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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被妹妹的男朋友堵在了樓梯口。
他輕佻地吹着口哨,臉靠得越來越近,幾乎要親上來。
在他的手碰到我的腰之前,我直接一巴掌把他打開了。
「少在我面前耍流氓。」
他後退了一步,笑容不減,正要說什麼的時候,林星星從樓梯上跑了下來,奇怪地看着我們:
「秦昊,你們在幹什麼?」
「林星星,管好你男朋友。」
我沒好氣地提醒她,林星星是個戀愛腦,純粹是被家裡人寵壞了,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壞人。
她帶回來的這個男朋友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不舒服,尤其是他看我的眼神。
我們第一次一起吃飯,他就在桌子底下用腳蹭我。
今天又故意把我堵在樓梯口想輕薄我,根本沒安好心。
偏偏林星星一點都沒察覺到。
渣男解釋:「啊,星星,你和你姐姐太像了,我剛才差點認錯了人。」
「啊?你沒對我姐姐做什麼吧。」林星星跑過來摟住秦昊的胳膊,「你多看看我,不許再認錯了。」
戀愛腦,沒救了。
我懶得看他們秀恩愛,直接回自己房間去了。
我給林星星發了消息,讓她以後少把男朋友帶回公寓來。
她嘴上答應着,拉着男朋友出去約會了。
2
洗澡的時候,忽然停電了,浴室一片漆黑。
我拿着淋浴頭胡亂地衝掉臉上的泡沫,摸索着準備出去看看電閘。
但,那是什麼?
我竟然摸到了一雙手,立即縮回來,那個黑影卻拽住了我,鑽進了浴室。
「救——」
呼救的話全都被捂住,我被抵在牆上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他倒是很樂在其中似的。
我踢了他一腳,他卻笑了,俯身湊過來。
脖子上驟然一痛,這個變態,他在咬我。
掙扎間,我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是他?果然又是他!
我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在他吃痛的時候給了他一巴掌。
「秦昊,你這個流氓。」
似乎驚訝於這麼快被我認出來了,他愣了一下,很快地鬆開我落荒而逃。
3
秦昊他做得太過了,這次是浴室偷襲,下一次就說不準是別的什麼了。
我直接給林星星打了電話,可她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
跟戀愛腦妹妹說不通,我直接去報警了。
為了防私生,公寓一直都是有監控的。
可是,偏偏那天在林星星和秦昊出門之後不久監控就忽然壞了。
那個人沒被拍下來,反而秦昊自己拿出了證據,他們家門口的監控可以證明那天他不舒服,林星星陪他回去之後,他一直在家沒出門。
光憑我在黑暗中聞到的香水味,並不足以作為證據。
林星星她堅持要讓我和秦昊道歉。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我確定除了秦昊,不可能那麼巧還有另一個變態喜歡噴一樣的香水。
於是她徹底和我鬧掰了。
秦昊那廝站在我妹妹身後,歪頭一笑。
他又要搞事情了……
我和林星星一起拍節目,錄製是非公開行程。
可一走出來,外面就擠成了一團,一聲高過一聲的是粉絲的尖叫。
按理說不該有這麼多粉絲,除非有人故意泄露。
經紀人也黑了臉,立即打電話去查。
鬧了一通,最後還是多叫了一隊保安來,在擁擠的粉絲中艱難扒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又聞到了那個香味,當時有人故意摸了一下我,還掐了一下。
上車後,我朝人群那個方向看去,發現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戴着鴨舌帽轉身離去。
回到家累得要死,物業又上來敲門。
「林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了,實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今天垃圾清運的阿姨說,有人在翻你丟掉的垃圾。」
「什麼?」
「清潔工看到有個年輕的男的在翻垃圾,走過去的時候那個人就嚇得跑了,我們沒抓到,所以想提醒下您,萬一有人……」
