是道路以目,彼此心知肚明。

紫微星是帝星,紫微星位移,意味着皇位不穩。

江山要易主,這「 主」要易給誰,觀朝中局勢,眾人也該明白了。

褚司良大業將成,我也該功成身退了。

過幾日就是休禊日了,褚司良邀我去城外游春。

我想了想,還是應允了下來。

趙曲翎不承認與我和離,但是我搬出將軍府的事還是有不少人知曉,防止我那個爹和所謂嫡母來找我麻煩,不如就允了褚司良,也借一借他的勢。

褚司良挑的日子是極好的,春日晴好,柳條也抽了新芽,我索性從馬車上下來,跟褚司良打馬並行。

一簇簇的粉色猝不及防地闖入眼中,再往前,便是一片桃花山海,在春日的晴空下格外明艷動人。

「 此地桃花如此繁茂,怕是王爺有意着人打理的吧。」

褚司良今日一身薄春騎裝,冠發高束,顯得颯爽恣意,聞言,他輕笑道「 自是為佳人準備的。」

我最愛桃花,以前趙曲翎最喜歡給我到城外的山上折野桃枝,褚司良此言,又是在撩撥我了。

我未答言,只是一路跟着他進了山中,桃花深處,有一處水榭亭台,上面擺了清酒一壇,杯盞兩三。

褚司良給我斟了一杯「 嘗嘗。」

我輕抿一口,皺了皺眉,不確定似的又飲了一大口,抬頭難以置信地看着褚司良。

我霍然起身「 你沒死?」

褚司良搖着竹扇,但笑不語。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趙曲翎剛向皇帝求了賜婚,我們尚未成婚,我地位卑微,而趙曲翎卻是皇帝新寵,自然招人忌恨,我最小的嫡妹不知聽了誰挑唆,把我騙到郊外松林,遭了伏擊,我一路連打帶逃,遠遠見了一處院落,走正門自然是不成的,我費盡氣力爬上牆頭,與在屋頂上躺着的人面面相覷。

我看了看未落的太陽,又扭過頭看着屋頂上的大活人。

我抽出一支飛鏢,對着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示意他不要喊叫。沒想到等我跳下來,他已經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了。

我握住了袖劍

此人有些武藝,我受了傷,若是真打起來,未必能全身而退。

那人輕笑了一聲「 遠來是客,何必如此緊張?」

剛才離得遠些,未曾看清真容,眼下他又戴了個黑色的半邊面具,一身乳色長袍,高束腰,看上去像個江湖人士。

我微微拱手「 我遭了暗算,走投無路,這才誤入此地,無意冒犯,還請海涵。」

男人打量我片刻「 姑娘一身閨閣小姐的錦衣羅裙,卻行江湖之禮,實在罕見。」

男人斟了一杯酒,遞給我「 我親手所釀,姑娘要不要嘗嘗?」

我沒有接過酒杯。

男人又笑「 姑娘,看你打扮,像是高門小姐,能追殺你的人,來頭肯定也不一般,我容你進門,怕是連命也交你半條了,看在一會兒我們要並肩作戰的份兒上,喝杯酒不為過吧。」

我別無選擇。

眼前之人神秘莫測,身後追着的卻是要我命的,不如便賭一把,賭他可信。

我接過酒,一飲而盡。

這酒味道有些特別,回甘時,竟有幾分竹葉的香氣,故此使我印象深刻。

我向那人討了傷葯,簡單處理了傷口之後便開口問他回城的路線,他看了看沉下去的太陽,搖頭道「 天色已晚,下山之路更是兇險,更何況此地距城門尚有距離,就算趕過去,城門怕是也關了。」

