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俊俏戲子 宮裡特地派人帶他進宮為貴人唱戲

2023年12月02日18:37:17 故事 1710

我爹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俊俏戲子,宮裡特地派人帶他進宮為貴人唱戲。

他高興得緊,驕傲地說要為我攢下厚厚的嫁妝,有朝一日讓我風風光光地出嫁。

不承想數月後,一輛馬車把我爹的屍體送了回來,說是暴斃而亡。

可是我看得清楚,那馬車裡面目全非的人,分明就不是我爹!

十年後,我以一首相思曲名動京城,成為無數女子口中的玉面修羅。


我爹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俊俏戲子 宮裡特地派人帶他進宮為貴人唱戲 - 天天要聞

1

「心肝兒,今日怎得來得這樣遲,讓奴家好等。」

我剛跨進室內,身着薄紗的林晚娘就從背後攀上了我的肩,有些嗔怪地埋怨起來。

我忍住胃裡的噁心,笑着捏起她的臉:「大娘娘莫急,且等我把香燃上,給咱們助助興可好?」

「討厭……」

林氏故作嬌羞地推了我一把,渾濁的眼裡滿是釋放的情慾。

沉沉的香在室內肆意蔓延,廊下鈴鐺叮叮作響,我坐在桌前,狀似不經意地叩響桌面。

不出一刻鐘,榻上的林氏便安靜了下來,眼神獃滯地看着我。

「林晚娘,你可還記得十年前被你帶進宮為你唱曲的寧致遠?」

「寧致遠?不認識……」

林氏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渾濁的眸子里滿是疑惑。

我有些失望。

入宮半年多了,我還是一無所獲。

林氏害死的伶人那麼多,她怎麼可能還記得我阿爹?

我煩躁地往香里添加了曼陀羅花粉,看着榻上的林氏面色開始變紅,眼神也逐漸渙散。

她咬着手指,放蕩地念叨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我厭惡地別過臉,在林氏身上擰了一下,惹得她渾身戰慄,嬌叫連連。

折騰了半宿,伺候林氏睡下以後,我有些疲憊地走出房間,不經意間聽到守夜小宮女的竊竊私語。

「你聽說了嗎,前些日子死的那個伶人是有未婚妻子的,聽說那未婚妻子連日擊鼓鳴冤也無濟於事,昨日竟是一抹白綾把自己弔死了。」

「快別說了,小心你的腦袋,死在這宮裡的伶人還少嗎?有皇上的庇佑,誰又敢動大娘娘?」

是啊,有皇上在,誰又動得了林氏分毫。

可是如果讓他們狗咬狗呢?

2

我是這行宮裡最得寵的伶人。

而這行宮的主人——林晚娘,是當今皇上的乳母。

皇上與林氏感情深厚,情同母子,不僅特地在皇城邊上給她修建了行宮,還封了一個「大乳母」的稱號。

因着這封號,林氏讓這行宮裡的下人都叫她大娘娘。

皇上愛美人,林氏愛聽戲,這早已是眾所周知的事。

是以,這些年來京中奢靡之風越來越盛行,勾欄瓦舍煙花之地也比比皆是。

文人墨客痛心疾首,怒斥紅顏禍水,戲子誤國。

可是為了討這二人歡心,無數的美女和伶人依舊如流水般地被送進宮去。

我阿爹是如此,我亦是如此。

半年前,我以一首相思曲一炮而紅,成了京中達官貴人府上的常客。

民間盛傳有的人聽了我的戲號啕大哭,有的人卻是狂笑不止。

更有甚者說聽了我的戲宛如羽化登仙,可以見到自己魂牽夢縈的人。

如此傳言愈演愈烈,終於是引起了林氏的注意。

那日戲院的老闆風風火火跑進來的時候,我正對着鏡子上妝。

「你小子不得了啊,戲唱得好都傳到宮裡了。你趕緊出來,宮裡來人了,請你去給貴人唱戲呢。」

聞言,我正在描眉的手抖了一下。

終於,來了啊。

被戲院的老闆拉到前廳的時候,十年未見的那張臉又出現在眼前。

高耀,近身伺候林晚娘的太監總管。

十年前就是他帶走了我爹,那具身份不明的屍體也是他送回來的。

「高公公,這位就是寧知秋,最近京中最火的相思曲就是他唱的。」

戲院老闆一臉討好地把我推到他面前。

面前的高耀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開了口:

