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正高照着,冬日的中午可真是舒服。午飯過後,我眯着個眼睛,搖搖晃晃的在椅上吃着茶,真是好不愜意。可這舒坦沒過多久就被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給打斷了。
我家自祖父那輩起就開始了給人預測算卦的行當,憑着祖輩傳下的秘籍寶典,每月來我這看運看卦的不少於百十個,對於這種哭喪着臉來找我的,我也是見慣不怪了。我抬頭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個被騙的,來我這求着指點迷津來了。
我慢慢的嘬了口茶,叫保姆搬來了凳子讓她坐下,給她也沏了杯熱茶暖暖手。她剛坐下,端着這茶,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珍珠粒似的,一顆一顆。她這是憋屈太久了呀。
“這天底下的人都是黑了心肝的玩意呀”。她兩手一攤,我看見她那兩隻有點干揦揦的手,這手倒是和她的臉不大相稱。看樣子是個剛享了兩天福就又落難的主。不過看着又像是可以再起運勢的。
原來這女人早些年家境不好,但長的卻頗有些姿色,被父母為了彩禮給早早的就嫁了。沒曾想結婚才兩年,這丈夫就走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也沒再另嫁他人,就這麼一個人孤零零的對付着。
好在他丈夫留給她的遺產還算可觀,再加上她自己上班省吃儉用的,二十幾年下來,倒也是攢了足足有四五百萬。
於是她去年六月份就把廠里的工作給辭了。想着自己沒兒沒女的,也該快活快活的過過下半輩子了。但她又是個閑不住的人,她這麼快活了幾個月,一次偶然的機會結識了小陳。
小陳是個有頭腦有主見的,她也很信任他,一來二去的,她同意拿出一百萬如火如荼的投資奶茶店,可才短短兩個月時間,奶茶店就倒閉了。小陳很難過,覺得對不起他。其實她說到這的時候,我又抬眼看了她的臉,整張臉的運勢馬馬虎虎也說的過去,可是我知道遠不止於此。
俗話說不見棺材不落淚,這女人看上去就不是吃了虧能及時回頭的人。她前半生運勢很平穩,到了中年貪念和妄念卻開始瘋漲,很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果不其然,這個女人並沒有接受到上天給她的啟示。她和小陳兩人一張羅,決定去炒股。
股市的風險可比任何投資都大。起初,她還有點不放心,但小陳有本事,又拉來了一位懂股市的高手,相傳曾幫人逆風翻盤,賺的盆滿缽滿。
架不住小陳軟磨硬泡,也架不住這股市高手的軟硬兼施,這女人終究是把自己的家底都給了小陳,由他打理。
哪曾想,才過去半個月不到,她前兩天給小陳打電話小陳不接,給那炒股高手打電話也不見人影。她求爺爺告奶奶的找了一通,也無濟於事,最終不得已報了警。警方說找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物質規律的世界裡這散出去的錢就是潑出去的水,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如今,她找到了我這裡,說她很後悔,希望我給指條明路。她說她想要把這五百萬再賺回來。
其實,她面龐雖有些許富態,可額中印堂是有黑氣的,就算在說話的間隙里我也能看得到。
不過,她既然找到了我這裡,要求我幫她卜卦,便說明她還有得救。命理命理,終究是要你本身先去相信這樣一種東西,然後才能幫你去真正的逢凶化吉。
她既有這份心,便說明有這份因緣。我隨即讓她把右手伸出來讓我仔細看看。雖然整隻手有些乾枯,但掌心還算不錯,尤其晚年,着實是享福的命。
可她偏要折騰,這便是她的劫數吧。而且看年勢,她也確實走到了該破財的那一勢了。
不過,她掌中的財紋還是很粗的,雖然中間有折斷,想必就是這一劫了。可隨即我發現她這一劫也是可以避免的。
只可惜當時她的命理機緣還未到,看盤的意識和意念都不夠強烈。硬生生是受了這一劫。否則,以她平穩的運勢來看,她無法去做投資這種蠢事。
但她的未來的財運還是不錯的。
我端詳了半天沒有說話。
“怎麼樣大師,我還有再賺回那五百萬的可能嗎?”她終究囁喏着問了出來,眼神里含着失去那幾百萬的無力,也暗藏着某種希冀。
“我只能告訴你,你今後千萬不要再去投資了。你想要的東西都會慢慢有的。”
“可是不投資怎麼才能有錢,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回去工廠上班了。我已經沒辦法再適應廠里的環境了。”她又抽泣起來。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說的就是這種狀態吧。
“你那不是投資,是貪慾是妄念。你命里不該賺這樣的錢財。你若碰了,老天爺必然將它拿去。”說著,我端起茶盞,慢悠悠的抿了一小口。又施施然說到“縱觀全貌,你的財運依舊還是不錯的,但你未必守得住,總會有破財的風險。但你與石料類的比較投緣,與女人服飾類的緣分也不錯”
“具體該如何做呢?”聽到我說她後續財運不錯,她終究回攏了一些心神。
“你若信我所言,自然會逢凶化吉的。我已告知你了,具體的需要你自行體會。”說完,我緩緩的站起身往屋內走去。
冬日下午兩三點的太陽還是異常的溫暖,我看到那個求醫問葯的女人喝光了杯中的最後一口茶後,在凳子上靜坐了一會便擦着淚離去了。
希望她喝了我的茶,也將我說的話記在心上了。如此也不枉我身為命理師的初衷。
可終究這天底下命是無法更改的,是老天爺在你一出生時就寫好了的,任何人都強求不得。唯有運,是可以依靠占卜來進行轉圜和規避的。可最終運的好壞與否,又在於你自己究竟對其相信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