我回道「 無妨,我今晚必得趕回去的。」

閨中女子,若徹夜不歸,名聲就徹底毀了。

更何況我與趙曲翎定了親,多少眼睛盯着我,我在京郊山上一夜不歸,假如這事傳出去,我必無生路。

沒想到那人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姑娘如此恣意之人,竟也怕禮法嗎?」

我哭笑不得「 你從哪裡看出我恣意了?至於不怕禮法的,那也得有無所畏懼的地位啊。」

小小庶女,就算有幸習得武藝,也怕人言可畏啊。

他輕笑一聲,沒說話。

不多時,他牽了兩匹馬過來「 算了,我送你下山吧。」

沒想到我們剛出院門,數支冷箭便飛了過來。

我抽出劍來。

這把劍還是剛剛在他這裡順的,心疼了他好一會兒。

見他面具下的臉都在隱隱抽搐還故作大方地甩手送我,實在是有趣得緊。

眼前這人,雖戴着面具,但瀟洒恣意,閑雲野鶴,好不快活。

我好生羨慕。

我也想過這樣的生活,卻因着京官小姐的身份,生生套入軀殼之中,步步為營,巧思算計,才能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不過那時候我想,能和趙曲翎相知相守,對我來說也足夠了。

山上埋伏的人雖然不多,但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剛剛在我身邊從容不迫的男人也有了些許慌亂。

我握劍的手緊了緊。

我不知道背後教唆我那個傻嫡妹的人是誰,但是放眼京城,這麼大手筆地派殺手來要我的命。

想殺我的人,怕是——

皇帝。

只是當時的場面容不得我多想,我和那人奮力拚殺,勉強拼出條生路。

他回頭向我「 你快走!」

就這麼一回頭的功夫,一支箭生生刺入了他的左胸。

又是一陣兵械亂斗之聲,一群人跑了出來,幾人扶住那男人,另一人則向我施禮「 由我護送姑娘下山。」

我雖擔憂他的安危,但畢竟幫不上忙,只好先行離開。

之後我也去查訪過,那個小別業卻早已無人。

我以為那人沒有撐過去,故此年年會去祭拜。

沒想到,那人不僅沒死,竟然就是褚司良!

褚司良笑道「 你不知道,我手下看到你放在門前的酒盞菊花,笑得站不起來,被我罰了。」

我扶額「 我也不知道你沒死啊。」

我眯起眼睛「 不過,你真的是他?」

褚司良「 嘖」了一聲,抬手就要解衣服「 給你看看,傷疤還在呢。」

我趕緊按住他的手「 非禮勿視!」

又漲紅臉嘲諷他一句「 堂堂攝政王,差點沒人幾個刺客害死,多丟人啊。」

褚司良把扇子放在桌上「 你這就不講理了我,我是為了誰?我那裡本來都是暗衛,為了讓你翻牆進來,我把他們全遣走了,這才中了他們埋伏。要不然,你沒等上牆就被射成刺蝟了。」

我自嘲地笑笑「 說起來,這些也不是普通刺客。」

是皇帝派的。

趙曲翎是他的心腹,皇帝想籠絡住他,一個絕好的主意就是賜婚,把自己的親妹妹華姝公主嫁給他,只可惜趙曲翎喜歡的是我,他沒法駁了趙曲翎的請求,卻可以對我下黑手。

擔心趙曲翎與皇帝離心,我當時並未說出實情,沒想到那件事沒過多久,華姝公主與宮中侍衛私通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華姝公主無奈下嫁。我那個嫡妹不久也失足墜井。

現在想來,原來是褚司良替我報了仇。

我抬起頭,認真道「 謝謝。」

12

很多事都要謝謝你。

當日放過我和趙曲翎一馬,在我被追殺時施以援手,默默為我報仇,還有在我最失意的時候向我提出與我合作。

他手眼通天,哪裡需要我啊?

