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 亂雲潤生 第一百二十二回

長篇小說亂雲潤生

第一百二十二回

亂雲潤生 第十九章

大清風雨飄搖滿旗哥倆兒結伴赴京城環伺尋機

第一百二十二回

滿旗子孫愛新覺羅·溥臣與忠君，在大清庚年風雨飄搖之際，年初哥倆兒結伴赴北京皇城窺探時局、環伺尋機。

此時庚年正月二十一，已是從燕遵弘滿庄出門的第三天，1900年2月20日早上十一點許，溥臣與忠君雇乘的騾車駛至皇城北京西直門外那條寬闊大街上，眼瞅着各種交通工具五花八門、獨往亂行、橫衝直撞、來往穿梭，遍地拉圾馬糞無人清理，而要飯者成群結隊乞討，若大皇城簡直亂成一鍋粥。車夫哀嘆宣洩苦衷：瞧，國已這般，您再遛遛皇城各處，到處兵荒馬亂，民不聊生，這我還能拉腳嗎！

車夫駕馭邊聊，馬車距離高大巍峨西直門越來越近，忠君早年來過皇城，卻從末到過西直門，溥臣雖在附近有兩處遠房皇親，因幼時來去勿勿印象也不深，此刻，還是傾聽車夫輕車熟路熱心嘮嗑，滔滔不絕講述更受益；

這西直門我常在此等客，附近老人閑時常聊：內城西垣那北城門，始是元大都和義門，北城牆曾往南移五里地，廢除光熙門與肅清二門，將原有和義門作為內城西北的城門。後來，明朝永樂皇帝朱棣遷都北京，在這裡又大興土木，把元代城牆基礎加高、加厚，在原土坯城牆外包砌了城磚，重新命名城門，和義門便改稱為西直門，與城東那東直門遙遙相對。為京師內城九門之一，是除正陽門外規模最大城門樓。請看，眼前這宏大城樓、箭樓與瓮城，不愧為京畿雄關！幾年前開條西直門至頤和園青石路，一直哩哩啦啦整修着西直門城樓，您抬頭瞧，那座角樓上還搭着腳手架呢！

溥臣與忠君坐在馬車上向西直門望着，只見巍峨城樓高聳雄偉，與城樓南側墩台延伸那箭樓、瓮城及閘樓，連綿數百米甚是壯觀，凸顯氣度不凡。哥倆兒情不自禁讚歎着。車夫指着瓮城方向道：二位細觀啊！瓮城西北、西南兩側為直角，不像其它城門瓮城向一輪彎月半圓形，唯皇城東直門和西直門瓮城出直角。但老人們習慣仍管沿護城河西直門瓮城這段城牆叫月牆兒，城牆兩邊街道叫月牆兒街。

車夫身臨其境繪聲繪色講着，馬車眨眼間來到城門前，西直門由正紅旗守衛，城門牆上貼着大幅通緝告示，進城百姓皆足駐觀看，今天車馬人流先看告示，兵丁驗明身份才讓進城門。

護城衛兵連聲警示，三人只得下車，走近告示前細瞧：這是通緝戊戌變法首惡康有為的：內容是慈禧皇太后諭旨白銀十萬兩重賞通緝康犯，羅列康有為變法策反、密謀刺殺慈禧皇太后等數項滔天大罪十惡不赦罪該萬死。從去年秋冬，朝廷不斷派欽差赴各地追殺康有為、肅清維新派滿城風雨。

一年多前社稷鬧戊戌變法，朝迋風雨飄搖百姓皆知，溥臣與忠君更感休戚相關曉其因果：戊戌變法維新派人士康有為、梁啟超鼓動倡導光緒帝進行西化改革，從1898年6月11日至9月21日剛實施，便惹惱大權在握垂簾聽政的慈禧皇太后，迅速發動戊戌政變，很快光緒帝被囚，康有為、梁啟超倉惶逃往法國、日本，譚嗣同等戊戌六君子被殺，歷時103天的變法失敗。

此後，慈禧皇太后一直諭旨欽差在各地追殺她極其憤恨的康有為至而今。哥倆兒看過告示後，忠君對溥臣低語道：當初懸賞僅幾千銀兩，今賞銀已上十萬了！這次慈禧太后再發諭旨，無論生死一體賞給，康犯插翅難逃！