我忽而又想到今天那個男的,不是一個人?那貌似更有趣呢。
4
林星星變得越來越不對勁,換演出服的時候,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傷痕。
那是被燙出來的,我問她怎麼回事,她只瞥了我一眼不肯說話。
得了,好心當作驢肝肺。
這幾天,她身上的傷越來越多,還都是在比較隱蔽的位置。
甚至,她在肚臍上打了臍釘。
我當時就提醒過她小心演出的時候被有心人拍了下來,她根本不聽。
沒想到事情還真鬧大了,我倆本就是清純可愛乖乖女的人設,這事情一出,顛覆了形象,少不得有人揣測。
更糟糕的是,林星星和秦昊一起出入的時候根本不注意,兩個人黏在一起熱吻的照片也被有心人放了出來。
經紀人的電話都被打爆了,當事人卻不見了蹤影。
我也因此不得不悶在家裡,所有的工作都被推掉了。
林星星被找到已經是在一個月後,頂着一張媽都不認識的臉,對所有人的着急和關心都毫不在意。
我媽震驚過後,氣急得給了她一巴掌。
「媽,你幹嗎啊,我剛做好的臉,你別給我弄壞了。」
林星星依舊理直氣壯,絲毫沒有意識到她這樣的行為會毀掉我們兩個的前途。
公司緊急開會,商討了兩天出來的方案是讓我也去整容。
理由是林星星已經整了,改不回去,而我卻可以整成一模一樣的。
之後我們沉寂一年,對外聲稱去國外進修,等一年後觀眾對我們原來的印象淡了一點之後再頂着這張臉出來。
至於為什麼變化這麼大,大可以說拔智齒了,女大十八變長開了云云。
也不管我是否同意,他們直接賴上了我,軟磨硬泡。
罷了,林月月這張臉也用了這麼久,時候也差不多到了。
上手術台那天,一直裝死的林星星忽然出現了,拉着秦昊的手陰惻惻地看着我,那架勢彷彿生怕我搶她男人一樣。
5
一切都變得很模糊,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重重疊疊的鎖鏈,蒼白的牆掛着毫無生氣的畫。
麻醉勁還沒過去,我頭疼,閉上眼睛,只覺得手腕一疼,耳邊傳來輕笑。
「醒了啊,寶貝。」
我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秦昊的臉,頓時清醒了許多。
這裡不是醫院,秦昊他終於忍不住對我下手了。
我要起身,他直接將我按了回去:「嬌嬌,你做完手術沒多久,不能這麼大動作,小心臉上的傷口。」
我的臉上裹滿了紗布,是真的做了整容手術了。
很快,我又有一張全新的臉和一個全新的身份了。
「別怕,嬌嬌,我終於能擁有你了。」
他將我的手反擰在身後,讓我無法動彈,只能任憑他將我抱在懷裡。
感覺到脖子上的溫熱,他沉迷的樣子像一條小狗。
一條還不怎麼懂事,需要上上課的小狗。
他叫我嬌嬌?
哦豁,事情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他知道了我假扮林月月之前的身份,還是一條聰明的小狗。
「很吃驚嗎?馮嬌嬌。」
他有些自豪地笑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看着他的笑,我的腦海里一瞬間閃過某個人的臉。
不,應該不是。
「害怕得說不出話了嗎?嬌嬌?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只要你乖乖的。」
我順從地被他抱着:「可是,你好像找錯人了,我是林月月啊。」
「是嗎?」
他忽然大笑了起來。
身後的門開了,曾經的噩夢和人影一同倒映下來,將我籠罩住,讓我做不出半分動作。
他依舊喜歡穿風衣,垂眸居高臨下地欣賞着我的恐懼,修長的手指拿着那根鎖了我兩年的鎖鏈,慢慢地套在我的脖頸上,一邊溫柔地輕笑:「好久不見,我的好妹妹。」
6 沒有自由,暗無天日地被關在小黑屋裡,每日里能見到的人只有他。
高興的時候,他會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扯到他的面前,捏着我的臉肆意地親吻。
不高興了,他就坐在床邊勾勾手:「嬌嬌,過來。」
但凡我的速度慢了些,他就會一腳踢過來,直接把我按在地板上折磨我。
他把我當成寵物,聽他話,讓他開心,任他磋磨,不能有任何自己的思想的寵物。
他好像忘記了,我是他的妹妹。
縱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在爸媽重組家庭的那十五年里,他一直在認真扮演一個好哥哥的角色。
他也總是對我很好,會溫柔體貼地照顧我,會在學校里為我撐腰,懲罰欺負我的人。