不過是找個理由,拴住我而已。

我不是不明白他的情意,但是也只一句謝謝而已了,我已決心不依附於任何男人,更不會進深宮做那毫無自由的玩寵。

褚司良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但還是揶揄道「 不用客氣,你跟我出來,怕是風險也不小。」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他問鼎在即,有的人,便決心魚死網破了。

我笑道「 好吧,上次是我拖累了你,這次是你拖累了我,我們扯平了。」

不過褚司良這回倒是人手充足,幾乎不用我出手,衝出來的刺客就被收拾了個乾淨。

回去的路上,一種難以言說的不對勁湧上心頭,一匹快馬朝我們奔來,馬上的人一個利落翻身下了馬,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才開口道

「 王爺,皇上遇刺了!」

我本想說褚司良動作倒快,結果看到褚司良眼中的驚訝時,我也變了臉色。

什麼意思?

不是褚司良下的手?

當然,對我而言,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徐婉產子了。

據說趙曲翎請假回府,沒在皇帝身邊,刺客就是抓的這個機會。

我覺得荒唐,雖說趙曲翎武藝高強,但也不至於皇帝就依仗他一人。

只是聽到徐婉產子,我心中還是微微酸澀。

皇帝遇刺,褚司良自然要去主持大局,我獨自回去,在正堂見到了位不速之客。

我挖苦道「 趙將軍今日喜得貴子,怎麼得空到我這兒來?」

趙曲翎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安兒,我有兒子了!這也是你的兒子。」

我只覺得非常荒謬,甩開他的手道「 你胡說什麼?!」

趙曲翎不依不饒地又握上來「 安兒,你等等我,就快結束了,這個兒子是你的,你什麼都會有的。」

我大腦一片空白。

不對。

太不對了。

從我和褚司良合作以來,幾乎是算無遺策,過於順利沖昏了我的頭腦,讓我忽視了很多事情。

比如趙曲翎為什麼突然鐵了心要與我和離,卻在我歸順褚司良之後又拒絕與我和離?

比如我那封密信為什麼會如此容易地騙過趙曲翎,連我和褚司良準備的後手都沒有用上,馮迢就被除去了?

還有今天,皇帝為什麼會遇刺,趙曲翎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再也坐不住,抬腳就要出門,卻在門口被結結實實地擋了回來。

門口都是趙曲翎的人,他深知我的武藝和逃脫的方式,幾乎在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能用的東西也早被人搜了去。

我被軟禁了。

13

要不說呢,傷你最深的人,一定是最了解你的那個人。

就像我算計趙曲翎,知道他愛吃什麼糕點,就能毒死他,知道他的字跡和手下,就能誆騙他。

如今到了我,又是現世報了。

他太了解我了。

整整半個多月,我都困在這裡無計可施。

我不知道趙曲翎打的什麼主意,也不知道褚司良怎麼樣了。

我一遍又一遍回想這一段時間的事情,腦海中有條線呼之欲出。

黑夜放大了我敏銳的思緒,我一下子坐了起來。

窗戶被人輕輕扣響。

「 白小姐?」

我披好衣服下了床,窗外站着的是褚司良的手下庄七。

「 派來保護小姐的暗樁被趙曲翎收買了,多虧今日徐姑娘報信,王爺才知道小姐被囚的事情,連忙派……」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打斷了他的話「 王爺呢?」

他愣了一下,道「 王爺近日都在宮中,畢竟皇帝傷重,萬一……」

他見我有點着急,安慰道「 沒事,宮中都是我們的人,定能保王爺無虞。」

我急了「 趙曲翎要謀反!你們知道嗎?」

庄七怔了一下「 您說什麼?」

我一字一句 我們都上當了,趙曲翎根本不是真心擁護皇帝,他想要的,是皇位。」

我全都想明白了。

我和趙曲翎都是從最底下爬上來的,我們都明白至高的權勢對於我們來說意味着什麼,我也一直明白趙曲翎胸中自有溝壑,只是篡位之事過於驚駭,我才從未想過,如今做個大膽設想,一切都說得通了。

