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日記《六》吃小灶

我點點頭，不由得說“他那麼小的個子，這5個饅頭吃的完嘛”

“吃不完也由着他，早上7點就開始幹活，這都12點了，早飯有頓沒頓的，怎麼吃不下，下苦力的人，飯量大着了”小高說道。

“工地上以前不管早飯嗎”我問道，他們跟我說的是一日三餐的。

“說起來都是火呀”小高起身了笑眯眯的“我看看我老公回來了沒有，要不，我去喊喊他，你幫我看着，反正也沒有幾個人沒有來吃了。”

“行嗎行呀”我知道的情況是，她老公在工地上管事，她在廚房裡管事。

其實，這時候，有個工人晃進了廚房，他就在廚房前面的空地上吃飯，“菜還多嘛？我加點菜”

“你自己加吧”我坐在小高的位置上，把手裡的勺子遞給了他，青菜還有點多，肉菜也還有，我反正是順水人情，由着他吧。

這個人最多35歲上下的樣子，看到我這麼隨意，不由得感嘆道“還是做生意的人隨和呀，你家做生意很多年了吧”

“就是一點小生意”我隨口說道。

“行呀，比賣苦力強”他說道，我們見過你，你不認識我們，我們休息的時候，去街上玩的時候，看到你們家生意挺好的”

“還行吧”我笑了“聽說你們的工資很高的”

“高有什麼用，都是欠條呀，還是做生意牢靠”他邊吃飯邊在屋裡繞圈圈，一臉的牢騷。

“哈哈，你又加菜了吧”小高取笑着他，又說道“我家這個更氣人，不去叫他，差點睡著了”

小高的老公跟在她的身後，他高高的個子，笑起來有點靦腆，人還是很帥的，就是在工地上幹活，皮膚有點黑。

“都吃飯吧，都吃飯吧”小高招呼着我“工人們都差不多打完飯了，就剩那個楊二，真他媽的二，回來吃飯吧，他老是最後一個”

“楊二來了，楊二來了”轉圈圈的人笑着說道“楊二，你看看，人家小高又在念叨你，你的大長腿也是白長的，洗碗去了，洗碗去了”

“我，我不回來了嘛”楊二低着頭，不服氣地小聲嘀咕，拿着個特大碗走進來了。

“快點，楊二，今天肉多了，我幫你多打點，看看你，好像沒吃米一樣，走路都走不動了”小高笑道問道“你看他，怕是有1米9吧，怎麼這麼高”

這人一進來，就好像一塊門板，把門口的光都遮住了，那麼高的人，一點精神氣也沒有，彎腰駝背的，細脖子把大腦袋耷拉到胸前了。

“楊二，你個懶鬼，碗都沒有洗過，昨天晚上的飯粒還粘在上面了”小高又高聲叫道“快點去洗碗，去吧，怎麼那麼臟”

我在門口打飯，眼睛瞟了一下，可不，碗邊的飯粒，都干在碗底了，怪不得小高大呼小叫。

“嘿嘿，嘿嘿”楊二並不氣，咧着嘴巴洗碗去了。

“真的是一娘養九子，九子九般樣，楊二的哥哥我見過，一大帥哥，身板直溜着了，人家也是個項目經理，怎麼有這麼個弟弟”小高可惜地直搖頭。

我在嘗着我炒的幾個菜，青椒炒的肉，肉很嫩的，那個瓢兒菜，雖然看着不好看，鹽味倒是剛剛好，不過，剩下的肯定是要浪費了，最好玩的是雞蛋湯，真的是剩下光湯了，那個雞蛋和番茄撈得乾乾淨淨了，就只剩下湯水，看來呀，今天這兩樣菜沒做好。

楊二打好了飯，走過來打菜，我們把菜都端到了案板上，我們三個人坐在原來擱菜的桌子邊吃飯。

“老公，你嘗嘗，這個青椒炒肉很好吃的，哈哈，這個菜可比那個老婆娘炒得好吃多了，快嘗嘗”小高興奮地在她老公面前炫耀着我的手藝。

“呵呵，不錯了”小高老公大口吃着，畢竟是年輕呀，幹什麼都有勁。

看到楊二走過去，我們的眼光都盯着他，他打了一勺青菜，在打青菜的時候，又打了半勺葷菜後，眼角瞟了過來。

“楊二，多打點，多打點，想吃什麼打什麼，反正今天菜多”小高大聲說道，又樂了“呵呵，買的一樣的菜，今天是你弄的，菜多出來了好多的，呵呵”

楊二的勺子還沒有放下，那種想要多打一點了，又還怕找罵的猶豫樣子。

“真是沒出息，讓你多打點肉吃，你打這麼多青菜乾嘛了”小高急了，大步跨過去，奪過勺子，又打了一勺子肉，把楊二往外攆。

“走吧走吧，你走了，我的眼睛也亮了”小高哈哈笑着，楊二看着起了堆的飯菜，張張嘴巴笑着，又沒有說出一句利索話，吱吱幾聲走了。

等着楊二一跨過房門，小高像變魔術一樣，從扣着的盆子里，拿出來兩袋子菜來，一代人涼拌豬頭肉，一袋子涼拌海帶絲，她把袋子口打開，攤在桌子上，小聲說道“呵呵，我早上買的，快點吃吧，這個豬頭肉的味道不錯喲”

我獃獃地看着她做這些事，怪不得攆楊二了，原來有貓膩呀。

小高也許看出我的疑惑了，一臉的無所謂“我自己掏錢買菜吃，誰也管不着”

“幹嘛了”小高老公嫌棄地說道“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幹嘛了”

“哼，吃的比誰都多，怎麼不知道好歹了”小高補了一刀，卻又笑了“男人是不是都這樣，討厭死了”

小高話雖然這麼說，人卻歪在老公的肩膀上，樂呵呵地笑着，又叉了一大筷子豬頭肉放進嘴巴。

我剛來，總是有點放不開，再說了，人家兩口子開點小灶，理所當然，他們完全可以端到他們宿舍吃，這把兩個滷菜擺在我的面前，我倒拒謹得不得了。

“吃呀吃呀，客氣什麼呀”小高熱情地喊我吃菜，我盛情難卻，也有點喜歡這兩個年輕人的性格了，慢慢地就和他們熟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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