可後來,父母車禍去世後,他卻忽然換了一副面孔,曾經他用來折磨別人的招數盡數用在了我的身上。
「嬌嬌,你是哥哥的小貓,聽哥哥的話,哥哥養你一輩子。」
他在我耳邊說的每一句嬌嬌,是對我的詛咒,卻也是對他的束縛。
我給他兩年的時間,不過他好像還沒玩夠。
但我沒有耐心了,於是,我在離開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大禮,本該要了他半條命。
沒承想,還會有再見面的時候。
「嬌嬌,不要不乖哦。」
他掐着我脖子的手是冰冷的,凍得我身子忍不住地打顫。
他卻笑得極溫柔,可我明白,他最喜歡欣賞我的恐懼,然後把故作鎮定的我撕得粉碎。
於是,我努力地掙扎:「不,不可以。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是林月月。」
「嬌嬌,乖,別動,會扯到傷口的。」
他熟練地動動手,收緊,我又成了那個被拴在地下室的寵物。
7
「江文宣,把她交給我吧。」秦昊走過來,抓住了我的肩膀,「你說我幫你抓她回來,你就借我玩幾天的。」
江文宣並沒有回答,只是笑着問我:「嬌嬌,你想和他去嗎?」
我不信,江文宣捨得把我分給秦昊。
我收回剛才誇他還算聰明的話,秦昊似乎還沒意識到,他被江文宣耍了。
我紅着眼睛要哭了,在秦昊用力地捏着我的肩膀的時候,我抓着江文宣,把他當成救命稻草。
我拚命地抓住他的手,懇求道:「不要,我不去,哥哥,嬌嬌乖,嬌嬌聽話,你不要把我送給別人。」
果然,江文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喜歡我對他表現出的依賴。
「嬌嬌,那就只屬於哥哥一個人。」
「不行,江文宣,你答應我的。」秦昊不悅地上前要把我扯過去。
江文宣抓住了他的手腕,側身上前把我擋在了他的身後:「那又怎樣?」
「你言而無信!」秦昊被激怒了。
「是的。你可以走了。」
江文宣抬手,擋住了秦昊的一拳,拉着我後退了幾步。
很快,就有一群人沖了進來,將秦昊圍住。
「你可以走了。」江文宣抬了抬手。
「你玩陰的!」秦昊咬牙,不甘心地捏着拳頭,最後還是被江文宣的人請走了。
小黑屋裡只剩下我和江文宣的時候,好像一下子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江文宣看着我,眼神暗了下來,捏着我的脖頸將我按在地上。
膝蓋磕在地上生疼,我咬着牙,看着他直掉眼淚。
「嬌嬌,你以為你聯合那個醫生逃離我的計劃天衣無縫嗎?你是不是以為我應該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做一輩子植物人?」
下巴被他捏着,不得不抬頭接受他陰惻惻的打量。
「小傻瓜,沒想到我命大活下來了吧,這一年,不過是我對你的縱容而已。」
我瞧見他的腿受了傷,不如從前靈活了,嘖嘖嘖,那麼嚴重的車禍,竟然只折了一條腿,真是命大啊。
「你不該動你的臉,我不喜歡,你該恢復成你本來的樣子。」
「以後還跑嗎?嗯?」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紅着眼睛求饒:「不敢了,哥哥,我再也不敢了。」
「真的嗎?」
「真的。」
「呵,你這個小惡魔。」
原來醫生真的為我動了手術,不是變成林星星的模樣,而是回到馮嬌嬌的起點。
「真好,嬌嬌,這才是你。」江文宣撫摸着我的臉,眼神近乎痴迷,又充滿了毫不掩飾的侵略。
我知道他想做什麼,他一直在等我恢復的這一天。
他已經忍了太久,我逃不掉,那就陪他玩玩吧。
8
江文宣越來越瘋批了,看來我不在他身邊的這一年,他活得很辛苦,也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嬌嬌,秦昊好像很喜歡你,不止一次地來找我。」
他摸索着我的臉,帶着陰沉的笑意問道:「你說,我該怎麼辦?」
又來了,這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總是試圖在我的身上證明些什麼。
我也厭煩了那兩年的無聊遊戲了,便懶洋洋地靠在他的懷裡說:「那你把我送給他吧。」
按照江文宣如今越發極端的性子,秦昊這樣覬覦我,他早該動手才是。
然而,他卻只在我面前發牢騷,有試探我的成分不錯,恐怕也是因為秦昊並沒有那麼好對付。
他這幾日這麼煩躁,恐怕就是源於此。
氣氛頓時變得陰沉,他一下子扼緊了我的脖子。
「你想跟他走?」
「哥哥,我錯了。」我熟練地認錯道歉。