溥臣點頭同感：可甭！懸賞步步加碼，再逮不着，既便他逃至外國也沒有活路，想啊！慈禧皇太后倘若一擲百萬揮金如土，各國列強誰不爭相殺康，瘋搶重銀啊！

溥臣與忠君悄聲聊着，車夫略略看過告示，早已跑到把守城門兵丁跟前去通融交涉：經常出入城門的他早互相認識。滿身旗人裝束，車夫又遞話坐車兩位爺是皇族，進城去端郡王府串親戚，兵丁立馬放行。其實臨近晌午，車夫肚子餓的開始咕咕叫，真恨不得趕緊進城至繁華街面墊兩口小吃食。

有車夫牽引，馬車順利通過西直門，忠君與溥臣感覺，西直門內大街與城外大街相比繁華些，街面寬敝馬路比較平坦整齊，兩側店鋪林立，門臉掛着布招幌子五顏六色迎風飄展，店中擺着竹籃筐、笸籮、衣物、煙酒茶等日用品琳琅滿目。

進城左近更多是經營吃食的餐館、小吃店，一些小買賣索性門臉前設小攤，呈現一字長蛇陣。近晌午時分，吆喝聲此起彼伏。

車夫在一個小吃攤前停住馬車，對溥臣與忠君道：咱在這兒墊點吧，風塵僕僕跑了一頭午，想必都餓得前心貼後心了，其實咱再有幾分鐘就到達端郡王府了，我想，咱還是先吃飽肚子為好，您親戚也不用為您們吃飯趕勒，我接攬活計也順當！

好，好，說得在理，是好主意！忠君與溥臣哥倆兒應聲下車。看來車夫是這家攤主的常客，互打招呼後，見是三位食客，立即在長案子上讓座位，緊接着，小八件、麒麟酥、沙琪瑪、驢打滾，各式餑餑與三碗豆汁擺了一大桌。溥臣要搶着給錢，車夫笑着說：您先別忙啊，隨便挑着愛吃的品嘗，信癮兒吃，吃後捋個最後算帳，老主顧打八折，這家最實惠，皆是正宗御品餑餑。

車夫抄起－個驢打滾先吃着，他說自已最愛吃粘食，這家做的驢打滾，車夫們大多都喜食，他最多一次能吃十個，沒準正吃着，就有趕腳主顧催着出發，百十里目的地一口氣跑到天黑，唯有驢打滾特膛時候。

溥臣與忠君也吃起來，並忙裡偷閒邊吃邊觀街景。

車夫興緻大發吃着嘮嗑：您二位瞧，這西直門內大街可不簡單，是皇家出行要道啊！皇帝家眷光臨省親，黃土鋪墊，清水潑灑、三叩九拜、鼓樂齊鳴，整個街面都威風八面啊！

朝那看，街北有七座專為潑灑道路水井，一字均勻排開。平時鐵蓋封死，百姓不準擅開。墊路黃土要取西外大柳樹村的，道路兩側呈十七條臨街整齊寬衚衕。

西直門內大街中段有座橋，名叫橫橋，早年橋下有河，元代現河槽，早已乾枯。

內大街方圓四里地區域，有寺廟、道觀、王府、教堂、商鋪、學堂等布局嚴謹；

崇元觀建於明代，俗稱“曹老公觀”。皇城著名天主堂就在西直門大街中段路南。

這會吃為主，不說了，過幾天您有的是時間在此閑逛。

車夫說罷，溥臣情不自禁沾沾自喜：這西直門內風水寶地，我家就有兩處沾親帶故祖輩在此落戶，一是在街口不遠的端郡王府當差，一是我家祖先曾給皇十四阿哥當差，恂郡王府在西直門內大街後半壁街，幼時我隨父輩曾來過瞻仰，現以記不清了。這次出門，先到京城西直門內西大街的遠房親戚家落腳，就是為途行動方便。

車夫接着道：要從遠親捋，我家在西直門也有親戚，但隔輩太遠嘍！咱只是不好意思沾邊罷了，據滿旗祖上念叼：這兒一直是滿旗居住的福地，大街路北是正黃旗部落，路南為正紅旗部落。臨街衚衕內王爺府就多達六、七座。街北側有惠郡王府、貝勒永璂府；街南側有泰郡王府、恂郡王府；

路南小街南草廠有誠郡王府與果慶王府；在南小街半壁街口還有正黃旗漢軍衙門。隨便一說，這不都是咱滿旗子孫足以自豪驕傲之地啊！

幾人吃着聊着眨眼間就半個時辰，簡單吃罷午餐，將近一點，車夫把溥臣與忠君圓滿送至端郡王府附近西大街街口二條親戚家而後離去。

（待續）

讀者若喜歡，請關注、點贊、交流，就是支持鼓勵，往後耐心看，越發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