趙曲翎突然與我翻臉是在上次出兵征討西涼,他手握四十萬大軍,也許是這一次龐大的軍隊助長了他的野心,也許是別人跟他說了什麼,回來之後,他開始籌劃一切。

我應該感謝他,第一個想法是把我擇出去,徐婉的出現恰到好處。

徐婉媚眼如絲、溫柔似水,他動了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順水推舟,暫時與我和離,甚至他還想好了,對於不能生育的我來說,徐婉的孩子是很好的一個補充。

他想得很好,只是他不明白,我要的到底是什麼。

從利益來看,這買賣對我來說全無弊端,我既不需承擔風險,還可以坐享其成; 只是從感情來看,我必須接受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並且以後還會有更多。

而趙曲翎眼裡,他這樣是對我「 仁至義盡」。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我與趙曲翎,是實實在在有過期望的。

他是我循規蹈矩的現實人生的唯一例外,是我用盡全力所追逐的幸福與眷戀。

可是他最終,還是親手毀滅了它。

從他帶徐婉回來的那一刻起。

但是當他猜到我與褚司良聯手之後,他發現我可以成為他計劃中特別有用的一環。

他可以利用我幫助褚司良對付皇帝,我的自作聰明的確幫着褚司良離間了保皇派的心,但也幫着趙曲翎除掉了一個有力對手。

要知道,馮迢死後,皇帝唯一能依仗的,就只有趙曲翎。

甚至紫微星的謠言對他亦是有利無害,帝星將移,可以移到褚司良,自然也可以移到他趙曲翎。

我太大意了,自作聰明自以為是,把趙曲翎當傻子,沒想到真正的傻子是我自己。

刺殺皇帝的人,肯定是趙曲翎的人,但是所有人都默認兇手是褚司良。

好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趙曲翎敢這麼做,一定留有後手。

所以我才格外擔憂褚司良的安危。

14

褚司良的手下帶着我在角門衝出了一條生路。

只是我們還沒到皇宮,遠遠就見到皇宮火起。

出事了。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直到我們碰見了褚司良身旁受了重傷的護衛。

從那人斷斷續續的描述中,我們才知道,趙曲翎早早就勾結了皇帝身邊的主管太監,給這幾日的膳食和熏香都動了手腳,而且他在宮中提前做好了埋伏,幸好褚司良人手多,現下已經逃了出來。