「你喜歡他嗎?」江文宣面色陰沉,「你從我身邊逃走,是為了他嗎?」
「怎麼會呢,哥哥,我都是為了你啊。」我挽着他的手,「哥哥,秦昊他對你動手了是嗎?」江文宣的臉色有些難看,被情敵埋伏打傷這事着實有些沒面子。
「哥哥,我不能連累你,實在不行把我送走了,只要能換得你的平安。」
「不可能,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他碰你一根寒毛。」
「可是,哥哥,你身上的傷……」
他不讓我說下去,瘋魔地重複:「我會弄死他,我會弄死他。」
「哥哥,你不能弄死他,殺人要償命的。」
他紅着眼睛,驟然抓住我的手:「你捨不得他死?」
「不,哥哥,我都是為了你啊。」
我誠懇地含着眼淚,楚楚可憐地對他說:「哥哥,你不要生氣,我什麼都聽你的。」
江文宣,你不是要瘋了嗎?那我就幫你一把。
9
他一下子消失了好幾天,再次出現的時候整個人都很低氣壓,情緒看上去很不穩定。
看來,在秦昊那裡,他並沒有討到好,他輸了。
此刻,他被焦躁不安的情緒充斥着,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裡溢滿了殺氣。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直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拽着我往外走。
「哥哥,你怎麼了?我們要去哪?」
他一聲不吭地抱着我上了車,始終不言語。
直到有車子在後面追着我們的時候,他的臉色才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該死。」
他越發用力地攥緊了我的手,對司機吼道:「快點,甩開他們。」
「哥哥,是誰在追我們?」我丟出一個炸彈試探,「是秦昊嗎?」
他目光如炬,瞪向我:「休想,我才不會讓他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嬌嬌,我們去國外,哥哥現在就帶你走。」
他的話音剛落,驟然刺耳的撞擊聲盡數響起,劇烈的撞擊讓眼前天旋地轉。
江文宣在第一時間就把我護在了懷裡:「嬌嬌,別怕。」
他應當是忍着痛,聲音帶着隱忍的顫抖。
等到一切平息的時候,我輕輕地推開他,江文宣的血滴在我的臉上。
他的額頭上破了一個大口子,整個人被撞得暈暈乎乎的,卻還是死死地拽着我的手不肯放。
「嬌嬌,別動,我會保護你。」
我垂眸看着他狼狽的樣子,有些想笑。
「江文宣,兩年了,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他的臉色一下子灰敗下來:「馮嬌嬌,你……」
「遊戲兩年前就結束了,你命大活着,非要來糾纏,我今天就再教教你。」
把江文宣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看着他和兩年前的時候一樣,如何一步步地墜入絕望。
明明都沒有了力氣,手背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還是努力地想睜開眼睛,想抓着我。
而我只一用力就把他推開了,對他殘忍地一笑:「江文宣,這一次,你又輸了。」
「別,別走,馮嬌嬌,你不許走……」他嘶啞着嗓子,喊得可憐,「別走。」
推開變形的車門,我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憑你,可留不住我。
一路小跑,還沒走出幾步,一輛車子就停在了面前,擋住了去路。
新的玩具出現了,秦昊打開了車門,一把將我拉過去。
「我說什麼來着,馮嬌嬌,你是我的。」
他嘴角噙着笑意,湊過來在我的脖頸間深吸了一口,露出滿足的笑容。
「放開我。」
我打了一下他的手,他反而摟得更緊。
「抓住你了,可別想逃了。」
10
不逃,我當然不會逃了。
新的遊戲才剛剛開始啊。
秦昊跟江文宣不同,江文宣純屬精神有問題,再加上那些年我在他身邊的時候各種引導和暗示,硬生生地讓他的病越發地厲害起來,生生地變成了一個如此偏執的人。
而秦昊單純的就是偏執加變態,看他怎麼對待林星星的就知道。
但我好奇得很,為什麼在我換了一張臉和他相遇的時候,他看上的竟不是林月月,而是馮嬌嬌。
「嬌嬌,你和你那個蠢貨哥哥可不一樣,他對你心軟,所以弄丟了你。可我不會……」
我被他折磨得半點力氣都沒有,他卻極有精神頭,看着面前的一摞手鐲,問我:「你喜歡什麼顏色的,嬌嬌?」