「既如此,那便隨咱家走一趟吧。」

「公公可否稍等片刻,容小人簡單收拾一下。」

聞言,高耀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

戲院老闆見狀,恨鐵不成鋼地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背上。

「哎呦,還收拾什麼,不過幾日的工夫,宮裡還能缺了你吃穿不成,快隨公公走吧。」

宮裡缺不缺吃穿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的是,我這一去,大概是再也出不來了。

3

我賠着笑把一沓銀票遞到高耀面前,他嘴裡嫌棄着伶人的東西脂粉氣重,卻還是把銀票塞進了懷裡。

我帶上早已準備好的包袱隨他入了宮。

只是剛到宮門口,一個神色慌張的小太監就跑了出來。

「乾爹,您可回來了,那伶人唱得不好,大娘娘生了好大的氣,您快去看看吧。」

高耀罵了一句「廢物」便抬腳踏進了宮門,我們剛進院子里,一個不明物體便直衝着我們而來。

他側身一躲,那東西便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的額頭上,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是一隻上好的白玉茶盞。

「狗東西,躲得倒是挺快。」

躺在貴妃椅上的女人冷哼了一聲,說話的語氣有着幾分嗔怪。

我顧不得頭上流下的血,緊緊攥住袖子里因激動而有些顫抖的手。

終於見面了啊,林晚娘。

趁着高耀走過去的工夫,我抬眼看了她一眼。

四十幾歲的樣子,慵懶地靠在貴妃椅上,滿頭的名貴珠釵,保養得當的臉上風韻猶存,看上去倒是比宮妃還要貴氣幾分。

不知高耀湊近林氏耳邊說了什麼,林氏笑着捶了他一下,順勢扶上了高公公的手,起身往室內走去。

送林氏進去以後,高公公轉身看着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伶人,雲淡風輕地開了口:

「送去荷香苑,別髒了貴人的眼。」

那伶人趴在地上滿眼驚恐地嗚咽着,被捂着嘴拖走的時候身下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宮女太監們平靜地處理着地上的血跡,似乎這樣的事已經是司空見慣。

4

我被安排在下人的住處,這裡陰暗潮濕,還住着許多伶人,只是他們一個個都形容枯槁。

與他們攀談間我了解到所有的伶人都在這裡了。

我心底一沉,那我阿爹在哪裡?

我藉著初來乍到希望大家多擔待的名義,給這宮裡的宮女太監們都塞了銀錠子

有人狀若無意在林晚娘面前提起我的時候,已經是半月之後。

林氏傳我去唱戲,我一襲青衣跪在她面前。

她叫我抬起頭來的時候,我在她渾濁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驚喜的亮光。

我長袖輕揮,嘴角含笑,在林氏有些眷戀的目光里登上了戲台。

手執摺扇,半掩玉容,台上的我或是清冷,或是邪魅,一顰一笑無不在撩撥着林氏的神經,林氏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迷離。

十年的準備,我當然清楚林氏想要的是什麼。

什麼喜愛聽戲不過是幌子罷了,她真正想要的是長相俊俏的伶人。

林氏年輕守寡,滿腔慾火無處釋放。

皇上登基以後,林氏得勢,便打着聽戲的名義驕奢淫逸。

一曲唱畢,反應過來的林氏有些興奮地嚷嚷着要上台和我合唱一曲,高公公想要阻攔也被她抬腳蹬到了一邊。

趁着在台上合唱的工夫,林氏在我臉上摸了又摸,又死命地把酥胸往我身上貼,不值錢的樣子讓我噁心地想吐。

我忍住想要掐死她的衝動,笑着順勢摟上她的腰,在她的腰間掐了一把,引得她越發興奮。

林氏唱得興起,直到入夜都不願意停,最後還是高耀連哄帶騙地把她送回了房間。

次日聽嘴碎的宮女說,昨夜高公公傳了三次水。

5

那日過後,一連數日林氏都召我為她唱曲,對我的喜愛溢於言表,我在這行宮裡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我搬離了下人們的住處,有了自己的別院,身邊還有宮女太監的伺候,他們恭敬地尊稱我為寧先生。

高公公再次來傳我唱曲的時候,眼裡對我的敵意已然有些明顯。

我有些想笑,眼下已是亥時,林氏這個時辰傳我過去怎麼可能是唱曲?看來今夜,有人要失寵了。

我笑着走到高耀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公公莫要動怒,您好好休息,今後就由小的代替您伺候大娘娘吧。」