禁軍和驃騎營現下都在趙曲翎手裡,褚司良的兵權主要是京郊駐紮的四大營,但是趙曲翎趁入夜下手,城門不開,且不說四大營收不到消息,就算知曉城內有變,闖進來也尚需時間。

趙曲翎這招擒賊先擒王,可謂釜底抽薪。

更何況——

我恍然大悟。

難怪趙曲翎敢動手,他與東營的劉將軍,是一個軍營出身,之後各為其主漸行漸遠,但不排除趙曲翎拉攏到他的可能。

我憤憤地跺了一下腳。

庄七見我着急,安慰道「 小姐莫急,剛剛杞子說了,徐姑娘已經帶着王爺從出城密道走了,只要出了城,四大營兵力一聚,趙曲翎就是困獸。」

「 你說誰?徐婉?」

我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你剛剛說,今日送信給王爺說我被困的,也是徐婉?」

庄七點頭。

我又問「 徐婉為什麼會聽命於王爺?」

庄七被我問愣了,半晌道「 當年,她被賣到青樓,是王爺救了她。」

只是當初的救命之恩,現下卻沒有挾制她的東西,如若徐婉不是個知恩圖報的……

我跑到靠在牆邊的杞子那裡「 王爺往哪裡去了?!」

杞子描述了個方向。

我抬腿就跑。

庄七一行人跟在後面,不明所以。

「 徐婉可能,背叛了王爺!」

徐婉早不遞消息晚不遞消息,偏偏今天遞,用的就是調虎離山,把褚司良不少手下調走救我,若是趙曲翎一擊不中,她就再佯裝好人,表面是救,實際是殺。

褚司良對她雖有救命之恩,只是如今她有了和趙曲翎的孩子,若是趙曲翎一朝稱帝,她的兒子立刻成了皇室長子,難怪她會動心。

如果我沒有猜錯,跟着趙曲翎,我定能找到褚司良。

如今只希望,褚司良能夠撐到那個時候。

幸好褚司良第一權臣的地位不是白給的,京城暗樁遍布,盯着趙曲翎的人很快給我們遞了消息。

我們一路跟了過去。

密道容納的人有限,趙曲翎帶的人不算多。

但是,如果褚司良只是孤身一人的話,這幾個對付他已經足夠了。

我沒再遲疑,帶着庄七和剩下的人沖了出來,把趙曲翎的人攔在了外面。

趙曲翎看見我倒是不意外,這更加印證了我對於徐婉已經叛變的猜測。

趙曲翎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 我的安兒,還是跟以前一樣聰明。」

「 你想不想進去看看,褚司良是怎麼死的?」

我回給他一個笑容「 想啊,不過我自己去就行了。庄七!」

我喊了一聲,讓庄七和趙曲翎打了起來,自己則一閃身進了密道。

密道都是踩踏的腳印,線索明顯到跟陷阱差不多了。

我加了小心,快步往前趕。

一隻飛鏢猝不及防地飛了過來,我偏頭一躲,飛鏢深深地釘在了牆上。

徐婉正站在路的盡頭挾持着褚司良,這分明是條死路,是徐婉和趙曲翎為褚司良設計的葬身之地。

徐婉依然穿着體面,看樣子趁了褚司良沒防備,這麼容易就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笑道「 王爺英明一世,怎麼陰溝里翻車了?」

褚司良雖被人挾持着,卻還是一副俊逸風流的樣子,抖抖袖子道

「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安兒你就別取笑我了 」

褚司良偏頭輕笑「 徐婉,是我低估了你。」

就是現在!

我一抖手中的袖劍,正欲打出,卻被身後人重重一按,壓了回去。

背上被一個短刃抵住了。

「 趙曲翎。」我即便不回頭,也猜到了來人。

趙曲翎聲音淡漠「 徐婉,還不殺了他,你在等什麼?」

徐婉詭譎一笑「 自然是等你啊——」

「 我的將軍,還有,他的夫人。」

徐婉手中的劍往下壓了幾分

「 將軍。」

「 當時你允我正妻之位,給我兒子太子之身,在我面前演了夫妻決裂的戲碼,我這才背叛王爺,投靠於你。可是今日,你的行為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依然愛着白安兒,那我算什麼?」

「 將軍,如今你已是騎虎難下。我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殺了白安兒,我立刻殺掉褚司良,皇權富貴便都是你的了; 要麼,你捨不得殺她,那我和褚王爺還有白安兒,就都是你的敵人了。」

趙曲翎沒想到徐婉會在這裡擺他一道

「 徐婉!你這樣威脅我,就算我殺了白安兒,就會放過你嗎?」

徐婉不在意道「 反正都是一無所有,不如搏上一搏,更何況,將軍別忘了,你此生,怕是只有妾身的一個兒子了。」

嗯?什麼意思?

趙曲翎也不能生育了嗎?

趙曲翎顯然怒極「 徐婉!果然是你暗算我!」

「 我們的賬可以之後再算,現在我只想提醒將軍,你該做出選擇了。」

我現在就是很想罵人。

沒人愛,慘; 有人愛,還是慘。

炮灰竟是我自己。

我感覺趙曲翎的短刃動了一下。

娘的,就不該對他抱有希望。

一直沒出聲的褚司良長嘆了一聲「 何必這麼麻煩。」

說完,他直接撞向徐婉的劍鋒。

變故如此突然,一時間,我們三個人都驚住了。

趁此機會,我回身給了趙曲翎一腳,又被趙曲翎反制住。

「 褚司良!!!」

我被趙曲翎拉住掙脫不得,只能徒勞地坐在地上。

與此同時,密道上方的砂石零零散散地鬆動脫落,緊接着一聲巨響,大塊磚石瞬間朝我們砸了過來!