也不等我回答,他就自顧自地說:「不如就金色的吧,你皮膚白,套上金色的手鐲最漂亮了。」
他咬在我的脖子上,輕笑:「嬌嬌,就讓我困住你一輩子吧。」
「好,我聽話。」我乖順地看着他,湊過去,擦掉他唇上的血跡,「可是,為什麼是我呢,你要的究竟是誰,你清楚嗎?」
「我是馮嬌嬌,還是林月月啊。」
秦昊看着我,笑容忽然不見了,他皺眉看着我,像是忽然生氣了一樣,穿上衣服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不過第二天,這人又好好地來了,帶了不少東西來。
他溫柔地笑着,摘下我的手鐲,讓我坐在他的膝蓋上,拿着他帶來的點心塞到我的嘴裡。
「來,嘗嘗,這是你最喜歡吃的蛋黃酥。」
我一臉疑惑,這蛋黃酥我並不喜歡吃,他是從哪裡得來的信息,帶來一堆我不喜歡的東西硬說是我的喜好。
「我吃不下了。」
被硬塞了好些點心,我都快吐了,他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不是最喜歡吃了嗎?」他那麼認真地瞧着我,眼神卻又很渺遠,他看的是我,似乎又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可,我吃飽了。」
他半眯着眼睛,盯着我,忽然又不說話了。
我預備着他大約又要生氣,他卻站起身來,拿出了一套衣服來:「吃飽了,那就做點別的吧。」
那套衣服是件舊的,他要讓我穿別人的衣服?
我剛拿起來,他就按住了我的手:「我來幫你換。」
他很寶貝那件衣服,全程自己上手,小心地幫我換上。
桔梗色的連衣裙,馬尾辮,他把我打扮成十五六歲的樣子,認真而痴迷地看着我,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望着那一刻,他真心的,嚮往的眼神,我驟然明白了他的執念。
「嬌嬌,你總是看不到我,只有我記得。」他輕撫着我的臉,像是在回憶,「十年了,現在我要你的眼裡只能看到我。」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林月月嗎?」
秦昊笑了:「你怎麼會問那麼愚蠢的問題呢?我要的當然只有你啊,嬌嬌,林月月算什麼。」
「那林星星呢?你和她在一起。」
「你嫉妒了嗎?寶貝?」秦昊笑了起來,湊過來咬我的脖子。
他似乎對這個地方有某種執念,總是喜歡咬我,就好像在標記自己的所有物一樣。
「她很喜歡你,甚至都願意為你整容。」
「那又怎麼樣,我從來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嬌嬌,只有你。」
「我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真可愛的問題。」他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你想知道嗎?那就自己找答案吧,寶貝。」
看他的心情不錯,我想了想,輕聲問他:「秦昊,我哥哥他怎麼樣了啊?」
果然,他的臉色迅速沉下來,「你擔心他的死活?你不是想要擺脫他嗎?」
「可是,他是我哥哥,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咬着牙,捏得我手腕疼。
我紅着眼睛說不出話來,「能不能別讓他死。」
秦昊維持的最後一根弦綳斷了,我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
不好意思啊,哥哥,你可能要死了。
11
再次見到江文宣的時候,他雖然還沒死,但遍體鱗傷,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我明白秦昊為什麼要把我帶來,他是要我看着江文宣死,也是要藉著我這個戰利品來刺激江文宣。
「嬌嬌,嬌嬌。」
江文宣虛弱地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了,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掙扎着爬過來。
秦昊一把將我抱住,轉頭瞧着我:「瞧,聽你的,沒讓他死,可放心了。」
我含着眼淚,沒有吭聲,秦昊把我的胳膊抓得生疼,「怎麼?不高興嗎?」
我哽咽着回答:「高興。」
他卻冷哼了一聲,在江文宣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時候一腳踩住,狠狠地往下碾着。