高耀冷嗤一聲,挑肩甩開了我的手。

「左右不過是大娘娘看你新鮮,隨便玩玩兒罷了,你以為你能得意到幾時?」

「是嗎?那公公且等着看看吧。」

我不再理他,徑直去了林氏的院子。

房間內幽幽的香氣瀰漫,身着一縷薄紗的林氏側躺在榻上。

看我進來,林氏有些風騷地對着我勾了勾手指,一雙丹鳳眼里滿是激情的慾望。

我故作純情地羞紅了臉,手足無措地跪在地上。

「小人該死,不知大娘娘已就寢,冒犯了大娘娘。」

「呵呵呵呵……」

林氏捂上嘴笑得花枝亂顫,起身過來有些挑逗地摩挲着我的唇。

「寧郎君長得可真是好看,臉紅成這樣怕是還沒嘗過女人的味道吧,今兒個姐姐讓你開開葷可好?」

「多,多謝娘娘厚愛,伺候娘娘是小人的福氣,只是小人還沒準備好,可否容小人先為娘娘唱一曲,做做準備。」

聽到我說要唱曲,林氏更是有些興奮地在我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也好,你不知道,唱着曲的你更是讓我興奮呢。」

我嘴角扯着笑,興奮是嗎?但願等一下你還能興奮得起來。

我清了清嗓子,手舞摺扇為林氏唱起了曲。

隨着曲子的婉轉流出,林氏的臉色也開始越來越難看,一曲唱完,林氏竟是伏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兒啊,我的兒啊……」

我滿意地勾起了唇。

6

我不僅是唱戲的伶人,更是精通幻術的術師。

那些在我的戲裡或哭或笑的達官貴人,無非是被我的幻術催眠罷了。

我知道,林氏唯一的心病便是她的兒子。

十多年前,兩軍交戰,林氏演了一出狸貓換太子,讓自己的兒子頂替了當初還是質子的皇上。

皇上活了下來,可她的兒子卻被掛在了城牆上三天三夜。

在我的幻術里,林氏又看到了自己的兒子血淋淋掛在城牆上的樣子,她怎能不哭?

高耀破門而入的時候,正看到林氏撲在我懷裡哭得不能自已。

他不由分說拔刀就要砍過來,被反應過來的林氏厲聲喝退。

「狗奴才,給我滾出去。」

高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也只能聽命地退出房門。

關上房門時,我看到了他眼裡陰沉的殺意。

日子漸長,林氏對我的曲子也是越發地依賴。

她日日纏着我唱曲給她聽,只為了在我的曲子里跟她日思夜想的兒子見上一面。

只是每次等到林氏母愛泛濫時,我便戛然而止。

日復一日,林氏終於坐不住了。

她命我務必想辦法延長她跟自己兒子相見的時間。

萬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告訴林氏我略懂招魂之法,雖要折損陽壽,但我願意為她一試。

林氏高興之餘,對我也是越發地寵愛。

只是我告訴她此法兇險異常,不但需要至親之人的血做引子,還需南詔國的仙草——夜歸魂。

我叮囑林氏,此草甚是珍貴,務必要派最親近之人去尋才好。

不論高耀如何推諉,這差事還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臨走前,我去送他。

「公公好走,這行宮裡的一切交給我就好,您盡可放心。」

高耀湊到我跟前,用只有我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

「沒什麼不放心的,且容你再蹦躂幾日,畢竟我回來之日,就是你的將死之時。」

我微笑着聳聳肩。

南詔數千里之遠,恐怕你回來的時候,這行宮裡早已變了天,到時候誰死還不一定呢。

7

我還沒能從林氏的嘴裡問到我爹的下落,高公公竟提前帶着夜歸魂回來了。

林氏欣喜若狂,給了他好些賞賜,還命我速速準備招魂。

高耀得意地走到我面前,將夜歸魂遞到我手上。

「寧老弟,請吧。」

我神情慌亂,說話也有些不利索。

「它不是五年前就……」

「就隨着南詔的那位神秘術師消失了是嗎?可是萬幸啊,大娘娘洪福齊天,這世上最後一株被我找到了。」

高耀步步逼近,眼睛陰狠地看着我。

「這一局,你死定了!」

……

夜裡,一切準備就緒,我吩咐高耀千萬別放任何人進來打擾。

一炷香後,我突然發了狂,把屋內的東西砸了個七零八落,嚇得林氏尖叫出聲。

我撿起花瓶的碎片步步逼近林氏,門外聽到聲響的高耀破門而入。

林氏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止,我就被高耀一把按在地上。

「大膽寧知秋,膽敢欺騙娘娘,還妄圖行刺!」

「娘親,我恨你!」

我掙扎着吼完這一句,吐出一口血便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是眼睛通紅的林氏和跪在地上的高耀。