我還沒有從褚司良自殺的震驚中出來,下意識地就往前撲,想把密道深處的褚司良拉出來。

又是幾聲巨響,道壁的巨石轟然下落,直接砸向緊隨着向前拉住我的趙曲翎。

「 轟」的一聲,趙曲翎趴在了離巨石落地出不足一寸的地方。

石下,是臉色慘白,一絲生氣也無的徐婉。

這塊巨石彷彿是設計好的天然鐵幕,將密道一分為二,一側是受推力跌倒的趙曲翎和扶着石壁驚魂未定的我。

另一側,則是再也見不到的褚司良。

褚司良救了我兩次,可是我最後,還是把他害了。

這回,我欠你的,是真的還不清了。

你的竹林小釀我學不會了,桃花也不會再有人帶我去看了。

沒有人會在我身邊喋喋不休了,我的窗子也不會有人晚上來翻,只為了送幾張圖紙了。

我以為我自己很聰明,其實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識人不清遇人不淑害人不淺。

說的都是我。

我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帶出密道的。

褚司良明明那麼強大,那麼運籌帷幄,那麼腹黑那麼毒舌,怎麼就會……

死了呢?

我白安兒兜兜轉轉了半生,最終卻是什麼都沒留下。

我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15

我一身素衣,從青白馬車上下來。

趙曲翎已經穿上了暗龍紋的錦袍,目光有些哀傷。

如果之前趙曲翎還可以自欺欺人地說,與我和離只是為了保護我,和徐婉在一起只是為了將計就計的話,從密道他真的對我動了殺心開始,他就明白,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抬頭譏諷地看着他:「 趙曲翎,時至今日,你還能用徐婉的兒子和你曾允她的後位來誘惑我嗎?」

這是他在對我攤牌奪位之後最常說的一句話,但事到如今,他卻只是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徐婉為了救他而死,再怎麼鐵石心腸,也做不到把當初給她的半是謊言卻被她做真心的允諾直接轉移給另一個女人。

我轉頭上了車。

祝安和沁娘的小鋪已經開起來了,生意很是不錯。

庄七找到我,搬給我幾箱珠寶。

都是褚司良留給我的。

我把珠寶分門別類地擺放,男人從身後黏黏膩膩地貼了上來。

我揉了兩下還在酸痛的腰,把他推開了。

褚司良又委委屈屈地湊過來「 我為了你,連皇位都不要了,你還這麼對我。這些東西還是我留給你的呢。」

我掃了他一眼「 這些是褚王爺留給我的,你是誰?」

「 你現在是我收留的、和女掌柜不清不楚的小倌。」

褚司良狗腿地幫我捏了捏腰「 是是是,小的現在還要靠您吃飯呢。」

他又拿着我的手,往他膝蓋上放「 你看,前幾天跪的,現在還疼呢。」

我柳眉倒豎「 你活該!有什麼計劃不能跟我說,害我白流了那麼多眼淚!」

「 就該讓你跪在外面,要不是庄七來了,讓你再跪三天!」

褚司良環住我的脖子「 是是是,我錯了。但是我要是提前跟你說了,你肯定會攔我啊。」

褚司良說的不錯,如果他提前告訴我,我一定會阻止他,放着唾手可得的皇位不坐,跟我跑到江南幹什麼?