江文宣已經虛弱得發不出疼的聲音了,可他的眼睛依舊瞧着我,好像在說:「嬌嬌,回來。」
秦昊皺眉,一腳將他踢翻,叫了人來當著我的面折磨江文宣。
「江文宣,此一時彼一時,這就是你耍了我的代價,你不是最在乎她嗎?就讓她在你面前親眼看着你狼狽的樣子吧。」
秦昊熟知如何折磨一個人,這些手段盡數用在了江文宣的身上,我越是不肯看,他就越是起勁。
「夠了,夠了,你停下吧,別再折磨他了。」
我拉住了秦昊的手,哭着求他:「他都已經這樣了,你放過他吧。」
秦昊卻笑了:「不是你求我讓他活着的嗎?他現在還活着啊。」
「可是他這樣生不如死啊。」
「那我殺了他吧。」
我哭着搖頭:「不,不可以。」
「我真不愛聽你說這樣的話。」
他笑得陰惻惻的,驟然掐着我的脖子,將我抵在牆上,讓我說不出半句話來。
肩膀一涼,脖子因為他的氣息痒痒的,秦昊發了瘋,我懷疑他要掐死我。
真是瘋了,我推着他:「不可以,不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怎麼不可以了。」
秦昊他是故意的,江文宣就在那裡,和一條狗一樣看着自己視若生命的女人被別人抱在懷裡,他卻無能為力,這比要了他的命還要痛苦。
「求你了,好疼,快住手。」
脖子疼得我忍不住哭了,秦昊卻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手上的力道重得我痛呼出聲。
江文宣終於瘋了,竟然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朝秦昊撲過來。
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秦昊轉身狠狠地一下,江文宣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終於死了,嘴唇微動,無聲的一句「嬌嬌」,他那樣直直地看着我,似乎在等一聲回應。
只可惜,他明白,我永遠不會給他。
12
我蹲在他的身前,良久沒有說話。
秦昊卻不高興了,把我拉起來,摟在懷裡,「你不許為他傷心,就算是眼淚,你也只能為我流。」
我瞧着他那張臉,微微一笑:「我不傷心,我高興,因為要掉眼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啊。」
「你在說什麼胡話。」
「是真的,不過也有可能你哭都哭不出來呢。」
話音剛落,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門被踢開了,一隊警察沖了進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是你?你他媽背叛我?」
「我有什麼必要對你忠誠嗎?秦昊。」我湊過去,在他的耳邊笑道,「你甚至都沒有認出我是誰。」
「不可能!」秦昊被帶走的時候依舊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啊,怎麼可能呢,明明我被他關在金絲籠里,沒有半點和外界接觸的機會,這是他第一次帶我出來,怎麼就會被警察發現了呢。
我該是那個柔弱聽話、不知道反抗的馮嬌嬌,我該是順從、可以被肆意搓揉的寵物。
可是啊,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是大灰狼和小白兔的遊戲,而是我們為他編織的一個局。
我也被帶去配合調查,所有的一切證據都只能證明我是個受害者。
江文宣囚禁我,秦昊製造車禍,囚禁折磨江文宣,又殺了他。
江文宣死了,秦昊得償命,但這不過是他罪行的冰山一角,警方對他進行調查之後,就會發現,他背後藏着的那條巨大的利益鏈。
離開警察局的時候,終於再見到了林星星。
我們擁抱在陽光下,終於忍不住眼淚的肆虐。
林星星為我擦掉眼淚,哄着我:「證據我都已經提交給警方了,秦昊這個王八蛋他逃不掉了。」
「別哭,芊芊,一切都結束了。」
13
被拐的時候,我十二歲,遇到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哥哥,他騙我上了一輛車,從此我人生的萬劫不復開始了。
意識到我被拐之後,我開始害怕得大哭,每次逃跑都被拽着頭髮拖回來,然後一頓打罵。
我和馮嬌嬌是在那個時候遇到的,一眼看到她,是因為她比其他的小姑娘都漂亮,而且她沒有哭。