「大娘娘……」

「宇兒呢,我的宇兒呢……」

林氏抓着我的衣領逼問,我故作悲傷地低下了頭。

「作法被打斷,小公子的魂魄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林氏頹然地後退幾步,發瘋似的狠狠踹在高耀的身上。

「你害死了宇兒,我要你的命!來人啊,把他給我打死!」

高耀慌了神,說話都帶了哭腔。

「大娘娘明鑒啊,您被寧知秋給騙了,夜歸魂早在 5 年前就絕跡了,他如何招得來小公子的魂?」

「你胡說!我分明見到宇兒了,他還叫我娘親,還讓我給他買糖人,若不是你擅闖進來,我已經從賊人手裡救下宇兒了,是你害死宇兒,你該死!」

林氏模樣有些癲狂,拿起手邊的東西胡亂地朝着高耀砸去,發泄完以後,她趴在地上痛哭出聲。

高耀被花瓶砸得頭破血流,我附在他耳邊開了口。

「你怎知假的夜歸魂就招不來魂呢?畢竟,南詔 5 年前消失的術師就是我啊。」

高耀瞪大了眼驚恐地看着我,嘴巴一張一合想要說些什麼。

我將手指放在唇間搖了搖,示意宮人把他拖下去。

高耀徹底失了勢,像乞丐一樣被丟在牢里。

我去看他的時候,他卻冷靜異常。

「來了,等你好久了。」

「我一直以為你這般針對我,不過是為了這宮裡的榮華富貴,可是昨日,我突然想明白了。」

高耀轉過身,篤定地盯着我。

「你,是來報仇的吧?」

「讓我猜猜,你究竟為了誰而來?是去年的張三,還是前年的李四,又或是更早一些的王五?」

他語氣輕佻,漫不經心的口氣像是在討論晚膳用什麼。

看我不說話,他又繼續開口。

「看來都不是啊,那抱歉了,我弄死的人太多,實在是不記得了,不如你告訴我……」

「寧致遠!」

我冷冷地打斷他,咬着牙念出我爹的名字。

「十年前被你從桃花鄉帶走的寧致遠,你還放火燒死了他的家人!」

8

十年前,高耀說要帶我爹進宮。

我爹高興得很,激動地把我抱在懷裡。

「阿凝,你聽到了嗎,爹要進宮為貴人唱戲了,等得了貴人賞識,阿爹給你找個娘親好不好?」

「走,阿爹帶你買糖葫蘆去,你個小饞貓,許久沒吃了吧。」

阿爹笑着彎下腰,一把把我抱起來架在肩頭。

我興奮得直拍手,這世上,再沒有像阿爹一樣對我好的人。

我沒有娘,自小與阿爹相依為命。

若不是阿爹從雪地里把我抱回來,我怕是早就凍死了。

只是那日糖葫蘆終究是沒吃到,我家被前來道喜的鄉親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阿爹離開前,把我交給了秦娘子。

我瞧見阿爹紅着臉跟秦娘子說他很快便會回來,讓我和秦娘子等他,秦娘子低下頭嬌羞地說好。

可是一連數月阿爹都未曾歸來,我日日站在村頭翹首以盼,最後等來的,卻是一副看不清人樣的屍體。

高耀冷冷地說阿爹突發急症死在了路上,還捏着鼻子厭惡地說晦氣。

我惡狠狠地瞪着他們:「你們胡說,那人分明就不是我阿爹,你們還我阿爹。」

我大叫着衝上去踢打站在前頭的高耀,卻被他一腳踹翻在地上。

秦娘子過來死死地捂住我的嘴拉着我往回走。

「孩子不懂事胡說的,各位官爺見諒。」

高耀陰沉着臉離開,臨走的時候還陰森森地看了我們一眼。

當晚,我家的宅子起了火,一同被大火吞噬的,還有秦娘子和她的宅子。

……

「所以,想起來了嗎?你送回來的那具屍體根本就不是我爹,我爹到底在哪裡?」

高耀聽了我的話,竟是呵呵地笑了起來。

「他啊,我當然記得,畢竟是我把他做成了人彘,要我告訴你他的胳膊和腿在哪兒嗎?」

「還有你娘,別說還挺漂亮的,只是可惜,被燒成焦炭了吧。」

我攥緊了雙手,一瞬間心臟疼得像是被人硬生生地給剖開,我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見我如此,高耀哈哈大笑起來。

