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河之濱住着一個老張頭,以種菜為生,經營着一塊菜園子。這一年,他的菜園子里結了一個瓜,長得又長又白又大,這讓老張頭很好奇,這樣的瓜適合留種,所以他一直沒有摘下來。
這一天他賣菜歸來,發現有一個道士等着門口,一看到老張頭,老道操着南方口音問道:“老爺子,聽說您園子里有一個長得特別大的長白瓜,我想買下,您老出個價錢!”
老張頭很好奇:“這瓜已經長老了,沒辦法吃了,我只是用來留種的,你來了做甚?”
那道士說:“你不用管我買來做啥,你說你賣不賣吧,我出十兩銀子,行不行?”
十兩銀子?這樣的瓜可以賣一車,要知道十兩銀子,至少值現在的一千塊錢,花一千塊錢買一個大瓜,誰會這麼傻?
事有反常即為妖,老張頭產生了好奇心,他搖搖頭,讓那道士加價。哪知道道士一張嘴,嚇了他一跳:“一千兩銀子,買你這個瓜,你說成不成?這一千兩銀子,夠你買上上畝的好地,再也不用天天種菜賣菜了。”
他越說,老張頭越好奇,他搖了搖頭:“你不給我說個一二三四,你就是掏一萬兩銀子,這瓜你也別想買走!”
“你這老頭咋這樣倔呢?”道士氣極敗壞,猶豫再三,才將實情講了出來。
原來,這天津衛的三岔河底有一支分水箭,眾流匯海,一流而下,多虧有了這分水箭。這支分水箭值百萬兩銀子,只可惜有一條上千年的蒼龍看守,想要取到分水箭,必須得到這個長白瓜,騎着它下水,打敗了蒼龍,就可以得到分水箭。
聽了他的話,老張頭才明白,他剛要賣了這瓜,哪知道老道說:“您幫我一個忙吧,今天晚上子時,你跟我一塊去,我給你一套五色旗,待我入水之後,你守在河邊,不一會兒會有一隻手伸出水面,看到什麼顏色的手,就將什麼顏色的旗子遞到他的手裡,千萬不要害怕,只要你待在那裡,我得到寶物之後,會厚厚酬謝。”
老張頭聽了,點點頭,摘下這隻巨瓜以一千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道士。老道長拉來了一輛馬車,將這長白瓜仔細地放在上面,用棉布包好捆上繩子,這才拉着車緩緩而去。
一連好幾天,道士都沒有再找,老張頭也將此事放在了腦後。
這天晚上,月明如水。老張頭吃過了飯,剛要睡覺,前幾天的那個道士敲開了他的門:“老爺子,我們前幾天的約定還做數不?”
“作數!”
“那走!”
一個瓜農一個老道也不廢話,他們上了一隻小船,就向海邊划去。月光下,波光麟麟,也不知道划了多久,老道停了下來:“到地方了!”
他解開頭髮,披髮跌足,將那巨大的長白瓜推進了水裡,那巨瓜竟然飄泊在水面上,穩穩噹噹的。老道跨坐在瓜上,慢慢沉入了水中。
老張頭一個人無聊地坐在小船上,望着手裡的小旗,赤、黃、青、白、黑五種顏色,不知道什麼材質做成,遇水不皺。他玩弄着旗子,突然波浪翻滾,有一隻手伸出了水面,嚇了老張頭一跳。
原來這隻手大如簸箕,顏色鮮紅。老張頭連忙將手中的赤旗遞到了他的手裡,巨手捏着小旗沉入了水底。又過了一袋煙的工夫,又伸出一隻色澤烏黑的巨手,他趕緊將黑旗遞到了黑手裡,黑水沉入了水底。
沒多久,水面上翻起了巨浪,在巨浪的翻滾之下,小船彷彿一葉扁舟,隨時有翻倒的可能。看到這一幕,老張頭心想:看來這分水箭是本地的鎮河之寶,也是本地的福星,如果這老道將這分水箭取走,怕是發了水災,我們都要葬身魚腹了。
想到這裡,他拿定了主意,沒過多久,一隻潔白如玉的手伸了出來,老張頭卻遞給他一隻黃旗,白色巨手剛拿到黃旗,就像水裡濺到了油星一般,連忙將黃旗拋到了一邊。又攤開手掌,好像在要白旗,這一次老張頭又遞給他一面青旗,巨手大怒,伸開巴掌要將小船摁到水裡,淹死老張頭。老張頭一看情況不對,連忙划著小船,逃到了岸邊。
他站在岸上,剛才的一幕嚇得他心砰砰跳,只見那隻白水朝着他比了一個中指,又比了一個拳頭,半晌不退,突然一個龍頭從水底躍了出來,一口將巨手吞進了肚子,消失不見。
自從巨手消失之後,水面上恢復了平靜,之前的那個術士漂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好像已經離開了人世。
您覺得老張頭這樣做,對嗎?