馮嬌嬌有着超乎年齡的冷靜,有讓我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安全感。
她是被江文宣騙出去賣掉的,因為江文宣不同意父親再婚,他討厭繼母和她這個繼妹,於是用了這樣惡毒的手段賣掉了自己的繼妹。
我們被轉送到另一個站點的時候,遇到了林月月,其他的女孩子陸陸續續都被帶走了,只剩下我們三個。
那段無助而慌亂的經歷因為遇到了馮嬌嬌和林月月而有了一絲光亮。
我們在冰冷潮濕的地窖里依偎着取暖,她們會在那些禽獸手下護着我,在每一次非人的煎熬後為我擦乾眼淚安慰我活下去,她們說會帶我一起逃出去。
可是,她們死在黎明之前,只有我一個人走出來了。
我永遠無法忘記馮嬌嬌死之前的樣子,她被那個禽獸折磨得渾身沒一塊好的地方,抬出來的時候還在吐血。
她抓着我的手,一直在喊:「媽媽,我要回家。」
林月月得了病,渾身潰爛,可沒有人給她治,我們怎麼跪着哭求都沒有用,我永遠忘不了她奄奄一息地對我說:「芊芊,活下去,走出去,替我們報仇。」
我逃出來之後,第一時間回去找了我的父母,可他們卻在我回來的前一年去世了,他們死在了去找我的路上,一場慘烈的車禍帶走了他們。
我終於還是一無所有,從此以後,趙芊芊消失在了世界上。
在我籌划著如何報仇的時候,林星星找到了我,一直在找姐姐的她和我結成了同盟。
我成了馮嬌嬌,因為馮嬌嬌的母親思念女兒抑鬱成疾,已經去世。
一個繼父,一個繼兄,都並不熟悉馮嬌嬌,又隔了那麼多年,所以沒人懷疑我的身份。
我一步步地接近江文宣,慢慢地引誘他,逼瘋他,暗示他。
於是,江文宣淪陷了。
我告訴他,我們不能在一起,他的父親不會同意的,我們是兄妹。
他煎熬着,痛苦着,終於還是發了瘋,他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囚禁了我。
看着江文宣失去一切,我就知道,和他的遊戲該結束了。
秦昊,是第二個目標,他是我們一切苦難的根源,那個罪惡產業鏈的幕後老闆。
出道當明星,也是我們為了更快地接近秦昊而走的一步棋,我們深知他們喜歡朝哪一類的女性下手。
其實一開始應該是我接近秦昊,但星星不放心,她先出手了。
但是,好像一切都像註定似的,秦昊在我的身上看到了馮嬌嬌的影子,卻不知道,我的偽裝並不只有林月月這一層。
我負責左右秦昊的情緒,並且借用他的手處置江文宣,而林星星則負責收集他的罪證,我們裡應外合,讓警察恰好出現在秦昊殺人的現場。
林星星再趁這個機會捅破秦昊背後的罪惡產業鏈,把事情鬧大,這一次,讓他再無可能翻身。
14
秦昊罪行累累,經過數月的調查,最後被判了死刑。
而那些被困在暗夜裡的女孩們被盡數救出,那一張張年輕的臉,像極了曾經的我們。
我和林星星抱在一起淚流滿面,我們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可有些人終究是回不來了。
我又見了秦昊一次,他看起來非常憔悴,可是在看到我的時候,一下子被點燃了。
「馮嬌嬌,你背叛我,你還敢來見我!」
他對我嘶吼着:「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那麼對我?」
我對着他粲然一笑:「秦昊,記得我問過你嗎?你一直心心念念在找的那個人是誰?」
「你說讓我自己去找答案,可笑的是,一直沒找到正確答案的那個人其實是你。」
「那個穿着桔梗色長裙,扎着馬尾辮,幫助過你,讓你一見傾心的馮嬌嬌,你從來沒有得到過她。」
「她早就在十八歲的時候就死在了你金碧輝煌的產業里。你那麼喜歡的人,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因為秦昊你從來就沒有心,何必裝什麼痴情呢?」
「你和江文宣一樣,自以為是,把別人當作一條狗,可實際上呢,你們才是註定的那個輸家。」
秦昊愣了半晌,臉色越來越難看,我想他應該是聽明白了,才會像一個瘋狗一樣要衝過來。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警察把他按住,他只能朝我吼叫。
我後退了一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我是趙芊芊,馮嬌嬌,也是林月月。
我是男人眼裡的玩物,是曾經江文宣看不慣就可以丟掉的垃圾,是秦昊踩在腳下的掙錢工具。
我是山坳夾縫裡長出的花,用我們的獻血化作最鋒利的利劍,刺穿罪惡的心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