「想聽聽他是怎麼跟我求饒的嗎?他說家裡還有年幼的孩子,讓我放他一馬。」

「可是他的孩子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他入宮不過短短几日,憑什麼可以得到大娘娘的青睞,還妄圖取代我的位置?」

「你猜怎麼著,我告訴他你們都被大娘娘弄死了,他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咒罵大娘娘不得好死。」

「大娘娘命我割了他的舌頭,砍了他的手腳,嘖嘖,你不知道他的血啊,流了一地……」

高耀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我卻一個字都不願再聽。

我從地上站起身,派人把高耀架了起來。

「既如此,那我阿爹受過的,你也一併受一遍吧。」

高耀猛地噤了聲,驚恐地瞪大了眼,大喊大叫說自己是林晚娘最寵愛的管家,看誰敢動他。

我揮了揮手轉身往外走,幾個太監已經面無表情地抽出刀站在了他面前。

「等等,等等,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不是想知道你爹的屍體在哪兒嗎?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我腳下不停,眼看就要離開大牢,身後的人終是急了眼。

「我說我說,你爹的屍體就在荷香苑的荷花池裡,求你放了我……」

我轉身看着他,一字一句冰冷得讓高耀眼裡的希冀徹底破滅。

「高公公這太監之身怕也是假的,不如先凈了身再行刑吧。」

高耀的慘叫聲響徹大牢的時候,我看着蒼白的天空,強忍許久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阿爹,對不起,你教導阿凝要與人為善,阿凝終是做不到了。

9

招魂過後,林氏終日悶悶不樂。

為了討她歡心,我特地排了一出新戲,邀請京中的貴婦人們前來陪她聽曲兒。

眾人都在聽曲兒的時候,睿王妃家中的小女兒卻不見了蹤影。

一時間行宮裡亂了套,睿王爺是皇上的皇叔,又手握兵權駐守邊關,是大越最有權勢的人。

眾人遍尋未果,最後在封鎖已久的荷花苑的水池旁發現了小縣主的鞋子。

睿王妃當即決定抽干荷花池的水,任憑林氏如何阻攔都無濟於事。

池水被抽乾的時候,有人意外發現小縣主在戲台下正睡得香。

可與此同時,一具具和在淤泥里的森森白骨,就那麼毫無徵兆地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在那一堆白骨里,我竟真的找到了一副沒有胳膊和腿的軀幹。

……

就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進了一粒石子,此事一時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前些日子自縊而亡的小娘子的案子又被重新翻了出來,那些失蹤伶人的家人們紛紛到府衙門口擊鼓鳴冤,要為自己的親人討回公道。

大臣們紛紛上奏狀告林氏草菅人命,該當處死。

皇上在多方的壓力下,不得已褫奪了林氏「大乳母」的稱號,宣判林氏發配邊疆。

可是離開京城的前幾日,林氏卻病倒了。

令我沒想到的是,消息傳回宮裡後,皇上立刻就趕了過來。

林氏臉色憔悴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拉着皇上的手,不住地念叨着皇兒瘦了,是乳母不好,不該縱着下邊的人作惡。

樣子有些肥碩的皇上一聲聲乳母地叫着,竟還紅了眼眶。

我冷眼看着二人的母子情深,心底也越來越沉。

林氏不過是幾夜未眠,又坐在院子里吹了整晚的風把自己折騰病了而已,皇上就心軟了。

皇上最終下旨,府中的一切皆是總管高耀所為,乳母林氏毫不知情,頂多算是治下不嚴之罪。

如今高耀已伏法,乳母自然是無罪。

我看着神采奕奕拉我唱曲的林氏,一顆心也跌落到谷底。

阿爹你瞧,想要剷平這兩座大山,確實是蠻難的。

可是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再等了。

……

入夜,喝了皇上親手喂的湯藥以後,林氏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悄無聲息地替換了爐中的香,在皇上半夢半醒之時,換上了十年來未曾穿過的襦裙