褚司良說,他一早就發現了趙曲翎的異動,他正愁自己騎虎難下,便將計就計。

權傾朝野和坐擁天下,都非他所願。只是當時他一介棄子,若是不掙扎着往上爬,就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可是真到了不會被人欺辱的地方,又彷彿進了另一個囚籠。

孤獨、冷漠。

反而走不開、躲不掉了。

不登皇位,便只有死路一條。

趙曲翎的出現給了他新的出路。

徐婉的叛變是他意料之外,但是他並不介意順水推舟。

她投誠趙曲翎,無非是為了趙曲翎後位的允諾和兒子的前程,她只知道褚司良讓她監視趙曲翎,卻不知道在推趙曲翎上位的道路上,他們殊途同歸。

褚司良召見了徐婉,將她的小心思揭露無疑,卻在她任憑處置時話鋒一轉,將計就計,與她聯手演了挾持假死的大戲。

落下的巨石,本來也在他們計劃之中,正好可以阻隔趙曲翎的視線,讓褚司良從另一側密道逃脫。

只是沒想到我一時亂了方寸,會往巨石機關下面跑,也沒料到徐婉會為了救趙曲翎而死。

我嘆了一口氣:「 其實我看不太懂徐婉這個人,如果她是愛趙曲翎,那當初她背叛你的理由也就不會是後位和太子之位,更不會為了保障兒子的前路而讓趙曲翎喪失生育能力;可如果她不愛趙曲翎,那又為什麼會為他而死呢?」

「 當然,感情與利誘可以不衝突,但我總覺得,連與她耳鬢廝磨的趙曲翎都知道策反她的方式是許她前程而非幾句海誓山盟,那在徐婉心中,她對趙曲翎的感情,應當抵不上前程。」

褚司良拿起梳子,站在我身後從發頂一路梳至發尾。

「 你知道她為什麼會被賣到青樓嗎?」

「 她本是官家小姐出身,父母神仙眷侶,門當戶對,也曾羨煞旁人,沒想到妻家牽扯上了一樁謀逆大案,徐大人為保命,毫不留情地休了髮妻,把徐婉趕出了家門。妻家全族被滅,徐大人還在其中推波助瀾、以示忠誠。不過他雖然洗脫了嫌疑,行徑卻為人不齒,千人唾罵,很快鬱鬱而終。徐婉被趕出家時尚未及笄,幾經輾轉,被人賣到了青樓。」

「 所以她比誰,都更不相信感情。」

我沒想到徐婉還有這樣一層身世在:「 她母家,是冤枉的嗎?」

褚司良把一小團頭髮梳開,抬眸道:「 有些小動作,不清白,但罪不至此。」

「 可她還是為了趙曲翎而死。」

褚司良搖搖頭:「 你想錯了,為他而死不是因為愛他,而是因為愛兒子。」

「 徐婉從你的存在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趙曲翎沒有那麼愛她,等到他如願登位的那一日,任何一個女人和孩子都可能會取代她和她兒子的位置,所以她給趙曲翎下了葯。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趙曲翎覺察真相怎麼辦?他又能否接受徐婉這樣一個知道他奪位的所有籌謀的人存在?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她自己已經是一個必死之子,既然要死,就要死的有價值。她這一死,在趙曲翎心裡的位置就變了。」

「 你看,就像你一樣,都認為徐婉對趙曲翎有多少真心了。」

「 死亡是終結,卻也是新的開始。」

他語調一轉,又湊上來:「 就像夫人,不也因為我的『死』而意識到了對我的心意嗎?」

褚司良的手又開始不老實,我忍無可忍地握住他的手,淡淡道

「 褚司良,不可否認,我對你有些好感,但是我早已立誓,今生絕不會再依仗任何男人而活。」

褚司良毫無自覺「 對呀對呀,所以我來靠你生活了。」

他把我抱到矮榻上,彎下腰幫我捏肩捶腿「 夫人,這樣可滿意啊?」

我點點頭「 嗯,再捶捶腰。」

誰能想到,曾經叱吒風雲縱橫捭闔的攝政王,如今竟願意寄居在這江南一隅,為我鞍前馬後呢?

他明白我的擔憂,知道我的恐懼,便心甘情願地把主動權交給我。

突然發現,和他一起在江南,好像也不錯。

(全文完)

作者: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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