10

最近京中出了一件大事。

皇上滿京城地張貼告示,尋找夢中的仙女。

聽說在行宮那日,皇上夢中遇到了仙女下凡,睡醒之後手中竟然真的多了一幅仙女圖。

他堅信這是上天的恩賜,無論如何都要得到那畫中的仙女,可是遍尋數月卻都沒能找到畫中之人。

我正盤算着如何離開這行宮的時候,傳來消息說那畫中的仙女找到了。

我一個失神,茶水不慎灑出,險些被燙了手。

「怎地如此不小心?」林氏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故事分類資訊推薦

民間故事(瞎子摸骨) - 天天要聞

民間故事(瞎子摸骨)

陳乾看着手裡的玉佩嘆了口氣,這是他當初送給未婚妻林可兒的定親信物,陳家敗落後,林家嫌棄他窮,退了婚事,這玉佩也送還了回來,他一直沒捨得典當,如今家裡就剩這麼一個值錢的物件,他打算典賣了作為趕考的路費。
母親走後,我摘下給她買的耳環,大嫂面露譏諷,三天後她更不淡定 - 天天要聞

母親走後,我摘下給她買的耳環,大嫂面露譏諷,三天後她更不淡定

母親走後,我摘下給她買的耳環,大嫂面露譏諷,三天後她更不淡定1.母親走的那天,天空灰濛濛的,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壓抑得人喘不過氣。我跪在靈堂前,淚水模糊了視線,耳邊回蕩着親戚們斷斷續續的哭聲,心裡卻空蕩蕩的,像被人掏空了一般。母親走得很突然,突發腦溢血,搶救無效。
女主管喝醉了,爬上了我的車,說道,我們去賓館。 - 天天要聞

女主管喝醉了,爬上了我的車,說道,我們去賓館。

張鴻蓄着一頭烏黑的短髮,眼神中帶着些許鬱鬱寡歡,他站在這座繁華都市的邊緣,獨自望着遠方林立的高樓。每一天,他就像無數城市裡的普通職員一樣,重複着簡單枯燥的工作內容。這一天也不例外,他按時走進了那間已經有些陳舊的寫字樓,坐進自己格子間的角落。“張鴻,這份文件你檢查過了嗎?
父親去世,大伯帶全家要錢,我拗不過去廚房拿錢,大伯慌忙離開 - 天天要聞

父親去世,大伯帶全家要錢,我拗不過去廚房拿錢,大伯慌忙離開

原創文章,全網首發,嚴禁搬運,搬運必維權。故事來源於生活,進行潤色、編輯處理,請理性閱讀。父親去世的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震得我們家四壁生寒。我站在客廳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雨絲,心裡一片凄涼。突然,門鈴響起,我打開門,只見大伯一家站在門外,臉上帶着勉強的笑容。
公公住院,妻子請假醫院陪床,提前回家,卻看到丈夫慌張去倒垃圾 - 天天要聞

公公住院,妻子請假醫院陪床,提前回家,卻看到丈夫慌張去倒垃圾

醫院外的疑云:當陪伴與疑惑交織在一個普通的周末,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客廳的地板上,本應是溫馨寧靜的午後,但對於小芸來說,卻是一場情感的風暴即將來臨的預兆。小芸的公公因為一場突發的疾病住進了醫院,作為孝順的兒媳,她毫不猶豫地請了長假,每日在醫院裡悉心照料。
78年我去當兵,給女同桌寫信兩年沒回信,退伍後去找她才發現真相 - 天天要聞

78年我去當兵,給女同桌寫信兩年沒回信,退伍後去找她才發現真相

頭條改版後新增廣告解鎖,廣告開始5秒後用您發財的小手點擊右上角關閉,即可繼續閱讀【本內容為虛構小故事,請理性閱讀,切勿對號入座】1978年的秋季我剛進入高中就讀,一入校門映入眼帘的是滿園漂亮的秋海棠,青紅相間,煞是好看,正當我四處張望時,一個清秀的女孩從我身邊走過,微風吹拂着她的
剛做完流產手術,婆婆做了辣子雞和水煮魚,父母連夜趕來接我回家 - 天天要聞

剛做完流產手術,婆婆做了辣子雞和水煮魚,父母連夜趕來接我回家

小雨靠在出租車的后座上,臉色蒼白,疲憊不堪。一年前,她和小李滿心歡喜地步入婚姻的殿堂,兩個人憧憬着未來的美好生活。誰知這一年,幸福的生活卻出現了意外的波折。小雨患上了妊娠相關的併發症,醫生告訴她必須儘快手術,以免對生命造成威脅。術後,她需要好好休養,心和身體都需要時間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